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朗心底暗自记下明日派相关的负责人修整仓库，然后在汪乐期寄的目光中，坐在铺了软垫的马扎上。
汪乐想要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秦柏朗。
秦柏朗知道如果拒绝这份柔软的心意会让汪乐伤心，便没有谦让。
将秦柏朗送过来的零食袋都拢到身边，汪乐低头翻看，将每个都摸了一遍后，喜道：“都是我喜欢的。”
有嘎嘣脆的鲜炸月牙骨、真空牛肉干、羊奶酪、各种薯片还有即食小酱骨……
先前秦柏朗和汪乐一起到大哥家里吃饭，秦柏朗只用一顿饭的功夫就轻而易举地判断汪乐的口味。
汪乐偏爱肉食，更喜欢骨头类的食物。
像小狗一样。
“喜欢就好。”
秦柏朗给汪乐掰开榴莲，挖出新鲜的果肉，侧头瞧着汪乐吃得欢快。
榴莲在土狗屯子可是少见的食物，那地方住的基本都是妖怪，吃的用的大多都是自产自销，也就是最近十几年，在妖管局的牵线下，妖怪对外接触多了，买卖交换些东西，食物品类才变得丰富起来。
汪乐只吃过两次榴莲，一次是老黄狗村长的八十大寿，另一次是老黄狗村长媳妇花狗婆婆的八十大寿的时候。
可也只是尝尝味道，没有吃尽兴。
“嗝。”
打了个饱嗝，汪乐摸摸肚皮，原来有朝一日自己可以吃榴莲吃到撑。
“阿朗，你怎么这么好呀。”
汪乐耍欢地钻到了秦柏朗的怀里，拉着秦柏朗的手让他摸摸自己的头发，他舒服地想要哼哼，但是想到这是幼崽才会发出的吸引大狗注意力的声音，还是忍住了。
每次呆在秦柏朗的身边，汪乐就会感觉极其放松，不自觉变得爱撒娇。
像是小时候呆在父母身边的感觉，对于那时候的记忆，汪乐回想起来已经十分模糊了，只记得父母总是给自己舔毛，冬天变冷的时候，还会把自己藏在肚皮底下取暖。
父母离世后，汪乐再也不能放任自己随性地寻求依慰，他要努力照顾自己，坚强地独自生活。
但是遇见秦柏朗之后就不一样了，汪乐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幼崽时期。
汪乐皱皱眉，京市妖管局对外来妖怪注射的维稳疫苗时效期太久了，算起来还要一个多月才能自由地变回狗身。
他好想和秦柏朗一起去狗公园咬飞盘玩。
午后的温热，晒得汪乐的发丝都带着暖意。
汪乐伏在秦柏朗的膝盖上。
秦柏朗用手轻缓地梳着汪乐的发丝，汪乐很信任自己，可是越是这样，他越是不由回想起初遇时候的乌龙事件，是他自私地抢占了相亲的名额，还没有将自己真正的身份告诉汪乐。
“乐乐…”
“阿朗…”
两个人同时说道。
汪乐离开秦柏朗的怀抱坐直了身子，先道：“阿朗先说。”
秦柏朗看着汪乐的目光，却是有些犹豫了，道：“乐乐有什么事情？”
“哦，我只是想问，阿朗打了疫苗吗？”
汪乐记得因为京市是首都，所以对妖怪的管理更加严格，即便是常驻妖口，每隔几年按时打维稳疫苗，以防妖力失控，不过他们的药效比新进妖口要低些，只是建议不要变回原身，而汪乐则是根本变不了。
他见秦柏朗从来不主动提起或变回狗子，便顾自认为秦柏朗也是刚打疫苗。
“疫苗？”
秦柏朗困惑，有些不明白汪乐所指的是哪一种疫苗，流感疫苗还是其他免疫疫苗？
“我...应该打过了。”为了保障自己和未来伴侣的健康，秦柏朗之前在家庭医生的建议下打了相关的疫苗。
“乐乐想要打疫苗吗？我可以安排医生预约。”
汪乐闻言赶紧摇摇头，一针剂就够了，他可不想一辈子都变不回狗的模样。
不过他果然是聪明的狗，没有猜错，阿朗就是和自己一样受药剂的影响才不方便变回狗身。
看来，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窝在秦柏朗的肚皮下睡觉。
“阿朗，你刚才是要说什么呀？”汪乐提醒道。
“我、没事。”秦柏朗顿了下，最后他还是退缩了，没有选择将坦白的话说出口，他想再找一个恰当的时机。
“汪汪！”
忽然脚边传来清脆的狗叫声。
汪乐和秦柏朗顺着声音转过头去，发现了一只黑白花色的狗。
“啊，是它！”
汪乐一眼就认出了这只狗妈妈，对秦柏朗解释道，“我之前去市场买菜给你做饭的时候遇见过它，还送给他一只鹅腿。”
狗妈妈显然也认出了汪乐，凑到了汪乐的身边，舔了舔汪乐的手指表示感谢。
“你怎么在这横舟，这里有好多人呢？你的小崽子们怎么样啦？”汪乐颇为认真地和狗妈妈说道。
狗妈妈呜咽了几声，不过汪乐听不出它具体说了什么，只是点头应和着。
秦柏朗想起了在公园遇见汪乐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和那群流浪狗细声慢语地讲话，就像是哄小孩，他应该很喜欢狗。
“对啦，我还有…”
汪乐从自己的帆布包中掏出自己的小零嘴狗粮，抓了一大把喂给狗妈妈。
“汪汪。”狗妈妈轻叫两声表示感谢，低头吃了起来。
“不客气哦。”
汪乐把手伸进袋子里顺手捏了两颗放进嘴巴里嚼了嚼。
秦柏朗：“……！”
“阿朗要吃吗？”汪乐自然不会忘记秦柏朗，捧了一把递他。
秦柏朗哭笑不得，猜测汪乐以为是见狗吃的欢快，才顺道尝了尝，道：“乐乐，这些东西最好还是少吃些。”
汪乐却以为秦柏朗习惯了人类的口味，现在不常吃狗粮，于是直接塞了两块道秦柏朗的嘴边：“你尝尝嘛，味道真的很不错，和薯片差不多的。”
不容拒绝，秦柏朗张嘴接过了狗粮，然后艰难地嚼了嚼。
有一股淡淡的骨香味，很口感也很脆，的确不难吃。
一瞬间秦柏朗甚至觉得喜欢这个陌生的味道。
汪乐见秦柏朗目光落在了手里的狗粮包装袋上，便说道：“这个牌子很大众的，物美价廉，里面有很多营养呢，放了鱼油还能顺滑皮毛。”
举着袋子到秦柏朗的手边，汪乐亲情安利。
秦柏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听着汪乐的描述，感觉它很诱人，于是在汪乐鼓励的目光中，主动地抓了一把狗粮。
“嘎嘣、嘎嘣。”
十分钟后。
两人一狗将汪乐小半袋狗粮吃了个干净。
狗妈妈吃完狗粮后，还抬起爪子和汪乐握了握，汪乐用纸张叠了纸飞机，然后顺风扔了出去，狗妈妈还颇有默契地捡了回来。
一个一狗玩得有来有回。
秦柏朗：“……”
抱着空荡荡的狗粮袋，秦柏朗独自沉浸在自己居然真的吃了两把狗粮的震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