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既然那么喜欢墨缘,如此精心呵护,甚至对着尸体告白,那为什么当初还要杀掉对方,并将其制成傀儡呢?

  莫缘丝毫不怀疑邬起的真心,至少邬起现在给他的感觉就是真心的,他真心喜欢墨缘,不然也不会告白了。

  对着一块石头说我喜欢你,若非不是真心,那纯粹就是有病了。

  可就因为是真心,才让莫缘觉得不敢置信,他又问了一次花花:“花花,墨缘……我是说那个原主,他真的是被魔尊邬起杀掉的吗?”

  “是的。”花花快速翻阅自己的数据库,给出它的答案:“至少这是作者鸭鸭君给我的人设资料,关于原主墨缘,作者给我只有先前所说的寥寥几句话。”

  “但这种发展,我看着实在不像啊。”莫缘仔细观察邬起的神情。

  紧接着他做出一个丧心病狂的猜想:“难道说,这个魔尊邬起真的变态到了极致,异常喜欢尸体,以至于活着的人他不爱,只有变成尸体了他才开始喜欢?”

  莫缘只能想出这样的杀人理由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邬起会在如此喜欢原主的情况下,还要把原主杀了炼尸。

  当然这也不是全部的可能,也有可能邬起杀原主是误杀,原主死后邬起见挽回不了,所以干脆把尸体炼化,留个念想。

  但误杀的说法在修真的世界里其实是站不住脚的。因为修真人士的身体和普通人的身体相比,不太一样。

  普通人死了,魂魄离体,那躯壳就变成了无主之物,没人管就会自己烂掉,也有可能会被一些修为低下的妖魔鬼怪入侵。但多数情况下,普通人死后留下的壳子是没有价值的。

  而修真者的身躯却截然不同。归墟世界的绝大部分修真者,在引气入体达成筑基的那一刻起,他的躯壳就摆脱了普通凡物的标签,彻底迈入了「仙灵」领域。

  每一位修真者修习的功法和招式都不尽相同,可归根结底,大家都是为了变强,既然想变强,增加自己的修为就是基础中的基础。

  修为的积累,靠的就是这副父母赐予给你的身躯。

  身躯的好坏决定人与人的差异,有些人天生体内就有好灵根,在修炼的旅途上站在了比其他人高得多的起跑线上。而有些人差一点,需要靠后天不断的努力来弥补这个差距。

  归墟世界里不差恶人,总有人不乐意踏踏实实的努力修炼,而是想着如何投机取巧来快速弥补自己和天才之间的差距。取巧的方式也很简单,要么想法子夺舍别人的好躯体,要么想法子挖走别人的好灵根植入己身。



  不管是夺舍还是挖灵根,都是丧尽天良众人唾弃的坏事,可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这种小人盯上自己,因此大部分修士都会对为自己的身体上一道保险。

  神识之印。是修士为了防止自己神识离体,身躯无人看管的情况下被邪道入侵而留下的守护印记,这道印记以道心为证、神魂为誓,刻在身体的灵根和经脉上,几乎无法磨灭,即使在修士修为尽失乃至死亡的情况下,也不会从身体里消失。

  唯一能去除神识之印的方法只有两个。一是布下神识之印的修士自己将其去除,但自己去除神印时,会将身体的灵根和经脉连根拔起,等同于自废修为变成凡人,且再也无法重新修炼的那种。

  第二个办法就是直接将布下神识之印的修士的神魂磨灭,那么神印便会自动消失。这种方法不会伤害身体的灵根经脉,但会让修士魂飞魄散,永无轮回之日。

  是的,魔尊邬起杀人炼尸,所操控的这些尸身傀儡,都是被他抹杀了神魂,只保留了强劲躯壳的傀儡。

  原主墨缘的身躯也不例外,花花说这具躯壳的灵根经脉完好,能够继续修炼,体内也没有神识之印,这就意味着邬起绝对是亲自动手将墨缘的魂魄给抹杀了。

  那么误杀的可能性就很小了,要真是误杀,起码给人家留个魂魄去转生啊,直接抹除了是怎么一回事?

  光是猜测无法让莫缘得知确切的真相。

  莫缘觉得自己需要收集更多的情报来推证自己的想法,因此他不知不觉地把注意力锁定在邬起的脸上。

  从外貌上看,邬起似乎是个很不擅长表现情绪的人。他天生长着一张淡漠的脸……说难听点就是面瘫,不说话时仿若一座坚不可摧的冰山,冷得掉渣子。

  当然,他还是可以做出表情的,尤其是他刚刚对着莫缘告白时,那种不明显又很细微,小心翼翼到让人动容的神情。

  让一个冰山美人面露羞涩,某些情况下,其实是件令人难以抗拒的事。

  可莫缘只要一想到邬起骨子里就是个狂热的变态恋尸癖,心里那股子动容便只剩下恐惧了。

  不管是真杀还是误杀,最后都还是杀了。照这样看来,邬起似乎也没有那么喜欢墨缘,至少他造成的结果是非常残酷的,毫不手软的。

  可他现在,却又表现出那种「非常喜欢你」的意思,对着没有心的尸体做一些根本没意义的事情。

  果然,这个魔尊邬起果然是个变态恋尸癖,只对死人有好感的那种。莫缘确信这就是真相了!

  ……

  另一边,才对尸体告白过的邬起并不期待尸体能回答他的话,告白以后,他也没有多说,只是握着莫缘的一只手,仔细揉捏了一番莫缘的手指。

  他的动作透着一股依恋的味道,让莫缘突然想起自己以往上学期间,不管是高中还是大学,班上总有几对谈恋爱的小情侣。

  他们也是这样粘糊,手拉着手,因为不敢在大庭广众下过于亲密,于是当时最亲密的动作,就是互相玩对方的手指了。

  莫缘才不会承认他那时有点羡慕呢!

  毕竟他已经失去所有亲近之人,孤身一人,没有能依恋的对象,也很难再和别人建立起这样类似的亲密关系了。

  不知不觉中,莫缘也陷入了特别的情绪里,他专注地看着邬起摆弄他的手指,任其摆弄了半天,莫缘才恍惚回过神来。

  见到邬起又抬起头望着自己,莫缘还有些担心邬起会像昨天那样试图亲吻他,但结果却并没有。

  邬起最后也只是玩了玩莫缘的手指,又恋恋不舍的看了莫缘好一阵。

  最后,他便留下莫缘一人在房间,起身暂时离开了。

  莫缘问花花邬起去干什么了?

  花花答曰:“照顾他农田里的菜!”

  “这样啊……”莫缘随口应了一声,说不清自己心里回荡的感情是不是失落,他呆坐在凳子上发愣。

  ……

  接下来的数天时间过得都很平常,魔尊邬起的作息十分规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白天他主要干的就那么几件事:

  一是强迫症似的将莫缘上下左右全身打理得干净整洁,然后让莫缘在屋子里、院子里或田园边上或坐或站,让莫缘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二是照顾自家院子前那片田地,浇水施肥除草一样不落,多余的时间还在田地里空余的地上搭起了葡萄架。

  三就是买菜做饭了,邬起做的饭菜他自己不吃,只是摆在莫缘的面前让莫缘看着。这是最让莫缘难受的一件事了,从来不挑嘴的莫缘稍微有那么点贪吃,好吃的摆在面前却动不了,简直跟上刑一样煎熬。

  除此以外邬起似乎就没干过别的事情了,顶多晚上用修炼代替睡眠,其余时间都是乡村农民作风。

  这几天邬起没再对莫缘动手动脚,莫缘觉得邬起在这方面似乎有些迟钝又纯洁,不管是亲吻还是告白时脸上都会冒出疑似红晕的色泽,让莫缘确信他是害羞的。

  然而一个只对尸体动心的变态恋尸癖露出害羞的神情,只会让莫缘更加觉得他变态。

  好变态啊!

  已经彻底把变态两个大字标签钉在邬起脑门上的莫缘,现在看邬起不管做什么都觉得变态!

  而在变态邬起的细心照料下,成天不是发呆就是发呆的莫缘有些烦了。

  “这家伙半步都不肯离开我!”莫缘对花花道,“从早到晚,只有他出去买菜的那1至2小时时间我能喘口气,其他时间我都不能动,我要疯了!”

  花花努力蹦跳安慰着莫缘:“宿主不要着急,会有机会的,宿主再等等……”

  “我等不下去了啊!”莫缘从来不知道等待竟然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什么都做不了,不是躺着就是坐着要不站着,不能说话不能动,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疯了!”

  “花花还有好多电影游戏,宿主可以打发时间的。”

  “看不下去也不想玩!”焦躁的莫缘根本静不下心,“我想动弹,我想出去玩!”

  没想到的是,这边莫缘正在心里嚎叫着要出去玩,那边邬起已经提前收拾好行囊,过来和莫缘说话了。

  “我前些日子说过要带你回师门的,缘缘还记得吗?”邬起执起莫缘的手,淡笑:“缘缘以前就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喜欢出去玩,在家连一周都待不住,我那时候许诺要带你走遍大江南北,走遍归墟世界……有些晚了,现在实现承诺,还来得及吗?”

  “等这次回你师门见过你师父师兄弟后,我便领你去看大千世界无尽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