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太后又说:“白茉儿,本宫知道你委屈,可也没有其它法子了,你若想两个孩子能够平安回狐族,就答应炀儿娶狼族大公主。”
我疲惫地说道:“我一个人类女子,何德何能能左右狐族王爷?”
“不,你可以!”狐太后说,“知子莫若母,本宫深知,没有你的允诺,炀儿是不会动身去狼族的。
就算为了孩子只能背负骂名而前去狼族,他也只会痛苦一生。唯有你,白茉儿,你可以救赎他。”
我又何偿不知?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这般痛苦!
我歪歪身子答礼,然后慢慢踱步离开。
于姑姑叫唤道:“怎一声不吭就要离开?太无礼了。”
“算了,只要她答应,不吭声就不吭声。”狐太后说。
于姑姑:“那她答应了吗?”
狐太后:“答应了。”
回到陌王府,好管家和蔡书童已然回到府中,就立在大门口迎接。
“茉夫人,怎就你一人回来了?”好管家扶我下马车,看了看马车,不见陌炀君,一脸诧异。
蔡书童跑进院子叫道:“茉夫人回来了,快来伺候。”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说。
独自回到紫云阁,好管家把我们在石溪镇的细软全搬来了,还没来得及收拾,诸多木箱子一一摆放在地上。
我打开第一个木箱子,装的是大团子的衣帽,打开第二个木箱子,装的是小团子的衣帽,打开第三个箱子,是大团子亲手制作的木制玩具,还有许多书籍。
压抑了一路的强烈感情,终是没再忍住,泰山压顶般向我袭来,我抱着大小团子的小衣衫,蹲在地上,眼泪无声无息的淌过脸颊,心,疼的无法自己。
怕门外的下人听见,我强忍着不哭出声,直到手脚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也要窒息了。
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我的心里,五脏六腑都破裂了。
我若是答应跟着陌炀君留在狼族的话,大团子小团子肯定会被狐太后接回狐族,狼族大公主必然也是容不下他们的,所以俩孩子回狐族是即定的趋势。
而我和陌炀君将代替质子的位置。
说白了,就是拿我和陌炀君换俩孩子。
所以,我是失去了他们三个。
可是不答应,大小团子性命堪虞。
权衡之下,孰轻孰重,我们只有一个选择,那便是答应,陌炀君若不答应,我是不会原谅他的,可答应,我也会痛不欲生。
这种痛不欲生,只能我自己扛,不能叫他们看见,更不能叫陌炀君看见。
陌炀君应该快到家了,我必须迅速调整情绪,擦干眼泪,洗把脸,然后整理行李。
不多时,陌炀君推门走了进来,一声不吭地从后面抱住了我。
我强颜欢笑:“我已经知道我们即将起程狼族的事了,正在收拾行李呢,你饿了吧,快去吃些东西,我们何时起程呢?明天,还是后天?”
他浑身一振,依旧不言不语。
我继续说:“等我们到了狼族,两个孩子是回陌王府住,还是去你母后的霓光殿住呢?我好把他们的行李……”
陌炀君一把将我的身子扳正,扶住我的后脑勺,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茉儿,此生,我定不负你!”
我热烈地回应着,弓起上身,挺起匈脯时,听到自己颤巍巍的shenyin。
这应当是最后一次了吧?
我俩像是饥渴已久,日后再也吃不到食物的孩子,把彼此当作最最珍贵的美味佳肴,急切地要着要着。
没有任何遮掩阻碍之下,ji烈而放肆,擦出沉蛰的火苗。
次日,我醒来时,不见陌炀君,起身穿衣,才发现浑身是他留下的痕迹。
老狐狸肯定是故意的。
拿了条丝巾围住脖子,我才敢走出寝室。
蔡书童告诉我,陌炀君进宫议事了,昨儿大祭司去狼族转达陌炀君的意思,此刻大祭司应该已经拿到回复了。
大小团子的行李我已经备好,思来想后,还是不放心,拿来笔墨,写下两个孩子平时的作息规律,和他们的一切喜好优缺点,以及他们闹脾气时,合理的应对法子。
写了数张,再唤来好管家,郑重地交给他,叫他和蔡书童务必要跟着公子,不论他们去哪里,都要跟着,帮我们好好照看。
好管家和蔡书童很是夸张,一边抹泪一边跪地用他们的生命发誓,定护两位公子周全。
做好这一切,我又去了绣房,打算给大小团子做一套明年能穿的衣衫。
箱子里衣衫只能今年穿,明年就短了,我追悔莫及,以前怎就没有给他们多做两年的衣衫?
绣房里,我扯了两块新布,量好尺寸,画好线,下剪刀,落针脚,一步一步细细来。
“时间不够了,来不及了。”我越想越着急,一着急针脚便刺了手指,顿时冒出血珠,滴在密密的针脚上,“白茉儿,你真没用,给孩子做身衣衫也笨手笨脚的。”
不知是气的,还是难过的,我边缝边落泪。
不知过了多久,我做好了两身衣衫,当我拿起一块整布,打算再做第三套衣衫时,绣房的门开了。
我以为是蔡书童,开口便说道:“别来烦我,我累了知道去休息。”
一连串细碎的脚步声,一双软软的小手抱住了我的手臂,一个糯糯甜甜的奶音响起:“姑姑,丫丫想你。”
是丫丫?
我回头一看,许久不见的丫头梳着两个短小可爱的辫子,一身嫩黃色的软布小裙子,衬得丫头格外可爱。
“是丫丫啊?”我一把抱住丫丫,就像抱住了我家两团子,眼泪洪水似的涌出眼眶,“丫丫,姑姑忙着找大大小小哥哥,回青丘也没去看你,你不会怪姑姑吧?”
丫丫摇了摇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说:“娘亲阿爹说了,大大小小哥哥被上次那个坏人捉走了,姑姑很伤心,正在想法子救哥哥,娘亲阿爹不让丫丫来找姑姑,可是丫丫忍不住,所以就偷偷地来了。”
我哭得不能自己,抽泣不止,丫丫用她小小的手一遍遍地替我拭泪,被我这么一哭,丫丫也跟着难过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