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有本事，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不行。”没等老贺接着说下去, 顾衍衡便严词拒绝了他，“你的腰伤现在已经到了很严重的程度了，要是再不及时治疗, 很有可能留下病根，你想后悔一辈子吗？”
“我不会后悔,”说话的时候，老贺已经红了眼眶,“我如果真的就这么住院, 放弃了这次春季赛, 那我可能再也不会有上场比赛的那天了。就这么无疾而终的被迫退役，我不甘心。”
“我可以像之前那样，继续采取保守治疗的方法，可以打封闭针，训练我也不会落下, 努力不给队里拖后腿。”
“老贺，你这是..”
“衍衡, 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 从当初周队招我进VK打比赛到现在已经七年了，我想给自己有个交代，给我自己七年的职业生涯画上个圆满的句号。”
老贺说的句句真切，言语间满是诚恳, 甚至还带上了几分乞求。
看着他这个样子，顾衍衡忽然说不出话来了，同样身为职业选手，他对于老贺的执念十分感同身受。
没日没夜地拼命训练, 每个职业选手都付出了很多东西, 没有一个人会愿意自己以这种方式退出自己热爱的赛场, 更何况是曾经站到过最高比赛场上的人。
顾衍衡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老贺，过了好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道：“你要严格遵守医嘱，不能再像这次自己偷偷加练，一旦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不能再忍着不说，不然一定把你摁在医院里。”
“好，”听到顾衍衡答应下来，老贺的眼睛里瞬间多了几分光亮，说话的语气也瞬间激动起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配合治疗，打到这次春季赛的最后。”
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商讨，老贺的保守治疗方案终于定了下来，在三确认之后，老贺打了封闭针，再加上各种药物的控制，终于在下一场常规赛之前回到了VK。
经过连续几个周的常规赛，终于十六支战队的排名全部出炉。
PAC以全胜战绩强势位居第一，VK紧随其后，除败给PAC的那一场之外，其余比赛也都获得了胜利。
到此为止，春季赛常规赛已经全部结束，排名前十的战队将会进入季后赛争夺。
常规赛和季后赛之间有一小段时间空了出来，原本是为了留给各个战队进行调整的，可出人意料的是，官方联盟那边却发了公告，这次季后赛开赛之前，所有参赛战队都要去参加集训。
各个战队都可以和别的战队进行切磋，打训练赛，更好地提升自己战队的实力。
接到这个消息的林霖很快就通知了战队这边，冯源和教练对这件事都没有什么异议，没多久，队里的几个人便都收拾好东西，坐车来到了联盟安排的集训场所。
因为PAC离市中心比较远的缘故，等他们到集训地点的时候，其他战队的人基本都已经到了。
他们下车背着自己的外设，拖着行李箱往大厅里走，结果还没等他们走到门口，就听见大厅里传来十分不满的声音。
“既然都知道我们要来，为什么不安排好？！”
“你们看看，你们自己看看，就这破房间，这破位置，tm能住人？你去住一个给我看看！”
听到这话，季陵走到门口的步子忽然顿住，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他伸手拉了一个站在旁边，看上去年纪很小的少年，偏过头轻声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还不是因为..”
没等身旁这个少年开口解释，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季陵，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顾衍衡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穿过人群挤到季陵的身边，同时不着痕迹地遮住了季陵看向刚才那个小孩的视线。
“咳咳，刚到，”季陵下意识撇开自己看向顾衍衡的视线，努力平复着自己过快的心跳，“这是什么情况？”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季陵抬手指了指吵闹的方向。
“你说他们啊，利刃的人。”顾衍衡仗着这时候人多，季陵没地方躲，面上好像在专心给季陵解释，可实际上却在有意无意地朝季陵身边靠，没过多久，两个人几乎就已经贴到了一起去。
“刚才主办方那边见好几个战队都来了，就开始分房卡，安排选手们入住，可没想到的是，底下的人安排的时候出了点岔子，少给利刃安排了一个房间，这不，闹起来了。”
“那这和房间能不能住人有什么关系？还骂的那么难听，我看那小姑娘都快要哭了。”
季陵想要不着痕迹地躲开顾衍衡的贴近，便一直朝旁边挪，结果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行李箱轮子，不仅没和顾衍衡隔开距离，反而直接摔到了他的怀里。
顾衍衡心下一惊，下意识搂住季陵的腰，把人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季哥，说正事呢，你怎么还投怀送抱呢？”
“投你大爷！”季陵的耳朵欻地一下染上了红，语气里也多了几分恼羞成怒，“你小子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把手给我撒开！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
“好啊，”顾衍衡嘴角带着笑意站在季陵身边，但手却怎么都不撒开，“你想打就打，这这么多人都是见证。”
“顾衍衡！你tm是不是..”
“嘘..”顾衍衡作出噤声的手势，微微低下头在季陵耳边道，“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这人这么多你要是摔了可就真丢人了，我这也是为了你的面子考虑。”
“好了，我接着和你说刚才的事。”
“主办方那边知道了这件事，为了表示歉意，今天晚上特意给他们开了一间套房，说明天就会妥善安排好这件事。”
“可偏偏利刃的人得寸进尺，揪着这件事不依不饶，非得把他们所有的房间全都改成套房才行，这不就闹上了。”
“你也知道利刃这个战队向来是混不吝的，背地里干过多少擦边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就刚才，好几个人因为看不惯这事想要上前理论理论，可没想到他们刚一动弹就被利刃的其他人给拦下来了。”
“谁都有个脾气，他们说话又不好听，一来二去的差点打起来，要不是其他人担心出事，连忙把他们拉开，恐怕现在早就出大事了。”
“哝，”顾衍衡扬起下巴指了指另外一边的方向，“这不正在那边大眼瞪小眼地对峙呢，谁也不让着谁。”
“呵，”季陵发出一声冷笑，眼底多了几分冷冽，“几年不见，利刃的行事风格倒是越来越乖张了，要是真有这本事，就在比赛场上见真章，冲着一个小姑娘耍什么威风。”
“我跟你说话呢，你tm耳朵聋了？！”
“赶紧都给我安排好，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诸如此类的话语不断传入季陵的耳朵里，垂在身侧的指尖也捏的越来越紧。
就在利刃的队长把房卡甩到那姑娘的身上的时候，早就忍不住的季陵直接甩开顾衍衡的手，挤过人群冲了出去，将那小姑娘拉到了自己的背后。
“鼠标，适可而止吧，人家就是个小姑娘。”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trace啊。”鼠标发出不屑一顾的冷笑声，白了季陵一眼，没好气地道，“打肿脸充胖子，装什么烂好人。赶紧给我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收拾！”
“呦呵，你想怎么收拾我，揍我一顿？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要是敢动手，下一秒联盟那边的人就能知道。”
“要说到游戏里收拾我一顿，”季陵悠哉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鼠标，半晌后发出感叹道，“你这样的，我还真不放在眼里。你刚才说了句什么来着，哦对，打肿脸充胖子，看来你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啊。”
“季陵！你敢挑衅我？！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
眼看着鼠标扬起拳头，季陵连忙向后退了一步，转过身摊开手做出无辜状道：
“诶诶，大家都看见了啊，是鼠标要打我，我可没动过他，在场的可都是见证！”
“我们都看见了！”
“对，是鼠标想先动手！”
“对..”
其他选手的应和声让鼠标的脸因为怒气涨成了猪肝色，握紧的拳头高高地举在头顶处，却怎么都落不下来。
过了好半天，鼠标才不得不把拳头收起来，说出的每个字都是咬牙切齿的：“季陵，你给我等着！”
“我动不了你还说不了你？在场的人谁不知道你季陵当年参加世界赛总决赛无故缺席的事，比赛结束之后甚至还就那么退役了？”
“怎么，过了两年的时间你就全忘了？你现在屁颠屁颠地回来给PAC打治疗师的位置，还不就是怕人不要你，你就是个被人施舍的怂蛋！”
此话一出，PAC和VK的人当场就站不住了。
“你tm胡说八道什么呢！”
“把嘴给我放干净点，季陵也是你这样的杂碎能说的？”
“怎么，VK的人吃了这么大的教训还死不悔改呢？走狗就是走狗，过了多少年也改不了舔人的毛病。”
“鼠标！你tm要是再敢说一句，我一定..”
就在季陵的怒火快要忍耐不住的时候，忽然从他的背后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紧接着，顾衍衡冷冽的声音便出现在他的耳边。
“有本事，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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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骂一顿。
呜呜，我赶上了，太不容易了，为自己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