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其它小说>子夜·铃儿响叮当[无限流]>47、死亡列车2

  检票员微笑着看着他,风栖久把自己手中的纸质车票递到检票员的面前,装作不明白这里的售票规则。

  检票员依然微笑着看风栖久,对他递过来的纸张视而不见。

  检票员直勾勾地盯着风栖久的眼睛,似乎是想把他的眼睛扣下来,她努力压着内心的兴奋,放温柔了声音道:“先生,请出示您的车票。”

  风栖久暗道果然纸质车票没用,他把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道:“这个对我来说,比任何器官都重要,没有它我就没有安全感,也没办法跟别人沟通,你收了它就相当于收走了我的眼耳嘴。”

  检票员狐疑地看着风栖久,沉声道:“这是什么?你是在逗我吗?”

  风栖久心中暗喜,原来这里的人不知道这是什么!

  风栖久清了清嗓子,微笑道:“它是我的一个朋友,它可以给你唱歌,可以陪你聊天,可以给你指路,喏。”

  风栖久随机点了一首歌,警戒线之前的人都下意识的安静下来,就听到一首安静的轻音乐从那个小盒子里传出来,大厅里传来了低呼。

  检票员还是不太信,任然没有抬手接。

  风栖久继续道:“你看,我都把我最好的朋友都给你了,是不是比其他的人给的都贵重?你若是不放行,是不是不太公平?”

  检票员轻轻抬手,接过风栖久手里的小盒子,表情有些凝重,她显然不太满意。

  可是,这位客人说得也没问题,她沉默了一会儿。就在这时,倒霉孩子又叫了:“尊敬的各位乘客,k74号列车距离发车还有四分钟,请还没有检票的乘客速到B16检票口检票。”

  检票员抽了抽嘴角,沉声道:“尊敬的客人,这不合规矩。所以,我决定,我们还是得收取您一定的额外车票。”然后,她把手机放在了前面的桌上。

  风栖久暗道不好,这检票员不好忽悠啊。“请问是什么呢?”

  “就,一根手指吧。”检票员面色难看,这绝对是她收得最不值钱的一次车票。

  风栖久吐了一口气,他上前一步,轻轻拉起检票员的手,把手机拿起并放在了她的手心,然后向那个手拿小刀的男人走去,主动伸出了手。

  那警员面无表情,拿着小刀就抓着风栖久的左手小指,割了下来。

  风栖久心里还在想:那检票员的手好冷。然后一股刺痛就从他的左手传来,他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这个过程似乎格外漫长,风栖久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警员是来回用刀刃在他的小指骨上磨,风栖久死死的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大颗冷汗从他的鬓间流下来。风栖久感觉那警员的手都在颤抖,好像兴奋极了。

  风栖久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的小指骨已经断了,大滴大滴的鲜血在往下流,他移开视线,正好看到那警员嘴角已经快抑制不住的上扬了。

  然后,那警员眼睛一亮,举着风栖久的小指在风栖久的面前晃了晃,然后退了回去。

  检票员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她又恢复了那优秀员工的姿态,温柔道:“先生,请尽快上车,祝您旅途愉快。”

  风栖久感觉到自己的左手少了什么东西,然后一阵一阵的刺痛,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下楼梯,往深处走去。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楼梯十分的阴森。而且,格外的长,如果是正常的世界,一般是一下楼梯就会有一辆列车,然后就可以上车开启旅程了。

  可是,这会儿却只有往下的楼梯,看不到尽头,不仅如此,周围还越来越黑越来越冷。

  风栖久自然知道不太对,可是,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若是被这些工作人员送上车会不会就不会遇到这些?

  风栖久微微抬手,盯着自己的左手看了一会儿,很明显,他的身体素质似乎比之前好一些了。

  现在,他的手已经不再流血了,只能看到血肉模糊的刀刃磨过的地方。

  风栖久把自己的外套袖子拉下来一些,把自己的左手藏在袖子了,眼不见心不烦。

  就这么残疾了。

  风栖久有些憋屈。

  他忽略掉自己手上的疼痛,谨慎的盯着周围,楼梯似乎见不到底,他只能往前走。

  楼梯里凉嗖嗖的,风栖久把外套裹紧了些。然后,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像……小孩子嬉笑的声音。

  “你跑不掉了,嘻嘻嘻。”

  “丑八怪。”

  “没有人喜欢你。”

  “你等着,我们这就来找你,别让我们找到你。”

  “咯咯咯。”

  “哈哈哈。”

  宛若魔音灌耳,风栖久只觉得头疼得厉害,他攥紧右手,狠狠地砸在墙上。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感,这墙像棉花一样,把他的手包了进去,有些柔软。

  明明最坚硬的东西,此刻却是最温柔的东西。

  风栖久不由的一愣,随后,突然面前闪现一道白光,风栖久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等他再一次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在楼梯间里,而是在一辆列车的面前。

  列车锈迹斑斑,暗红色,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血手印。

  “这一看就是阴间列车。”一个男声从风栖久后面传来。

  风栖久回头,只见一个骚气十足染了一头粉色头发的男人站在他后面,双手揣兜里,正漫不经心打量面前的列车。

  那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走上前来,招招手,吊着嗓子道:“走了。没时间了。”

  风栖久没了手机自然不知道时间,他跟在粉色头发的后面,从后面打量这人。

  这人跟他差不多高,穿着粉色的西装外套,白色西装裤,脖子上戴着银白色项链,乍一看,骚气十足,再一看,骚气冲天。

  风栖久还是别过头去,看向了列车门口,他大步跨了进去。

  列车里叽叽喳喳,全是人,风栖久大致扫了一眼周围,还是没有看到萧蛮。

  风栖久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只见那粉色头发一屁股就坐在了自己旁边的位置上,风栖久盯着自己的位置,有些不知道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你53号?”粉头发挑眉,看风栖久就站在原地,不走也不进,他顺着风栖久的目光看到风栖久在盯自己旁边的位置。

  风栖久道:“是。”

  粉头发歪嘴一笑,然后站了起来,靠在自己的椅背上,示意风栖久进去。

  风栖久微微点头致谢,然后坐了进去。

  粉头发又一屁股重重地坐下,然后伸出左手,道:“你好,你也是入梦者吧,我叫唐柏。”

  风栖久有些不太能理解这人是什么意思,握手不应该是伸右手吗?

  风栖久歉意地伸出右手,道:“风栖久,不好意思,左手不便。”

  唐柏只是轻轻挑眉,倒是没有过问太多,只是换成右手,与风栖久象征性地握了一下,还道:“不好意思,我左撇子。”

  哦,难怪。

  风栖久点头。

  这时,沙哑的广播声音又来了,“尊敬的乘客,欢迎乘坐k74号列车,车门即将关闭,请不要在关门的时候在车门处逗留,谢谢您的配合。”

  列车突然开始嘎吱作响,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等一下!”一个女声从外面传来,风栖久顺着声音一看,是那个眼熟的女生,她的旁边是另一个嫌弃人群挤的男人,俩人飞快的往这边狂奔。在车门合上的最后一秒,最终还是赶上了。

  两人喘着粗气,靠在门上。其他的旅客都盯着他们,没有任何的情绪,仿佛在看没有生命的玩偶。

  女生一眼就看到了靠窗户的风栖久,她狐疑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唐柏,最后还是朝风栖久走去。

  “九哥,我,左然。”左然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座位跟风栖久只隔了一个过道,而那个男人,也是在自己的对面。

  列车的座位是四个人一起两两面对面坐的。

  风栖久点了点头,听到名字这才隐隐想起,这女生是第二个梦境遇到的,那个后面跟他们一起的女生。

  能在这里看到她,说明,她成功活过了两个梦境了,也可以算是老手了。

  跟着左然的那个人道:“认识?”

  左然点了点头,认真道:“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遇到的。”

  她跟任熙和是在人群推搡中莫名认识的,因为其他人的眼里只有快点到检票口,而只有她跟任熙和在担心会不会发生踩踏,跟周围的人格格不入,这才知道,原来两人都是从外面来的,索性就一起挤人群了。

  其实左然想问萧蛮去哪儿了。可是,也许他俩也只是萍水相逢,一出梦境就没联系了,所以,还是没问。

  风栖久这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自己旁边的唐柏和左然任熙和,从表面上看,都看不出来他们到底用了什么换车票。

  唐柏似笑非笑的开口:“想知道我用的什么换的?”

  风栖久倒是没有开口,反倒是左然起了些兴趣,她看着这个画着淡妆,整个骚气冲天的男人,下意识就点了点头。

  “不告诉你。”唐柏爽朗的一笑。

  左然顿时被噎了一下,然后讪讪的闭嘴了。

  任熙和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的一块白布,他使劲一扯,刺啦一声,白布被被扯成了两半。

  “包一下。”任熙和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左然,左然不太好意思的接过来,然后撩起头发,把白布缠在了自己的耳朵一圈,风栖久这才看到,这俩人,都没了一只耳朵。

  风栖久自从看到了那个被强制抵押手臂的男人最后的结果,风栖久就知道,一定不能抵押胸部以下的东西,因为他这并非凭空消失,而是直接用刀取,若是抵押个肾,看这情形,能直接当场把你开膛破肚,虽不致死,但是对后面的行动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看来左然二人并不是很笨。只是,唐柏这人,究竟抵押了什么?

  列车已经开始缓缓的向前行驶,整个车厢都是令人牙酸的声音,仿佛一个不小心,列车就会散架,对精神着实是一种折磨。

  风栖久环顾四周,从表面上来看,除了器官消失得多的,其他人根本看不出来是不是从外面来的,理所应当的十一个人,现在,只出现了四个人。

  突然,风栖久的面前出现了一瓶酒精还有一卷纱布,拿着这东西的手指修长,白皙,根根骨骼分明。

  风栖久不知道为什么,就只看手,似乎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转过头,只见萧蛮静静的站在他斜后方。

  萧蛮的头发微长,现在更是把眼睛都挡了一只,面上平静,看不出悲喜,风栖久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萧蛮的那一瞬间,一直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下来。

  “你去哪儿了。”有些像抱怨,可是,风栖久就是有些小委屈,他从一进来就开始找他,怎么也找不到,他都以为,他们不在一起了。

  “去找这些了。”萧蛮有些歉意的伸手揉了揉风栖久的头发,发丝有些软,很舒服。

  萧蛮想:原来是这个手感啊。

  风栖久没有在意萧蛮的动作,而是接过这些医用的东西,放在了桌上,萧蛮则坐到了风栖久的对面,然后,盯着风栖久。

  风栖久愣了一下,道:“怎么了?”

  萧蛮则同时问:“伤的哪儿?”

  风栖久下意识收了收左手,然后摇了摇头。

  萧蛮的脸瞬间有些垮了下来,他左手放在桌面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一下一下,就跟在第三个梦境的时候一样。

  风栖久没理头的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唐柏在旁边,抱着胳膊,也没准备出口打断他俩。

  风栖久纠结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把自己的左手从桌底下抬了起来,灰色的袖子都已经变成了很深的颜色,虽然不多,但是也非常刺眼。

  “伸手。”

  “呃……”风栖久不动。

  “乖。”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就这么残疾了;

  ——这个故事是没有什么逻辑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