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见囍>第30章 空门

  我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紧跟在我身后的吴大师。

  “吴大师,你找吕奶奶是为了什么事啊?”

  我没兜住心事,愣是在距离吕奶奶家百米处停下了脚步。

  “小丫头,你以为我想去做什么?”

  “别担心,我不过想去看看她是不是同道中人。”

  我难道脸上写了担心吗?

  实际上我想知道,吕奶奶到底是不是神婆,挡劫是不是她亲自操刀的。

  她为什么帮我爸爸,为什么要帮我。

  吴大师说过,使用邪术帮助其挡劫的人,应劫后必将会受到反噬,重则丧命,轻则内伤。

  于情于理,我们和她没有到这种可以付出如此代价的关系。

  我的小脑袋里装满了疑问。

  吕奶奶家门前很干净,不同于其他巴不得半分地都种满菜的村民,她的家只围了一个小篱笆院。

  小院里的躺椅随风微微摆动。

  “吕奶奶,你在家吗。”隔着围栏,我双手围成圈对着院里喊。

  没人应答,院里静悄悄一片。

  “吕奶奶,我是贺衿。”我自报家门刚落音就瞥见吴大师先我一步推开了篱笆门。

  院里的鸡窝空空如也,地上滴落了好几摊不规则血迹。

  不好预感浮现。

  吴大师用力推动木门,木门纹丝不动。

  “反锁了。”

  顿刻,我暗呼糟糕。

  取来院里废弃的四角凳,我贴着窗墙踩了上去,透过玻璃我观察起昏暗的内屋,屋里很空,一眼望过去只有角落里的一张木床,床尾隐约放着什么东西。

  为了能看清,我呼出一口气到玻璃上接着用手袖一擦。

  我傻眼了,这没点屁用,是另外一面的玻璃脏。

  没有办法,我只能瞪大了眼睛使劲贴到玻璃上。

  呜——

  呻吟从屋里传来,我一喜有些兴奋,一定是有人在家。

  我踮起脚尖斜着眼往里看,一边手轻扣玻璃窗,一边呼唤道:“吕奶奶,我知道你在里面。”

  喵!

  一张骤然放大的猫脸出现在我眼前,两只黑夜的瞳孔死死盯着我。

  被这猫吓得够呛,我脚下一滑,摔到地上。

  “黑猫?”

  “看来是个对手。”

  吴大师把我从地上拽起,眼睛却黏在了窗台龇牙咧嘴的黑猫身上。

  黑猫全身毛炸开对着我怒叫,当触及吴大师时,它像是见到惊悚的东西,大叫一声转身跳下了窗台。

  欺软怕硬的臭猫,我在心里怒骂。

  “屋里没人。”

  “她不在。”

  吴大师抛下一句话,走到了血迹旁,拈起一抹血土放到了鼻下,动了动鼻翼。

  “是鸡血。”

  我揉了揉发疼的屁股瓣,走到了他身边,看着一地的血迹天真地问,“这得杀了多少只鸡啊?那么多血。”

  “小丫头,你的道悟不错。”

  “知道我们修道杀鸡都用来做什么吗?”

  我被他问住,脑海里突然浮现电影场景,立马抢答,“用来祭祀。”

  “猜对了一半,鸡血可以用来祭祀也可以用来摆阵。”

  “但我们现在已经尽量不用鲜血了,都是用朱砂来替代。”

  “陈年的朱砂啊,都是上好的。”

  我似懂非懂点点头,默默记下。

  这些以后都是有用的。

  说到朱砂,又想起困阵。

  “那月大师那天……”

  怎么用掌心血。

  说半句留半句,我悄悄看了瞥了一眼吴大师。

  好在他太大反应,我不敢问的太明显,毕竟他们两人是师徒。

  “想耍帅吧。”吴大师头都没抬,继续一摊摊血迹进行分辨。

  他的话差点没让我二次摔倒,我看着他的后背说不话来。

  甚至分辨不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月应的年纪……

  以我的估计应该四十有五,和我爸岁数相仿,耍帅这词套在他的头上,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

  吴大师在院里东瞅瞅西嗅嗅,我帮不上忙,又走不掉,便慢慢绕到后院,想从床尾那窗户往里瞧瞧那床尾放着的到底是什么。

  换来平时我不敢,正好吴大师在给我壮了胆子。

  我踮着脚,不够。

  我环顾了四周,又没有能踩的东西,只能眯眼蹬着脚使劲蹦高,一下又一下,依稀中看出了个轮廓。

  圆形的,好像是坛子?

  难不成是腌菜吗?我们这有个习惯,冬天里吃不完的大白菜都会腌制装入坛子里,放到地窖里等到来年慢慢吃,这样子不仅一举两得还不浪费。

  放在房里的腌菜我可是第一回见,那腌菜发酵的味道老大,那馊了一百天的菜都不过如此。

  我努努鼻子,深吸好几口气,一点儿发酵味都没能闻到。

  “哐啷”。

  急着想看清,我不一小心碰倒了墙边的瓷罐,罐子里流出了潭绿色的水,我下意识皱起眉,跨两步跳开。

  隔壁婶子停着这边有动静,从篱笆探过头来,一瞧是我,她笑问,“衿丫头,来找你吕奶奶啊?”

  我挠着头,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那可不巧,你吕奶奶一大早就出远门了。”

  可这真够巧的。

  今天也正好是我爸下葬的日子,吕奶奶这就出远门,其中的关联哪怕我不深思也能察觉。

  和隔壁婶子声音道了声谢,对于屋里的东西我也歇了兴趣,我边跑便叫唤。

  “吴大师!”

  “吕奶奶出远门了。”

  “知道了,老夫耳朵好使着呢。”吴大师无奈地掏掏耳朵。

  我脸一热,不由捂住嘴,嘴里嘟囔,“对不起吴大师,我声音大了些。”

  他摆摆手,深深地看了一眼紧锁的大门,“你爸的事只能等她回来再问清了。”

  “吴大师,你刚说,门是从里落了锁,那锁……”话还没说完,我后脊梁已经爬上了一层冷汗,不由地咽了一口唾沫,脚也不自控移到他的身旁,看向木门的眼神带了一丝恐惧。

  “小丫头,你这胆子可修不了道啊。”

  瞟见躲在他旁边还瑟瑟发抖的样子,吴大师嘴角一弯嘲笑起我来。

  说到这个我可不服。

  我立马挺直了腰杆走到了木门前,昂起下巴看了他一眼,然后故作勇敢眯起一只眼睛往门缝里看去。

  门缝里黑漆漆一片,半点也看不清。

  为了看清些,我侧过身子,让阳光透来。

  “贺……,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