菲戈小说网>其它小说>咸鱼小丧尸[无限]>第92章 装鬼

  四个人沉默地坐在床上。

  方琦被庞洋从后面紧紧抱住,双唇和脸色一样苍白,满脸枯槁和绝望。

  庞洋闷闷地跟方琦说:“琦子啊,你一定要冷静下来,人蛹师真的很可怕,血腥又暴力,你冲动过去不仅救不了那个人,你也会被虐杀的。”

  庞洋也很难受,前两天少年还对他们说“挺好的”。

  最喜欢的死去玩家来找他们时,没有来找他的,挺好的。

  这说明他想找的人如果在游戏里,就没有死亡。

  谁知道,那人被做成人蛹了。

  都不知道死亡和变成人蛹,哪个更好一点。

  方琦不声不响,只是盯着人蛹师的方向。

  前面那么多天,人蛹师都没拿出人蛹,发现方琦认识人蛹后,她就一直旋着那个人蛹桶。

  方琦哑声说:“他是不是没看我,他怎么不看我?”

  喑哑也遮不住里面的惶惶。

  庞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宁宿看了人蛹一眼。

  司机小姐出来维持秩序后,船内变得安静很多,大闹一场的尸鬼们各自沉默地坐在床上。

  此时船内最兴奋的是人蛹师,也是唯一兴奋的。

  她不断转动着人蛹,满是兴味地看着这里。

  宁宿问庞洋:“人蛹是有意识的是吗?”

  他在储物间看到庞洋抱那个人蛹时,那个人蛹是有反应的。

  庞洋说:“有的人蛹可能有,不管有没有,他们都完全被人蛹师控制。”

  宁宿:“可以离开那个人蛹缸吗?”

  庞洋:“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他们离开了怎么……”

  怎么活啊。

  庞洋没有说出口。

  人蛹师之所以那么令人闻风丧胆,就是她那恐怖逆天的技能武器人蛹缸,她可以利用人蛹缸培养人蛹,人蛹离开人蛹缸,缺胳膊少腿的也不一定能活啊。

  方琦依然哑声喃喃,“他怎么不看我啊,他不看我,不看我……”

  声音比刚才还着急。

  宁宿:“你潜意识觉得他不会看你,所以你这是觉得他故意不看你,你才这么惶急。”

  方琦一直在找这个人。

  也只是他在找。

  他只想着自己找,从没想过那个人会找他。

  他潜意识觉得那个人是不会找他的,即便看到他。

  不然,他不会进这个副本。

  在进这个副本前,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副本的基地时间是多少,副本的虚拟时间不好说,但基地时间在三天到半个月之间,而个人赛初赛在他们进副本那天的一周后开始。

  保险起见,他会去准备个人赛,个人赛是公开的,全基地的玩家都能看到,他在个人赛里好好表现,被那个人看到的可能性很大。

  但他没有参加个人赛,而是继续进副本,大海捞针一样地找那个人。

  显然,他觉得就算那个人看到他,也不会来找他,可能还会躲着他。

  方琦愣了一下,僵硬地转头看向宁宿。

  他好像终于回神了,不再只喃喃那一句话,可也要哭了。

  “是的,他不会想见我的。”

  庞洋见不得他这样,安慰他:“怎么会呢,你在不要命一样地找他啊。”

  他拍了拍方琦的肩膀,转移他的注意力,“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方琦:“他叫林中溪,我们、我们一起长大。”

  庞洋:“是竹马啊,那关系一定很好,这么大年纪能有什么仇呢,闹别扭说开就好了。”

  方琦怔怔地不说话,眼睛又看向人蛹,眼眶又湿又红。

  “你想帮他?”

  两大两小坐在甲板上钓鱼烤鱼,凌霄负责钓鱼,两个小孩负责清理,宁宿负责烤鱼。

  凌霄见他沉默好久,开口问他。

  宁宿给鱼翻了个面,不太确定地“唔”了一声。

  他们一起进灵车的几个人,宁宿和祝双双关系最好,因为祝双双把他当这里的家人。

  对于方琦,是另一种,奇怪地有点战友的感觉。

  这战友,不是并肩作战,是一起不被人理解地在这个未知恐怖世界寻找一个人。

  就是看到方琦那么坚定地找那个人,宁宿才在《花奴》世界生出要找凌霄的想法,才在黑泽中一直一直走,一定要找到他。

  他找到了他的心脏,进而找到了他。

  他找到了。

  他很开心。

  这是他以前从未想到过的,原来小时候一直当食物,当陪伴,当安全港的,能是一个人。

  为了这份想都没想过的开心,他也是想帮方琦一把的。

  想再促成一副圆满。

  但他又不确定,这是不是他能帮的。

  凌霄:“不如你先问问当事人中另一个人的意见。”

  宁宿一愣,抬眼看向他,“你说的对。”

  *

  “我不想见他。”

  宁宿没想到,人蛹还能开口说话。

  吃完烤鱼后,宁宿就带两个小孩来找人蛹师了,人蛹师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没有阻拦他跟自己的人蛹交流。

  那个人蛹伸着长长的脖子,背对人蛹缸,面向窗口的方向,黏黏糊糊说出这句话。

  宁宿:“他进游戏基地几乎没怎么休息,不顾性命地在寻找你。”

  “他对我是非常好。”那个叫林中溪的人蛹说。

  “我从小视力有问题,最严重的时候,什么都看不清,一直是他牵着我的手带我去上学。”

  “我看不清黑板时,都是他给我抄笔记,一句句小声讲给我听。”

  方琦的姥姥带方琦来他们那里后,方琦就一直跟他在一起,不仅同班还同桌。

  林中溪身上是粘腻腥冷的液体,但还他还记得那时阳光的味道。

  夏日校园燥热喧嚣,老师在黑板上讲着枯燥的公式,方琦趴在他耳朵旁小声跟他讲着板书,声音明朗而潮热。

  他静静地听着,好像忽然听到了鸟儿的叫声,转头看向他。

  阳光透过窗外的梧桐叶,落在他身上,明亮地印在他迷糊的眼睛上。

  他闻到了阳光的味道,是梧桐叶裹着洗衣粉皂角的味道,陪伴他很多年,从不曾离开的味道。

  林中溪黏糊地说:“除了妈妈,再也没有一个人对我那么好了。”

  “他是我的盲杆,是我世界里最清晰明亮的存在,因为他我不再抗拒外出,不再抗拒学校。”

  方琦恍惚地跟庞洋说:“我刚搬到姥姥那里时,那里的孩子都不愿意跟我玩,只有他不一样。”

  “他因为视力的问题,也没有朋友,那些小孩叫他小瞎子。”

  “没关系,我们一起玩,幸好我们有彼此。”

  “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三,我一直跟他做同桌,几乎每天都陪他上下学。”

  方琦还记得小学一年级,他拉着林中溪的手去学校时,那些小孩跟着他们喊:“外来户子和小瞎子!”

  两个小孩却一直拉着手,到学校再回家。

  一晃眼,又是中学时他骑单车带他回家的场景,他在后面紧紧抓着他的校服,笑着跟他说话。

  “想来,我们之间比父母家人还要亲。”

  每天一起上下学,每天坐在一桌,就连父母也没有这么长久的陪伴吧。

  何况,他父母总共陪他的时间不超过一周。

  “他是一个特别安静舒服的人,从外貌到气场,都特别让人安心,如果可能,我愿意这样一直陪他。”方琦望着那个固定的方向说。

  林中溪对宁宿说:“你看,我已经不是当时那个样子了,我现在这样,多看一眼都难受,何必再见再说什么,就让他保留着当时的回忆吧。”

  他的声音渐渐低涩起来,好像说了这些话,已经耗尽了他的精神。

  他的头在细长的脖子上微微垂着,眼皮松松地耷拉了下来。

  宁宿“唔”了一声。

  他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两个小孩离开了。

  等宁宿离开后,人蛹那个脑袋彻底耷拉下来,湿腻的额头抵在船板上,“呲呲”腐蚀着木板。

  这“呲呲”声听着格外孤寂悲伤。

  血薇说:“你拒绝的理由有些牵强,如果他真的那么好,是我的话,不论怎样也会回到他身边,或把他绑在我身边。”

  林中溪的声音已经不太像人类,“他真的很好。”

  “即便,他在被嘲笑后,曾把我丢在山上。”

  “即便,他丢下我不只是一次……”

  小学三年级时,方琦熟悉了这里的环境,不再是那个又穷又土的“外来户子”。

  而他视力依然不好,爸妈做生意失败,也不再是那里的有钱人。

  他跟他在一起,一直被嘲笑。

  八岁的男孩怎么会一直没脾气,那天被嘲笑一路,他发了一通脾气,他把他扔在山上跑了。

  他曾想,如果这样,为什么还要说带他到山上玩,他宁愿一个人待在家里。

  那时他眼睛很疼,摸索着,跌跌撞撞从山上下来时,浑身是伤。

  他哭着跟他道歉,“这么多伤,你疼不疼啊?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扔下你了。”

  他才是个八岁的孩子啊,谁能不原谅他。

  八岁他扔下他在山上,十八岁他又一次扔下他。

  那时他们恋爱了。

  是他先意识到喜欢方琦的,方琦逃避了两个月,最后他们偷偷在一起了。

  在一起不到一个月,就被人发现了。

  在他们那里,高中不能恋爱,但这也不是多严重的问题,严重的是他们都是男生。

  其中一个还是半个瞎子,和班级格格不入。

  老师要他们当着全校同学的面读检讨,要叫家长。

  方琦的姥姥不在了,学校要叫他远在外地的父母。

  他慌了。

  即便他的父母没怎么陪伴过他,即便他的父母已经各自成家。

  他依然疯了一样想在父母心里留下好形象,说不清缘由。

  血薇对这样的事情很感兴趣,她坐在下铺的床上,弯腰靠近人蛹的头,“所以,他做了什么?”

  “他拿着我给他写的情书,去找老师说是我勾引他的,他想清楚了,那不是爱情,是被我误导了。”

  “只有我一个人在升旗时,当着全校同学的面检讨。我不仅是个瞎子同性恋,我还勾引唯一一个愿意跟我玩的同学,我成了一个笑话。”

  “他们说我有病,他们说我祸害人,他们每天嘲笑欺负我。”

  “那天我被锁在厕所里,我一直以为他还会来接我的。”

  “没有,我深夜才被校工发现,失魂落魄地回去,夜里视力更差,没看到那辆车。”

  血薇:“你恨他,所以不想见他。”

  人蛹的头一直抵在地板上,越来越多粘腻的液体聚在那里。

  血薇拍拍他的脖颈,“12号,你知道的吧,你是我最喜欢的人蛹,所以你才能这么完整,我会一直养着你。”

  人蛹声音嘶哑模糊,“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不是吗?”

  方琦哭着说:“我没想到他们会那么欺负他,他爸妈能接受他是同性恋,所以我才被怂恿那么说的,我想的是这件事赶紧平息下来,只要再过半年,我们就能去外地大学在一起了。”

  “我去找他了,是我把他送到医院的。”

  “他死前醒来过一次,说他要去一个我永远找不到的地方,他恨我,他不想原谅我。”

  方琦双手捂住脸,“是我太懦弱了,我从小就是个懦夫。”

  宁宿回头看了那个人蛹一眼。

  他想了想,又走回去,“有一件事,我还是想告诉你。”

  “方琦进入这个游戏前,是因为跟同学打架而死的。”

  说到这里,宁宿就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回去时,方琦已经安静下来了。

  他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慢慢走到人蛹师那里。

  他们没听清方琦跟人蛹师说了什么,只见方琦向林中溪伸出手。

  他似乎是想像小时候牵着他的手上学一样,下意识去拉他的手,可是他常常拉的那只手已经没了。

  他的手僵停在那里。

  庞洋痛苦揉脸,“这都什么事啊,为什么会这样啊。”

  方琦走过去后,再没回来。

  见他迟迟不回来,庞洋问宁宿:“他怎么还不回来?”

  宁宿说:“他可能不会回来了。”

  “什么意思?”

  宁宿看向那里,眼睛平静无波,“方琦可能要加入永冥社团了。”

  这是他的解决办法,是他的选择。

  宁宿想起,在《花奴》副本最后,他和方琦,以及宁长风三人去处理国主他们,宁长风问方琦想清楚了吗。

  方琦说他想清楚了,他以前就是太软弱太没血性了,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他的这最终选择,对宁宿来说,还是懦弱了。

  但没有人能评价他,他们都不是他。

  庞洋呆愣地看向方琦,他惊讶的同时又能有些理解。

  只是,从今以后,他们就是敌对社团的人了。

  他又说了一句,“这都是什么事啊,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成了我敌对社团的人。”

  宁宿翻身到上铺,趴在凌霄身边,低低把这件事跟凌霄说了。

  凌霄其实在储物间就看到了,刚才也听到了方琦跟庞洋说的。

  在宁宿的讲述里,他知道了一个更为完整的故事。

  他问宁宿:“你觉得方琦最终的选择,还是懦弱了吗?”

  宁宿轻声说:“血薇要是敢把我最爱的人做成人蛹,我一定提刀杀了她,再抢走她的人蛹缸。”

  实际上,在知道血薇用人蛹咬断了师天姝的脚后,宁宿就把她记在小本本上了。

  “我当然知道,目前方琦是做不到的,何况他在储物间确实是想跟血薇拼命的,这个选择只是在我身上是懦弱了,但我并不觉得现在的方琦是个懦弱的人。”

  “他是懦弱了,放在他身上也是懦弱。”凌霄肯定地说。

  “他想杀人蛹师,却又主动依附她,不是懦弱是什么?”

  宁宿抬头看向他,这就是神明的想法吗。

  凌霄说:“他之前懦弱,是丢下了林中溪。”

  “他现在选择懦弱,是为了不再丢下林中溪。”

  宁宿一愣。

  方琦之前因为懦弱,丢下了林中溪一个人,丢他一个人在山上,丢他一个人在恶意里,丢他一个人坠入死亡深渊。

  所以,方琦在一点点变勇敢。

  他真的变勇敢了。

  他在新人犹豫后退时,毫无顾忌地下了副本,一个本又一个本,最高在五级副本里敢去杀国主。

  也敢对人蛹师举起拳头。

  他为林中溪真正变成了一个勇敢的人,但最终他为了再也不丢下林中溪选择了懦弱。

  方琦的技能并不匹配永冥社团,以他目前的资历,还达不到被永冥社团欢迎的地步。

  他可能不是进永冥社团那么简单。

  宁宿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一种懦弱也是勇敢。

  他又回头看向方琦,抿了抿唇。

  天快黑时,轮船的速度越来越慢。

  这时,大家都想到司机小姐说的,目的地要到了。

  其他玩家早就开始安抚尸鬼了,宁宿从床上下来时,庞洋已经恢复过来。

  “好像要到目的地了,我们是不是也得抓紧时间做点什么?”他慌张地对宁宿说。

  “这是我见过的第一个,马上要到最后一天了,系统提示一点都没体现出来的,我总觉得不对劲。”

  宁宿:“不在过程中,那就是最后的通关考核。”

  庞洋:“什么意思?”

  宁宿看了一眼那个老人,对庞洋说:“跟我来。”

  在这轮船上,老人是目前所有尸鬼中最淡定的一个。

  尸鬼们在意识到自己死亡的过程中,第一阶段是愤怒不甘,上午那场群架就是体现。

  第二阶段是痛苦绝望,就是此时的状态。

  老人在第一阶段也有不安焦躁,但他没有参与群架,在这一阶段更显得平静。

  宁宿他们过去时,老人正握着两张纸。

  一张是他那张染血的地图,一张是曼曼和鬼生送给他的画。

  “小伙子,我想明白地图上为什么会有血了。”他摸着上面早已干涸的血迹说:“这是我的血。”

  “我想起来了,我们那辆车上,有个人忽然又哭又笑,有人去安慰他,他拿着刀把那人杀了,接着杀了车里好几个人,我胸口也被捅了一刀。”

  他摸上胸口的位置,“地图当时就装在这里。”

  “我不难过,我只是怕我女儿和小外孙知道后难过,希望他们不要难过,也不要因此有一丝不该有的自责。”

  有个玩家走过来,跟老人说:“您说的对,有时候生者更痛苦。”

  宁宿记得,这个玩家是第二轮,心里最爱的死亡玩家出现时,躲过一劫的玩家。

  他讲起了他和那个玩家的故事。

  “我觉她是想让我接受她的死亡,这样她才能安息。我能接受他的死亡了,您的女儿和小外孙也能接受,双方都真正接受,才是对对方最好的。”

  这条阴路上,玩家和死尸是对立的,在死亡上又有某种互补。

  死亡的人,不甘中有一部分是为自己,但更多的是为爱的人。

  生者愿死者安息,死者愿生者不要沉溺,走出来好好生活。

  老人不断点着头,嘴里念叨着:“菩萨问因,凡夫问果,生亦何哀,死亦何苦。”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啊。”

  斜上铺的书包男生忽然崩溃哭了出来,“为什么,我不怕死啊,可是为什么不能多给我一点点时间,让我把录取通知书拿给妈妈看。”

  “早知道我就不给她这样一个惊喜了,我就该打电话告诉她的。”

  “我该给她打电话的,打电话告诉她我拿到晋大的录取通知书了,打电话跟她说妈妈这些年辛苦了。”

  老人还在叹息般念叨:“生亦何哀,死亦何苦啊。”

  书包男生哭着说:“我不怕下地狱啊,我一辈子没做过坏事,地府去的也坦然。”

  “我就是后悔,我就是担心妈妈,她大半辈子的辛苦是为了我,我死了她一个人怎么过啊。”

  庞洋悄悄抹了把眼泪,把宁宿拽到一边,跟他说:“我明白了。”

  “其实,那天我马上就要想到了。”

  “死尸,鬼,好事。”

  “阴路,灵车,忘川河,下一站目的地就是地府吧。”

  庞洋说:“听老人和书包男生的话,我才明白过来,系统提示我们一路做好事,和目的地有关。”

  宁宿点头,“老话说的,阎王生死簿,善恶全记录。”

  庞洋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听说人进入地府后,要根据生前的行为被地府审判,做好事没大恶的人才能去转世投胎。”

  “他们这些被卷入无限游戏,死在路上或副本里的玩家,自然无法转世投胎了,所以审判的不是他们。”

  宁宿点头,“在这个阴间世界里,要被审判的是我们这些异类,所谓转世投胎,就是回到阳间世界,也就是离开副本。”

  “审判依据自然也不是生前的行为,而是这条阴路上的表现。”

  庞洋:“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想,我们成功到地府就是装鬼成功了,我们正常和所有生魂一样接受审判,但我们的审判结果里多了一个转世投胎机会?”

  宁宿认可:“你这样想也能对上【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庞洋:“那,要是无法通过审判呢?”

  宁宿看了一眼剩下的玩家,“无法通过第一轮审判的,可能就要在十八层一层层审判,最终挺过十八层地狱审判才能转世,如果挺不过就会永远留在这里。”

  庞洋抹了一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