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头也不回,向南狂奔,眨眼间便出了隼翔宫。空雨花此时满脑子都是抢回长剑的念头,忘记了自己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如此冒冒失失追上去,说不定就要遭殃。他的脚程也不慢,加之对隼翔宫的路径非常熟悉,很快就追到了宫外。杨巡等人没有看见逃走的人,先前只听见空雨花大叫有怪物,现在见他独自追了出去,怕他吃亏,也跟着追来。
那人的轻功并不怎么出色,空雨花全力追赶,居然还跟得上,两个人一前一后奔了十来里,到了鸡爪坪。其它地方都生长着高大的林木,只有鸡爪坪被清一色的茅草覆盖。因为此处地势平坦,隼翔宫的弟子有时候也到这里来练武,空雨花对鸡还坪并不感到陌生。那人跑到鸡爪坪之后,见只有空雨花一个人追来,便放慢速度,后来干脆站住,回转身等着他。
空雨花也停下步子,回头张望,没看到杨巡等人的影子,也不晓得他们追到什么地方去了,想起那人轻轻松松几下拳脚差点将自己打趴下,不禁有些犹豫,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上前讨回长剑。那人看出了空雨花的畏惧,尖声冷笑道:“我的目的是这柄长剑,不想伤人,你可别逼我。”
“你我想到一块去了,我的目的也是长剑。”空雨花虽然心中害怕,嘴上却绝不肯服软。
“现在长剑在我手里,你拿得回去吗?”
“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你能说出这种话,必然是有所依恃。”那人敲敲自己的额头,续道,“哦,我懂了,你曾经杀死过骨虺和蓝魔,你一定认为自己很有可能踫巧将长剑夺回去。我可告诉你,在我面前,你不可能那么走运。”
“你我一定互相熟识,不然你不可能知道我杀死骨虺和蓝魔的事情。”
“你别自作聪明了。”
“而且我觉得你的声音很耳熟,让我想一想,你是谁呢?”
“我没说错,你果然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若知道了我的身份,你想我还会放过你吗?”那人话里透出一股杀气。
“把剑还给我,我就不深究你是谁了。”空雨花开始打退堂鼓。
“真可笑,在如此情况之下你竟然还奢望拿回长剑。”
“你何必为了一把破剑而为难我呢?”空雨花想起自己就是靠这柄长剑击退了板凳溪的绿衣人、伤了樊洮,并且杀死了蓝魔,醒悟此剑不简单,所以拿话试探。
“你说这是破剑?!就凭这句有辱神器的言语,你死十回都不冤。”那人嗤之以鼻道。
“这么说,此剑是宝贝?”
“你是坐拥金山而不自知,可叹可悲可怜啊。”
“既然此剑是神器,我就更不能让你抢走了。”
“我不仅要抢剑,而且要杀人呢。”那人动了杀机,一步步向空雨花走了过来。
空雨花不由退了几步,身上开始淌冷汗,他暗自后悔一个人冒失地追来了,回头看去,杨巡等人的半个人影也没出现。
“现在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你了,你也别怨我。”
“我知道匹夫无辜怀璧其罪的道理,不会怨你的。”既然后援没有到,空雨花情知害怕解决不了问题,反倒豁了出去,“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我已经打算不放过你,你不必用这句话来坚定我杀你的念头。”
“你在我房间里耍的那些把戏就是幻术吧?”
“你如果被那些飘来飘去的器官吓倒,我径直取了长剑便走,你也不会因此而丧命了。”
“隼翔宫里懂得幻术的人不多。”
“我不仅懂幻术,而且精于幻术。我敢说,方圆一百里之内,没有人比我更擅长幻术了。”
“即使没有幻术,你也可以轻松地夺走我的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我说过了,我只想取剑,不想伤人,奈何你硬要和我纠缠。”
“其实你有很多机会杀我,为何要拖到现在才来取剑?”
“上次?!”那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一定将我当做曾经用幻术戏弄过你的樊洮了。”
“你当然希望我把你认作樊洮,可我偏偏不上这个当。”
“笑话,你马上就是个死人了,我有必要误导你吗?”
“你伪装得再好,我也认得出你。”
“那你倒说说我究竟是谁。”
“你要别人不得使用幻术,可是你自己呢?”
“继续!”那人不笑了。
“我一直纳闷,隼翔宫第二号人物,堂堂的总教席,何以对我这个乡下小子另眼相看,原来你垂涎我的兵器。”空雨花终于把话挑明了。
“现在轮到我纳闷了,你是如何认出我来的。”任何人都可从这句话听出来,那人承认自己是陶淬霜。
“白天你叮嘱我,要我在夜里遇到不可思议的事情时不要反抗,其用意就是想顺利地拿到长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