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归程>第33章 人面坟惊世约凶仰2

  怜笑只感觉有人要勾住自己衣角,索性挪到一边。

  怜笑:“你们不必这样。”

  想必是怜笑身上的神之气息让她们感知到,又见怜笑一直不回复她们的话所以甘愿出面。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那是一个五官尽失即没有脸面的男人,他凭借自己的预感向怜笑走来。

  他觉得光靠近怜笑还不够,专门捧起自己的双手是要给怜笑看,看他为神忠诚到可以撕下人面的地步:“神,您看呐,这是我对您的忠诚啊,这是我对您的忠诚啊。您看看,您看看,您看看!!!”

  怜笑一步一步往后退,何不羡索性拦阻了那个男人,说了一句:“他不是你的神!”

  他的神从不会让自己的善信做出这样的牺牲,从来都不会。

  无脸男一听,立即就生气了,指着怜笑就说:“你放屁,他就是我的神,我的神我知道。”

  怜笑否认了:“我不是你的神。”

  无脸男听见这么一句话后,先是愣在原地,双手颤颤抖抖地一点点握紧,将自己的“伟大信仰”握在手心。

  无脸男不信,不信他的神过了两百年就不要他们了,于是再次说:“神,我是您最忠诚的善信啊,您是我此生唯一挚爱的神啊。您说过的,您在两百年前就说过的,您说过不会骗我们这些忠诚的善信的!”

  无脸男说得很激动,就像是在做被放弃的最后挣扎,他以为自己够激动,信仰到位,做出一个最忠诚的善信该做的样子,他的神就不会抛弃他,更不会说“我不是你的神”此类的话语。

  怜笑一直在摇头,他没有这样的善信,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善信为自己做出这样的牺牲,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善信为自己从一个完美无缺之人,沦落成一个四面漏风的鬼。

  怜笑说了:“我有多少善信,我自己是知道的。”

  说真的,怜笑不是他们的神啊。

  可听了怜笑这句话后,很多无脸男、无脸女就现身了,她们一一包围怜笑和何不羡,难以置信地投向怜笑,说:“神,您是要抛弃我们这些变得丑陋不堪的善信了吗?”

  “神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我们为您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我们将‘伟大信仰’都给了您啊。神!!”

  一句“神”喊得撕心裂肺,震撼人心,可这不是怜笑犯下的错,他没有引导自己的善信为自己这般付出。

  他没有,他从来没有!

  怜笑看着她们手上高举的“伟大信仰”人面坟飘,他看见此状况,根本就没有为这些所谓的忠诚信仰感动,反而是恐惧、害怕、担心、畏惧他们的疯狂。

  何不羡也澄清了:“他不是你们的神,他不是花与君!”

  一听,不是花与君?

  可他们不信啊:“两百年过去,看来神是真要舍弃我们这些忠诚的善信不管不顾了,当初的誓言也都烟消云散了。”

  “可是神啊,您怎么能这么狠心啊,您可是我们的神,享受了我们这两百年来最忠诚的信仰啊。”

  怜笑顿顿:“我是丧神,不是花神,你们真的弄错了。”

  无脸男:“不,您分明就是花神。神与善信之间的约定只有彼此间才知道啊。您若不是花神,您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地方,怎么可能知道我们还在这里等您啊。”

  为了防止疯狂的他们牵住自己,怜笑索性飞到了树枝上站着。

  也就因为如此,他才知道这个人面坟有多大,前来见他们“神”的人有多少。

  怜笑:“我在澄清最后一次,我不是花与君,不是花神,我到这里不是来与你们履行约定的,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和花与君到底进行了什么真挚的约定,我也不需要知道。但是你们得知道,花与君已经消失两百年了。”

  这意味着他们自以为给了花与君长达两百年的忠诚信仰,以及“伟大信仰”,都不知道喂到谁那里去了。

  那些人一听,什么,我的神在两百年前就消失了?这怎么可能,他们给了自己神至高无上的信仰啊,他的神怎么可能会消失呢?

  何不羡也为此感到头痛,如果这些人没有将自己的人面撕下来当“伟大信仰”献给所谓的神就好了。

  那样的话,他们就可以看清眼前的这个神是他何不羡的神,不是他们的花神啊。

  何不羡:“花与君在两百年就消失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他那时还给天上之主写了告别信。”

  这一切都是真的啊,各位。

  可在他们眼里听成了什么,花与君不要他们了,他们这两百年来的牺牲,两百年来坚定不移的信仰就此作废了?

  花与君不来,却偏偏叫其他神来,这是要干什么?

  是想让其他神知道,就算我消失了不见了,我的那些善信们即使在痛苦阴暗中生存也不会离我而去?

  此时有一个戏曲腔的女声传来:“利用完了就踢开了,是吗?”

  往右边看去会看见一个穿着戏曲服装的姑娘在坟墓上唱戏,身段柔软,走着最稳的鬼步,唱最忠诚的信仰戏。

  她应该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姑娘,也是花与君的善信。她是在场的善信中唯一一个有脸有五官的姑娘,眼里充满了悲伤与绝望。

  这不,她十指指尖上都长满了花朵,做个兰花指来都是那样美丽动人。

  “凶仰,当初是你带头组织我们来的。这事你得带头下去。”

  凶仰一听,以鬼步走来,一点一点地靠近怜笑,很失望地告诉所有人:“这个神不是我们的神。这个人也不是我们的人。”

  听凶仰这么一说,他们就哭了起来,整个人面坟鬼哭狼嚎悲惨凄凉。

  不是谁说了戳凶仰心的话,让凶仰整个人都不美丽了:“凶仰,当初你组织我们来这里给花神做‘伟大信仰’,你是在场的善信中唯一一个没有撕下人面的人,这其中有什么勾连是你没有告诉我们的,是吗?”

  凶仰一听,满目凶意地看向那个人,指着他就说:“我没有献出自己‘伟大信仰’吗?你要是能看见,麻烦你看看现在的我沦落到什么地步!”

  她的确是没有献出自己的人面当信仰,但她献出了另一个更宝贵的东西——戏魂。

  这是一个人对戏曲有极高天赋才有的东西啊,她都能献出来,可见其忠诚程度不比其他人少半分!

  怜笑只觉得他们太过于疯狂了,为了一个神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与损失。

  何不羡来到怜笑身边,就听见怜笑摇头,自言自语说:“太过了,太疯狂了。”

  若他的善信也这般牺牲,他是万般不愿意接受的。

  一个神的存在本该是以帮助世人,帮助善信脱离苦海、消灾降福,而不是让一个善信给自己献出如此魔怔的信仰,来维持自己神至高无上的地位。

  于此观察,怜笑突然问何不羡:“你没有对我做出什么太疯狂的举动吧?”

  何不羡沉默了,他的确没有做出那么疯狂的事情来,但……

  怜笑见他摇头,心里舒坦了一些:“甚好,甚好你没有那样做。”

  何不羡突然问怜笑:“若我真那样做了呢?”

  怜笑一听,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紧张、害怕,担心,恐惧全部涌上头来:“你若真那样做了,那我就不是你的神,而是你的罪人了。神不应该是让善信痛苦和失去一切的神。善信也不应该是为了神甘愿陷入痛苦的善信。那样的神与善信都太令人恐惧了。”

  何不羡趁机问怜笑:“那神觉得什么样的善信与什么样的神才是最好的存在方式?”

  怜笑顿顿,很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反正不是像我现在看见的这样。若我发现自己的善信变成这个样子,我精神会崩溃的,因为这个不是我作为一个神最想看见的一幕,我想让自己的每一位善信都好好的,安然无恙地活在这个世上,顽强又乐观地活下去,活到生命尽头。”

  怜笑见花与君的善信如此疯狂,的确给他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影响,更多的是压力与恐惧,压得他精神紧张难受,令他窒息不已。

  他只好用左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以此来缓解精神上的疼痛与焦虑。

  何不羡看向怜笑,他此时精神特别不好,整张脸都是苍白的:“神。”

  可怜笑已经说出口:“何不羡,我现在好痛苦,好焦虑,好难受。我在想若我的善信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在我没有观察到的角落里也为我如此疯狂了我该怎么办。我在想我应该做什么样的神,才能给我的善信养成一个珍惜生命,爱护自己的观念,我,我,我……”

  怜笑此时真的破防了,他真畏惧自己的善信轻易就放弃生命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更没办法给自己的善信做好榜样,让她们知道不管何时都要珍惜生命爱护自己的道理。

  何不羡打断了怜笑的话,他真想碰自己的神,给他安慰啊。

  可他不能,他不能。

  他只能说:“神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因为神只有我一个善信,而我懂神明白神,我一直都在爱惜自己的生命,一直都在好好爱护自己。请神不要担心不要焦虑。”

  可何不羡完全没想到,他的神居然伸出手来,不顾破碎的风险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腕:“我说的就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