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
年轻alpha又摁了几下,手机屏幕还是没有亮起来。
“没事吧?”邢寂又问了一声。
池魏脸色微变,但还是道:“没事儿没事儿。”
一边儿就涌过来几个人,“邢爷别理他,用我手机吧。”
“对对对,他手机坏了也是活该,邢爷你不知道,就在刚刚,他还准备欺负omega呢。”
“他偷了人家的手机,就算现在手机真的是坏了,那也是现世报,他应得的。”
“就是就是。”
另一个alpha也跟着凑了过来:“邢爷,我刚问了校医室那边的值班医生,他们现在开着的,说可以派车过来接。”
校医室离这边还是有些距离,邢寂听到这声,点了点头,对上池魏,面上还是十分的抱歉:“那同学,那等会儿车子来了,你上去一下,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得先走了。”
又看了眼池魏手上碎得不成样子的手机:“你这个,要不,我赔你吧?”
池魏仰起头来,闻言猛摆着脑袋:“不用不用,不用的邢爷,您忙您的去吧。”
“我这手机,也确实是用了很多年了,不怪您……”
旁边几人一脸鄙夷。
不过鉴于邢寂还站在这儿,一时间也没再多说。
邢寂点了点头,“好吧。”
说罢调开了视线,朝周围人微笑了微笑:“那各位同学,我这边就先走了,你们实验加油。”
“好,邢爷慢走!”
“嗯,会加油的!”
“有机会再来邢爷!”
“邢爷慢走!”
许是听到刚才一窝蜂地在喊邢爷,里边儿有人也跟着跑了出来。
一时间,学生们都挤到了走廊里,看大熊猫似地一个个望着这边。
初棠自觉地往后退,进到了屋子里边,让其他人涌出来。
他靠在窗边,看人群里如太阳一般光芒万丈的邢寂,忽然就觉得特别幸福。
外头,邢寂淡笑着扫过面前的众人,抬手挥了挥,目光隔着窗户,分寸不差地落在初棠脸上,唇角的微笑明显暖和了许多。
众人微愣,就要追随着邢寂的目光往里边儿看时,alpha忽地就转了身,往楼梯处走了。
四下众人望着邢寂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好半晌,有一种恍惚感。
旁边人两两相望,互相确认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见到了以往只能在新闻报道和期刊论文上看见的联盟最大生物集团蕤康的最高执行官邢寂的同时,初棠默默地移动到储物柜前。
找出揣在身上的条形码对准扫描口扫描,拉开储物柜。
解锁手机后,果不其然,邢寂给他发来了消息。
最初的那条在一个钟前——
“宝宝,我等会儿要去S大。”
然后,应该是在路上发的。
是几张照片,拍的天空中一行人字形的大雁。
邢寂在图片之后给他发:“刚才飞过去一行大雁。”
“在滨江公路这边。”
不过那会儿他正在全神贯注地观测实验。
不过,虽然时间上有些错位,初棠这时候看见邢寂发来的这些,心里还是不由地感到很暖和。
而后就想起自己之前在一个多月前,六一儿童节的那天,分享给邢寂的杏花树。
那时候邢寂哥哥回他:“很漂亮。”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初棠已经下意识地引用邢寂说刚才飞过去一行大雁的那句话,回复道:“好漂亮。”
又说:“拍得好好。”
紧跟着,初棠往下看,便看见发送信息的时间,是在十五分钟之前。
应该是alpha已经抵达到停车场那边,然后给他发的——
“棠棠,还在做实验吗?”
随后,就是现在——
“宝宝,我在1号停车场这里,等会儿,一起吃饭?”
初棠眼睛亮了起来。
“好啊。”
四周的人逐渐散开了,不少人看了眼时间,往外头走了。
初棠目前手上的实验已经做完了,想了想,也干脆汇入人群,下了楼。
很快,出来后选定方向,直奔1号停车场。
就像有感应似的,戴好墨镜口罩和帽子的邢寂从车里出来,朝着实验室的方向看。
没一会儿,有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前边儿。
是初棠。
“宝宝,这儿。”
邢寂望见初棠,立即朝小omega大步走了过去。
初棠笑着,加快了些步伐,展开双臂。
猛一下,两人就这么顶着七月份的大太阳,黏在了一块儿。
邢寂一笑,抬手给初棠遮太阳。
“好啦,上车,哥哥带宝宝去吃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呀?”初棠边问,边乖顺地上了车。
邢寂弯身探进车内给初棠系安全带,“商区那边新开了家店,椰子鸡,老板是江市那边的。”
江市。
初棠心头一跳,点头:“哦。”
“那应该,很好吃。”
小兔子是懂得宣传家乡美食的。
邢寂笑了笑:“嗯,口碑不错,这是第一家分店,他们总店在江市,等过段时间宝宝实验松了,再带宝宝去。”
“嗯!”
初棠心情瞬间极好。
邢寂就要退出去,脖颈就忽然被两条纤细白皙的手臂一勾。
紧跟着,一个软嫩温凉的吻,映到了他脸庞上。
“……”
几乎是瞬间,邢寂喉头一滚,眸色暗了下来。
作为早上某些方面就没有被小兔子满足的成年alpha,此时此刻大中午的,又这么撩拨他,真是,在考验他的耐力啊。
“好啦好啦,别这么看着我,哥哥去开车。”
邢寂笑了。
初棠抓了身旁的抱枕抱到怀里,将脸蛋埋起来,重复:“快去。”
“好。”
邢寂笑着摇了摇头,轻声合上车门,上了驾驶位。
很快,将车开了出去。
……
与此同时,首都国际医院,某重症监护室外,戒备森严。
文铭渊为首的PAT队员和林分为首的警署大队成员纷纷聚集在外头的走廊里。
一边儿站着几名医院的医生。
“现在里边是什么情况?”
文铭渊压低声音询问其中一名医生。
“还没醒。”中年beta医生看向文铭渊,又看了眼旁边站着的林分,不卑不亢道,“不过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文铭渊蹙眉,看了眼林分。
林分道:“那他醒过来的几率怎么样?另外救出来的几个,可都醒了,今晚能醒过来吗?”
“这个,林警官,这,我们也说不准啊。”医生面露难为,“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这个alpha看起来很强壮,但是我们给他检查的时候就发现他体内似乎……”
“呃……”
“体内怎么了?”文铭渊语气疑惑。
“这,这还真不知当讲不当讲啊。”另外一个年纪更大些的医生凑了上来。
先前说话的医生跟着点点头,很快,让了位置给凑过来的这位,又看向文铭渊和林分,道:“文队,林警官,要不还是让廖医生给您二位讲吧?他是脑外科的,这些比我说的清楚。”
文铭渊和林分并不懂医疗这边的情况,闻言点了点头。
对方开始说起来,一说,噼里啪啦一堆专业术语。
听得两人都听不下去了。
文铭渊扫了眼对方的铭牌,抬手略尴尬地示意面前的医学博士先停一下:“那个,廖医生,啊,咱们直接说重点吧——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导致他醒不过来?”
“怎样,才能让里边儿那位醒过来,或者说,他还能不能醒过来?”
“可以是可以,但是得看他造化了。”
造化。
一个作恶多端的人,能有什么造化。
文铭渊和林分对视一眼,一时间都没说话。
廖医生又道:“至于他现在为什么醒不过来,这个是因为大脑里边儿有淤血,另外就是刚才和您二位说的,他体内有违禁药,至于为什么有违禁药,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违禁药?”
文铭渊和林分异口同声。
廖医生一拍脑袋,自己尴尬笑了:“啊,不好意思,和学生上课说专业名词说惯了,刚才有两串特别拗口的,就是他体内违禁药的名字。”
“两种?”文铭渊和林分同时抓住了面前年迈beta话里的重点。
廖医生点头:“是的,两种。”
文铭渊挑了挑眉,廖医生看懂了,很快说起更详细的:“一种好像是解毒的,或者说,是控制毒药发作的,另外一种是治疗精神疾病,譬如抑郁症、躁郁症这种的。”
“不过他那个用的剂量很猛,其中……”廖医生说着顿了顿。
想了会儿,省略了复杂晦涩的药品名称,道:“其中一个药物的浓度很高,当然啊这个不是我检测出来的。”
眼看对方又要扯些不重要的,文铭渊拉回来:“您直接说这药物的具体作用吧。”
“诶!是,是,文队,这个药啊,它主要呢就是负责镇定我们患者这个大脑神经,尤其是这个运动神经啊,哦,说到这个,我就很奇怪了。”
几个医生里,有人也随之发出了疑惑。
“对啊,廖医生,那东西能够起镇定作用,另外一种药物也有差不多的效果,但我看他的脑部CT,他这脑部成像……怎么看,都蛮暴力的嘞。”
这些年医学界一直有不少能人研究着重罪犯和脑成像之间的关系,企图通过这项研究在有类似脑成像的罪犯未做出更严重的犯罪行为时,对其行为进行预判和纠正,以制止悲剧的发生。
这类研究文铭渊和林分或多或少都是知道些的。
闻言,也就明白什么,眉头齐齐锁了起来。
迪伦·罗伯特,显然是天生的杀戮者。
“行,那您几位去忙吧。”
“欸,那文队,林警官,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可以随时到门诊部这边来。”
“嗯,好,辛苦了。”
几人离开后,文铭渊和林分脸色都相当的沉重。
“他可能已经醒了。”林分道。
文铭渊透过探视窗看了眼里边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面色惨白的alpha,嗯了一声。
扫了一圈周围的队员。
“看紧点儿,都打起精神,夜里,我会再派一队人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