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在这儿。”倪烨行微笑注视他,简奕回以微笑。
若一瞬间的感觉能持续永远,世界大概就完美了。
、生灭(七)
万家团圆的佳节过去,生活还是有条不紊继续。
姚邵西和张律知一早来到医院,换走那个外地小伙儿的班。赵佑龄的情况很稳定,沉沉睡了一夜后,醒来时气色不错。
只是看到警察进门时目光微闪。
李昀昊还原不出监控录像里的年轻男子,但在搜集赵佑龄和赵昕澜资料时找到了。男子叫岑默,二十六岁,是赵佑龄带的研究生,也是赵昕澜的男朋友。
中秋过后一早,刚从家里出发的江晨风和朱祺各收到一条短信,让他们去岑默的住处了解情况。
朱祺给岑默学校打电话,联系他学校的室友,得知他很少住学校,在校外租了间公寓。
公寓的地址很好找,就在大学城附近。
十多年前的房子,不算旧,保留着现在稀缺的人情味。
房东阿姨听警察来打听岑默情况,很惊讶,“默默很乖一孩子啊,犯什么错了?”
两人自没有将真实情况告诉她。
“他两个多礼拜没回来了。”房东想了想,说:“上次来拿了几件衣服,说有个实验,要在学校住一段时间。”
“您知道他的女朋友吗?”朱祺问。
“知道,昕昕么。他们交往挺久了,很漂亮一姑娘。默默刚在这儿租的时候就带她来过,不过那女孩儿是本地人,在外地读书,所以见面不多。”
“那姑娘最近来过吗?”江晨风问。
这回房东想了许久,“最近……昕昕暑假倒是住过一段时间。来的那天还是半夜,脸都哭花了。她以前都没在这儿住过。”
两人对视一眼,又问:“最近呢?还来过吗?”
“最近都开学了她怎么来!”阿姨一脸两人不知事的表情。
江晨风想完换了个问题,“那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十几号吧……那天我出去买菜,回来两人就都不在了,晚上默默回来过一趟,说今晚住学校。”
“之后不久,他就回来拿衣服说要准备实验了?”
“对。”房东点头。
两人再看了岑默的房间,整齐到洁癖的程度。桌上简易书架上几本关于神经学的书,从高到低,整齐有序。
他们谢过热心的房东阿姨,赶回警局,顺便给姚邵西打了电话。
“好,我知道了。”面对窗外的姚邵西转身,看病床上有些忐忑的中年男人。
“赵教授,我想问一下,岑默最近在做什么实验?”
赵佑龄成年浸淫在学术中,不擅长与人耍心眼,久久迟徊不决,老实说:“他在研究一种激素酶。”
姚邵西不明白那方面的东西,就顾名思义,理解成能催化某种激素反应的酶。
“和您女儿有关?”他观察赵佑龄的表情,单刀直入问。
不懂掩饰的赵佑龄脸色一变。
“我们追查的一宗凶杀案,可能与岑默还有您女儿有关,他们现在在哪里?”
过中年的老教授神色不定,呆呆目视他,面部因衰老而垂出的轮廓有些无奈。
“我不知道。”他摇头。
姚邵西很受不了这种人生无望的表情,正考虑怎么继续问,简奕推门进来。
两人目光相对,互点头,姚邵西将录音笔塞到他手里,出门。
简奕比他更直接,完全不顾赵佑龄的心情,例行公事般冷冰冰的语言道:“这桩案子牵扯到几十条人命,还请您配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