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鼻眼里冷哼两声,似乎在冷笑。
我松了抬窗框的手,躲闪到一边,惊慌得犹如冷水浇身,瘫软在地上。
小喜浑身直打哆嗦。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远,我再一次抬窗看去,他们钻进了路边黑暗的胡同巷。
等车李头口中的“阴间花轿”走远,老李擦着额上的冷汗,直呼:“佛主保佑,佛主保佑!”
夜色浓重,如腐烂的尸体上流出来黯黑冰凉的血,蜿蜒覆盖着天与地还有整个顾城。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问车李头:“那、那真是~阴间的花轿吗?”
“不是阴间的花轿,那你解释一下是什么?”被小辈质疑,不免有些栽面子,车李头说得有些激动。
我和小喜面面相觑,骇人的紧张气氛犹在。
“姑娘们也不用太害怕,他们一般不害人的。”车李头说。
“还让不让人睡觉?”被搅了睡眠,胡陌炀出声低斥。
爷发了话,车李头不敢怠慢,快手快脚继续赶路。
胡陌炀见我和小喜神情异常地蜷坐在地上,不由蹙眉问道:“你俩做什么睡地板?”
我拍拍身上的灰,若无其事地上榻:“没什么,就是见了怪人怪事。”
小喜惊恐地补充道:“胡三爷,我们方才见鬼了。”
“肯定不是鬼啦,这世上哪里有鬼?”我拍着小喜的肩膀安慰她。
“长成那样,真的不是~鬼?”小喜一脸质疑。
“这世上,若丑陋的都是鬼,那不得遍地都是鬼。”胡陌炀不以为然,丝毫不把鬼放在眼里。
“听见没?胡三爷说不是鬼,那就一定不是鬼。”我搬出胡陌炀,小喜立时信了,“嗯~”
终是到了顾城连村的老张家,马车刚停下,小喜迫不及待地跳下,一幢带院的宅子映入眼帘,看着挺大的。
不过小喜说过,自打她父母过世后便家道中落,外强中干,只剩这空壳了。
我们算过车钱,提上行李,随着小喜走了进去。
“爷爷奶奶,小庄,我回来了。”小喜娴熟地打开大门,冲进内院,激动到把我和胡陌炀都给忘了。
两位老人家,听到门外有动静,步履蹒跚地走出来,瞧见小喜,顿时两眼泪汪汪。
“小喜,你可回来了,快去看你弟弟吧?你弟弟快不行了。”一家人刚见面就丢来一个惊天坏消息,把小喜炸得不知所措。
小喜丢了行李,冲进屋里,榻上的一个约莫十岁的少年,面色苍白,双目紧闭,不论小喜如何哭喊都叫不醒。
“小庄他怎么了?”小喜握着弟弟的手问道。
张爷爷说:“前天晚上,你弟弟从王家回来后,就一病不起,我们找大夫看过了,都说脉象时弱时强,瞧不出什么病,就是叫不醒。”
张奶奶说:“大伙都说小庄是撞客了,可我们找过九婆来驱过邪了,也没用。九婆说这邪祟太厉害,让我们准备给小庄办后事呢!”
“邪祟?小庄怎会惹上邪祟?”小喜愕然,我猜她可能是想起那顶“阴间的花轿”了吧?
“那王家人怎么说?小庄去他们家陪读王家少爷之前,人是好的吧?”小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