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不成仙>第25章 独断

  灵力一点点在体内沉寂隐没的虚弱感无比清晰地淹没了江绪的躯体,他不受控制地在严绥怀中颤抖着,既怒且怕。

  他不知道严绥想要做什么,可灵识与本能一块叫嚣着危险,就好像……好像身下不是柔软床榻和爱了两辈子的人,而是随时可能爆发的,杀伤力巨大的法诀。

  为何我会如此觉得?

  江绪略显迷茫地往后仰了仰,严绥的吻落到空处,含着笑的眼轻轻一眯,很微妙的神情。

  “怕什么,”他亲昵地捏住江绪的下巴,“师兄又不会害你。”

  话音刚落,屋内响起轻轻一声嗡鸣,无数反复法印骤然亮起又飞快隐没,将此地变为了不可进出的隐秘之所。

  江绪也由此确定,今日之事的确是严绥一手谋划的。

  他近乎不可置信地跟严绥对视着,体内的禁制令他飞快地变得虚弱而昏沉,仅剩的理智只够维持住抗拒的姿态,偏头试图挣脱严绥的手指。

  “你……”他不可控制地朝着严绥身上倒去,“究竟要做什么?”

  严绥堪称俊美的面容在眼前放大,江绪能感觉到他在用鼻尖暧昧地摩挲着自己颈间的肌肤,手腕上的触感也渐渐滚烫起来。

  他终于忍不住大力挣扎起来:“你疯了?!如今是什么情况,你怎么敢——”

  “绪绪如今连唤我一声师兄都不肯了,”严绥低低地笑了声,打断他未尽的话语,“若非我快要死了,你是不是都不愿来看我一眼?”

  这哪里像是快死的样子!

  江绪无力地踹了他一脚,骂道:“子霁君修为高深莫测,哪里会死在区区一个魔尊手下,严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你叫他师兄?”

  严绥莫名其妙地问了这么句,极轻地呵笑了声,猛地将他掀翻在床榻之上,混乱间隐约响起布帛撕裂之声,江“m”“'f”“x”“y”%攉木各沃艹次绪挣扎着要从他身下挣脱,却闻见了浓重的血腥气,他定了定神往严绥胸口看去,不出所料的,严绥胸口那处已是一片骇人的猩红之色。

  “严子霁!”

  他不由放缓了挣扎的动作,却被严绥趁机顶开双腿,整个人都被牢牢地按在被褥之间,腰下的异样感觉令他倏地皱起眉,低低唔了声。

  严绥居高临下地跟他对视着,昏暗的光线遮挡了大半的神情,江绪只能看清那双黑黢黢的眼中尽是极端危险的情绪。

  “绪绪总是想跑,”严绥温和地,慢条斯理地述说着,“上回跑到云州,今次又跟着渺音去了明州,你不是说,要与师兄一直待在一块么?”

  江绪却莫名地心头一阵钝痛,忍着异样的熟悉触感冷声道:“我是说过,可严绥,你骗了我。”

  严绥却像是没听到般,面上浮出点飘忽的,奇怪的笑意,柔下嗓音低低呢喃:“程阎哪里算是你的师兄,他是清宵峰的弟子,对你也只能算是客气,绪绪为何要叫他师兄?”

  江绪气急,在昏沉中哼笑了声,反问他:“你说为什么?我死的时候你看都没看一眼,他与我不过同窗之谊,却想着救我,严子霁,你哪里配得上我这声师兄。”

  严绥的笑容微微一滞,手上力道骤然一重,如愿以偿地看见江绪骤然涣散了的瞳孔和不住颤抖的躯体,露出个极度焦渴的神情。

  “绪绪在恨我。”

  严绥平静地道出了这个事实,淡淡的,甚至还能对江绪微笑:“因为觉得我害死了你,还是因为绪绪觉得我不爱你?”

  江绪却没有立刻回他,他仍旧陷在某种失神的、颤抖的状态中,连严绥已经松开自己的手都没发觉,大张着嘴发出濒死的喘息,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严绥说了什么。

  可他却没有开口的机会,喉间将将溢出一丝气音,便再次在严绥温和的笑容中绷紧了身体,死死掐住严绥的手臂。

  “——不!”江绪发出极破碎的一声哭腔,语气哀哀,“太快……”

  耳边尽是濡湿黏腻的水泽声,严绥俯下身与他接吻,听着他喉间溢出抗拒的唔唔声,终于慢条斯理地抽出手。

  “哭什么?”

  他轻柔地拭去江绪脸上的泪痕,又故意留下别的什么晶亮的痕迹,低低笑道:“现在便哭,往后可怎么过呢。”

  江绪红着眼,嘴唇微微翕动几下,声音微不可闻,可严绥却迅速地眯了眯眼。

  “我恨你,”江绪盯着头顶的昏黑夜色,一遍遍地重复,“我恨你。”

  恨他满口谎言,将自己骗得团团转。

  恨他明明不爱,却要与自己在一起。

  更恨自己……连看着严绥的眼睛说恨都做不到。

  一只带着湿漉水渍的手轻轻拂过他的脸,严绥似乎是很平静的神情,轻轻道:“绪绪想恨便恨吧,总归师兄会一直爱你。”

  江绪如何想已经不重要了,这世间即将发生大事,他无法确定再让江绪待在外头会发生什么意外。

  什么都比不过江绪的命。

  他俯下身,再度把江绪带入了尖锐到神魂都一片空白的情*中,江绪无可抗拒地紧紧抓着他,他们紧紧地依偎在一处,就像是在云州的夏日那般。

  失神间,江绪颤颤巍巍地,哭吟着唤他:“师兄……”

  下一瞬,严绥抽出手指,掐着江绪的腰将他拖起来按在了墙上。

  “绪绪,我的绪绪,”他胡乱着吻着那些湿漉漉的潮热肌肤,“只能是我的,嗯?你乖乖听话,师兄会把所有要害你的人都杀了。”

  江绪心头微微一颤,终于抓获了残存的一丝清明,但又飞快地在侵入中涣散了瞳孔,好半天才能哽咽着掐住严绥的肩头,断断续续道:“不要叫……绪绪……”

  “你到底在叫绪绪,还是在叫絮絮?”

  严绥的回应是愈发激烈的挞伐,江绪能感觉到他是在笑,心中愈发酸涩闷痛,眼泪更是止不住地簌簌往下落。

  他自懂事后,所有的泪和痛尽数献给了严绥。

  严绥低头亲吻他的颈侧,声音里带着喘,在江绪敏感的挣扎中愈发兴奋。

  “只有一个绪绪,”他含住红透的耳垂厮磨,“不管她同你说了什么都不要信,听话,嗯?”

  江绪却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只能徒劳地往后仰去,近乎绝望地大喘着气,最后发出声尖锐的,无声的哭吟。

  骗人。

  他在闭眼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沉重而痛苦。

  又是骗人的。

  什么只有一个绪绪,严绥就是在避而不谈这件事!

  模糊间江绪感觉到胸口上微弱一痛,似是被什么刺破了肌肤,可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便再度被严绥拖进了更加汹涌的情*中。

  ……

  程阎守在门口,困意一点点涌上来,不由重重甩了下脑袋。

  “奇怪,”他朝院中望了眼,“取道剑气需要这么久?两个时辰都没好?”

  他才说完,脑中倏地闪过道灵光,嘴边露出个暧昧了然的笑,嘀咕道:“雅说的果然不错,江师弟心软,看着大师兄的那身伤定然心疼得紧。”

  不枉他特地绕开城内值守将人带了进来。

  正如此想着,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敞开,程阎回过头,瞧见严绥披了件外衫,神色淡淡地望向自己身后将明的天色。

  程阎不明所以地问他:“江师弟呢?”

  这看起来,不像是有好情况啊。

  “走了,”严绥抱着手靠在门边,语气淡淡,“你将他带进来的?”

  “除了我还能有谁。”

  程阎嘀咕了句,又问道:“你就这么让他走了?魔修那边的情况是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出点什么事,发疯的又是你。”

  他一连串地说完,又嘶了声:“不对啊,江师弟能认得出城的路?”

  “应当是不认得的,”严绥垂下眼,语气略显自嘲,“如今我们这边也好不到哪去,合欢宗的那个起码能护着他,还能安全些。”

  “也对,”程阎赞同地点点头,“那你先在这歇着,我去寻一寻他,万一被发现了可得有麻烦。”

  严绥目送着他火急火燎的身影消失,这才转身回到屋内,满室的禁制再次生效,他轻松地用灵力化解了伤口内的剑气,轻轻拂过江绪紧蹙的眉。

  “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他低声呢喃着,语气温柔低沉,“那不若便这样吧,恨我也无所谓,总归我们是要在一块一辈子的。”

  那日严绥重伤后的确有昏迷过一段时日,也因此重新借由自己与天道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感应到了些什么——若换做上辈子,说不准能把将要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可如今他已不再是天道之子,甚至为了江绪,严绥已将自己摆在了天道的对立面,能感应到危险已是万幸了。

  也正是如此,他不想再用旁的慢吞吞的法子令江绪回到自己身边,更何况……

  严绥低低闷哼了声,识海忽地一片紊乱,他死死抓着床柱,眼中尽是猩红,连气息都不稳到了极点,若换做阿蛮在此,必然能看出他这是快要入魔的征兆。

  可他最终还是渐渐平静下来,克制地碰了碰江绪柔软温热的唇,沉沉吐了口气。

  灵力的大量流失令他再难压抑住一些从上辈子带来的伤,也再也无法完全克制住心中的阴暗念头。

  床上的江绪轻轻唔了声,一只布满暧昧痕迹的腿自被褥中探了出来,严绥呼吸微重,终于找回了丝理智。

  至少如今的江绪还好好活着。

  况且,恨也好爱也好,只要自己能被江绪永远记着,都是好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重新躺下将江绪搂进怀里,微烫的呼吸和平稳的心跳从那具柔软的身躯上传来,严绥静静端详了他许久,最后克制地在江绪唇角落下一个吻,心跳渐渐平缓下来。

  他终于能闭眼陷入近些日子来的第一场睡眠。

  岁迟

  努力完结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