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澈没有立刻松开扣在顾唐后颈的手。
他们一个坐着， 一个站着。
机甲的驾驶舱向来不宽敞，不至于容纳不下两个成年男子。
但门已经关上，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 只剩下几乎呼吸可闻的两人。
尤其， 还维持着有些暧昧的姿势。
顾唐和秦君澈，甚至能从彼此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们刚刚，还结束了一个短暂的吻。
他们还是合法伴侣，连儿子都五岁了。
秦君澈也维持着微微仰头的姿势。
他一直都知道， 自己生了一张还不错的脸。
也知道帝都从来都不乏因为他这张脸，而为他疯狂的人。
现在他和顾唐之间的距离那么近。
近到他几乎可以数清对方纤长的睫毛。
他想，顾唐应该也是一样。
这是一个明明有些不合时宜，却偏偏显得有些浪漫的场景。
然后秦君澈听见顾唐问他：“你代替我打？那我怎么办？”
他的神色平静， 目光清明。
从他那双深湛的眼睛里， 看不到一点点浪漫感动和眷念。
秦君澈：“……”
秦君澈的手还按在顾唐的后颈，对方细腻的肌肤被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
然后他就听到顾唐又问：“待会儿打起来， 我会不会先被摔死了？”
顾唐不仅问， 还左右看了看。
机甲的驾驶舱里， 只安放了一张椅子。
偶尔也会有两个人同时出现在里面的情况。
但那一般是特殊情况。
并且载有两人的机甲，一般来说是肯定不会投入战斗的。
秦君澈：“……”
他还没回答， 顾唐已经打量完整个机甲驾驶舱， 然后重新转头看向秦君澈。
他能看出，刚刚笑容明明有点小灿烂的星辰军元帅， 瞬间像是卸了口气。
灿烂的笑容从他脸上消失，秦君澈的唇角却缓缓翘了起来。
他心情复杂地坐正身体， 伸手调出学院提供的机甲操纵程序。
半透明的光幕浮现在空中， 秦君澈修长的手指在同样投影而出的虚拟键盘上飞快地操纵着。
伴随着“滴滴滴”几声急促的轻响， 机甲驾驶舱彻底封闭。
在这个暂时封闭的小世界里， 当真就只剩他们两人了。
“放心。”秦君澈淡淡说道：“摔不死的。”
顾唐耸耸肩，目光从驾驶舱门上收回。
他没有问为什么。
甚至没有问自己应该怎么办。
反正，秦君澈肯定不会真的摔死他，或者借机故意整他。
顾唐举高手，握紧驾驶舱顶部的一个金属把手。
轰鸣声中，黑色的巨大机甲，迈步朝模拟战场大步走去。
对方学生的家长也已经做好准备。
站在顾唐和秦君澈对面的，是同样黑色的制式机甲。
他们看不到对方驾驶舱里的情况，外面的人同样也看不到他们。
但是看着那高大，英武，周身充斥着被锃亮金属渲染得，更加磅礴硬朗的绝对力量的机甲。
就连顾唐，都忍不住有些目眩神迷。
不是他熟悉的修行界，这里不讲灵力、功法、秘籍。
没有依靠修行飞天遁地的大能。
可是对力量的追求，人类不论处在哪个时代，都从来停止过的。
顾唐下意思地低头去看秦君澈。
对方连翘起的唇角都已经敛起，脸上是顾唐明明很熟悉，却也有些陌生的认真。
秦君澈修长的手指在绿色光芒组成的虚拟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他的动作明明很快，但却没有一丝慌乱。
反而，仿佛带着一分从容不迫的强大自信。
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韵律的美感。
秦君澈的眼睛很亮。
带着一种，顾唐更加熟悉，也特别能理解的狂热。
啧。
顾唐缓缓吐出口气，重新抬头看向前方。
这样充满了战意和磅礴自信的秦君澈，还真是……
刹那间，两具高大机甲动了。
黑色的机甲，瞬间都朝着对方冲去。
那个学生家长显然没将顾唐放在眼中。
在他看来，非富非贵，一所三流大学的植物学老师，精神力不知道多低。
能不能驱动机甲都是个问题。
他要赢顾唐，应该是非常轻松的事。
今天是帝国皇家学院的建校纪念日，来的人很多。
全校在读学生和他们的家长。
已经毕业的优秀学生们。
还有一些特邀来参加首日庆典的嘉宾。
这些人，起码有三分之一在听说有人开启机甲模拟战场后，都跑过来观战。
现在就在模拟战场周围的开台上。
这些人里面，光是现任的帝国元帅都有两个。
星辰军的秦君澈，烈日军的韩玄。
那驾驶着机甲朝顾唐冲锋而去的家长，唇角始终是微扬的。
他当然是为了儿子出气。
但更重要的是，要在这些人面前大大露脸。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打定主意。
赢，是肯定的。
并且一定要赢得漂亮，赢得干净利落。
如果能被某个军部大佬看上，那自己的家族和儿子以后的前途，就再也不愁了。
尤其是想到，这场模拟战斗是在星辰军元帅的授意下发起的。
对方肯定是会关注一下战果的。
那家长的心更是一片火热。
他干脆地亮出了武器。
那家长并没使用制式机甲自带的各种枪炮，而是拔出了量子剑。
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则。
在帝国军团也好，帝都权贵之间也好，常常会出现这样的机甲模拟战斗。
机甲模拟战斗所用的制式机甲全都是的统一，包括现在各大军团每年组织的机甲大赛，热武器大家都差不多。
最后能胜出的，全是反应敏锐，精神力强大到变态，操控机甲无比熟稔，近身战打得十分出彩的那些人。
同样的，秦君澈也亮剑了。
黑色的高大机甲很快在模拟战场中央碰撞到了一起。
“咔擦”一声轻响，两柄炫目的量子长剑交锋，带出一串炫目的火花。
顾唐的身体跟着晃了下，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光芒。
隐隐的，有什么东西从他脑海里闪过。
但他一时却抓不到。
他另一只手，已经下意思地握紧秦君澈坐着的椅子。
透过眼前清晰的屏幕，顾唐可以把两人交手的情况看得十分清楚。
那家长明显不是秦君澈的对手。
两柄量子长剑交锋的瞬间，秦君澈已经操纵机甲回撤。
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他的第二剑已经攻击出去。
正如秦君澈所言，他没有跳跃，甚至没有滚动扭转。
没有做出一个会让顾唐站立不稳的动作。
闪着炫目银光的巨大量子长剑在他的机甲手中，仿佛只是一支轻飘飘的树枝般，挥、刺、劈……
招招紧逼。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刚才还气势汹汹朝顾唐他们冲过来的机甲，已经肉眼可见地手忙脚乱起来。
看台上的人们看得十分过瘾。
他们一开始，只是抱着看个热闹的心情来到这里。
没想到，秦君澈操控的黑色机甲，竟然可以敏锐到这样的地步。
明明是黑色的钢铁巨无霸，却能展现出这样的，无与伦比的灵活。
能展现出这样的战斗节奏和从容，用出这样的战斗招式。
对机甲操控显然已经到了如臂指使的地步。
这样的人，即使放到各大军团，都应该是可以参加一年一度的机甲大赛，甚至能夺冠的热门人选呐。
人们的目光，开始越来越多地落在顾唐他们的机甲上。
刚刚已经有人打探过，现在这个被压着打到狼狈不堪的学生家长。
出身帝都一个中层贵族家庭，精神力B级。
现在在帝都军部，军衔是上尉。
可是听说和他对决的另一名家长，精神力F级，没进过军团，说不定连机甲都是第一次进。
而且，对方只是帝都三流大学牧志大学的植物学老师。
植物学老师是什么鬼？！
在这些人眼中，那根本就是个压根不会放在眼里的普通平民。
但是现在，他驾驶着制式机甲，正将一名军部的上尉，好歹也是驾驶过机甲上过战场的战士，仅凭一柄量子长剑，打得对方满地打滚。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这人究竟是谁？！
越来越多的人，尤其是一些军团或是军部的官员。
他们已经开始调出光脑发消息，让人彻查这个莫名其妙的植物学老师。
这样的人才，是所有军团都绝对会竭尽全力去争取的。
包括烈日军团的元帅韩玄。
他的侄儿韩风霆，就是秦萧的同班同学。
韩风霆父母都死在战场上，后来他就一直由自己的亲叔叔抚养。
再加上韩玄同样出身帝国皇家学院，这样的建校庆典秦君澈会来。
刚好也在帝都的他，自然也会来。
此时韩风霆就站在他身边，穿着整整齐齐的校服，正在跟自己的叔叔讲：“他是我们班秦萧的爸爸。秦萧，就是上次和叔叔说过……”
韩风霆说着仰起小脑袋，认认真真对韩玄说道：“那个机甲非常厉害的同学。”
他长得白白嫩嫩，目光单纯又干净。
虽然出生在韩家这样的大家族，但韩玄将他保护得很好，心思向来很纯粹。
平时韩风霆也从不会跟着同学们一起欺负秦萧。
如果他遇到有人欺负秦萧，还会主动帮对方。
所以韩风霆大概算是学院里，唯一能看到秦萧画画本子的同学了。
“叔叔。”韩风霆解释完，又有些担心地拉拉韩玄的手，“秦萧的爸爸会赢的，对吗？”
“对。”
韩玄肯定地说道。
他个子很高。
如果和秦君澈比肩而站，两人应该差不多高。
长相也非常英俊。
只是和星辰军元帅脸上总是喜欢挂着懒洋洋笑容不同，韩玄看起来要严肃一些。
他今天同样穿着正式的，黑色军装礼服。
简答大方但剪裁合身的军装礼服，将他挺拔的身体勾勒得更加挺拔。
里面的白衬衣规规矩矩扣到最上面一颗，带着暗纹的黑色领结一丝不苟地收拢白衬衣挺括的衣领。
他能和秦君澈齐名，精神力自然也是S级。
帝都曾有人说过，有韩玄驾驶着烈焰机甲，率领着烈日军团拱卫帝国北部。
就算天塌下来，帝国北部的人们都能放心安睡。
因为他们知道，有韩玄在，他一定会帮他们顶着塌了的天。
当然，帝都也有人开过玩笑。
当韩玄元帅从烈焰机甲上下来，穿上笔挺的军装时。
全帝都的少女少男都恨不得能嫁给他。
倒贴什么都行！
因为只要能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宽阔的肩。
只要能被他用专注认真的目光注视着。
那种感觉，即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也让人毫无畏惧。
此时韩玄专注认真的目光，正追逐着顾唐那具机甲。
除了自己侄子说话的时候，韩玄转头看向韩风霆。
其他时候，他都在看着黑色的机甲。
他看得那样仔细，仿佛担心错过机甲每一个小动作。
“原来是秦萧的爸爸。”
战斗，很快在碾压性的一边倒中进入尾声。
学生家长的机甲已经趴在地上，被一柄量子长剑指着。
长剑悬在机甲驾驶舱的上面，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刺穿整个驾驶舱。
模拟战场瞬间安静下来。
一边倒的战斗，他们不是没有见过。
好多人都忍不住转头去看韩玄，如果是烈日军的元帅出手，或者星辰军的元帅出手，面对一个B级上尉，应该也能打出同样的效果。
说不定赢得会更快，更利落。
但是拜托！
穷整个帝国之力，也就只有六支军团，六个元帅。
再加上已经从军团进入军部任职的昔日元帅，整个帝国能把机甲近身战打得这样漂亮的，恐怕不会超过二十个。
可是现在在那机甲里面的，只是一所三流大学的老师。
植物学！
看台上围观的人们只要一想到“植物学”这三个字，都忍不住蛋疼。
牧志大学不也有机甲专业吗？
还有机甲制造或是设计专业呢。
毕竟帝国这么大，军团需要的人又那么多，不可能所有学生都来自皇家学院。
这么个机甲一流的家伙，跑去教什么植物学？！
牧志大学的校长，这是在故意打各大军团，还有别的大学的脸吗？！
“唰”的一声响，秦君澈控制机甲收回量子长剑。
黑色的机甲傲然环视一圈，最后大步走向战备室。
整场战斗持续不过五分钟。
压倒性的优势，灵活敏锐的动作，利落到让人惊艳的动作……
让人们连送给胜利者的欢呼和掌声都忘了。
等他们回过神来时，只能看到高大的黑色机甲没入门后。
战备室的门轰然关上。
如果那个在众人眼中明明强大逆天，却甘心在一所三流大学教植物学的顾唐一般。
显得那样低调却与众不同。
韩玄终于收回目光。
他沉吟几秒，牵起自己侄子的手：“风霆，我们去看看你的同学。”
“好。”韩风霆立刻点头。
他现在也很想和秦萧同学说说话。
虽然和秦萧同学说话，每次都只能是自己说，对方从来不给回应。
但是韩风霆觉得，秦萧同学不会像对其他同学一样，将他赶走，已经是非常友好的表现了。
在韩风霆心中，他是将自己当做秦萧的朋友的。
当然，秦萧同学也是他的好朋友。
所以他现在很想去告诉秦萧同学，原来他的爸爸那么厉害。
不只是自己，就连叔叔都看得移不开眼睛。
真的，超棒！
战备室内，黑色机甲身上光芒熄灭。
驾驶舱的门无声无息滑开，秦君澈先一步跳了下去。
他一落地，下意识转身就想去接顾唐。
秦君澈才刚转过身，顾唐已经轻松地跳了下来。
紧接着，秦萧就扑了上来。
他小小的身体投入顾唐怀中，小脸蛋更是在对方肩上蹭来蹭去。
秦萧虽然不说话，但他所有的意思都用动作表达了出来。
顾唐抱着自己儿子，揉揉他的脑袋：“爸爸不是没事吗？”
“担心。”秦萧稍稍拉开自己和顾唐的距离，飞快地调出光脑继续输入：“担心爸爸。”
他输入完六个字，又扑到顾唐肩上。
拼命撒娇。
“呃……”顾唐难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是真不习惯，竟然被这么小的孩子担心。
而且……
顾唐抬眼看向秦君澈。
对方实现了自己的承诺，从头到尾都没让顾唐摔一下。
顾唐虽然不能操纵机甲，但他可是有过万年修行经历的人，眼光还在。
如果不是自己在驾驶舱里，秦君澈怕摔到他。
很多招式，比如说跳起来下刺，拧身背刺，这些通通因为动作太大而无法用出。
这场战斗，两分钟就能结束。
顾唐没打算把秦君澈的功劳归到自己身上，尤其在儿子面前。
“秦元帅非常厉害。”顾唐对秦萧说：“和他在一起，爸爸不会出事。”
秦萧闻言，小小的身体似乎僵了下。
顾唐还是不太清楚，为什么每次提到秦君澈，秦萧都会下意识地身体发僵。
但是想到秦萧还愿意分秦君澈樱桃吃，父子俩的关系应该也不至于太糟糕。
而且对顾唐来说。
那个驾驶着机甲，打得无比流畅，战意和自信都满到快要溢出的秦君澈。
还真是，让他有些惊讶！
甚至有点惊艳！
有这样一个父亲，对秦萧来说，似乎也不算坏事。
顾唐想了想，正准备再对秦萧说些什么，战备室门外突然传来三声敲门声。
“你好。”紧接着，韩玄低沉礼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冒昧打扰了，我是烈日军韩玄，请问可以进来吗？”
顾唐：“……”
韩玄，这不就是和秦君澈齐名的烈日军的元帅吗？
他转头去看秦君澈。
对方刚刚还有些懒洋洋的样子，在听到韩玄的声音时，背脊瞬间挺得笔直。
就连目光，都变得锐利起来。
“你先走。”顾唐对秦君澈无声说道。
他想得很简单。
秦君澈，或者说秦家既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和秦萧的存在。
那这个韩玄，据说是秦君澈最大的“宿命对手”，自然不适合看到眼前这一幕。
战备室还有一扇门，直接通向模拟战场外面。
“韩玄元帅，请稍等。”顾唐放下秦萧，几步走到门口，示意秦君澈先走。
秦君澈目光微闪。
但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轻笑一声。
然后他什么都没说，就从那扇门走了出去。
“等等。”顾唐想起什么，一把握住秦君澈的胳膊，低声飞快对他说道：“我有话要跟你说，再联系。”
刚刚战斗中，突然闪过的念头，已经在他脑海里逐渐成型。
顾唐觉得，也许他可以尝试一下。
这样不论对他还是对秦萧来说，应该都是好事。
“好。”秦君澈垂目看了眼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应道。
房门很快被关上。
秦君澈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后退一步，看着战备室紧闭的房门。
秦萧在里面，他不担心顾唐和韩玄会发生什么。
本质上来说，他和儿子的竞争是人民群众内部矛盾。
他相信这种情况下，秦萧是绝对站在自己这边的。
秦君澈摸摸自己的下颌，目光还是逐渐冷了下来。
这个烈日军元帅，动作真够快的。
等他解决掉那些麻烦，他一定会让所有人知道，顾唐身上，早就打上他秦君澈的标记。
生、人、勿、近！
战备室的另一扇门已经打开。
韩玄牵着韩风霆的手，缓步走了进来。
韩风霆一看到秦萧同学，小脸上立刻露出开心的笑容。
但他还是乖巧地先向顾唐问好：“顾叔叔好，我是秦萧的同学韩风霆。”
然后韩风霆才松开自己叔叔的手，小跑到秦萧身边，软声说道：“秦萧同学，刚才的机甲战斗，你爸爸真的好厉害哦。”
韩风霆想了想，有些羡慕，又有些开心地说道：“难怪你会开机甲，也会画机甲图，原来你的爸爸都这么厉害。”
顾唐没见过韩风霆，他朝韩玄点点头，注意力很快又转回自己儿子身上。
依照他对秦萧的了解，韩风霆就算再活泼热情，也不会收到任何回应。
不过这小孩看起来真是可爱。
容貌长得好就不说了，关键是那种软软甜甜又纯粹的童真，一看就是在爱的包围下长大的。
韩风霆已经伸手抓住秦萧的胳膊，凑得更近了些。
他冲秦萧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秦萧，下次我们一起出去玩机甲驾驶好不好？我和你，再加上我叔叔和你爸爸，我们四个人一起。”
他顿了顿，大概担心秦萧会拒绝，连忙又说道：“我叔叔也是很厉害的，他也能开超级厉害的S级机甲。”
韩玄：“……”
顾唐本来以为秦萧会拒绝，或者说压根不理韩风霆。
没想到，他竟然在自己儿子脸上，看到难得的，犹豫的表情。
秦萧不仅没推开韩风霆，还抬头看向顾唐。
虽然他已经极力在掩饰。
但是大大的眼睛眨啊眨啊，根本藏不住神色中的渴望。
秦萧知道顾唐根本不会驾驶机甲。
可是他……
想去！
顾唐看看他，又看看笑得灿烂又天真的韩风霆。
看着他努力凑在自己儿子身边，那绕来绕去那萌萌的模样。
顾唐：“……”
他勉强忍住笑，大方地满足自己儿子的心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