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发生的这些事都只是一个人无聊的游戏?”方凌看着流木,能让流木说出这样的话,那个人想必不是善类。
“没错,大概你们听起来觉得不可思议,但我只能说,这些都是他的游戏而已,只要他想玩,没有人能逃得过。”
方凌没有继续说话,他转身看了看白墨,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表情,即便是听到这些事情也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其实这个时候方凌很想听听这个人的意见。
“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方凌看着这样的流木,心里有些犹豫,可是想到云凡大概想要见到这个人。
“不了,我就一直呆在这里,这里就是我最后的归宿。”流木直接拒绝。
方凌听到流木拒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松了口气,因为他想到如果云凡知道了流木的事情,大概会更加失望吧,当初他们所有人都以为已经死了的人,现在突然间出现在这里,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讽刺,至少当初他们伤心的时候,现在想起来,全部都用错了感情。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只能说缘浅,当初你们都以为我死了,以后也就当我死了吧,我跟那个人,还是不要见面为好。”
“他一直处于内疚当中。”
“内疚也好过失望,虽然我现在是这样了,但是还是不希望他对我失望,就让他对我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的样子吧。”
方凌跟白墨从流木那里出来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到他们住的地方,而是顺便找了一个地方看这里的夕阳,虽然说是堕魔族的地方,可是这里的夕阳跟其他地方都差不多,跟之前在青麟门看到的无数次夕阳一样,这一次也是一样,白墨在身边。
方凌看了白墨一眼,发现对方没有说话,自己倒是想起来一些事情,还是当初他跟流木还有云凡初到魔界的时候的事了。
当初他们刚到魔界的时候因为很多人不知道他们的实力,所以天天都被人上门来挑衅,那段时间方凌天天都是跟那些人打架的,而且手中的落冰剑饮血没有听过,即便是到晚上剑尖都是滴着血的,一直到后面,落冰剑都差点要魔化。
当时因为流木的形态还不稳定,而且功力修为还是他们当中最低的,所以云凡就负责他的修炼,这些所谓的挑衅都是方凌一个人搞定的,那段时间他经常拿抢回来的元珠给流木服用,也是因为是这样所以流木的修为才会进步得那么快。
方凌天天在外面跟别人打架,只有那样他发现才可以发泄自己内心的不舒服,而且在打斗的过程中他的身体里面涌起的那一阵阵快感,让他真实地感受到自己真实存在这世间,而且不会想到那个人。所以后来当方凌发现云凡跟流木两人不寻常的感情时,那两人已经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连看着对方的眼神都是一潭春水,当时的方凌着实是被两人给刺激到了,然后便忍不住内心的暴虐跑去外面开始杀人,还在那个时候不小心被白墨给看到了。
“师父。”方凌因为刚刚杀了一个等级很高的魔,所以脸上还留着刚刚那个人死去之前溅到自己身上的血,看起来有些狰狞。
一身洁白的白墨站在方凌对面,就那样看着他,也没有什么表情。
“师父,你是来责怪我的吗?”方凌并不知道白墨是什么时候来到的,也不知道对方站在那里多久了,更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可是当他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内心的某些情绪就全部都涌起来了,很是激烈。
以前方凌偶尔发现了自己不该有的情感,可是因为害怕所以一直压抑着,可是现在都被揭穿了他反而不会有任何的顾忌,反正那个人也知道了。
“先把你的脸擦干净,脏。”过了许久,这是方凌听到白墨说的第一句话。
“哦。”听到白墨的话,方凌立刻乖乖跑到一边的小溪上清洗,仔细洗干净了所有的血迹之后才回来,小心翼翼地看着白墨:“师父,干净了吗?”
“所以你这段时间都是这样过的?”白墨看着方凌,问。
方凌征愣了一下,随后有些犹豫地点点头,他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其实自己也很迷茫,因为总是无尽的挑衅加杀戮,他都快要不清醒了,反正一睁开眼睛就是看到满眼的血红。
“你身上的杀戮之气太重。”
“我知道,可是师父我没有办法。”方凌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落冰剑,那里还一直泛着红光,方凌能够感受到落冰此时内心的挣扎,在魔跟仙之间挣扎,他的痛苦自己能感同身受。
“为什么说没办法?”
“我很痛苦。”方凌突然蹲下身来,双手抱头。
“痛苦?”白墨不解。
“嗯,我经常头痛。”方凌抬头,眼底闪过浓浓的痛楚,脸上也是,跟刚刚的暴虐完全不同。
看着这样的方凌,白墨的眼神有一丝的恍惚,仿佛看到了当初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一直无辜地跟在自己身后,特别是犯错的时候。
慢慢走过去,白墨伸手把人抱在身上,低声道:“告诉师父,你哪里不舒服?”
怀里的人抬起头,微微撇嘴:“师父,我胸口痛。”
白墨的眼神晃了一下,随后叹了一口气:“你太执着了。”
“师父是说我执念太重吗?”
“没错,执念太重,并不是什么好事,你要放下,只要你放下心中的执念,师父就能帮你。”
“怎么帮?”方凌问。
白墨定定地看着他,过了一会,才轻轻吐出几个字:“从头再来。”
方凌记得,当初白墨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身后的夕阳也是跟现在这般漂亮,只是那个时候自己觉得夕阳是血红的,并不是现在带着暖意。
“师父,我还记得当初你跟我说从头再来的时候,我好像发疯了,后来还打伤了你。”方凌开口,对于那次的事情他的记忆其实有些模煳,而且这件事还是他刚刚想起来的,之前脑海中一直没有这个片段,他也记不起来自己打伤过白墨。
“嗯。”白墨应了一声。
“当时我很伤心。”
“我知道。”
“可是后来师父你还是实现了自己说过的话,真的就是让我从头再来,或者说你根本不想让我继续留在这个世上。”
这一次白墨没有说话了,方凌转身看到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远处,也不知道焦点是在哪里。
“师父,你是当初就没有想过要让我魂飞魄散吧?”方凌开口问,如果是白墨要让自己魂飞魄散的话,自己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那只是一个意外。”
“不管是不是意外,我现在能够继续站在这里还是很开心的。”
方凌想到刚刚的流木,虽然说对方当初背叛了自己,可是想起来自己似乎比他幸运,至少这么多年了处于轮回的时候,即便自己记不起来所有的事情,但是至少身边这个人一直都在,那些不同的形态,在方凌当初恢复记忆的时候想起来了。
“师父,这多年来你一直陪伴着我,我还是很感谢你的。”
白墨没有回答,方凌看到他的眉头似乎动了动,但是不知道情绪。
“师父,你知道流木说的人会是谁吗?”方凌开口问。
“大概知道。”白墨点头。
“谁?”方凌之前还以为是流木自己夸大,因为他并不觉得世界上会存在这样的人,可是现在白墨居然说真的有这个人存在,所以他还是很好奇。
“能够做到这样的只有一个人,而且也只有那个人。”白墨抬头看向一个地方,缓缓开口。
“所以师父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是的,其实当初我就有些怀疑,但是却没有证据,今天听到流木的话,我就更加肯定了,只有那个人可以这样做,并且我对他也不陌生。”
“是谁?”方凌印象中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人物,或者说白墨也没有跟自己提起过,大概是某些不存在这个空间的人,但是其他空间方凌以前也去过不少,特别是修炼的时候还偷偷跑出去了,但是都没有遇到这样的人物。
“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需要一些证据。”白墨摇头,并没有回答方凌的问题。
方凌知道白墨不愿意告诉自己是不会说的,但是既然白墨知道了对方,想必也知道对方的底细。
“那师父我们真的不是他的对手吗?”方凌问。
“只是没有可比性。”白墨摇头,对于那个人,他的确是打不过,但是有一个定律,就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事情都有陨落的那一天,或者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拖点,白墨刚好也知道那个人的弱点而已。
“师父,我真的是很好奇那个人到底是谁。”方凌还是没有放弃,可是白墨却直接带着他离开了,因为天色已经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