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吃货, 俞思第二天中午就要带俞闲去吃那家关东煮店,说白了,就是自己馋了。
“你带他去吧, 店里有我呢。”林叶衔这个老板其实当得很随意,对员工也没有那么高的要求, 不必二十四小时待在店里, 请假也随意。
“好。”既然林叶衔都同意了, 俞闲就拿上手机带着俞思去了。
林叶衔午饭依旧是外卖, 傅北箫也依旧过来跟他们一起吃。
“昨天睡得还习惯吗?”林叶衔笑问傅北箫。昨天是傅北箫新屋入住第一晚,可能是住在店里, 开门方便了, 傅北箫起得倒是比平时晚了不少。
“还不错, 挺有新鲜感的。小思还来陪我唠了半天嗑, 也不觉得无聊。就是还少点生活的气息, 回头我再添置几个摆件。”
他并不着急, 生活嘛, 都是这样慢慢添置出来的。就像很多人搬进新房子时行李箱空空,等搬走的时候,已经得叫搬家公司了。
“若有好看的,也跟我说一声。”林叶衔不耐折腾这些,捡个现成的就很不错。
“没问题。”傅北箫爽快道。搬进这边,林叶衔帮他做了结界,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子, 但就是住得特别安心, 睡得也特别安稳。
“上午有生意吗?”林叶衔问。今天玉篆阁重新开张, 第一天的生意可以说是非常重要了, 主要是图个好彩头。
傅北箫笑着点头:“有两单来刻印的, 都挑的我店里的玉石。”用他店里的玉石会比对方自己带玉石来赚得多。
“那真不错,恭喜恭喜。”林叶衔还想着,如果没有生意,他得去给傅北箫开个张才行。
傅北箫笑得很开心,停业了这么多天,他还挺期待开张的。
“对了,”傅北箫道:“我最近找老师学箫来着,等吃完饭吹给你们听听?”
林叶衔对音乐的审美颇为有限,不过傅北箫主动要表演,他肯定得给这个面子,便积极道:“好啊。”
于是吃完饭,贺崇泽重新泡了壶茶,傅北箫就去取了自己的箫来吹。
林叶衔自认欣赏水平不够,可傅北箫这吹的啥啊?林叶衔原本微笑期待的样子变成了尬笑,看傅北箫吹得那么投入,又不好意思打断他,只能看向贺崇泽。
贺崇泽脸比他还难看,就好像无声地在说傅北箫这是在侮辱他的耳朵。
林叶衔偷偷拉了拉贺崇泽手腕上的蝴蝶结,让他脸色好看一点,别吓着傅北箫。
贺崇泽勉为其难地调整了一下表情,算是给林叶衔面子。
而无知无觉的傅北箫吹得还是那么投入。
一曲结束,傅北箫一脸笑意地问他们:“怎么样?”
林叶衔没有正面回答,只道:“你在哪儿找的老师啊?”
“网上啊。”傅北箫随意地说,并认真地擦拭起自己的箫,“现在能教这个的老师太少了,我是找了好几家音乐教学网站,才找到这么一个老师的。”
林叶衔心想:你怕不是被骗了吧?
还没等他开口,贺崇泽便道:“这老师水平不行。”
他说得还挺婉转的。
林叶衔怕傅北箫多想,赶紧说:“主要是吧,这老师教的这曲子配不上你这箫啊。”
傅北箫没多想,他也觉得老师教的这个曲子挺简单的,没什么韵味:“我先学个基础,等熟练了,再换个更好的。”
“也行叭……”林叶衔也不好意思多说,不过难听那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展示完才艺,傅北箫就回去继续干活了。不多会儿,俞闲和俞思也吃完饭回来了。
俞闲对那家店里的东西也很满意,其中当然不乏半成品,可也有一些是贝允他们自己准备的,吃着让人放心。
不过俞思脸上倒不见吃爽了的笑容,林叶衔戳戳他的小肚子:“怎么了?没吃好?”
俞思立刻抱住他的小肚子,摇摇头:“没有,很好。”
“那你怎么这个表情?”
俞思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说:“我觉得有点怪怪的。”
“什么?”
“那个店啊,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缠在那里。不过又不是怨气,不然我去了应该就消失啦。”俞思知道的不是太多,但一些基础的东西,林叶衔是有教他的。
“有发生怪事吗?”林叶衔跟着思考起来。昨天他去的时候,并没发现不妥,而且柳文质和贺崇泽都在,真有问题不可能他们三个谁也没感觉。再想到昨天贝允向他们打听求符的事,不知道有没有关联。
林叶衔向看贺崇泽,无声地询问他的意见。
贺崇泽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感觉到。
“没有奇怪的事,但就是觉得不舒服。”俞思说。
既然没出问题,那就再观察看看,而且只要不是怨气,其他的作祟都不会太严重,林叶衔也就没有去店里看的打算了。
不过既然俞思发现了问题,无论对不对,还是要表扬的,小孩子嘛,多表扬才能表现得更好,于是林叶衔拍了拍他的头,笑道:“真能干,剩下的我会关注的,下次咱们再去的时候,我再好好感受一下。”
被表扬的俞思顿时放下了所有问号,开开心心地点头,然后蹦蹦跳跳地去后院玩了。
院子打通后,俞思玩的地方就变宽敞了,玉篆阁也俨然成了他的第三个家。傅北箫挺喜欢他,特别乐意小家伙过去陪他说话。
而这一下午不到的时间,傅北箫也从俞思口中知道那家店了。
他们当中只有傅北箫还没吃过,自然是不成的,于是大家决定晚上去店里买了打包回来吃,反正菜单上的林叶衔还有好多没尝过,当然不会拒绝。
于是傍晚的时候,傅北箫就带着俞思去了。不过两个人却两手空空地回来了。
“怎么了?”林叶衔不解。
傅北箫失望地耸耸肩:“店里关门了。”
“哈?”林叶衔疑惑,“中午还好好的,怎么关门了?难道是有人找他们麻烦了?”
傅北箫:“我透过窗子往里看了看,桌椅什么的都没乱,可能是有事,临时关门的。”
“哦。”这样林叶衔就放心了,“那就只能明天再去了。”虽然有点小失望,但好饭不怕晚,等一天而已,没问题。
*
可到了第二天、第三天,那家店依旧没有开门。林叶衔不禁想到俞思之前说的,心下再次疑惑起来。
他也到那家店看了一眼,依旧是门窗紧闭的样子,手贴在门上感受了一下,并没察觉到异样,两个人开店的时间又太短,没有留下足够的气息。
林叶衔向旁边的店铺打听了几句,都说是前天下午突然关门的,他们都没听到有什么不妥的动静。
想来也是,这条街上人来人往的,就算他们生意很一般,也不会有人敢大白天做对这两个人不利的事。
没吃到想吃的,林叶衔只好在隔壁店铺打包了几份糕点回去,不过人好像就是这样,吃不到想吃的,就连平时还挺喜欢的东西都会觉得索然无味。
正反省着自己当时怎么没要个名片之类的,他的手机就响了,是柳文质打来的。
林叶衔接了:“怎么了?又瓶颈了?”
“不是,你在忙吗?现在说话方不方便?”柳文质语气十分谨慎。
林叶衔应道:“说吧。”
“中午的时候,谈一寻来找我……”
林叶衔琢磨着这“谈一寻”是哪位,就突然想起来是关东煮店的另一位小老板,就是有才气的那位。
“我还想问呢,他家什么情况?好几天没开门了。”林叶衔抱怨。
柳文质:“嗯,贝允出了点状况。”
“啊?”他的宝藏小店的小老板出了状况,而且都找上柳文质了,估计不是小事,“怎么回事?”
“谈一寻说前天下午,贝允说困得睁不开眼了,谈一寻就让他到休息间睡一会儿,那会儿没客人,他一个人能应付。但贝允这一觉睡下去,就怎么都叫不醒了。”柳文质说着他了解到的情况,“谈一寻立刻将他送到了医院,但检查下来没发现问题,可人就是醒不了。所以中午的时候,谈一寻就到观里找上了我,让我帮着看看,是不是中了邪了。”
这让林叶衔想到了食人花的事,不过景城的已经被解决了,安魂处肯定也会提高警惕,不至于短时间内又弄出一株吧?
柳文质继续道:“我跟着到医院一看,贝允的魂魄不全,像是被什么东西勾走了。我用了办法引魂回来,但两次都失败了。这个情况我觉得不简单,我刚打电话请了师父过来,你要不要也来看一看?”
涉及到勾魂,那应该就和食人花没关系了。可要说危害,并不比食人花小。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林叶衔都是看不上的。
“好,我这就过去,你把地址发我一下。”林叶衔说。
“好,一会儿发你手机上。”
挂了电话,林叶衔立刻去找了贺崇泽,说了目前的情况:“你跟我一起去。”
这回不是疑问句了,而是直接给贺崇泽安排了。
贺崇泽觉得林叶衔这个态度和语气都不错,他不需要林叶衔跟他客客气气的。
林叶衔又紧了紧贺崇泽手腕上的蝴蝶结,这几天他都戴着呢。林叶衔系蝴蝶结的手法一点进步都没有,自己却丝毫不觉得。
有了大荷包,林叶衔能带的东西就多了。乱七八糟地装了一大堆,林叶衔才拉着贺崇泽出门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买辆车?”贺崇泽问,这样出行能方便许多。
林叶衔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店里那边没有停车位,怪麻烦的,再说吧。”
古玩街里是不许停车的,傅北箫开车来店里时,车子都是停在离街口五十来米的一个露天停车场,还不如李叔的小芭比方便。
贺崇泽点点头,既然林叶衔不需要,他就不整那些了。
到了医院,两个人直奔病房而去。从进了医院的大门,林叶衔就开始感受这里的气息,生怕错过什么。
不过结果让他颇有些失望,除了正常的鬼魂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跟大多数医院差不多。
可等林叶衔走到病房门口,他突然顿住了。一股凉嗖嗖的气息自病房内似有似无地飘出来,带着阴邪的气息,怨恨、诅咒、不满都融在这股气息里,像是被谁控制了一般。
“你也感觉到了?”望虚道长自走廊另一头而来,应该更刚查探完一番回来。
“望虚道长,有发现吗?”林叶衔问。
望虚道长摇摇头:“医院并没有问题,我觉得这股奇怪的气息是从贝允身上散发出来的。”他去查看,也只是为了确定这件事。
“那我先进去看看贝允。”林叶衔说。
望虚道长点头,三人先后进了门。
贝允住的是普通病房,四个人一个房间,不过另外三张床的病人都出院了,这会儿没别人。
“来了?”柳文质声音很轻,房间里微微有些烟火味,是他按师父吩咐,烧的定魂符。
这种符不能把贝允丢失的魂魄找回来,却能保障不再被带走剩下的魂魄。
谈一寻一脸疲惫地守在病床边,憔悴的模样就连才气都跟着暗淡了些许。
林叶衔走近去看贝允,贝允睡得很安静,看不出任何身体亏空的迹象,也感觉不到刚才那股阴邪气是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林叶衔勾着贺崇泽手上的带子,直接问:“你怎么看?”
从食人花那事的武力值上,林叶衔就知道贺崇泽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既然如此,有些事让他费劲去琢磨,不如直接问贺崇泽好了。
贺崇泽挑眉,手指在林叶衔手心划了一下,面上倒是一副正经样子:“这个法子挺有意思,把魂魄勾走,让他慢慢枯竭而死。如果三天不能找回来,就算之后回魂了,人也会成傻子。看来对方还有些本事。”
“今天不就是第三天了?!”林叶衔皱起眉:“这也太下作了,多大仇啊?”
“严格来说从前天下午开始算,到现在是第二天,还有时间。”贺崇泽安抚道。
望虚道长也道:“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我的引魂符也毫无效果,只能先定魂。”
柳文质很是担心,如果让对方在他眼皮子底下把贝允害死或者害傻了,他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柳文质:“贝允是得罪过什么人吗?”
刚才他们的一番话让谈一寻脸色更差了,甚至泛出了青白,双手握了握拳头,才道:“小贝性格好,向来与人为善,不可能得罪人。如果说有人恨他,那只能是我的家人了。”
四个人一脸不解。
谈一寻:“我和小贝是恋人,我家里不同意,我们是私奔到景城来的。”
林叶衔直呼好家伙,若真是谈一寻家里所为,那在他面前用这种邪术拆散同性情侣,就是打他的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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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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