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红着耳根红着脖子红着脸,从实验室里出来的。
初棠先出来,后头跟着邢寂。
alpha的目光落在初棠后颈上——约摸半个钟前,那里的印记原本是很淡的,但是,现在,白色雪狼印记光亮如初。
很是霸气地印在小omega后颈那块儿粉嫩的皮肤上。
那是小兔子的腺体。
好了,气消了。
完全消了。
邢寂走路都轻快起来,眼里都含了笑意,上前,跟上了初棠。
初棠就加快了脚步——
还跟,还跟!
还让不让他恢复冷静了,他的心跳……
可都要蹦到太空去了!
想起刚才在实验室里干了什么,初棠就觉得自己现在急需睡一场觉,把那些画面都忘了。
说什么教他认器皿,结果教着教着就不正经,又不是学枪,非要挨到他身后。
也不对。
他自己也是的——
邢寂哥哥都挨到他那么近的距离了,他居然当时也没想着制止一下。
反而,让alpha吻了下来。
羞耻。
羞耻到了极点。
后来,一发不可收拾的,alpha环住他前腰,将他禁锢在他胸膛。
边亲,又说些让他心软的话。
说什么他害怕,又说他居然把答应过他的事情给忘了,让他好难过。
之类的。
当时没觉得哪里有问题,还特别愧疚。
但事后,也就是现在,初棠就觉得——
邢寂哥哥未免也太会骗人了吧?
想到这里,正要摁下主卧的门把手,进去,初棠蓦地停在了门口。
回了头。
邢寂霎时也跟着初棠顿住脚步,见小omega望过来,眉眼更是温柔。
呵。
就是这副样子。
刚才在实验室里,就这副样子,不,比这副样子还要温柔,不,那叫什么……
哦对,深情。
对,就是被那深情的外表给骗了,初棠蹙了蹙眉——腺体有些疼。
虽然知道刚才邢寂其实已经咬得很轻了。
但是现在,初棠还是决定,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哥哥到楼上去,我要睡个午觉。”
邢寂笑容登时一凝:“不是,宝宝……”
“我没生气,”初棠接了话,“就是睡个午觉,不行吗?”
“行,当然行了。”
邢寂打量了打量初棠,最后还是顺应了对方的心意:“好吧,那哥哥上楼去,宝贝好好休息。”
“嗯。”初棠转身进了主卧,咔哒,合上了门。
一进门,靠在玄关处的墙壁上,深呼了一口气。
真是……他对邢寂哥哥,未免也太没底线了。
嗡。
裤兜里的手机就忽地震动了起来。
初棠微微愣神,有些疑惑,由于alpha在家里,平常也不会有人给他打电话。
以为是哪里打来的骚扰电话,动作也就放得有些缓。
两秒快三秒的功夫,手机才有些不情不愿地被挨到眼前。
随后一挑眉,连忙划开接听——
“小严?”
“棠棠!”
严星路喊了这么一声,听声音有点激动,但又像是有点想哭。
以为对方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初棠心脏霎时提起来,身子都站直了好些:“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我……我报名了!!”
“什么?”初棠以为自己幻听了。
怎么就扯到报名上了呢?
不是遇到难事了吗?
他对小严刚才那话的理解有误?
“那个啊!你们老师没给你们发吗?”
“研究适用于普通素质群体的‘高针对性并发症’治疗针剂的那个项目啊!就那个创新大赛!应该是发了的吧?你看看你们班的通知群,就那个,我报名了!”
严星路很是激动,激动得在房间里一蹦三尺高:“我报名了!棠棠!呜呜我报名了!!”
“……”原来如此。
不过,他该怎么和自家好友解释呢,其实他也报名了,而且还比他早。
而且,还是被教务处那边邀请参加的。
想了想,初棠还是决定不要凡尔赛,而是为严星路感到开心:“哦,那个,不错不错,挺好的。”
又做了几秒思考,道:“我也想参加,就是不知道他同不同意。”
那边严星路一听,登时更高兴了:“报啊报啊棠棠,机会难得,听说学校这次为这个项目可是投入了好大一笔资金呢,平常哪有这个机会啊!”
“你先报吧,等那什么,啊,对,先斩后奏!邢爷对你那么好,一定能理解的!”
严星路很是兴奋,说完又补充:“真的真的,我看邢爷就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你看看吧,一年前在记者大会上,他句句谦虚看着冷淡,结果呢,出事儿了头一个跑到沦陷区。”
“你这事儿更是了,而且他都同意你修药剂学了,所以你别担心,报就完事儿了!”
严星路喘了口气,像是喝了下水,初棠听见玻璃杯触碰台面的声音。
“到时候咱俩一块儿进出,反正我也外宿,安全这方面,棠棠你和邢爷说,让他别担心。”
初棠笑着摇了摇头。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看来能做朋友,这思路还真是一条道上的,都想着“先斩后奏”,都知道,alpha对他,总是会心软。
“好,我今晚试试,和哥哥说。”
“哎呀,也不用告诉我晚上……”严星路笑。
意识到对方这多半是误会了什么,初棠耳根刚消下去的红唰一下又起来,连忙解释:“不是不是,哥哥现在在楼上办公,我准备睡个午觉,要晚上吃完饭之后,可能才有时间。”
严星路一副我懂我懂:“行行行,别解释了,好啦好啦,那先这样吧,哦,等邢爷答应了,棠棠你告诉我一声?到时候好像是会分组的,我俩待一起?”
初棠也确实不太喜欢和不熟的人组队,那样没有默契,还要去磨合,很费心力。
顿时就答应下来:“好啊好啊,到时候哥哥同意了,我发微信给你。”
“嗯!好啦,棠棠你睡吧,午安。”
“嗯,午安。”
愉快的一次通话。
结束时,初棠唇角扬着,过去拉了窗帘,但没拉遮光的。
其实白天的时候,他是喜欢晒晒太阳的,就是太阳光不要太烈,像这样,拉上这样薄薄一层,挡住些,把光线变柔和,躺到床上。
对于他来说,就是最舒服的状态。
也许是前段时间真的欠了太多瞌睡账了,他平时根本没有午睡的习惯,刚才从实验室里出来,也只是随口一说,只是想静一静而已。
结果打个电话,和严星路那么一提,自己心里一暗示。
再躺到床上,居然真的生出了困意。
睫毛扑扇,眼睛一闭,紧跟着,被梦席卷了。
是个美梦。
梦见了一片花海,还有女人的背影。
像是小时候爸爸妈妈带他去游玩过的市民花园。
应当是春天的时候吧。
初棠掀开被子叠整好,拉开窗帘,外头正亮。
回到床边拿起手机看了眼,嗯,睡了差不多一个钟,现在刚巧三点。
周身又充满能量。
想了想,初棠下了楼,去了后院。
佣人们住在后院的一处小洋楼。
而另外一边之前是一块儿很大的草坪,现在,则变成了一处巨大的温室。
燕城冬天冷,很多适合南方的花儿在这里,就这么敞着养,是养不活的。
就譬如,alpha之前送给他的三样种子里的,杜鹃花。
而且那一种类的杜鹃,尤其,喜阳光、土壤要微酸的,空气要湿润,气温要暖和,尤其是排水这块儿,必须得掌握透了,不然就容易坏根。
根一坏,这花儿也完了。
温室建好后初棠这是第三次来。
前两次,一次把种子带了过来,一次,参观了下里头的环境,给他的花盆里调好了土。
拉开小隔间的门,从柜子里找出了种子,拿了墙上挂着的小锄头。
一包里有十颗种子,初棠怕翻车,只舍得拿出三颗,一个花盆埋下一颗。
其他两种他不熟悉,还得研究研究才敢种下。
现在日头大,不适合浇水,好在土壤是微湿的,初棠调整了下三个花盆周围的微型摄像头,将锄头清洗好挂回原位,洗干净手,出来时又拍了三张照,便走了。
走了两步调了个闹钟,打算晚饭过后再来这边看看,浇浇水。
楼上,邢寂意外地收到了唐律的电话。
“你好,唐先生?”
“不好意思,那个,我男朋友让我这几天别出门……”
邢寂蹙眉,装听不懂:“啊?”
唐律:“就是,字面意思,所以。”
“所以你明天不来签合同了?”
邢寂尾音提高了点,听起来有些不满。
唐律:“抱歉,真的很抱歉,但,我……”
邢寂看了眼电脑旁的水中花,打断了唐律的话:“不是,唐先生,我们这个岗位是急招,而且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我觉得,你因为你男朋友一句话,就不出门什么的。”
“有为不妥吧?”
这话似乎是说到了唐律心坎上。
那头好一会儿没了声。
邢寂伸出食指轻点着桌面,眉心微蹙。
不来了?
那这条线岂不是就要断了?
还是说,敬酒不吃,非得吃罚酒?
唐律的声音就低低地冒出来:“我去,我明天去。”
邢寂停住了点桌面的手。
“明天是吗唐先生?确定来吗?如果是确定的话,我这边就继续给你安排了。”
“对的,我确定。”传来那头alpha微低,但坚定的声音。
电话挂了,邢寂将那张上次在外网帖子上看到的图片调出来看了眼,联系唐律的反应,又联系今早迪伦·罗伯特当街面临抓捕,似乎明白了什么。
所以,那小o,对迪伦·罗伯特,还有那种感情?
看不出来,玩儿得挺花啊。
邢寂起身,瞅了眼时间,连接起小狼崽的感官,想看看小o回房间后到底有没有睡觉,现在又醒了没有,载入起记忆片段,忽地,就听小狼崽那边传来一个声音,闪出一些画面。
是初棠,在打电话,说的是“我今晚试试”和……“午安”?
邢寂微挑眉,什么今晚试试?
小兔子想试试什么?
等等,不对。
午安?
小兔子在和谁说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