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没干。
虞砚池生气地停下来。
跑什么?
她!什!么!都!没!干!
“快放。”
“挺有脾气。”那盯着她后背的男子向她走来,步履拖着轻冽的兵戈声,一下、一下,绕到了虞砚池跟前。
“我等是来此捉拿邪灵的武吏,”男人声音粗糙,“近日北地的命案,城南龙亢镇,邪灵夜杀稚童,听说没有?”
想必就是刚刚那群人议论过的事了,虞砚池嗯了声,那也算是有所耳闻。
武吏观察她,望进她的眼睛,像是要抓住她的闪躲,“你可有发现什么邪灵异动?”
“没有。”虞砚池说我没有闪躲,“那不是被你们抓到了吗?”
“抓到?”武吏的话带着说不清的压迫,他同几个兄弟玩笑,“听听,这姑娘说抓到了。”
武吏笑完,转头又盯回她,含笑道:“我们没有抓到哦。”
一阵风来,他手上什么东西开始躁动,不断晃出扰人的声响,那武吏把法器放到虞砚池的眼前,动静竟变得更大了。
武吏不怀好意地指着它解释:“因为你才是邪灵啊。”
“布阵!”
话音方落,一众武吏迅速散开,数道灵符结成圈,以倒塔之形扣于地而悬光,那金光波折成怪,要困住虞砚池。
“我、……”
借用贺垣弋的——这他大爷!
这年头她这种废物点心也列入邪灵名单了?
碰瓷儿也擦着眼挑吧……
虞砚池退着步就想往回跑,可她一转身,那光竟劇然铺开而烁亮,无名深渊处虚空的咒文刺得她双目生疼。
怎么会?
万滁宫收灵锁向来只关邪灵,可她怎么会……真的有一种堕落于阵法的实觉。
真实的坠感带来慌张的怀疑,武吏那一句在阵法的灵文之下变成了一场恐.怖.袭.击。
你才是邪、灵、啊。
“不是。”虞砚池嘴唇翕动,“我不……”
-
你是邪灵。
-
“你真未曾修行?”
“我叫沈念,师出天南。”
“谁料途中碰到个修为了得的邪灵,打了一架,差点没命。”
“你是不是迷路了?”
……
话语袭来,如重击迸裂在脑中,牵连出锥心之痛,顿时中断虞砚池的否认。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在她脑海中再现了一遍,那样遥远,好像并不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样。
“哥……”
虞砚池想叫贺垣弋,可是她的眼前全是风暴一般的画面,让她无法开口。她捂着头,细碎的片段劇然穿过小巷游弋至某一繁城,砰砰然炸开了昔岁三月清桥平遥大街的烟花盛景。
一下。“瑶台月,若非群玉山头见!”
长剑揽一抹月光入鞘,夺过女子手中琥珀光,公子眼是世上最锐利的刃,眉胜过世间高手最漂亮的刀。他引琼觞自酌,声音带着甘醇的醉意:“我说,美人是喝不得烈酒的。”
女子放下空落的手,脸半埋在膝前,梨花白绫裳软软地借宿在地,温眸露出点点霜星,眼尾、脸颊、鼻尖无不渲着醺红,“我不是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