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栖久猛的睁开眼睛,他下意识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毫不意外,疼得厉害。

  风栖久皱了皱眉,脖子被男主人的指甲穿破了,尽管脖子上没有血,可是被刺穿的痛感完全不会少,又得疼好几天了。风栖久暗自叹了口气,都没有发现旁边的人醒了。

  萧蛮静静地坐在风栖久旁边,歪着头盯着风栖久的脖子,手指下意识就轻轻按了一下风栖久脖子上明显的青紫,气息都重了些。

  “你……醒了?”风栖久愣了一下,随着萧蛮摁的动作,身体下意识就躲了一下,看着萧蛮的表情不太对,又问了一句:“你没事吧?是受伤了吗?”

  萧蛮摇了摇头,轻声道:“是你受伤了。”

  “上次买的药你放哪儿了?”

  风栖久还沉在萧蛮操作的蒙圈中。“啊?”

  萧蛮的桃花眼里泛着不明的波澜,他没有说话,而是又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似乎是在等他的回答。

  ?什么情况?

  风栖久轻咳一声,道:“我找找啊。”

  走进卧室,在自己的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医药箱,他把雪白的药箱放在了客厅桌上,然后坐在沙发上,抬抬下巴,“需要什么自己拿。”

  萧蛮拿过医药箱,找到自己之前买的药,毫不意外,他根本没抹,包装完好的躺在药箱里。

  萧蛮拿着手里的软膏,神色严肃,道:“先擦药。”

  风栖久倒是愣了一下,嗯?这人找药是给自己的?

  萧蛮把包装打开,轻轻把软膏挤在了医用棉签上,朝风栖久扬了扬下巴。

  风栖久眨了眨眼睛,没反应过来萧蛮什么意思。

  萧蛮低声道:“头偏一下。”

  风栖久连忙摆手,“我……我自己来。”

  萧蛮确实不容置疑的表情,丝毫没准备把手里的东西给他。

  “听话。”见风栖久没动,又轻声道。

  这两个字萧蛮说得很低,仿佛有魔力一般,直接转进了风栖久的耳朵里,酥酥麻麻的,如同一股电流,他顿时就僵住了。

  萧蛮手上的动作很轻,怕弄疼了他,他轻轻往旁边摁了摁风栖久的脑袋。

  药膏冰冰凉凉的,但是风栖久的心里却有些乱。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好看,怎么可以这么温柔?

  风栖久连忙摇了摇脑袋,可是没注意,一个不小心脖子直接撞到了棉签上,风栖久忍不住低哼了一声,疼……

  萧蛮连忙捧起风栖久的脸,道:“别乱动。”

  风栖久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开始烧,现在他整张脸是正正的对着萧蛮的,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萧蛮的表情,距离有些近,甚至可以清晰看到他脸上的汗毛,他看着萧蛮的眼睛,突然觉得,这人的眼睛都这样好看。

  长长的睫毛,标准的桃花眼,棕黑色的眸子,深邃又温柔,风栖久下意识就咽了咽口水。肯定是因为眸子太好看了。

  就在两人僵住的时候。

  “恭喜你第一个解梦哦,当前进度3/11——”

  这个声音把风栖久从蒙圈中拉了回来。

  风栖久把自己从萧蛮手里解救出来,然后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轻声道:“我还是自己来。”

  萧蛮倒是没什么情绪波动,他把手里的棉签扔进了垃圾桶,然后道:“行。”这次倒还是果断。

  同时,一个电话震动的声音响了起来,萧蛮拿出手机,同时看了风栖久一眼,他起身,往阳台走去。

  风栖久根本听不到萧蛮跟电话里说的什么。只是,五点半就打电话来,铁定不是什么闲事,这是萧蛮的隐私,风栖久也没去刻意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俩虽然一起进了三次梦境,可是现实除了入梦那天基本就没有交集,虽然有各自的联系方式,也从未联系过,萧蛮知道他家住哪儿,入梦前一个小时,他会主动来找他,而风栖久会等他。这仿佛是约定成俗的事情。

  趁着萧蛮打电话,风栖久开始向童声套话。

  风栖久:“下一个梦境的提示是什么?”

  童声:文字诅咒——

  风栖久:“这是死亡条件?”

  童声:不好意思,无可奉告哦——

  风栖久也没想过童声会回答,他又道:“你们拉别人入梦的规则是什么?”

  童声:我不能告诉你哦……通过了十一关你就知道啦……请继续加油吧!

  风栖久:“……”所以要这个童声有什么用?什么都不说,这样会让我消极对待的!!

  风栖久:入梦者是按地域安排的?

  童声:一般来讲,是的。

  果然,这应该就是为什么需要他们俩个保持十米以内的距离的原因了。

  风栖久觉得也没什么可问的了就躺在沙发上。不一会儿,萧蛮进来,风栖久给萧蛮倒了杯水,萧蛮没有接,他拿起自己的外套道:“我先走了。”

  他表情有些沉郁,风栖久知道是那通电话的原因,他只是点点头,没有多问。

  萧蛮走后,风栖久自己对着镜子给自己抹药,然后躺在床上补觉。

  萧蛮觉得自己跟自己的侄子可能是犯冲,那个叫林寰的小朋友在两周之后,又一次光荣的进了派出所。

  萧蛮在自己白色的玛莎拉蒂上揉着太阳穴,他现在脑袋里还是梦境最后的场景,女鬼已经抓上了他的手臂,明明姣好的容颜在最后都变得扭曲,她眼球突出,嘴角咧到了颧骨,黑色的牙齿咯咯作响,手上的力道完全足以捏碎他的小臂骨。

  他小臂骨的疼痛让他在极度的精神折磨后保持着难得的清醒,但这并不代表他情愿去接他的小侄子。

  萧蛮的左手轻轻垂在身旁,司机是他前一天说好的,五点就到风栖久公寓楼下待命,本来是准备送他回家的,他怕自己的精神状态不合适开车,不想,现在却是去……

  司机已经开车到派出所了,司机下车,打开了萧蛮的车门,恭恭敬敬的微微垂首。萧蛮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跟着。

  又是同一个派出所,萧蛮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半,派出所打电话的时候是五点二十左右,谁家派出所开这么早?!

  他大步走了进去,不像是去派出所领人,反而像去参加宴会,身体笔直,脚上生风。

  这次,萧蛮是被刘毅领着进的一个房间。

  “刘警官。”萧蛮朝刘毅点了点头。

  “萧先生,您侄子,你最好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刘毅面上有些难看,他微微侧身,让萧蛮看到林寰。

  戴着鸭舌帽的男孩低着头,帽子压得死死的,根本看不到表情,他小小的一只,蜷缩在椅子上,仔细观察,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这是怎么了?”萧蛮皱眉,脑袋里的那一丝不爽都消失干净了,林寰他是看着长大的,他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小朋友今天凌晨五点,在榕林路,目睹了一场严重的伤人事件,现场人员一共二十六名,死亡人数,四人,重伤五人,轻伤十人。

  根据刑侦大队调查,初步判断,严重的打架斗殴。现场很血腥,小朋友是受了太大刺激。”

  刘毅表情严肃,他接到的报案就是林寰,他还记得当时小朋友已经吓得声音发抖,语无伦次,他接到小朋友就立马给萧蛮打电话,一个多小时了,小朋友还是没有任何好转。

  萧蛮表情一凝,他大步上前,在林寰面前蹲下,声音都变得轻了很多。“小寰。”

  林寰身体发现有人碰了一下自己,下意识就往后面一缩,他把头埋在了手臂里,全身都在抗拒。

  “是我,没事了。”萧蛮声音很轻,似乎是怕自己声音一大就会吓得小朋友再受一次刺激。

  林寰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隐隐还听得到啜泣声。

  萧蛮轻轻的抚摸林寰的后背,在一旁坐了下来。

  “萧先生,不好意思,在小朋友恢复之后,我们还需要做笔录。”

  刘毅不太好开口,毕竟林寰受的刺激太大。可是,没有办法,固定流程。

  萧蛮点了点头,“我陪他一会儿。”

  刘毅非常自觉的出去了,还带上了门。

  唔——

  一声声震动响起来,风栖久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右手摸索着声音的来源,他也没看清打电话的是谁。

  “喂?”风栖久有些起床气,他不太喜欢被人打扰,所以声音有些冲,明显有些带着迷糊的生气。

  “七九?”电话里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试探的喊了一声。

  “嗯,怎么了?”风栖久听出来了,那人是罗丞。

  “你……在睡觉?”罗丞不确定道。

  “嗯。”

  “怎么可能,你要是被绑架了就说一声啊,出勤几乎全满的你怎么可能因为睡觉就不来公司的啊!”

  罗丞声音有些大,震得风栖久耳朵有些胀,他脑袋有些昏,可能是睡得有点久。

  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理解罗丞的话。对,他今天,还要上班。

  风栖久连忙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半,好家伙,他直接睡过了一个小时。

  风栖久连忙道:“我马上到。”

  他见自己的衣服没什么毛病,简单的洗了把冷水脸让自己清醒,就急急忙忙的拿了电脑和车钥匙就打开了房门。

  k市内环很堵车,虽然已经限号了,但是还是很多人,今天人更是多得慌,明明平时十几分钟的车程,硬生生四十几分钟才到。

  风栖久到公司的时候明显觉得气氛不太对,不会是都发现自己迟到了?

  风栖久坐在自己座位上,把自己的图纸传到了邮箱里。

  突然,一只手拍了一下风栖久,风栖久猛的站了起来,退了两步,然后抬头就看到了罗丞一脸的茫然。

  “你这是怎么了?”罗丞把手里的咖啡给了风栖久。

  “没什么,谢谢。”风栖久接过咖啡,因为感觉在噩梦里的时间更多,有一些神经紧张。

  “你早上怎么了?”

  “睡过头了。”

  “你……算了,晚上有一个晚会。”

  “我就不去了。”风栖久摇了摇头,他现在需要考虑考虑要不要辞职,让他神经紧张一周之后若无其事去上班,这真的有些难,他不可能每周都请假。

  “听说神秘的公司boss要来。”罗丞道。

  “嗯,你去吧。”风栖久现在是真的没什么心情去参加。

  “也对,你怎么可能对这个感兴趣。”罗丞啧了一声,然后回了自己的位置。

  风栖久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现在他这个状态是不太可能有心思工作的,他随手抽出一张纸,签字笔在上面乱画,而风栖久的思绪早就飘远了。

  如果自己辞职了,那么就相当于放弃了生活费来源,那他之后呢?

  可是不放弃,他每周都必须进去,他不可能每周都请假,如果不请假的话,他无法保证自己的精神状态。

  现在,他就感觉自己越来越神经兮兮的了,他开始有些分不清是在现实还是梦里了。

  “七九,你画的什么?”

  一个女同事从后面走过来,刚好看到风栖久纸上的东西。

  风栖久低头一看,表情一凝,在不知不觉中,他把女主人身上的嫁衣画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难过,库存没了,要自己开始写了;

  有人猜到死的是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