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马三是怎么死的？”流璃之仰首望向崖顶，“福地村的村民都道马三死于公牛的怨念，其实不然。”
“是小牛犊的怨念对吗？”我当即猜道。
流璃之说：“这一切都是从小牛犊吃下那些丹参开始，当初一到马三家，我便感觉到那篮丹参里有妖气，后来妖气到了小牛犊身上。”
流璃之解了惑，我想通了一件事：“肯定是马三他们挖到的怪物的妖气，然则，妖气怎么会转移到丹参里？”
“那是为了吸收日月精华修练啊！”流璃之解释，“吸收日月精华修练，需要极强的毅力和悟性，且过程极为漫长。
马三无意间挖走附有妖怪元神的丹参，又恰好被小牛犊吃入腹，小牛犊的怨念让它体内的妖气妖力暴增，乃至走火入魔杀了马三报仇，这一切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要怪只怪马三夫妻恩将仇报，先对公牛不义，又对小牛无情地残忍折磨，他们活该死去。”
以前听老一辈人讲万物皆有灵的民间故事，总觉得神乎神玄，如今真真实实地发生在我眼前，真是令人唏嘘。
“若真如你所说，那小牛犊日后将会如何？”我尽量让自己冷静。
“打从它杀第一个人开始，就意味着，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它现在是妖魔，专靠怨念修练强大的妖魔，你懂吗？”流璃之俊脸倏尔阴沉，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让人胆寒。
“都是坟地里的妖物所致，小牛犊是无辜的。”我说，“有没有可以把小牛犊体内的妖魔元神，给逼出来的法子呢？”
“不！是人类不懂得感恩所致，是人类的贪念所致。”流璃之说得阴阳怪气，脸上多了些戾气。
我突然有些怕他了，退了退：“那我也是人类，你又跟着我做什么？”
流璃之脸上的戾气顿消，阴沉的眸子泛起柔光：“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不是想逼出小牛犊体内的妖魔元神吗？有法子的。”
他话音一转，我忙问什么法子。
流璃之直言，找到妖魔的原身加以焚烧，再将骨灰送至庙宇，每日听诵往生经，直到怨念消失即可。
那事不宜迟，我明儿就烧了那怪物的尸体，现在紧要的，是先找到郑大爷，他跟我一起出来的，我有责任找到他。
可流璃之说得对，现在天这么黑，根本就没法找人，只能等天亮。
起初我还盼着流璃之的话不对，或许郑厨子已经回到家了也说不定，可回到他家一看，空无一人。
郑厨子是个独居老人，据说曾有过好几任妻子，都因为他好懒抠门又好酒，常对家里女人动手，又不给钱使，结果娶一个跑一个娶一个跑一个。
马三媳妇是他故去的原配生的，是独女。
天一亮，我便动身往山上赶，走时流璃之还在隔壁睡觉，我没叫他，可以说是目前为止，我还是不能信任他的缘故吧？
不过，都说狐妖性疑狡猾，那是对的，他知我会抛下他，早就在外头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