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青看了一眼画轴上大黑天的脚下多出来的一个和金士利极为相像的恶鬼, 终于没再说什么，照样把画当原样卷好, 收起来了。
“谢谢你们。”闻洪给孔青他们道谢。
“你把你妻女生辰八字写给我吧。我做不到太多, 只能帮你念经祈福，保佑你和你妻女下辈子投个好胎。”孔青说。
闻洪听了更是大喜过望, 他把东西交给孔青，怨气消散的一干二净, 消失不见了。
这别墅的事情解决完了, 剩下的自然只有高章的事了。
孔青和左桓在高章尸体上搜到手机后，本打算坐车回市内的宾馆，好好拷问对方的魂魄。
可就在两人上车之后, 天空之中便传来一声诡谲的叫声。
孔青想起之前高章说过有人来救他们, 便直接朝那天空中射了一箭。
金箭照亮了空中一小部分，几个人明明白白看见好像是一只黑色的大鸟。
那鸟猝不及防中了一箭, 顿时惨叫出声, 化为青烟消散了。
而有一样东西却从它消失的地方掉了下来。
“我去看看。”
孔青打开车门走过去, 发现是一件黑色羽毛做的大氅。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腥味。
想到马上要拷问高章，这东西的用处也可以一起问, 孔青便把它收好, 一起带回去了。
回到宾馆, 孔青他们摆开阵势直接了当的直接问了那个神秘组织的事。
而高章不出所料, 竟然真的是判官之一。
知道很多重要信息直接问是问不出来的，孔青他们便直接打开他的手机，看他的任务列表。
值得注意的是, 对方上级的任务列表里写着这样一条奇怪的任务。
【需求女婴数量99999【南片区】】
“和付三成找水命的任务不一样……而且这里还写了南片区。说明叶拂经很有可能就是西片区的判官，她也有不一样的上级任务！”灰机惊呼道。
“我猜叶拂经的任务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传销组织做的事情。也就是从各地的监狱和看守所拐卖穷凶极恶的犯人。”左桓说。
高章的魂魄被拘束在一旁，听到几人的分析，显然是大为震惊，连带他附身的皮偶都开始瑟瑟发抖了。
注意到高章的动向，左桓转头问他。
“你怕我们知道太多连累你被灭口？”
高章没吭声。
“你怎么不想我们知道太多，反而可以把你们组织一锅端呢？”
高章依旧不说话，显然是完全不信的。
左桓也不多问这个，又拿起在他尸体上搜出的木偶来。
“这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愿意把这个东西分给普通人？她怎么能有求必应？”
这个木偶看起来像是个女性，不过手部是翅膀，脚部是个鸟爪，不知道是什么神。
“这是天女娘娘，她需要信众的祭品。神偶不能有求必应，但是能把消息带给我，我帮他们完成心愿。祭品则统一交给……神。”高章说。
“你有那么厉害，能帮别人心想事成？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左桓嘲笑道。
“这个神偶其他人拿了只有一种作用，就是求子。那些来找我拜师的人，只要有这么一个管用的手段，自然也是财源广进。这个市场很大。”高章详实的回答。
“你怎么让人求子得子的？你目前给了多少个神偶出去？记了名吗？”左桓问。
“我会做求子丹，吃下去以后，必然会生儿子。天女娘娘拿走祭品以后，就会来我这里拿求子丹。神偶我大概给了百八十个吧，我也记不清了。毕竟我从上级得了神偶就会找人给出去。他们的名字我也就记了个大概，反正我只要祭品到手就行了，我和那些人不太联系，以免某个蠢货把我牵扯出去。”高章说。
“怎么做的？我怎么没听说过炼丹的有这么个方子啊？”灰机好奇问。
“加了很多激素药，然后又混了一些人面疮的粉，再加一些投不了胎的恶鬼，就看起来生了个真的婴儿了。那些人只要看见生出带把的就高兴，后来怎么样他们又不管。”高章说。
……见孔青一脸嫌恶，左桓在旁边问。
“祭品是什么。”
“就是女婴。”高章说。
“什么？！”孔青惊的差点站起来。
他本来还有点不可置信，但想到高章的任务目标99999个女婴，显然来源就是在这里！这是真的！
“怎么可能？那些人去哪找女婴？！为什么没有人报警。”孔青难以理解的问。
左桓按住孔青的肩膀。
“他们拿自己的女儿去做交易，其他人不知情自然没有人报警。你从小在寺里长大不知道。求子弃女的事情，从古至今便不少见。那些人觉得女儿早晚不是自家人，丢了死了也不在乎。如果能换的男子来投胎，那更是光耀门楣的好事。”
孔青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显然这件事比金士利做的那些恶毒事还要颠覆他的世界观。
“那神要祭品干什么用？”孔青沙哑的问。
“积攒力量。”高章答。
积攒力量的过程想必也是非常残忍，孔青不忍心再问这个，只问那个神在哪。
“天女娘娘才知道。”
高章就说了这么一句。把孔青气的够呛。
左桓示意孔青稍安勿躁。他来问高章。
“你不见了，那些拿了你神偶的普通人再求子的话，天女娘娘会不会响应他们呢？”
“会。只不过那些人交了祭品以后也等不到求子丹了。”高章说。
“那我们在你的住处等，还能等到天女娘娘吗？”左桓问。
“你们已经杀了一只天女娘娘了，她们互相有感应，察觉到危险，其他的就不会来了。”高章说。
孔青听他这么说，就想到之前杀的那只鸟掉下来的大氅。他把衣服拿出来问高章。
“这是什么？干什么用的？”
“羽衣。穿上可以飞。”高章回答。
“没想到世上还真有这种东西啊？”灰机感慨道。
看见孔青疑惑的神情，灰机解释说。“你没听说过羽衣仙女的传说吗，就是那种穷小子看到仙女洗澡，然后把仙女衣服藏起来，对方就嫁给他的那类故事。”
孔青在寺庙里自然是没听说过这种神话小故事的。一脸茫然。
“很多地方都有这种传说。我也听过。”左桓倒是在一旁插了话。“这个木偶又叫做天女娘娘，很明显这衣服的名字不是巧合。”
“而且……你们觉得，这衣服竟然真的存在，那么被衣服被藏起来不能回家的天女是不是真的存在，是不是又心不甘情不愿的嫁给了不给她自由的小伙子呢？”左桓反问。
“希望不是……要不她们不是太可怜了吗？”孔青觉得要是自己被人这样做，不就等于是绑架吗？
“是啊，这个故事流传起来人们带入的都是那个成功娶到美女的单身小伙子。没人知道天女心里会怎么想。”灰机捋着胡须说。“我也听说过另一个版本的后续，据说天女嫁给小伙子之后生了三个女儿。然后女儿无意中听到小伙子说过把天女的衣服藏在柴堆下，便告诉母亲。天女就取了衣服飞走了。之后天女又带来了三件衣服，把女儿们也接到天上去了。”
“这个结局还差不多。”孔青说。
“现实生活不是童话故事。很多天女根本没有机会找到自己的羽衣……”左桓说。
“什么意思？”孔青不解其意。
灰机在一旁解释道。“那些天女可能就是被拐卖卖给娶不到媳妇的男子的小姑娘，她们一旦被卖到那个地方，就没有了自由。可能生下很多孩子以后才能出门。如果她们足够幸运，也许能找到回家的方法。甚至把自己孩子也带走，不必过苦日子。”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孔青难以置信道。
“是啊……不过你不用难过，如果我能活下去，这天下不平事，我们一件都不放过。”左桓握了握他的手。
听见左桓这么说，孔青才想到自己这个时候该干什么。
他看向高章。
“你们的天女娘娘，是怎么来的？”
“不是我做的，我并不知道，我只负责给她们求子丹。还有分发给合适的对象神偶。”高章说。
该问的都问完了，高章也没了用处。
孔青这回解决他可一点都没有心慈手软。
那高章身上的婴灵那么多，不知残杀了多少婴孩才炼成的法宝。孔青见他魂飞魄散还犹不解气，直念了许多遍佛经才静下心来。
“很明显他们的那个神和迷龙一样被关在某个地方，我们要找到那里，可能得再找一个有神偶的人才行。”灰机说。
“但是那些有神偶的人干的是拐卖婴儿的活儿，肯定行迹隐秘，一时半会儿很难找到。”灰机又分析道。
“其实不用特意找那些拿到神偶的人。我们找有需求的买方群体就行了。”左桓说。
“什么意思？”孔青问。
“就是想用女婴换男婴的人。这些人虽然分布很广，但是一旦有人成功做了这件事，他附近有同样需求的人知道并且互相推荐的可能性更大。所以只要找到一个最近大量出生男婴失踪女婴的地方就行了。这种目标跟大，而且不会移动。”左桓说。
“这样说是没错啦！不过那些人肯定沾亲带故，这种事不会随便告诉外人的！”灰机说。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会派人去查，应该很快就有结果。”左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