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我们无情道好像要完了>第40章 【打赌】

  离开听雨轩后, 松月溪和谢天去取最近的碎片。

  天还没亮,二人御剑而起,穿行在夜色里。

  谢天莫名起来想到了唐川的话, 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松月溪注意到了他异样, 扭头问:“怎么了?”

  谢天站在焚天剑上, 欲言又止:“我们……”

  “我们什么?”松月溪脚踩斩红尘, 离他更近一些, 侧头,耳朵对着他, 做出认真聆听的样子, “发生何事?”

  谢天看着他的侧脸:“我们……还在私奔吧?”

  “对啊, ”松月溪唇角带着淡淡笑意,“算是吧, 还没结束。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天张了张嘴, 不知该说怎么说。

  “不说我就不问了。憋死你!”松月溪瞪了他一眼, 而后御着斩红尘往前飞了,再不管他。

  谢天踩着焚天剑跟上去, 依旧与他并行。

  松月溪却好像烦他不把话说清,于是与他拉开距离。谢天再度跟紧。二人便在夜空里上演着追逐大戏。这么闹了一会儿后, 松月溪觉得没意思,便不再乱飞。

  他取出现有的碎片, 百无聊赖地将它们合在一起, 又打散,如此反复。碎片在他手上旋转, 环绕,一会儿变成一个环,一会儿竖成一排。又一次将它们合成弯月之后, 他将其握在手上,低头看着。

  这半个玉轮现在是暗淡无光的。

  这时候,谢天收起焚天剑,来到了他身后。

  松月溪头也没抬:“做什么?”

  谢天靠近他一步,从身后环着他,而后握住他的手,和他一起握着那半个玉轮:“等会儿可能用得上,先给它补充点灵力。”

  他刚说完玉轮就亮了。

  松月溪一时间有些慌乱,想要躲开,却被他环抱着,逃不出去。

  察觉到他的无措,谢天手臂收紧,强行让他保持镇定,也强迫他见证玉轮的变化。

  那光越来越亮,让他无法直视。

  但他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如今的你,连直面自己内心的勇气都没有么?”

  那是个温柔的女声,却自带威严。那一句振聋发聩,让他不得不鼓起勇气直视自己,直视那光。

  明亮的光从他们手中漏出,一点点驱散周围的黑暗,也照进他们的心田。松月溪渐渐冷静下来,他看着手上的玉轮,心里被一股温暖所充实。他感到浑身懒洋洋的,十分放松。谢天又稍稍靠近一些,胸膛贴着他的后背。

  然后,松月溪感觉到了对方的心跳,强而有力。

  这一幕让他想起了之前的梦,那个梦里,前世的神君就这么慵懒地靠在一个宽阔的胸膛,懒散地学着情诗,然后突然有了心跳。

  夜风迎面扑来,从他发梢,拂过谢天的眉宇。

  松月溪看玉轮一闪一闪的,那闪烁的频率和他背靠之下谢天的心跳吻合。

  说是给玉轮补充灵力,但他知道,身后的人是想借这种方式告诉他,他喜欢他。

  也亏他想得出来……

  松月溪忍不住笑了。

  “行了,”他干咳一声,“可以了。”

  谢天一动不动:“不够。”

  “已经充好了。”松月溪用肩膀轻轻撞了撞他,“太亮了,眼睛要瞎了……”

  谢天抬起右手,捂住他的眼睛。

  松月溪忍不住眨眨眼,纤长的睫毛扫过对方的指腹。他伸手扒开谢天的手指,从他指缝间看玉轮,这会儿它已经开始发热了:“再充要爆炸了。”

  谢天在他耳畔轻声道:“那就让它爆炸吧。”

  “不行!别闹了。”松月溪挣脱了他的束缚,往前走了半步,大口呼吸,缓和自己的情绪。

  谢天在后面默默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后又召唤出焚天剑,与他分开了,再没有出声。

  松月溪感觉到,他好像有些不开心。

  他本想装作不知道,但又无法忽视对方的情绪,看他不说话,心里就有些愧疚。可是让他去哄,他又不知道该做什么,或者能说什么。

  为难片刻后,松月溪将玉轮掰成了两半,将所有碎片捏成了同等差不多大小,而后收起斩红尘,来到了谢天身后。

  他戳了戳对方的后背:“手。”

  谢天不明所以,但还是朝后伸出手。松月溪靠近他,将一半的碎片连成手环,戴在了他手腕上。

  “分开拿着,免得发生意外,一起丢了。”说着他轻轻拍了拍对方手背。

  谢天收回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东西,又扭头看身后的人,松月溪正往自己手上戴另一半的碎片。看到两个人戴着一样的手环,他的面色终于缓和下来,明显开心了几分。

  松月溪想说,瞧你那点出息。

  但他怕说了以后对方得寸进尺,故而没有惹事。而是在后面双手按在他肩上,催他快点飞,免得被狐妖把剩下的碎片全拿了。

  谢天闻言马上加快速度。

  没多久两人抵达最近的目的地,那里的月老庙已无人看守。松月溪站在墙头,抬起手,对着庙里。他腕上的手链马上开始亮起,随后庙里的碎片直接飞到了他手中。两人不费吹灰之力取走了碎片,又继续赶往下一处。

  路上松月溪给徐潇宁传音告知他自己二人的收获和动向,徐潇宁告诉他们暂时未查到狐妖的踪迹,随后支支吾吾道:“那个……那位唐川唐兄,好像……好像吃错了药,不大好。我已经安排人给他治了,但……”

  谢天知道这话是所给自己听的,于是回复:“不用管他。”

  松月溪问:“吃错了什么药?中毒了?”

  “不是,也不算中毒,就是……”徐潇宁显然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描述,干脆听谢天的,“那,那就不管他了。”

  结束传音后,松月溪还在追问:“怎么能不管他?他到底吃了什么?”

  谢天不愿再谈这个问题,只说了一句:“他有林琅。”

  “哦。”既然人家有对象,松月溪也就没再担心。

  *

  两个时辰后,两人又取了一块碎片,随后赶赴下一个地点,但却扑了空,碎片疑似已被狐妖取走,或者别的什么人也说不准。

  现在只剩最后一处了。

  到了地方之后,两人摊开地图一看,碎片尚未被取走。他们也就没急着进庙里去取,而是守在外面,打算蹲守狐妖的到来。

  过不久徐潇宁前来找他们,还带着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修士,他介绍道:“这位是惊涛派的赵泰清赵掌门,他也是来对付狐妖的,之前狐妖那两条尾巴就是他们砍的。”

  赵泰清先客气地向松月溪问好,随后告知两人:“这狐妖名叫姜姝,曾活跃于脂江一带,日前盗走了我派前任掌门乔恒乔师兄的遗体,我们惊涛派上下与她不共戴天。”

  松月溪问:“她为何要盗走你们前任掌门的遗体?”

  赵泰清面色铁青:“她作恶多端,我们多次出面制止,因此结了仇。估计她怀恨在心,所以在乔师兄辞世后蓄意盗走了他的尸身,故意羞辱我派。”

  松月溪心想,连掌门的遗体都护不住,的确十分丢人。

  赵泰清道:“我此番前来,既是为了诛杀狐妖,也是为了带回乔师兄的遗体。他身上戴着我派的玉牌,我可以试着在这附近做法追踪。”

  谢天道:“冒昧问下,乔掌门是如何……”

  赵泰清朝着天边拱手:“我师兄是对付狐妖时着了她的道,受了重伤,不治身亡。也算是……除魔卫道,死而后已。”

  “节哀,”松月溪问,“你一路追踪着狐妖的步伐赶过来的么?会不会她已经将你师兄的遗体留在了路上?”

  赵泰清用笃定的语气道:“她一定将师兄的遗体带在了身边。”

  “你确定?”松月溪下意识展开手上的地图,“脂江离这里可是千里迢迢,大老远带着一具遗体……”

  “我先去附近找找。”赵泰清似乎不愿多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头。

  “那我陪找掌门一同去找。”徐潇宁随之而离开。

  等他们走之后,雎鸠从树梢飞下来,落到了松月溪肩上:“两位阁主,我怀疑这个赵掌门撒谎了。”

  松月溪侧头看它:“你又知道了?”

  “我猜,我只是猜测啊,”雎鸠压低声音,“狐妖一般不都是和一些痴男怨女的故事有关么?那姜姝与你们交手时说自己为了变强,既然如此,还大老远带着一具遗体,不嫌累赘么?而且赵掌门如此笃定他师兄的尸身被狐妖带在身边,这里面一定有猫腻。依我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狐妖和乔掌门有过一段情,所以不忍丢弃他的遗体,要么是狐妖有某种特殊癖好,喜欢对别人的遗体做一些不敬的事,因此才一直带着……”

  “的确……”松月溪看向谢天,“如果他师兄真的是因为对付狐妖而死,他来时或许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们此事,并且声称要报仇。但他却是先说要找回遗体,在你询问之后才透露乔掌门死因,说明乔掌门的死不一定是狐妖所为。”

  谢天亦是有此疑惑,所以才故意提问。

  “还有,”雎鸠在他肩上走来走去,“姜姝要合成玉轮,真的是为了自己么?会不会是为了乔掌门?会不会……”

  它飞起来,巡视了一圈,确定赵泰清已经离开后,才飞回来,接着道:“会不会乔掌门其实死于门派纷争?或者他在门派斗争中没死,但是身受重伤,然后被狐妖救走了。那姜姝其实是为了救他,所以才要抢夺碎片,合成玉轮。她嘴上说是为了变强,可能只是为了迷惑我们,说不定她正是知道玉轮的真正作用,所以才故意那样说的。”

  松月溪道:“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问题又来了——到底是何人向她透露玉轮之事?还有多少人知道玉轮?”

  谢天忽然想起了一人:“会不会是流繁馆的馆主?”

  “她?”松月溪想起,之前两人去流繁馆找寻碎片的位置,那馆主给好心送了他们一副地图。“不一定……她虽然见过碎片,但是并不知道碎片是何物。而且狐妖去过许多月老庙,走了不少错路。如果真是流繁馆馆主告诉她的,那馆主应该会给她正确的地图,而不是让她自己瞎找。我觉得……给她指路的人或许知道碎片分布在月老庙,但并不知道具体是哪些地方。”

  “如果乔掌门真没死,那我们得提防这个赵掌门。”雎鸠道,“说不定他是来杀乔掌门的。哎,那徐潇宁与他单独出去了,会不会有危险?”

  “你操心什么不好,偏偏操心徐潇宁的安危?”松月溪道,“人家是仙盟盟主之子,放眼整个修真界谁敢动他?赵泰清就算敢杀自己师兄一百次,也绝不敢动徐潇宁一根头发。”

  “哦。”雎鸠用翅膀捂了一下鸟嘴,稍微沉默片刻,又忽然开始哀叹,“那狐妖还真是个痴情的女子啊!问世间情为何物——”

  “你又开始了,”松月溪手往后戳它胸脯,“你看什么都能看出情爱。”

  “本来就是啊!”雎鸠躲避他的攻击,飞到了谢天那边,“这世间很多事都是因情而起……也因情而终。咱们打赌好不好,赌……赌一百条小鱼。”

  “又想骗吃骗喝。”松月溪白了它一眼,“要是你输了呢?把你炖了?”

  “炖就炖!”雎鸠展开翅膀,激动起来,“我不可能输!”

  作者有话要说:  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