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夜晚,魔界,孤璇宫。

  怀夕痛苦的盘坐在床上,额头上的肌肤诡异的凸起,那寂灵般的声音在她脑中盘旋。

  “可有找到替代之人?”

  怀夕闭着眼睛,死死地护住自己的心脉,才不至于被秽气完全吞噬,

  “你自己守不住在沧祁澜身上参与的秽气,现在只能靠我,你哪来的资格催我!”

  秽气听完,哼哧一笑,“资格?”

  霎时间,秽气绕过她的心脉,钻入她的五脏六腑,怀夕被重击,一口浊血从她嘴唇里吐出,她脸色瞬间变的苍白。

  “注意你现在的处境,有没有资格和我这样说话?”

  怀夕咬着牙,眉头紧皱,“混沌大人,我错了。”

  听到她服软,那秽气才从她五脏六腑钻出,浮在空中,他说,“要不是你将清除沧祁澜秽气的人送到我手中,做成了一件好事,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怀夕说,“能为混沌大人做事,是我的荣幸。”

  混沌嗤笑一声,绕着怀夕转了两圈,将她浑身裹住,“你是我最满意的作品,我不会罚你的。”

  怀夕闭着眼睛,咬紧的牙齿将她口腔都咬烂,全是血腥味。

  混沌远离了她,重新钻入她的身体,“好好地在沧祁澜身边待着吧,我等着你重新将秽气种下他身体的好消息。”

  混沌的声音没了,怀夕也才堪堪松了口气,瘫坐在床上,她握紧了拳头。

  该死的秽气,该死的沧祁澜!

  给沧祁澜种下她体内的秽气,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必须要与之嘴唇触碰。

  可是她来这么多天,沧祁澜虽然待她极好,但是她却连手都触碰不上,就连吃饭他也是坐在一旁看着她吃,完全没有一点机会。

  怀夕蜷缩在床上,擦去嘴角流下的鲜血。

  看来得加快进步才行。

  就在怀夕躺下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人的脚步声。

  她听出来了,是沧祁澜的。

  怀夕目光一动,弄乱了自己的头发,将衣领的衣服扯开了些,敲露香肩,盖好被子,做出在睡觉的模样。

  果然,下一秒门被敲响,外面传来沧祁澜的声音,“怀夕,睡了么?”

  怀夕唇角一勾,机会来了。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赤着脚过去开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她揉了揉眼睛,像刚睡醒一样,衣服都

  是凌乱的。

  怀夕和山奈一般高,在他身前,才刚刚过肩。

  只是她穿的衣服极少,单薄的一件浅紫色看看挂在她的肩头,沧祁澜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儿,若是山奈的话,这些天越来越冷,她会穿上两件小袄子的。

  想到这,沧祁澜才浮起一个笑。

  怀夕眼中,自然是视为他是对自己笑的,她目光如水,问他,“怎么了?这么晚找我?”

  沧祁澜维持着笑意,他说,“快打仗了,孤璇宫内放起了花灯祭奠前几次大战的亡者。”

  “我在镜中看到你以前喜爱热闹,便想邀请你,一并过去看。”

  怀夕做出惊喜的表情,她满怀期待的说,“没想到你还会在意我们以前的事情,谢谢你,我现在就去换衣服。”

  她走的优雅,转身的那一瞬间,脸上带着得逞的笑。

  玄应淮此刻早已把山奈接了回去,而沧祁澜这边也没有任何动作,她自当决定,山奈在沧祁澜眼中,什么都不是。

  还是玄空镜中的内容来的真实,让她有机会待在沧祁澜身边,与他亲近。

  怀夕穿好衣服后,就看见沧祁澜已经转身面向门外,抬头望着月亮。

  他今日穿的是便服,没有了那长长的摆尾。这让怀夕内心更加得意。

  摆尾是尊贵身份的彰显,只有在自己面前,他才会褪下那尊贵的外表。这让怀夕又更加对自己接下来做的事情有把握了。

  她慢慢的走上前,看着沧祁澜高大宽厚的背影,张开手,从他身后抱了上去,小心翼翼的将脸贴在他身后。

  感受到沧祁澜身体一瞬间的僵硬后,怀夕其实是忐忑的,沧祁澜有洁癖,从他不与人触碰便可知道。

  只是沧祁澜没有推开她,怀夕这才放下了心,她说,“谢谢你努力想起我们的以前,带我去看花灯,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沧祁澜有些反胃。

  几乎是握紧了拳头,指甲穿进掌心的力道,才控制住了自己想要杀了她的欲望。

  许久后,沧祁澜发出一声轻笑,“好,以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沧祁澜侧头看她,“走吧,去看花灯。”

  怀夕羞着脸,垂下了头,跟在沧祁澜身后走着。

  想牵他的手,可沧祁澜双手环胸,根本不给她一丝机会。

  不过没关系,今天拥抱

  ,日后的牵手接吻,一个也不会少。

  这样,就可以顺利的给他下秽气了。

  怀夕越发对未来的计划产生了期待,可她不知道,能够拥抱住沧祁澜,已经成了她计划的第一步,也将是最后一步。

  怀夕发现,空中放着的花灯越来越多。但是沧祁澜带她走的方向,却是越来越偏僻。

  她此刻感受到了有一丝不对劲,说,“我们要去哪里。”

  沧祁澜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目光暧昧,“自然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我们两个,怎么能和其他人一起放灯呢?”

  怀夕这才明白过来沧祁澜什么意思,她放下心,装作害羞,“春宵一刻值千金,若是你想,我愿意的。”

  沧祁澜看着她低下的头,目光晦暗。

  这女人在说什么?

  他收回探究的目光,笑了一声,“走吧,我们去的地方是——寂尧洞。”

  寂尧洞听闻是禁地,怀夕在孤璇宫里也打听到过。

  那里是沧祁澜的私人领域,听闻没有别人进去过。

  难道今晚,真的可以如此快完成任务?

  怀夕不掩激动,她被秽气折磨了多年,早就快被折磨疯了。

  现在总算可以种下,她已经迫不及待,于是脚步也加快了,“那我们快点走吧。”

  寂尧洞内有些昏暗,地上摆满了蜡烛。

  这是先前山奈摆满的,她觉得此处无人烟,而且怕里面的大白狼孤独,特地弄成这样。

  但是此刻在怀夕眼中,却是沧祁澜精心设计的,所谓的浪漫一般。

  她进入了洞中,沧祁澜站在洞口,没有动弹,身后的洞口被她用一道蓝光色的屏障给护住。

  怀夕看着他,目光带着不解,随后沧祁澜脸上假装的温柔的笑意尽数散去,只留下了嘲讽。

  他打了个响指,怀夕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野兽嘶吼的声音,一转身,便看到一只露着尖牙,流着口水目眦欲裂看着她的,大约几十尺的大白狼!

  怀夕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但面上还是强撑着笑,颤着步子往一旁走去,惊恐的看向沧祁澜,

  “尊上,你这是做什么?”

  沧祁澜不知道从哪拿来的黑色手套他慢条斯理的戴上,那硕长的身影被洞外的月光照射的更加冷漠孤寂,他嘴角噙着笑,

  “这回,没人能打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