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追了上去,卫子介喊了一句,“陛下——”
这让正在掀开车帘往里面走的楚月白停了下来,放下了车帘回眸一笑,“怎么了?”
那苍白的笑容照进了卫子介心里的裂缝,这是他见过最美、最好看的笑容了。不由得让他愣住了,就连屁股上的疼痛也都忘记了。
见卫子介半天没说话,只顾着傻傻的看着他。楚月白也没再理会他了,掀开车帘钻进去。玄子明回头眼神阴鸷的看了他一眼,似是警告。
卫子介回过神来,也毫不客气地回瞪了他一眼。陛下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他凭什么用觊觎别人所有物的这种眼神看他?
从今往后,他将以性命守护陛下。
“轻点,痛啊——”楚月白忍不住哀嚎道。绷带和肉都黏在了一起,轻轻一扯就连带着肉一起被扯了一下。
“痛死你得了。”玄子明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手上的动作放轻柔了不少。
“我警告你啊。你以后要离那个卫子介十米远,少跟他眉来眼去的。”玄子明酸溜溜的道。
楚月白被他的话给气笑了,“我什么时候跟他眉来眼去了?”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反正你以后离他远点就行了。”玄子明一边老实地伺候陛下换绷带,一边骂骂咧咧的,就像妻子嘱咐家里的丈夫少出去拈花惹草一样。
“哎呀,人家卫小将军最起码给朕单独送了生辰礼。不像某人,什么表示都没有。看来卫小将军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啊。”楚月白这话明里暗里都在说玄子明。
“早就准备好了,想着等一个好时机送给你的。”玄子明说着,就把放在怀里的盒子拿了出来。盒子的样子很精美,看起来像是玄木的材质,神秘的花纹中还镶嵌着红宝石,优雅又高贵。
楚月白忍不住伸长脖子去看,待他扭头的时候,又连忙偏头,假装自己很不感兴趣的样子。
“我的阿苑,生辰快乐!”玄子明把盒子递给了他。
楚月白一脸受宠若惊地看着他,“给我的?”
“快打开看看是什么。”玄子明忍不住催促道。
楚月白研究了一下手里精致的盒子,打开之后里面躺着一个类似于挂坠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挂在脖子的吗?”楚月白虽然已经大概猜到了,但还是忍不住多此一举的问。
“这里面装的是我的三魂,你只要这么轻轻一捏,我就魂飞魄散了。”玄子明道。
闻言,楚月白差点吓得把手里的烫手山芋给丢出去。
“玄烨!你疯了是不是?哪有人生辰送命的?万一要是被有心之人拿到了,到时候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楚月白真想骂死这个疯子,这么重要的东西是能随便送人的吗?
“阿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我?”玄子明心情大好。
“是!朕就是在关心你这个疯子。”楚月白这次没有再反驳,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把吊坠给我。”玄子明伸手向他讨要。
“还你!”楚月白白了他一眼,然后还给了他。
玄子明一手拿着吊坠。手一收紧,手上的吊坠就化成了粉末。
“玄烨!你干什么?你疯了!”楚月白看着这幅画面,心脏骤然一缩,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没事呢,在这儿呢。刚刚只是障眼法,是不是很逼真?”玄子明把藏在袖子里面的另外一只手给拿了出来,吊坠正在他另外一只手上呢。
“混蛋!吓死朕了。”楚月白心有余悸地捶了他一下。
玄子明拿着吊坠给他戴上了,无比郑重道:“陛下,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楚月白总感觉这么重要的东西挂在脖子上沉甸甸的,都没有精力做其他事情了。
“定情信物,哪有再收回的道理。陛下可要收到啊,别弄丢了。”玄子明道。
“定情信物?这不是生辰贺礼吗?”楚月白懵了,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接了定情信物?就这么把自己给交代出去了?
“阿苑,你还真是傻的可爱啊。我说什么你都信,我要是不这么说,你又怎么会收呢?”玄子明的眸子都笑弯了。
楚月白气得就要去扯脖子上的吊坠。但是任凭他怎么扯,吊坠都纹丝不动,好像长在他身体上一样。
“你动了什么手脚?吊坠怎么取不下来了?”楚月白怒视着道。
玄子明满脸无辜,双手一摊,道:“是这吊坠自己认定你了,不关我的事啊。除非我死了,这吊坠才会自己滑落。”
楚月白有试着去扯了这一次,果然还是纹丝不动,就跟他说的一样。又怕用的劲太大了,把吊坠给扯坏了,只好就此作罢了。
“收了我的定情信物,你就是我的人了。”玄子明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这、这不算。朕压根就不知道这是定情信物,若是知道朕定不会收。你快想办法收回去,这个东西太重要了,还是把它放在安全的地方。”楚月白道。
“与我而言,你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玄子明这几天好像开窍了一样,情话一套一套的,惹得楚月白臊红了脸。
看着他那副羞红了脸的样子,玄子明凑上去就是“吧唧”一口。楚月白用袖子擦了擦他的口水,“玄烨!”
“我在。”
“你!给老老实实的坐那儿,不准再凑过来了!”
“好。”
“也不许再动手动脚了。”
“好。”
“也不许再惹事生非了。”
“好。”
楚月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还有吗?”玄子明还主动问了他一句。
楚月白木讷地摇了摇头,看着他好像见中邪一般,瞬间往后靠了靠。
“你怎么啦?中邪了?”楚月白忍不住问道。
玄子明执起了他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一口,“以后都听夫人的。”
楚月白:“!!!!”
“谁是你夫人!”楚月白气得猛地站了起来。马车太矮了,一下就撞到头了。楚月白顿时就痛得龇牙咧嘴的,捂着脑袋“嘶”了两声。
“撞痛了吧。过来让为夫吹吹,吹吹就好了。”玄子明油腻道。
“玄烨!!闭上你的狗嘴!!!”
……
“把刺客带上来,本相要好好审问。”穆南萧下令道。
“是!”随从应了一声,去牢房拿刺客了。
刚走到关押刺客的牢房外,就看见那个刺客倒在了地上,嘴角好像还有血。
“你们都干什么吃的?这个人怎么死了?”天冬怒批牢房守卫,看个人都看不住。
“这……这小的也不知道啊。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怎么突然就死了呢?”牢房守卫纷纷低下了头,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疑惑。
“快!快把牢门打开。”天冬忙道。
“是是是!”没看好重要的犯人已经是重罪了。现在有他们用得着的地方,连忙去献殷勤,开门。
天冬查看了一下地上的尸体,确认就是当晚刺杀陛下的那个刺客之后。天冬从怀里抽出一根银针,刺入了刺客的食道中。过了一会儿,把银针抽了出来。银针发黑,这个刺客是中毒而亡的。
“死士,该死!”天冬暗骂一声。他也是侍卫,当然知道死士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培养一个死士需要花费多少的银子和心血。
“回禀主子,那刺客已经死了。”天冬连忙一路小跑回去复命。
“死了?”穆南萧有些诧异道。
“是!这个刺客是死士,中毒而亡。”天冬解释道。
“死士?快随本相去一趟牢房。”穆南萧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起身离开道。
穆南萧来到了关押那个刺客的牢房,看着地上的尸体,他背过身去道:“把他扒干净,找找身上有没有刺青之类的东西。”
天冬得了吩咐,听话照做了。地上的人被扒了个精光,终于在后腰找到了一个有含义的刺青。
“找到了。”天冬道。
穆南萧转身去看,这个刺青的图案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想起来了,这是庸亲王的图案。庸亲王远在边陲,他的死士竟然穿插在京城来了。想起陛下中的那个毒,也是边陲那边特有的毒药,看来这要害陛下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庸亲王了。
庸亲王原本是先皇的第二个儿子,虽不是皇长子。但他天资聪颖,远远胜过了皇长子。后又被先皇看中,早早的封做了太子。
原本这皇位就应该是他的,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最不受宠的五皇子当了皇帝,也就是当今陛下楚月白。这让庸亲王如何能甘心?
虽然陛下登基之后,所有的皇子都被打发到各自的封地去了,但庸亲王可自始至终都没有打消过要篡位的念头。就连这次陛下的生辰,他也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堂而皇之的不来。
但来的死士却替他走了一遭,也算是贺礼了。
“传令下去,加重这几日对京城的戒备。尤其是陛下身边,得时刻有人保护。”穆南萧道。穆南萧知道,庸亲王的人肯定还会找机会下手的,他们的目标就是陛下。
“是!”天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