舷窗往外望,城市高楼化为小小的方块儿,道路和高架桥变成极细的线和略显宽大的丝带,飞出繁华的城市景色和联盟的高山河流,天色因为时差的缘故,逐渐亮了起来。
他们是上午十点起飞的。
这次的航班不是特快,航行时间标着10小时15分。
不过看目前的情况,可能最少要十个半钟,换算时差,也就是,他们会在曼彻斯特的下午一点多将近两点的时候抵达曼城机场。
嗯,是白天,不错。
这让现在开始起晕机反应的小omega心情稍稍的舒坦了点儿。
“宝贝,喝点果汁吗?你脸色看起来很差。”
“或者,把药吃了?”
“不要,都不要,想睡觉。”
他们定的是头等舱里的双人床情侣座,完全隔绝舱内其他座位,私密性很好。
都芜·安茹自然而然地贴到唐律怀里,并没太害羞,有唐律在的地方就莫名让他觉得很熟悉,甚至可能因为是在外头,和唐律一起,都芜·安茹变得还大胆了一些。
慢慢地,还生出了点儿坏心思——
乌黑浓密的长发像小狐狸尾巴,滑落在alpha手臂上,弄得唐律有些痒。
“好,睡吧,现在还没到六点。”唐律抑制着心里腾起的想抚摸小omega头发的心思,这么说着又换算了下时差,补充道:“也就是现在还没到曼城的上午十一点,还早。”
小omega瞥了眼舷窗外,嗯了一声,这下没再捉弄了,将墨色长发轻轻顺了顺,都芜·安茹在唐律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另一头,车子抵达邢府。
好半晌,没见人下来。
终于,看着点过了五六分钟,驾驶位的门被推开,下来……
钟进扬。
“不用等了,晚餐也先撤下去吧。”
“啊,那……证?”
“领了。”钟进扬公事公办地道。
“哦哦,那就行那就行。”刘益和蔼笑了笑。
还以为少爷和小棠少爷闹别扭呢。
看来不是闹别扭,而是在进行一些……爱侣之间的亲密活动。
“咳咳!……那个,那行,我……哦,那晚餐什么时候送到房间,少爷和阿进你说了吗?”
钟进扬稍作思考,摇了头:“这个没有。”
随即一顿,就要转身回去。
“诶!——”刘益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拉住钟进扬。
笑得更喜庆了些,朝钟进扬打了个眼色:“哎呀,少爷没交代什么时候送,那就是说明不急,行,我明白了,阿进你也去忙吧,啊,等少爷出来了,自然联系我们。”
钟进扬也在一刹那间反应过来什么,脸色微窘,“呃……是哦。”
他刚才在想什么啊。
居然打算直接去敲车门。
还好刘叔拉住了他,不然事儿得大了。
钟进扬想到这里,一溜烟就要往后院走,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又倒退了回来,轻声挨到刘益耳边,“刘叔,我今晚留在家里啊,和您说一声。”
“成成成,附栋随便住,你带了密钥卡吧?”刘益乐呵呵的。
“带了的。”钟进扬道,笑着往后退。
“那就行那就行,去吧。”
刘益说着也往后退往大厅走,但却是一步三回头,目光总瞟到停在雕花大门里边儿的车。
哎哟哎哟!
十七年啦!
看着两位少爷一起长大,现在可算是有名又有实了!
真替两位少爷高兴!
诶,对,他得赶紧把消息递出去,让先生和夫人也开心开心。
噢,还有邢家那边,老先生和老夫人,也得说说。
.
初棠是被一路抱着进到卧室的。
说好的晚上回家再……呢?
大骗子。
大骗子!
“疼……邢寂哥哥太坏了。”
小omega红着脸地指着床,又碰了碰嘴唇,抬眸,嗔怒地看了一眼alpha,指挥:“放床上,你走开,我要自己静一静。”
说的真是好有勇气。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很骨感。
邢寂笑了笑,餍足的表情里透露出一丝狡猾,按着初棠的心意将他放到床上后,本应该“走开”,但邢寂不但没走,还十分贴心地靠了过来。
手轻轻搭在让小兔子酸疼的地方。
摁揉起来。
初棠本就没消下去的兔耳朵唰一下就蹦了出来,Q弹Q弹。
兔耳朵尖尖红透如六月樱桃,还很烫,大夏天的像是要热化了。
邢寂笑得宠溺,低头,又逮着小omega熟透的耳朵尖,吧唧了一口。
“……邢寂哥哥!”
“不理你了,真的不理你了。”
邢寂离开了些,唇角的笑却是止不住。
唰——
墨绿色信息素能量释放出去将窗帘拉了上。
邢寂伸手摁了床头灯,橘黄的光束打在枕头上看得人心里暖呼呼的。
过了会儿,初棠将枕头边儿放着的毛绒熊公仔抱到怀里,蹭了蹭,有些气势,但不多:
“几点了?”
“六点零五分。”
邢寂瞅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间。
随后笑容就忍不住扩得更大了些——小omeag的视力是很好的,时钟的位置也没换,那么近,不会看不见。
所以,是在为刚才那句“不理你了,真的不理你了”,找台阶下呢。
真是。
好乖。
“要洗个澡吗?”邢寂挨过来问,“还有头发,发胶,得洗掉。”
“嗯……”
初棠确实觉得有点儿不太舒服,倒不是他们刚才在车上做了什么多不可见人的事。
事实上他刚才在车上,只是和alpha接吻了。
仅此而已。
非要说,大概就是alpha太高兴了,抱得他有点太凶了,弄得他腰有点酸疼。
但主要还是领证的时候穿的那套西服加上民政局开的空调也没多高,再加上户外确实挺热,让他出了点汗。
出汗那种黏糊糊的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反正他是很不喜欢。
于是听到邢寂这样问,初棠很快就爬了起来,同时将毛绒熊公仔放到了一边。
蓦地就想起似乎alpha送给他这毛绒熊公仔后,他还没给它洗过澡。
而且,刚才他居然还蹭了蹭。
“……”
于是很是顺手的,初棠下床,就这么把毛绒熊小公仔也带了上。
给邢寂都看乐了。
“宝宝,你确定要和它一起洗?”
“不可以吗?”初棠很无辜,抱着毛绒熊又挨邢寂近了些。
“看它多可爱,是邢寂哥哥送给我的——刚才蹭了蹭,感觉有点脏,得洗干净。”
“宝宝身上哪里脏,这东西,明天让林蝶她们处理吧,她们更专业。”
“那不行,这是哥哥送给我的。”
初棠抱着毛绒熊不放手,“我就要自己洗。”
真是,十七年了,还和三岁的时候一样。
乖,但犟。
“行。”邢寂纵容了。
“那走吧。”
“哥哥不抱吗?”
初棠又叫唤。
真是好会撒娇。
“抱,当然抱,老婆。”邢寂叫了新的称呼,一叫还叫得很顺口。
仿佛已经喊了那称呼千百遍。
直把初棠听得耳热。
“邢寂哥哥刚才叫我什么?”
“有吗?”邢寂笑着弯身下来,手臂一伸穿过小omega的后膝弯,将初棠抱到了身上往浴室走。
“有。”初棠回答得很坚定。
“那……要再叫一次吗?”邢寂温柔笑道。
“要。”初棠伸手毫不客气地搂了邢寂脖颈,“再叫一次。”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好凶啊。”
邢寂抱着初棠进了浴室,咔哒一下,锁上了门。
“快点。”初棠被邢寂那语气逗笑了,有点别扭,看了邢寂一眼,轻轻拍了拍他肩头。
“快点,再叫一次。”
“一次亲一下行吗?”
邢寂将初棠放下,拿下花洒头调整水温,笑着看了过来。
之前怎么不知道,alpha原来这么会讨价还价呢。
“那叫个三次的吧。”小omega扬扬小下巴。
水调好了,初棠皮肤很怕热,最初给小o调洗澡水温的时候他似乎才十一岁。
初棠刚到燕城的第一年,邢诚峰先生和顾雅莲女士不允许邢寂在初棠洗澡的时候进来。
一怕他把初棠弄伤。
二还是怕他把初棠弄伤。
总之担心得不行,似乎生怕应验那一句“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把他当成了贼。
但后来大约是他对小兔子日月可鉴的耐心被两位长辈认可了,便开始准许他围观小兔子洗澡,因为他多少也算个孩子,虽然从小发育得就快,但水温慢慢的,也是由他来调了。
这一调这么多年,虽然中学后小兔子就不再让他做这种事了,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又把调水温的“手艺”给捡了起来。
“怎么样?”
“嗯,舒服……刚刚好。”
水流缓缓淌了下来,邢寂站在初棠身后给他淋头发。
很快就湿漉漉的,兔耳朵慢慢消了下去。
“哥哥,你还没叫。”搓着头发上的泡泡,初棠回头看邢寂。
头上顶着泡泡来让他叫老婆的小兔子,实在是可爱得厉害。
一时间,邢寂觉得心都要化了。
“这么喜欢听吗?”
初棠哼哼了一声:“那……老公,哥哥不喜欢听吗?”
邢寂喉结微滚。
小兔子应该得知道,衣服湿了是会露出里边儿,毕竟,他现在穿的只有件白衬衫。
外套已经在车上脱掉了。
“喜欢,老婆。”
啾。
初棠掂起脚尖,拉了拉邢寂没取下的领带。
那领带是他之前送的领带之一,漂亮的红格领带,很喜庆,好像办了场婚礼。
啾。
“再叫一声听听。”初棠吻邢寂的脸庞。
“……老婆。”
“再来一声。”
“先亲。”
亲就亲。
初棠就要再贴上去,后腰就被横贯了一条手臂,强壮有力,这次,邢寂先吻了他。
并且,没有一触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