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远离了钓场的街上略显空荡，昏黄的路灯幽幽亮着，拉长了走在人行道上两人一车的影子，路过地铁口时还能看到街头艺人演奏者不知名的曲子来吸引零散的路人。
桃幺站定在台阶处，片刻后贴着台阶坐下，脑袋一沉桃幺仰头看去就对上了樛慕带着笑意眸子，他抿唇又将视线放回到不远处的演奏者身上，顺势后靠在少年小腿上，感受少年轻柔的抚摸。
“樛慕。”桃幺轻唤一声，声音极轻樛慕差点没听到。
“嗯？”
“樛慕。”桃幺又唤。
“怎么了？”
桃幺再次抬头，昏黄的路灯从少年那双漂亮的眼睛折射出细碎的光。
他说，“你可以问一个我能答出来的问题吗？”
樛慕呼吸一窒，对视良久后他问出：
“我叫什么名字？”
“樛慕。”
下一秒呼吸被占有，樛慕就着这个姿势轻贴上了对方柔软的唇，影子被拉的很长很远，少年的动心是永远动心。
短暂厮磨过后樛慕贴了贴对方的额头，勾唇道：“答对了，奖励。”
桃幺抿唇轻笑，演奏的曲子骤然欢快，抬头看去演奏者正笑着看着他们，曲音婉转，樛慕送去了演奏费，回来时桃幺已经站起身，乖乖的站在路边，此刻眸光微动，眼含笑意。
樛慕把人捞坐上单杠，“这么开心啊？”
“嗯。”桃幺点头，嘟哝着，“我是男人了。”
车子行驶樛慕又问，“那之前是什么？”
“之前是男孩子，喝了酒就是男人。”
桃幺今晚稍微的反常樛慕也看出来了，想也知道是谁给灌了酒。
桃幺打了个哈欠，“樛慕，什么时候到家？”
“数一百个数。”
·
厉昂从洗手间出来就不见几人的身影了，想着临进洗手间时的玩笑他蹙眉嘟哝，“还真不等我这几个家伙。”
校服外套搭在臂弯处，环视一周没有看到落下东西才往外走。
临近十点钟钓场的人依旧很多，路过的每一个隔间都笑着闹着肆意展示他们的快乐。
钓场门口倒是与中央相反，零星几人，离好远厉昂就看到两男一女在最边缘的桌子那坐着，几人桌上十分干净没有点任何餐品，反倒是对其中一个男的上下其手。
这下厉昂搞不懂了，这年头，变态都玩这么花了？大庭广众之下就就就这样子？！
厉·正直·昂目微斜视从几人身边走过，果然，现场动作大片，那女的都快把手伸进那男的衣服里了。
被摸那男的……
“……”
厉昂顿住步子，大脑飞速运转后果断转身。
“干嘛呢你们！”
厉昂大步上前，三两下扭着另一个男的胳膊按在了桌子上。
女人尖叫一声撤开了几步，看着阴沉着眸子的少年恼怒道，“你谁啊？”
“你们他妈的谁啊？”厉昂怒斥一声，“这里可有监控，趁人之危翻钱包你们要不要脸啊？”
厉昂往后撇了一眼，半靠在椅子上的男人昏昏沉沉，钱包和卡扔了一地，衣服凌乱不堪，手表松松垮垮的挂在男人的手腕上。
被压在桌上的男人疯狂挣扎开来，“那是我弟兄！”
厉昂愣了一瞬，随后胳膊压的更紧，嗤笑道，“屁别用嘴放。”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虽看不清脸，但身上散发的气质矜贵无比，与被自己扣押着的面部狰狞满脸油腻，甚至身上散发着一股莫名臭味的男人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你快把我老公放开，再这样我报警了！”女人尖叫着拿出手机试图吓退厉昂。
“报吧。”厉昂抬头看去，凌乱的发下的眸子划过一抹讥笑，“看被抓的是我还是你。”
在厉昂看不见的地方男人给女人递了个眼神，趁厉昂和女人说话的缝隙全力挣脱开，拳头裹风挥了出去。
厉昂瞳孔紧缩堪堪躲过，后撤两步抬脚将扑过来的男人踹退。
大抵是动静引起了周围人注意，老板带着几个员工匆匆赶来，几人一起压制住男人，厉昂才上前，沉声伸手，“拿出来。”
男人青着眼人怒吼，“拿什么？他娘的那男的穿的人模狗样钱包里一毛钱都不装，我他娘的啥都没偷着还挨了一顿揍！”
说着男人就红了眼，“我踏马委屈着呢！”
厉昂：“……”
周围人：“……”
人被店家扣下了，厉昂走的时候还好心的帮人把满地的卡捡起来放回钱包里，心里想着：功德+1，功德+1……
捡完卡厉昂心思着闹这么大动静这醉鬼都没醒，耳朵准塞驴毛了。
把钱包放在了男人趴着的桌上，在看清人样貌时却愣住了。
“北延。”厉昂喊了一声。
男人双目紧闭一点反应都没有。
厉昂骂了一声，刚刚闹这么大动静这人动都没动，自己能喊醒就怪了。
男人西裤衬衫，身上凌乱。
想起刚刚那女人快伸进去的手，厉昂眉头紧蹙。
捡起地上的校服外套拍了拍灰搭在肩上厉昂冷嗤一声，“人缘够差啊，喝醉竟然没人送你回家。”
说罢转身走向自行车停放区，把校服搭在车把上，不知怎么站在原地愣了好一阵，最后暗骂一声转身往回走。
怎么说都是他妈妈的医生。
人怎么叫都叫不醒，厉昂踢了人一脚把人架起，自行车扔在了钓场，厉昂叫了滴滴带着人回了酒吧。
酒吧内扔在狂欢，厉昂带着人从后门进去，两人身高不相上下，厉昂搂上北延的腰时愣了一下 ，甚至不可置信的低头看了一眼。
“这么细。”厉昂喃喃。
把人扔到沙发上厉昂蹭了蹭鼻子把北延的衬衫从裤子里抽了出来，秉着看一眼的想法心安理得的把衬衫扒开。
闪眼的白皙腰腹精窄，线条流畅的肌肉跟随呼吸上下浮动。
男人侧着脸，面部轮廓利落分明，此刻双眸紧闭看起来柔和不少，回想男人清醒时，一身正气板板正正，跟人打招呼时微微颔首，嘴角虽含笑，但那双眼睛里能清楚看到疏离之色。
想起在钓场桃幺说的，厉昂眼睛微眯，北延和叶北初的五官确实高度相似，不过北延看起来更凌厉些。
想起叶北初，那天送完花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在学校里碰到也只是互相点头打招呼，让两人最开始联系起来的饭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北延只感觉自己身子沉的厉害，迷迷糊糊睁开眼房间一片昏暗，耳边是不断砸在地上的水声。
水声……
北延蹙眉坐起，眼镜不知道去哪眼前一片模糊，尽管意识不清，陌生的气息也几乎是让北延瞬间警惕起来。
水声戛然而止，北延眯起眼睛朝门的方向看去。
门被打开了，看到少年那张不耐的脸北延愣了一瞬，昏暗的灯光下北延能看到少年赤裸着上半身。
厉昂没想到北延起来了，愣了片刻后皱着眉走到床头柜拿了医药箱出来，撕了个创口贴贴贴上了还在流血的手背上。
“手怎么了？”
身后人声音低沉，此刻又带着嘶哑，听起来有一种撩拨心弦的诱惑感。
厉昂打了个激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他把医药箱放回了床头柜漫不经心开口，“刚刚刮了一下。”
洗手台破了个角一直懒得修，没想到这次把手刮了个口子。
“既然醒了就回去吧。”厉昂起身把灯打开，扭头去看北延，却发现对方视线落在床边小桌上的水养植物上。
是几支正值花期的刺芹。
“厉昂。”北延沉声开口。
厉昂以为对方要说花，刚想反驳什么就听男人低哑着声音说，“我的衣服，为什么是敞开的？”
厉昂：“……”
厉昂不准备解释，刚要再赶人就看男人眼神困倦，眼底还带着未清醒的醉意。
话在嘴边绕了一圈，“你在沙发上睡。”
北延摇头。
“那你回……”
“我睡这。”北延指着厉昂身后的松软的大床。
厉昂蹙眉，“不行。”
北延点点头，在厉昂以为对方同意睡沙发的时候对方起身把衬衫一把扯掉，精壮的躯体一览无余。
厉昂眉头一跳，“……干什么？”
北延垂眸解皮带，“洗澡。”
听着浴室里不断传出的水声厉昂面色通红坐在沙发上，心里羞愤的要死，毫无防备时被男人扒了浴巾，虽说都是男人，大澡堂子里见得也不少，但面对面遛鸟的感觉着实不太好，特别是，被盯了好一阵后男人的眼神一言难尽。
试问哪个男人受得了！
所以在北延出浴室后厉昂第一时间把人的浴巾扒了，然后高傲环胸，“哦，你的也没多大嘛。”
北延皱了皱眉，“你倒是看啊。”
闻言厉昂以0.001的速度飞快的瞄了一眼，再次冷哼，“也没多大。”
“那试试好了。”静默过后北延轻声开口，说话间推着厉昂朝床边走。
厉昂一脸懵逼，“试什么？？？”
被人推坐在床上厉昂才懂了男人的“试”是什么“试”，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们这是第三次见面吧！明明一小时前他们还是不熟的状态，为什么现在会在同一个房间同一个床上谈论“试一试。”
“第一次见面就敢视奸我，现在倒不敢了？”男人黑眸微眯，低哑的嗓音肆意的传进厉昂的耳畔，勾起了少年时专属的不服。
厉昂咬牙切齿，“你他妈今天给老子躺好了！”
北延勾唇，“我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