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栖久听她这话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就微笑着道了句:“谢谢夸奖。”

  萧蛮则表情严肃,这女管家看他们两个的神情明显不同于他人,像极了一个狂热的基督教信徒看到了耶稣,想狠狠的把他锁在家里供起来。

  萧蛮危险的眯着眼睛看女管家,手里拿着桌上的小刀,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着盘子,周围有些安静,这声音虽不大,但是却实实在在的一下又一下的在耳边响起。

  风栖久下意识伸手抓住了萧蛮的另一只手,萧蛮拿刀子那只手不动了。

  女管家仿佛没注意到萧蛮的异常,然后一脸不太高兴又似乎很高兴的纠结的表情上了楼。

  众人见女管家走了这才松了口气,刚刚是生怕面前这个桃花眼的美男突然暴走。

  棕毛突然道:“那个,现在可以具体说说了吧?怎么回事?那女人是谁?”

  刀疤男好脾气的跟新来的三人解释了现在的情况,并且毫无保留的说了出去的条件,也许梦境危险太多,多一个人找线索都是好的,而且这刀疤男,并不像他表面上那么凶,反而很平易近人,红毛和棕毛对同类的防备慢慢放松了些。

  “这么说……你们不是黑酒吧的?”高景下意识就看了风栖久一眼。

  风栖久微笑道:“不是……”

  “那就行,我还以为自己被下药了,突然就晕了。”高景拿起一块蛋糕就往自己嘴里塞。

  “妹妹,就这么吃这里的东西真的没问题吗?”

  红毛一言难尽的看着高景,觉得这女人真的是完全没把这个情况当回事。

  高景顿了一下,然后嘴里的蛋糕咽也不是吐也不是,“腻肿么不找说……”

  高景含糊的问。

  萧蛮则拿起了一块蛋糕,咬了一口,然后慢悠悠的抿了一口红酒,道:“不会毒死。”

  “若是吃的都有问题,我们这几天怎么活下去?”欧圩也切了一块牛排。

  风栖久见高景没说话,脸憋得通红,他给高景递了一杯水。

  高景这时是被嘴里的蛋糕噎到了,这杯水如降甘露,稍微缓过来了些,高景连忙道:“谢谢啊,差点噎死我了!”

  风栖久微笑道了声不用谢。

  旁边的萧蛮又有一下没一下的开始敲盘子,另一只手轻轻的撑着自己的下巴,目光放在高景面前的杯子上。

  风栖久察觉到不对,发现自己旁边这位像是要把这杯子吃了似的,他只能试探的询问:“你怎么了?”

  萧蛮见风栖久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面色凝重,“杯子。”

  风栖久看了杯子一眼,难不成有什么线索?

  风栖久拿起自己已经给了高景的杯子,透过灯光,细细的看了一边,修长的手在这高脚杯的修饰下更加漂亮了。

  萧蛮摇了摇头,无比自然地拿起风栖久的杯子,慢慢喝起来。

  周围的人开始是紧张的看着风栖久手里的杯子,以为是有什么线索,而现在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风栖久和萧蛮,都不由在想,这是什么神剧情发展?

  风栖久则没比周围的人好在哪儿去,他现在是越来越不懂萧蛮的脑回路了,包括两天前,他竟然在自家厨房里看到了化瘀血的药,一看就知道是谁买的,可是这人竟然放厨房这种自己不怎么会去的地方,他发现药的时候自己的手都好得差不多了。

  “那个,我想请问一下,你们之前提到的危险会是什么危险呢?不会是地震火灾这些吧?”棕毛突然道,对于危险,人总是想防范于未然。

  “不排除会有你刚刚说的那些。但是,真正的危险可比地震火灾可怕多了。”欧圩道。

  高景:“杀人犯?”

  老手中,一个穿绿衣服的冷声道:“要是人那就好了!”

  这时,餐桌上骇人的安静下来,谁也不想听到不是人那是什么这样的话。

  此时看着餐桌上的食物也全然没有胃口了。

  “尊敬的客人们,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请跟我上楼吧。”女管家的声音在楼梯口传来,她的粉色礼服在灯光下更加粉嫩,却还是掩不住她脸色的苍白。

  虽然很怕女管家,而且在刚刚的话题之后更怕了。但是,他们还是只能跟上去。

  “你好,我叫高景,你叫什么名字?”

  高景跟着风栖久和萧蛮二人走在队伍最后,高景试图找风栖久聊天。

  “小栖久淡淡的回答,这时的他跟餐桌上那个微笑起来眼睛都在放光的他,不太像。

  “那我叫你九哥吧?”

  “随你。”风栖久倒是不在意称呼。

  在一个小插曲之后,他们已经到了二楼,二楼装修的颜色是暗色系,暗红色的墙壁像是血液干涸之后的颜色。

  有些地方颜色更深一些,点点暗红,总是有些阴森,风栖久总觉得这像血液喷溅的血珠粘在了墙上。

  “到了,这里一共有十个房间,你们可以自己选择入住,每个房间里最多只能住三人,而,尽头那个房间……”

  女管家突然转过来盯着风栖久跟萧蛮微笑道:“是专门给两位皮囊漂……摸起来舒服的客人准备的。”

  风栖久敢确定,这女管家刚刚绝对是想说漂亮。可是,这人又矛盾的不想承认。

  这下好了,风栖久跟萧蛮又莫名其妙住了同一间屋子。

  高景刚准备开口想跟风栖久一个房间,结果这就被断了后路。

  “客人们好好休息,祝你们好梦。”女管家说完就走到楼梯口,众人看着女管家又回头,然后僵硬的微笑道:“记住哦,晚上十点之后不要乱跑,不听话的客人是没有资格参加之后的衣展的。”女管家这才上了楼,彻底消失在楼梯那里。

  “什么意思?晚上乱跑会怎么样?”红毛倒是被吓住了,这女管家实在是诡异得很。

  “十点禁足,若是不想死,那就听话。”欧圩冷冷道。

  “欧圩是吧?一起?”

  刀疤男倒是没嫌弃欧圩那张臭脸。但是,这并不代表欧圩不嫌弃刀疤男那张脸,“怎么称呼?”

  “叫我刀疤就行。”刀疤男倒是没看出来欧圩的嫌弃。

  “刀疤是吧?管家说你长得丑,说不定,今晚上挑你,我拒绝!”欧圩挑眉。

  “你……”刀疤男以为欧圩同意,没想到不但不同意还损自己,顿时气得手都颤抖起来,在所有人都以为刀疤要狠狠的教训欧圩的时候,他竟然直接就近进了一个房间,不再关注外面到底是几个人一间谁和谁一起。

  其实也有人想跟刀疤男一个房间,例如红毛。可是,一看到刀疤男的气场,就觉得这个大哥脾气暴躁,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大哥不高兴,自己这小身板还是算了。

  “诶,好歹认识一场,一起?”红毛最后转向棕毛,其实晚上约架,就是跟棕毛,谁知他俩一起到这儿来了。

  棕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认为这人是在跟自己低头,顿时也不计较那么多了,然后跟红毛一起去了刀疤男旁边那间。

  最后高景在欧圩嫌弃的目光下,若无其事的跟他进了一个房间。

  红毛棕毛一起,刀疤男一个人,剩下四人两两一组。

  风栖久和萧蛮等到众人都进了自己房间,他们才开始在寂静的走廊上朝尽头走去,那里有一个房间是关着的,房门颜色是最浅的,隐隐还有浅红色的感觉,在周围一圈的暗红色中,倒是看着舒服不少。

  走廊静极了,连脚步声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到,走廊上挂了一个钟,钟摆正在摆动,哒哒哒,瘆得慌。

  古堡里的女仆不少,可是,现在,一点谈话声也没有了,好像,所有的东西都被禁了音。

  “是不是不太对?”风栖久低声道。

  “房间没有那么远……按理说我们应该早到了。”萧蛮盯着那房间,本来是往那个地方走的,可是,就是到不了。

  “时间可能被改了。”风栖久盯着钟,钟上镶了一层肉色的布,看着有些滑,像极了……一张皮。

  “现在已经十点了。”

  萧蛮这话一出来,一股寒气就逼过来,后背有些凉。

  “不对,有东西。”萧蛮侧耳,但是没有回头,他假装没有发现不对劲,继续往前走,步调完全没有乱了节奏。

  风栖久心跳都顿了一下,他走在萧蛮旁边,努力与萧蛮节奏一致,仔细听,整个寂静的走廊只有脚步声。可是,好像……就是脚步声不对。

  “怎么办?”

  风栖久放缓呼吸,努力让自己不要回头。

  “你害怕?”

  风栖久没好气的瞪了萧蛮一眼,心道:这么诡异的地方,诡异的事,换谁都得有点感触吧?

  但是他总觉得自己气势不能输,然后神色淡然道:“还好。”

  “冷静。”萧蛮听出风栖久气息在变乱,他慢慢的加快速度,想快点进房间。

  “不会有事的。”

  萧蛮这一声才落下,背后的脚步声变得急促起来,似乎是发现风栖久二人发现了他,也不再掩饰,然后慢慢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萧蛮突然侧身,打开了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房间的门,萧蛮抓着风栖久,把他推进了房间,他也紧跟着进去,把门落锁。

  门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似远非远,在风栖久二人门前徘徊。

  风栖久倚在门上,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大概十分钟,门口的东西才不甘心的拖着沉重的脚步声离去。

  风栖久一直盯着屋里大大的钟摆,钟摆似乎没电了,指针都没有动,死死的卡在十点。

  怪物的声音一消失钟摆突然又开始摆动,萧蛮抬头看了一眼,时针飞快地走到了晚上十点三十,按照这个时间算,可能女管家一离开,时间就已经差不多十点了,而他俩可能恰好卡在那个时间上。

  房间不算大,但也不小,跟风栖久现实的房子差不多大,这房间中间是两张大床,床的对面是一排的礼服,各种样式各种颜色,实在是华丽得很。

  风栖久没说什么,直接走到了礼服旁边,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就是一看到这些衣服的时候就本能的排斥,不喜欢,甚至有些恶心。

  “谢谢。”风栖久突然道。

  “嗯?”萧蛮挑眉。

  “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伙伴,能瞬间判断出生路,临危不乱,能和你组队,我很幸运。”

  若不是萧蛮,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立刻想到进入房间可以躲避。

  “很巧,我也觉得很幸运。”

  作者有话要说:

  钟摆滴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