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放着桌椅,还有一张颇有年代气息的红木床,床上铺着豪华的锦缎,锦缎流光溢彩,一眼就看出这是很贵的布料。
桌上放着一套陶瓷茶具,茶杯里还放着半杯茶水,我伸手摸了一下茶杯的外缘。
是温的。
我快速的反应,看了看周围。
可这空间里除了我和吴言谁都没有。
“师父,这茶是温的,说明刚刚还有人在这。”
“是人吗?我看是万年大仙。”吴言的脸很沉。
“万年的大仙可很难对付,你看看他用的,他穿的,无不都是精致的东西。”
“这小日子被伺候的不错呢。”
吴言的眉眼中一片冰凉,话里也带上了冷意。
“万年大仙?”
“他在哪里?”
“跑了吧,说明他暂时还不想与我们见面。”吴言捡起地上的一撮黄毛。
眼看是否捡起来,我这才注意到锦缎上,也留着些许几根毛发。
这显而易见的答案,我竟然没有发现,我深深的反省。
“万年大仙,一般不都躲在深山野林里避开世俗吗?他到我们这村子里做什么?这里的人气太足了,不是会影响他修炼吗?”
一般成了精的仙都会躲到深山里,不管是大仙还是狐妖还是白仙。
它们都是专心修炼的,所以并不想被世俗所影响,也害怕沾染上因果,都会索性都是避开。
更加重要的一点是它们的雷劫。
每一次的渡劫都影响着它们,所以在下一次历劫到来之前,它们都会不断的修炼。
“所以说啊。衿衿,这不简单。”
“而且这大仙可是拖家带口在这儿生活,一看就是待了很久。”
待了很久?
蓦然,我的目光又被墙角的坛子所吸引。
这?
如果我没有认错,这不就是吕奶奶家的那些坛子吗?
吕奶奶的坛子怎么会放在这里?
一个疑云又从我的脑海里冒出来。
我大步流星的走到坛子前,想要伸手打开。
“衿衿,住手!”
“不要随便打开它们的东西。”
吴言一说,我的手就顿在了坛子前。
好像不用打开,我就能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一种在洞口闻过的气味,从这坛子里面又飘了出来。
这十有八九是什么东西的尸体吧?
“衿衿,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快走。”
说那是快,一股刺鼻的味道,充满了整个空间。
“尽快屏住呼吸,它们放臭气了。”
我立即闭紧了鼻腔。
“跟我走。”
我紧跟吴言的身后,我们又回到了分岔的甬道口。
这时我才发现这不仅仅是刚刚那个空间充满了臭气,是整条甬道都被黄鼠狼它们放满了臭气。
步伐加快。
我们来到了刚刚跳下来洞口。
“衿衿,快上去,为师推你。”
吴言把我拖起,我两个手把住洞口的边缘,用力往上一蹬,紧而一条绳子被抛了上来。
没有时间反应,我把绳子的另一端抛下,另外一头绑在了隔壁的树干上。
“师父我绑好了,你快上来。”
下边没有动静,一道亮光从洞口闪过。
吴言发出一声闷嚎。
“师父,你怎么样了?”
我趴在洞口往里看,发现一双我刚刚看过都还要大上许多的眼睛正直溜溜的看着我。
吓得我头直接往后一退。
这该不会就是万年大仙吧?
这眼珠子足有我见过的那几个黄大仙大上数十倍。
“你是谁?”
非男非女而又苍老的嗓音悠悠而出,“是谁?我是要你命的人。”
“贺衿,你害我两个子孙,我与你的仇一辈子都抵消不了你的小命,给我留着吧,谁也拿不走。”
“你们黄大仙可真会颠倒是非,要不是你们来招惹我,就不会有后续的事情,你们倒打一耙……”
被诬陷成这样,我气急了,也顾不得害怕,和它争论起来。
“阴阳眼是你们给的,我虎口的伤是你们给的,就连我背后那些交错还没消除的疤痕也是你们给的。”
“你们大仙不是不想欠因果吗?为什么来招惹我?”
我撕扯着嗓子,对着洞口里那道声音嘶喊起来。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那道声音你染上了重重的怒意,“你脖子上的石头不给我,我们这一辈子都没完。”
“我凭什么要给你?”
被这黄大仙的不要脸气到不行。
“凭什么?”它似笑非笑的闷笑了一声,“我给了你这双阴阳眼,你就得还我的因。”
“我不要!你给我拿走。”
什么破因!
这阴阳眼根本也没经过我的同意,擅自安在了我的眼睛上,害得我度过了很长一段的阴暗时光。
“贺衿,这可是你说的。”
一股疾风从洞口伸出,我的左眼就立马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疼痛。
我下意识的扶上我的左眼。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我的指缝中流出。
我把手放到跟前一看,是血。
而且更糟糕的是我的右眼一片漆黑,突然看不见了。
眼睛瞎了,但我并没有恐惧。
我释怀的笑了,“还给你了,以后我就再也不欠你的,别再来打扰我。”
“贺衿啊贺衿,不知道是你想的美,还是你想的美,没有这块石头,任何东西都抵消不了你的因。”
心中的气血上涌,不知是被它气到,还是我晕了血,右眼我也感到有些模糊。
眼前的黄土地面变得不太清晰。
我想要说话反驳它,可嘴抖的不行,上唇跟下唇都合不到一起。
后脊梁不断的冒着冷汗,左眼一股接一股的“水”正在往外淳淳地冒,浑身也感到绵软无力。
趴在洞口的上半身也变得摇晃?
终于我撑不住了,身子摇摇欲坠,我就要往洞里跌去。
我的右眼也陷入了一片黑暗。
“丫头!”
晕倒前我听到了一声自遥远传来的呼唤,可是我却没有力气回答了。
可能这一次我真的要没命了吧。
我在心里默默的想。
在黑暗中我飘飘浮浮就像一道游荡的树叶,找不到我想要归根的树。
“衿,衿,衿,你醒醒,你不能就这么离开我。”
“你闯入了我的生活里,你怎么能就这样不负责任离开。”
“你没有心……”
我,我不是。
我想要回答这悲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