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纱布隔绝沈永羹与谢知年距离, 面纱吹到沈永羹脸上非常痒,他害羞地低下头,他本想来瞧这少主人的, 这一眼却长达万年, 看得他的双眼入迷, 磕磕绊绊地开口:“我不饿。”
听到声音,面前的小人愣住:“不饿你怎么偷溜进祠堂呀?”
“哥哥你放心吧,我这里贡果少几个, 神明大人是看不出的。”谢知年蹲下身子, 绫罗绸缎贴合着他的腰线, 蹲下身子隐约能看见瘦弱的臀部,那腰间里挂着的金圈系着铃铛,他撩开香火台的黄布, 意外地发现自己的红纱正贴着对方脸。
“哥哥你是我的新娘么?”
谢知年拿着果子掉落在地, 他捧着沈永羹的脸蛋,背后的黑暗发出淡蓝色的光。
面前的红纱正盖在沈永羹头上, 他口是心非地偏过头, 他抿着唇:“少主人这种话, 你不能乱说。”
“你知道我的身份?”
谢知年声音清冷, 禁司养大的继承人不应该有感情, 他尽管极力压制情绪, 依旧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笑意,他撩开沈永羹的红纱:“对不起哥哥, 年年不该陶侃你,年年从小住在祠堂不懂外面的规矩, 惹怒哥哥生气不是故意的。”
“你脸上的红纱是给我的新娘用的, 神明书上说这头纱唯有我的新娘能用, 被风吹到你头上,我误会你是我的新娘。”
沈永羹听到最后一句话,他难受地抬头:“你的新娘?”
谢知年点头:“我见你是不死雀说出的,哥哥你不了解禁司和不死雀的成婚么?哥哥你未来也是要成为禁司手下的。”
“你也会跟不死雀成婚的。”
谢知年定定开口,他撩开沈永羹的红纱,睫毛差点贴在沈永羹面容上,烛火下的眸子越发认真:“我们禁司一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新娘,母亲说我的新娘是不死雀里最厉害的。”
“在结婚当天我会亲手把我戴到大的红纱给他/她。”
沈永羹喘不过气,那人的鼻子和眼睛精致无比:“说话就好好说话。”
“靠着这么近你的呼吸打在脸上很痒耶。”
沈永羹撩拨心痒痒却依然口是心非。谢知年眉间不明白沈永羹反感,他吓得后退几步,腰间的金铃发出响声:“因为哥哥长的太好看,年年很喜欢你。”
少年的眼睛带着渴望:“你以后嫁给我,好不好?”
“少主人。”
沈永羹脸色一热。他想从香火桌里出来。脑袋不知何时碰到香火桌子,上面的贡品掉落在地,他慌乱地想捡起来,发现一双纤细的正手拉住他的手,捡起里面的果子递给他:“你嫁给我就不用来偷果子了,年年会给你很多果子吃。”
“年年超级宠你的。”
谢知年的红衣刻骨铭心,他拉着沈永羹的手,硬生生地塞进果子。
话音还没有落下。
沈永羹感觉自己的双腿一软,有两只纤细的脚卡在自己中/间,他的眉心有纯纯得灵动,有滴泪水进入他的嘴巴,那人的身体无缝地与自己靠近,不知何时,那人低下头埋进他的脖子里。
“年年出生记事全部都是父亲做的决定,年年想要哥哥陪着我。”
谢知年一直住在祠堂里,没遇见其他外人,年轻地少主人艰难地趴在不死雀身上:“周围的人都好无聊,我整夜都在这里诵读经文,父亲晚上告诉我,我要娶不知名字的不死雀为妻。”
“我害怕。”
沈永羹后背躺在地上,怀里的人控不住地栽下去,那腰间的金环由圆形推城:“遇见哥哥是种缘分,这是神明给我的答案。”
这是神明给你的答案。
禁司大人总会娶不死雀的少主人。
沈永羹本来就与谢知年有婚约,他只是好奇谢知年长什么模样,可是对面的人真的不知道他恐惧的对象是自己,他轻柔地推开谢知年,看着不谙世事的少年:“可你没离开过祠堂。”
虚弱的面容,白皙的皮肤,一个一个印子的瓷娃娃。
谢知年点头,他往后缩了缩:“我见识不短钱。”
“少主人我的意思是你没离开祠堂,没见过秃鹰,没见过深渊外的景色,没见过大好的江山。”
“你不知道我的身份,我的一切,不清楚我的为人。”
沈永羹额头的目光打转,他替谢知年捡起地上的果子,浑身都在心疼面前关押起来的少年:“你是在寻找温暖的慰藉,我不能欺骗你,等你彻底想清楚说喜欢,轻易的相信陌生人。”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少主人你也有自己的使命。”
谢知年立着拐杖,他稚声稚气,沈永羹意思在劝他听从安排:“人要完成自己的使命么?”
沈永羹比谢知年大几岁:“每个人都面临过自己的选择,任何人的逃脱不了自己活着的意义。”
沈永羹那一刻看见谢知年眼里的光卸下来,那双眸子里也不哭,收着自己的失态,视线透过那人娇小的身躯,如同看到那人灵魂站在四处无路的悬崖上,往什么方向走都是深渊。
应该自童年第一次相遇开始:谢知年记住自己不是他的灵魂伴侣。
他不懂谢知年,读不懂对方喜怒哀乐。
沈永羹有时光倒流的本事,重来一次的他绝对不会将谢知年推下悬崖话,谢知年的确为自己的使命不惜代价,他白色地长发跌落在地,看着露水滋养的花丛,孤寂地伴着月光而离开。
月光的长廊宛如红毯一样漫长。
世界上千千万万的方法,谢知年选的是自我损害得方法。
宫殿里面的灯光暗淡,墙壁上挂着几千年的画卷。
年少时的初遇落下严重的笔墨。
再次相遇的时候,那人的性格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沈永羹拿回贡果一口都没吃,他宝贝地放在桌上,见发霉就种在自己的院子里,祠堂的加强防守,他费进大半年又溜进去,却意外地发现诵经文的人换了个人,再也没见到自己想着的少年。
他辗转反侧,急匆匆跑去问父亲得知:禁司大人授位在及,少主人被送去秘密基地训练。
秘密基地是不死雀恐惧的地方,相传那里面有十八楼,每层楼里都关着恶灵,在其中有不少准备继承的禁司都丧命。
沈永羹今年十三岁,谢知年比他小三岁,他不解地开口问:“禁司大人还在人世,为什么要让少主人这么小前去,里面的恶灵不怕吃掉他?”
“永羹你这小子脖子往外拐,还没嫁过去就护着少主人。”
沈父慈祥的搂着胡子,他望着窗外黑色雾:“你放心,少主人这孩子也是我监督长大的,以前没来得及让你见他,但这孩子跟你一样,天赋异禀,能力在你之上,能甩你一条街,里面的恶灵对付不了他,你我只需要耐心的等他出来。”
“我们呆在深渊写上千年出这一个少主人,他是我们两族的希望。”
沈永羹不忍心让少年面对这一切:“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孩子,他比永羹小两岁,禁司大人这么做,也太可恶了,少主人是他亲生孩子,我得找禁司大人派人把他救出来。”
“你这小子胡乱说话,机关的门关闭就打开不了,除非他能到达十八层。”
沈永羹往着窗外的黑色,他浑浊地眼睛叹气:“再说是少主人自己提出来的,”
“这么懂事的孩子,禁司大人哪能不心疼?”
“少主人想让自己快速进阶,完成自己的使命,打破神明在深渊口布下的暗网,他不愿意看见我们这么辛苦。最近几年深渊里的环境越来越恶劣,不少的农作物都被虫叮咬。”
沈父没察觉到沈永羹心乱,他叹口气:“谢千鹤大人身下只有这唯一的独子,出什么意外还不得把位置让给其他人。”
为和平做出巨大的牺牲。
亲生儿子和大家之间,谢千鹤的目标明确。
沈永羹听到是谢知年想完成使命,他不顾一切地冲出沈父,黑暗里的生活不见天日,在深渊里他的黑色翅膀飞翔着,不少人看着他的背影都亲切地开口:“沈小大人你上那里去?”
“小子你的翅膀真漂亮。”
“小大人要不要留下来吃个饭?”
做好饭菜的婶子不解:“奇怪了,这孩子怎么不理人。”
换做平常沈永羹肯定会答应,然而他现在没空理会身下忙碌的人群,一双翅膀不停地拍打着,他如一发利箭朝着秘密基地冲过去,那么,谢知年在秘密基地呆了半年还没出来。
半年都关在里面。
沈永羹呼吸紧张,他带回去的树苗发芽,树苗主人却危在旦夕。
秘密基地众不死雀把手,安插在外的是排排的骑位。
“我是沈永羹,少主人未缔结契约的不死雀,也是不死雀首领之子,请通融你放我进去。”沈永羹站在外面,他被骑位拦住,拿出自己的令牌开口:“我要察看少主人安危。”
驻守秘密基地的骑位开口:“沈小大人,不是我们故意为难你。”
“禁司大人特别有令,在少主人训练期间不得有人打扰。”
沈永羹确定时间:“他进去多久了?”
骑位:“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