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朱砂骨价值连城,这是真的吗?若是假的,那不是亏大了,她可是扫把星。”
“你们都不知道吧?朱砂骨可制成起死回生的灵药。”
我把手上的算盘往桌上一砸“咣”的一声响:“谁告诉你们,朱砂骨可制成起死回生的灵药的?”
伙计弱弱地回答:“我是听我二舅说的,我二舅是在酒桌上,听酒友说的。”
“灵药一说是不是很多人在传?”我问道。
伙计们点头称是。
“胡说八道,到底是谁起的头,传这种不知所谓的黑心谣言?”我少有的大发雷霆,“以后谁再说这种没有根据的话,都给我走人。”
那可就糟了!若是有人相信了,冉真怕是有危险。
做朱砂骨女还不如做扫把星。
“把顾掌柜、顾尔还有何大夫都给我叫来,就说我要急事要议。”我说。
朱砂骨的事,除了冉真,只有我们四人知晓,如今却无人不知,只有一个可能,消息一定是从这几个人里传出去的。
那日我一再强调要保密,他们明明也承诺了不说出去,现在却变成这样,想来便恼人得很。
“白掌柜,他们都在忙,没空议事。”纳尔跑回来告诉我。
我看了一眼排着长队的药堂和医馆,怒气只能暂且先压下:“那算了,等临近关门的时候再议。”
自打我们白济堂上报后,名声大嗓,不少人慕名而来,有专程来医病的,有来买药的,更有千里迢迢赶过来只为了看我一眼的好事之人。
当然既然进了店,即使是没病,少不得也要买些下火的凉茶。
这不,我旁边就排了一条长龙似的买药队伍,他们几乎全是着衣不俗的男性,这年头会去看报纸的人,都有一定的文化背景,比如文人墨客商政要人等等。
这些排队买药的男子,像约好了似的,不看前面的药柜,一个个同步扭着头,都在看我。
这些都还只是小打小闹,据顾掌柜说,已有不少医馆要和我们合作,几单量多的药材生意正在恰谈中。
若能谈成,白济堂仅这三天的盈利,就能超过之前一个月的。
我刚刚凶了几句伙计,长龙队伍里便有了议论声。
“真美,连生气的样子都美得惊心动魄!”
“模样美心也美还悬壶济事,从内而外的美,她要是能同我一叙,就算是骂我我也愿意。”
我懒得理会他们,拿出帐本算帐。
顾尔忽然跑过来:“白茉儿你过来一下。”
我被顾尔拉到药柜边上,叫伙计将一人高的十大麻袋苦茶搬到我身边,再把分好的袋装苦茶塞两袋到我手里。
我知道,那五大麻袋苦茶滞销了一个月,一直就没人买。
我猜到应该是叫我帮忙卖苦茶,可没猜到结局。
“看过来看过来。”顾尔敲着桌面大喊,“今日白济堂大酬宾,两袋苦茶只卖100文,要买苦茶的人,请到我们白掌柜这边来买,我们白掌柜会亲手奉上苦茶。”
顾尔说着用手肘捅了捅我的腰身:“笑~”
我转头看她,一头黑线:“笑不出来。”
“使劲笑!这是态度。”顾尔睨我一眼。
“长龙”呼啦一下涌了过来:“白掌柜,我要两袋苦茶~”
“他们原来就在排队买药,何必多此一举。”我跟顾尔说。
“这些人是专程来看你的,花的钱就没超过十文。”顾尔说,“这十大袋苦茶,是胡大掌柜高价从他那帮兄弟那里进的货,比一般的进价高许多,胡大掌柜是贴了自己的钱,救济他那帮兄弟,再这么搞下去,咱们的白济堂可以改成善堂了。”
“原进价是多少,胡大掌柜是多少进的?”我问道。
顾尔眯起眼睛不满地小声说道:“原进价一小袋只要10文,卖价是20文,胡大掌柜用每袋30文进的价,也是20文卖价,你看看你家夫君有多败家!”
我汗大滴:“你当初不是挺仰慕他的吗?”
顾尔叹气:“是我被胡大掌柜的美色所诱惑了!”
我:“……”
“两袋苦茶100文!先到先得。”我举起两袋苦茶叫卖,在脸上笑出一朵花儿。
这些人买了苦茶都要赖上半晌不走,一堆问题要问。
问:“白掌柜你什么时候坐诊啊?我身子有些不舒服。”
我答:“我只坐诊每天的巳时,过时不候。”
问:“白掌柜上报后名气比名角还要红,本身就貌若天仙,不吃角儿那行饭真是太可惜了,有没有想过给报社模角?我可以高价聘请你的,考虑考虑不?”
我答:“我觉得你长得也不赖,我也可以高价聘请你,做我白济堂的形象角模,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问:“白掌柜,我有一单很大的生意想同你谈,可否到聚仙楼吃个饭好借一步说话。”
我答:“抱歉,约的人太多,你先同我的助手顾小姐预约,她会安排的,不过据我所知,我的行程较满,你估计要等到明年。”
这时,顾尔挤过来,不悦地嚷嚷:“动作都快点,不要瞎扯胡聊,大伙都是斯文人,给后面排队的人一些方便,不要耽误大伙的时间。”
后面排队的人一听,也急了:“前面的人在搞什么?再磨磨唧唧信不信老子拿苦茶塞你嘴?”
顾尔高声喊道:“都安静些,苦茶都有,白掌柜会亲手送到你们手中的,但是不要劳白掌柜的神,有要做买卖的,到我这里来预约日子时辰,白掌柜会亲自同你们谈的。”
不多时,一人高的十大袋苦茶卖光,最后两袋送到顾客手上,我吁出一口气:“终于卖光了,太好了。”
“这两袋免费免费,嘻嘻!”顾尔忽然免单,我好奇之下转头一看,果然,能叫顾尔免单的,恐怕只有冉格勒了。
冉格勒看起来十分憔悴,目光呆滞不说,还不停咳嗽,我以为他是来找我驱鬼的,没想到拿了免费的苦茶便要走。
顾尔忙拦住冉格勒的去路:“格勒哥哥,你生病了吗?都咳成这样了,喝苦茶不顶用的,快让白大夫瞧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