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

  盛青桥看到这个字,就忍不住柔和了眉眼。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但盛青桥很快就笑了笑,觉得自己太容易将一切事情都联想到鹿嘉树的身上。

  “是他要在年度书展上举办签售会吗?”鹿嘉树问道。

  “对。”盛青桥点头,“算算时间,集团也该派人和他接洽了。”

  “那总裁想要派谁?”

  鹿嘉树还记得,这位作家还不曾办过签售会。

  第一场签售会如此重要,盛行是该派个重要人物去接洽,以确保不出差错。

  鹿嘉树以为盛青桥会派刘秘书,盛青桥也确实说出了刘秘书的名字。

  但话没说完,盛青桥望着他,悠悠道:“还有你。”

  “啊?”鹿嘉树惊讶。

  “不是总想要历练一下吗?”盛青桥道,“你和刘秘书一起,对接一下这位年轻的作家。”

  鹿嘉树彻底沉默了,好半晌才忧心地看着盛青桥,道:“总裁,我不会把事情搞砸吧?”

  别到时候得罪了那位作家,也连带着打乱了年度书展的计划。

  “不会。”盛青桥笃定道,“我们有和角仙合作密切的出版社信息,而且之前刘秘书就和他的编辑说过年度书展的事,他本人也知情。”

  所以本就是定了的事,现在派人对接只是按程序走。

  “我让刘秘书把信息都给你,你先试着联系,有问题只管请教刘秘书。”盛青桥又道。

  好像十分周全,并不会出什么差错。

  鹿嘉树只好答应下来:“那好吧,我明天就去找刘秘书。”

  看着鹿嘉树一脸严肃,又被自己的话引得投入了工作中,盛青桥有些后悔。

  “明天的事还不急,今天我们是不是该再做点什么?”

  盛青桥说着,就抬手揉了揉鹿嘉树的头发。

  鹿嘉树没挣脱,可也不自然起来:“你干嘛?”

  亲密状态下,鹿嘉树其实并不傻,能看出盛青桥眼底偶尔流露出来的渴望。

  但出乎意料,盛青桥的手更轻了些:“小鹿出院后,好像一直都没有理发。”

  鹿嘉树的头发短,即使一个月没理,也不会太碍事。

  只是这与鹿嘉树从前的习惯不符,估计再过一阵就会觉得不舒服。

  是鹿嘉树忘了,可盛青桥却记得。

  前几日盛青桥在电梯里的随口一句,原来不是不过脑的,而是盛青桥真的有注意到鹿嘉树的一切细微之事。

  “还有我。”盛青桥轻轻抬起鹿嘉树的手,让他的手也插在自己的发丝间,“是不是也长长了?”

  紧贴着头皮,也就感受到了温度。鹿嘉树终于有了机会,也偷偷揉了揉盛青桥的头发。

  “嗯。”鹿嘉树仰起脸点了头。

  “所以走吧。”盛青桥启动了车子,“我们一起去理发。”

  “哦……”鹿嘉树的整个身体都松弛下去,心情莫名其妙地雀跃起来。

  他喜欢与盛青桥一起做的平常事。

  不是总裁与秘书,而是普通的情侣结伴去理发。

  车子行驶的目的地很明确,也不知道盛青桥是不是提前就有了打算。

  进了理发店后,鹿嘉树就看到理发店的老板在和盛青桥打招呼,很是熟络的样子。

  盛青桥附在老板的耳边,又说了几句话。

  老板望了鹿嘉树一眼,眼神有点微妙。

  鹿嘉树慢慢走了过去,听到盛青桥在解释:“以前我经常来,和老板还算熟悉。”

  实际上,老板熟悉的人不止一个盛青桥,还有鹿嘉树。

  他们是一起来的。

  “先生,你有什么要求吗?”盛青桥特意指定的理发师问起鹿嘉树。

  “我没有要求。”

  无论是什么时候的鹿嘉树,好像都是这句话。

  但理发师没有任何懈怠,依然是时不时就问一下鹿嘉树,热情极了,生怕他会不满意。

  只有盛青桥知道,那是理发师留下的后遗症,惧怕鹿嘉树往日理发后的吹毛求疵。

  在这种特别照顾下,鹿嘉树的理发时间比盛青桥长出了许多。

  盛青桥的头发都已经洗完,他才刚刚结束。

  “好热情……”趁着理发师短暂离开,鹿嘉树悄悄向盛青桥抱怨,“我脖子都要酸了。”

  “那我等会儿帮你按按?”盛青桥接得很自然,“不过现在先好好洗头。”

  鹿嘉树怕痒,如果细碎的头发掉进脖子里,恐怕要难受一整天。

  正说着,几个人就围了过来,帮忙试了试水温。

  鹿嘉树躺下时,还是有点不安心,当头发碰触到了温水,就下意识睁开了眼睛。

  而他发现,双手撩着水的人竟然是盛青桥。

  “别说话,闭上眼睛。”

  盛青桥的声音像是魔咒,鹿嘉树乖乖闭上了眼睛,感受到盛青桥正在缓缓打湿他的头发。

  随后打上洗发水,盛青桥用指腹轻柔地按着,从鹿嘉树的发际线到头顶,又从头顶到后脑勺。

  类似于头部按摩,让鹿嘉树身心舒爽。

  冲洗干净后,盛青桥又将护发素涂抹到发尾,动作利落从容。

  鹿嘉树只能听到水声,在这样别样的享受中,感慨着盛青桥竟然如此专业。

  不知是第几次冲洗了,盛青桥终于将鹿嘉树拉了起来,干毛巾也随之盖在了他的头发上。

  其实不该再由着盛青桥这样做了,可鹿嘉树沉湎其中,乐得偷懒,让盛青桥帮着将头发擦了个半干。

  外面的天气尚好,也不算冷,鹿嘉树看到盛青桥手上的动作停了,以为是要离开。

  跟着盛青桥走了几步后,却被盛青桥拉着进了间小房间。

  原来理发店空间很大,甚至还独辟了休息室。

  怕鹿嘉树不自在,盛青桥还把门关上了。

  “头发还是彻底干了更好。”盛青桥扬了扬手里的吹风机。

  可如果只是单纯吹头发,好像也不必特意进休息室了。

  “我还是自己来吧。”鹿嘉树起身要夺。

  “坐下,还是我更方便些。”

  盛青桥重新把他按在躺椅上,开了最低档的风,开始给鹿嘉树吹头发。

  可能是怕鹿嘉树被吹得难受,盛青桥拿得很远,吹起来时间漫长极了。

  冷风与热风的交替间,鹿嘉树都有点昏昏欲睡。

  不知何时,风停了,可盛青桥依然没挪开,而是捏了下他的肩膀。

  “干嘛?”鹿嘉树睁开眼睛,侧过去看盛青桥。

  “不是说脖子酸了吗?”

  盛青桥的双手搭在鹿嘉树的肩上,揉了揉他的脖颈。

  手上按揉的力度恰到好处,不止解乏,还让身体酥醉。

  “盛青桥。”鹿嘉树好奇地道,“你的手法为什么这么熟练?”

  好像不是第一回,也不像是不得要领的普通人手法。

  “我学过。”盛青桥简单回道。

  谁让家里的某人颈椎不太好,让他总在为此心疼。

  “那你是报了培训班学的吗?”如今的鹿嘉树也开始“小心眼”,“所以是跟谁练的?你的师兄弟?”

  “什么乱七八糟的?”盛青桥的太阳穴跳动了下,“是网上学的。”

  也亏鹿嘉树会脑补,连培训班和师兄弟都脑补到了。

  “还不那么熟呢。”盛青桥主动邀约,“不如小鹿让我多按按?”

  说得这样正经,鹿嘉树没有细想,闭上了眼睛。

  盛青桥手上的按揉没停下,可身体也凑得越来越近。

  鹿嘉树反应不及,唇上便被盛青桥吻了下。

  “你怎么偷袭呀?盛青桥。”鹿嘉树吓了一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原本在按摩下都没红的脖颈,这时候倒是泛起一片粉红。

  “那小鹿也可以偷袭我的。”盛青桥说得大大方方。

  有来有往,以一还一。

  只是无论哪一方偷袭,好像盛青桥都乐享其成。

  “我才不要偷袭你。”鹿嘉树躲开了盛青桥的手,径直往外走,“我要回家了。”

  见时间确实不早了,盛青桥也就打消了继续逗他的心思:“好了,那我送你回家。”

  吃一堑长一智。

  一路回到家,在盛青桥再一次表露出不愿太早走的心思时,鹿嘉树没有犹豫,就将盛青桥给“请”了出去。

  等盛青桥离开后,鹿嘉树才有心思去做些自己的事。

  比如突发奇想,有点想要试着修改角仙那本成名作里的部分情节,拿着笔苦思冥想。

  又比如去翻着微信,想通过刘秘书多了解一下那位年轻作家。

  没想到他这边还没发过去消息,刘秘书就主动找了他,还是打的语音通话。

  “哎,好烦。”

  印象中,这还是刘秘书第一次主动跟他抱怨工作。

  “怎么了?颜姐。”鹿嘉树连忙问道。

  “还不是你男朋友,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这么晚突然问年度书展的事。”刘秘书道。

  鹿嘉树当然知道盛青桥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一遭,左不过还是因为自己把他“请”出去,而他太无聊了。

  但刘秘书用“男朋友”称呼他,他还是有点不太好意思。

  “对不起,是我今天跟他提起这件事,他可能就想到了。”鹿嘉树随后道,“是他让颜姐头疼了吗?”

  “也不是,我也很头疼那位角仙。”刘秘书有气无力。

  “他怎么了?”鹿嘉树疑惑。

  “你问角仙吗?”刘秘书没好气地道,“那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

  “我之前就接触过他,对人爱答不理的,和他真的好难相处。”刘秘书叹息。

  作者有话说:

  盛总:一枚疼老婆的二十四孝好老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