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奉从投影室里出来, 眼角潮红像是被水沾染了似的,反衬着他的皮肤更加瓷白,萨斯兰抱起双臂在门外堵他, 发现了小虫崽脸上令他心痒的安静和无措。
里面发生的事情,萨斯兰全部、全部都听到了。
他差点就像个粗鲁暴躁的雄虫那样, 把投影室的大门给轰开。
好在紧要关头,他找回了理智, 知道那样会吓到小虫崽, 只能把小虫崽越推越远。
可是萨斯兰忍不住自虐一样去回忆刚才投影室里发生的旖-旎——
亚岱尔把小虫崽欺负的呜咽不止, 还用蜘蛛的虫肢钻进他衣服里, 亲遍了他全身上下,惹得他不肯出声,只是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发出一点点破碎动听的砷吟。
刚才萨斯兰在驾驶台听着他的叫声,指尖用力的捏到发白。
亚岱尔……他在明目张胆地撬开小虫崽的蚌壳,用一种谦卑的、步步为营的卑劣手段。
但是很有用。
小虫崽被他心思诡谲的奴隶欺骗的实实在在, 抹着眼泪, 好脾气地容忍了他。
萨斯兰在这一瞬间就不想再保持所谓的绅士了。
他离开驾驶台来堵小虫崽,抱起双臂,气场压抑地倚靠在墙角。
雪奉却还不清楚, 他在萨斯兰目不转睛的注视中走过来,稍微低着头, 不想被来来往往的雄虫侍卫们看见自己眼角的泪痕和被亲肿的嘴滣。
那样不雅观, 也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刚才, 他像被发现的虫母一样被雄虫按在椅子上亲昵, 雪奉捏了捏耳朵, 觉得是不是应该学着用虫族的方式教训一下不听话的奴仆。
但是因为没看路, 雪奉先是看见萨斯兰的鞋尖,顺着那双长的离奇的腿——就再不敢往上看了。
萨斯兰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的发旋。
雪奉的声音很哑,带着点鼻音,显得不那么冷淡,很是柔软:“学长,我的入学检测通过了。”
萨斯兰很艰难的控制住自己没有把他抱进怀里。
因为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萨斯兰的心就已经软的一塌糊涂。
雪奉的每个动作都好像是在钩引他,他抬起好看的桃花眼,那双眼里一片清明,如果不是发红的眼尾还残留着眼泪,萨斯兰几乎都要怀疑自己听错了。
萨斯兰让自己放松下来,语气也柔和了几分,“那就好,还有五个小时我们就能到帝星,下了飞船想吃点什么?”
雪奉被他温柔的声音哄得也放低了警惕,认真地思考着,“都好。”
萨斯兰低头痴迷地看着他,他的衣服有点乱了,于是萨斯兰没有出声地给他整理了一下领口,雪奉垂下眼眸,看见自己身上果然有毛茸茸刮过去的细微红印子。
雪奉偏过头,咬了下嘴滣。
“要去休息吗?”萨斯兰强制自己移开目光,眼前少年清瘦纤长的身体实在是很好看,脖颈像是优美的白天鹅,侧过去的时候,想让人一口yao断。
雪奉摇摇头:“我不困。”
萨斯兰忍了又忍,还是把他的衬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雪奉轻声问道:“学长,飞船里很热,为什么要把我的衣服扣这么严实?”
萨斯兰想说,飞船的温度和体感温度是一致的,小虫崽之所以感觉到热,是因为亚岱尔完全勾起了他的信息素,并且点燃了一个小火苗。
一想到这里,萨斯兰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和委屈。
“我不想让别人看见你。”萨斯兰的声音发冷,“尤其是那些雄虫。”
他这么说着,路过的雄虫们无一例外不在打量着小虫崽,小虫崽还不知道危险,傻傻的带着一身的痕记,在飞船里走来走去,敞开着领口,浑然不觉。
萨斯兰对他们正大光明的觊觎非常不满,碍于这艘飞船是欧里菲兹提供的,他没办法发火,否则萨斯兰将会把所有侍卫都扔进黑洞里。
“砰!”身后有门被踹响的声音,萨斯兰和雪奉同时看过去,亚岱尔冷漠精致的脸上挂着银丝眼镜,带着笑,笑意却并未直达眼底。
他这种表情,像极了星网新闻中那个无往不利的虫族外交官,并不多言,但是针针见血。
亚岱尔瞟了一眼萨斯兰还停留在雪奉锁骨处的手,不动声色地走过来,递给雪奉一张文件纸。
“刚刚帝星传真过来的入学审核报告,你正式通过了审核,三天之后军校开学,你作为一年生,要及时去第一军校报道。”
雪奉低眸仔仔细细地看,除了姓名处打的是安崎森三个字,其他的资料完全符合事实,甚至于——「曾在第一群落的安排下进入战区星执行任务」——这种谎话都被一清二楚地写了上去。
亚岱尔指着这一条说:“你们第一群落的首领洛希告诉校方的,校方很高兴收到了第一群落的学生,第一群落已经很久没有幼虫入学了。”
“洛希呢?”雪奉似乎从醒来就没有看见他。
萨斯兰的声音很温和:“奉王虫的命令,去黑市买样东西。”
雪奉不解:“很贵重的东西吗?”
萨斯兰解释道:“是虫母冕下的线索,据说,有人知道虫母冕下的踪迹,正在黑市拍卖,如果出的价格能让他满意,他就愿意把线索告诉那个人。”
雪奉的心里哐当一声,“黑市在哪?”
亚岱尔慢条斯理地回答:“就在帝星,你想去吗?”
雪奉不想把自己表现得那么迫不及待,犹豫再三,缓缓点了点头:“想。”
亚岱尔镜片下的目光似笑非笑,“小虫崽,你还是幼虫,是不可以和虫母交\配的,好好养身体才最重要,别想那么远。”
说着话,亚岱尔按了下雪奉的腰,“跟只蓝星小猫儿似的,腰上都没几两肉,你太瘦了。”
所以如果被温柔的弄进去的话,会在肚-皮上凸-起一块的对吧。
亚岱尔任由思绪如此飘飞。
雪奉往后躲了躲,背撞在萨斯兰胸膛上,下意识地拽住萨斯兰的衣袖,“痒,亚岱尔,停下来。”
亚岱尔看清他的动作,瞳孔一缩,脸上却是礼貌的微笑着,收回手,“对不起,我只是在关心你。”
雪奉不知道说什么,点点头,“谢谢。”
萨斯兰微微眯着眼,用身体体会着,小虫崽白色衬衫下勾勒出的纤细的腰部线条。
确实是太瘦弱了。
雪奉向前走了一步,回头:“学长,我也想去黑市。我们还有三天时间才开学呢,对吗?时间来得及的。”
雪奉葱白修长的手指扶着墙面,有点发抖,萨斯兰想,他的手实在很适合握在掌心里疼爱。
他就这样沉静地看着自己,萨斯兰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答应他。
萨斯兰还是狠心拒绝了他:“黑市太复杂了,你最好不要单独出现在那里。”
雪奉怔住,然后了然,抿了抿嘴滣,垂下眼睛。
为什么总是这样呢?
作为Omega时总是要被保护,被质疑能力。
成为虫母和神之迹,保护还加重了好几倍。
就算雪奉早就习惯了被轻视,尽管如此,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萨斯兰心下了然,不想看见他有任何的恐惧和不开心,因此,他把雪奉按着墙面的手抓过来,放在滣边,轻吻了一下指尖。
“生气了吗?”
雪奉的心里有点酸,萨斯兰好像是刚刚才拒绝了他吧?
其实萨斯兰说的话很客观,也很正确,雪奉确实没有鞘翅,贸然去黑市确实容易受到伤害。
萨斯兰以为他是只天生没有鞘翅的雄虫,其实不然,虫母是没有鞘翅的,不能像其他雄虫那样可以自由自在地飞走,虫母想去哪里,只能依靠雄虫抱着。
虫母会把这当做一种荣耀,然而雪奉是个Omega,事事以Alpha的标准要求自己的Omega。
萨斯兰其实心如明镜,低声说道:“你是不是怪我限制了你的自由?”
雪奉想摇头,但他没有。
因为他不想违背自己的真实想法。
萨斯兰见他默认了,就知道性格沉稳安静的小虫崽确实不开心了。
他要是不开心的时候,不会哭也不会闹,不会说软话求求别人,连低落的情绪都被他掩饰的很好。
萨斯兰擦了擦雪奉的潮-湿眼尾,“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让你安全去黑市。”
雪奉一愣,抬起眼眸看他。
“我们约法三章,好吗?”萨斯兰浅笑着问。
雪奉觉得很新奇,“什么意思?”
萨斯兰轻笑一声,“第一点,虽然你是E级,但是我从没有看不起你,不会飞的话也没关系,我有一样礼物送给你,晚上有时间吗?在房间里等我。”
雪奉愣愣地点了点头。
萨斯兰又道:“第二点,这艘飞船是二殿下的,我会去问他,如果他不同意飞去黑市……”
雪奉接过他的话:“我会找机会跟他说的。”
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萨斯兰忍不住揉了下他的头发,“好,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要再流眼泪了。”
他这双眼睛要是再湿-润下去,只怕勾来的雄虫越来越多,萨斯兰怕自己会杀掉所有雄虫。
就像三年前他在联赛场杀死雄虫同胞,不眨眼,不停歇,为的理由仅仅是那群雄虫们叫着神之迹的名字聚-众打手qiang,议论着他那里是怎么样的景致。
这一切,好在雪奉完全不清楚,萨斯兰也不想让他清楚。
亚岱尔冷眼看着萨斯兰:“所以,你是同意了?”
“我陪他去。”萨斯兰说道。
亚岱尔微眯双眸。
“既然检查结束了,你也该走了,外交官阁下。”萨斯兰云淡风轻道,他抓着雪奉的腕子,左手揽住雪奉,把他向自己拉近,“舱门处有临时逃生舱,你可以现在就离开。”
赶人的意思很明显了。
“我看起来很着急吗?”亚岱尔笑了笑,虽然他极力控制自己不去看两只虫的亲密距离……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忘了告诉你,完成了入学审核之后,我就正式处于休假期了,在此期间,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同为S级的亚岱尔……也是必须要和虫母交\配的雄虫之一。
可亚岱尔满心满眼只有雪奉。
萨斯兰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
“你难道要背叛虫母冕下?”
亚岱尔略略低头,低声说道:“你不是吗?叛徒?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萨斯兰和亚岱尔对视一眼,双双从彼此眼中看出了疯狂的妒意。
雪奉却无心感受空气中流淌的挑衅味道,他现在只觉得很轻松,刚才压抑的情感一扫而光。
学长果然是个好人。
他现在就想去找欧里菲兹同意更改航线。
可是亚岱尔却说:“萨斯兰,刚才第一军校给我发送入学申请的时候,同时还告诉我了一个好消息。当然,对你来说可能不算个好消息,你要听吗?”
萨斯兰:“说。”
亚岱尔也不跟他客气:“新生虫母的第一\次都是王虫阁下的,在祂200岁x成熟的那一天,需要当着全虫族的面公开交\配,这是一个盛大隆重的仪式,你是记得这个惯例的吧?”
雪奉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萨斯兰低头看他,“怎么了?”
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雪奉闻到他尝试安慰自己的荷尔蒙,保持着冷静,摇头:“打冷战而已。”
萨斯兰见他没事,挑眉对亚岱尔说道:“嗯,然后呢?”
亚岱尔挑明了说:“他可能会出现在拍卖会上,给出最高的价格,当然,谁也不是没有这个实力——关键在于,神之迹阁下也要去的话,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萨斯兰显然也想到了,“我知道,我不会让王虫看见——”萨斯兰看着雪奉,“看见神之迹阁下的。”
亚岱尔松了口气,“你清楚就好,以防万一,我也要去。”
萨斯兰轮廓分明的五官变得阴鸷:“你去干什么?”
亚岱尔露出点嘲笑的意味:“你的髓液所剩无几,战斗能力上限在哪,我心知肚明。你说,我怎么能放心把主人交给你呢?”
雪奉试图询问他们:“你们……都不想知道虫母的讯息吗?”
亚岱尔一愣,推了下眼镜,长眸在镜片后闪出一丝怒意,“安妮丝陛下……我们的母亲,就是那样……”
能言善辩的外交官第一\次感觉到有些为难,索性不再说话,攥着拳头,转身离去。
雪奉听的云里雾里,只好问萨斯兰:“学长,外交官先生是不是有难言之隐?”
萨斯兰抬手擦了擦小虫崽雪白脖颈上闷出来的细汗,低声说道:“母亲是虫族第一只神授的虫母,祂很善良,也很单纯,当年的王虫仪表堂堂,母亲很爱他,然而,王虫却养了很多娇虫,辜负了母亲的爱,与此同时,与母亲交\配的雄虫都很爱祂,母亲陷入了爱与不爱的怪圈中,自此之后,一年一年,陪伴母亲的只有虫侍们,王虫只是每隔一年来一次例行交\配。”
雪奉不知道说什么好,萨斯兰轻轻把他搂在怀里,温声说道:“但母亲很爱我们,在生命的最后一天,祂和虫侍们同时坠落在黑洞里,我想,他们应该很相爱。”
雪奉抬头,桃花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不管他如何冷淡,萨斯兰看向他的眼睛里永远直白热烈,不会收敛。
雪奉有点不忍心,于是抬起双手,也环住了萨斯兰的腰,轻轻地「嗯」了一下。
尽管只是很小的一声,萨斯兰也听清了他的回应。
萨斯兰不要求太多,他甚至不要求小虫崽像母亲爱王虫那样爱他,他只希望小虫崽眼里有他就足够。
他的眼里只能有自己。
萨斯兰后撤了一步,雪奉看着他,平静问道:“学长,欧里菲兹殿下在哪里?”
萨斯兰看了眼时间,笑了笑告诉他:“他应该在健身舱,去找他?”
雪奉淡淡地点头,“嗯,晚上见。”
萨斯兰松开他,笑的很惬意,“晚上见。”
雪奉来到健身舱,用了萨斯兰的ID卡刷开舱门,里面都是健身器械,只是项目很虫族。
侍卫:“神之迹阁下,您找二殿下吗?”
雪奉:“是的,他什么时候来?”
侍卫:“一个小时之后。”
雪奉点头,冷淡道:“那我就在这里等他。”
雪奉走进去,绕过十倍大的哑铃、二十倍重的举重机,以及满是刺的冥想垫,来到了普普通通的跑步机前面。
他穿的衣服很宽松,和适合运动,他也很久没有运动了,雪奉垂下眼睛上了跑步机,低头看见自己的脚——
还是很红。
雪奉想起刚才投影室里的那一幕,庆幸没别人看见听见,否则他真的会很难堪。
尽管他不知道,萨斯兰刚才一直在忍气吞声,仅仅扣住他领口的扣子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另一边,欧里菲兹终于做完了开学之前的所有作业,不眠不休的奋斗还是有意义的。
一贯不喜欢学习的二殿下在学校倨傲凌人,老师也不敢得罪他,这甚至是他第一\次写作业。
按照惯例,他喜欢在下午两点跑步健身,这是个类似于自-虐的习惯,虫族通常喜欢午睡,欧里菲兹偏喜欢在其他虫昏昏欲睡的时候锻炼,逼自己克服想要睡觉的懒怠念头。
他走到飞船舱里的健身房,站在门口就已经听见了房里有人chuan息的声音。
欧里菲兹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他的健身舱,怎么他的东西谁都要来抢?
先是父皇,用大哥的优秀羞辱他。再是欧文,仗着表殿下的名义压他一头。还有就是萨斯兰,从天而降,非要把小虫崽从他身边带走。
最后就是小虫崽。
他表面倒是看起来什么都没抢走。
欧里菲兹阴鸷着脸,推门而进。
“二殿下……”
里面正在跑步机上运动的少年匆匆回过头来。
眼前的少年整个人有一种冷冷清清的气质,面容昳丽,皮肤冷白,一双桃花眼里一片宁静,跑了那么远的公里数,稍微上挑的眼尾像是润过水一样,他的嘴巴张开一个小小的弧度,里面红-嫩的she尖冒出了出来。
雪奉注意到欧里菲兹的视线,不解地轻轻蹙起眉头,按停了跑步机,拿过毛巾擦了擦汗,回头,“二殿下,您终于来了。”
欧里菲兹看着那张水红好看的嘴一张一合,如同饥饿的雄虫盯着自己的美味。
“嗯,来了。”
欧里菲兹心里满腔的怒火被这一声清冷柔-软的二殿下给浇灭了。
他调整好情绪,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走过去,站在小虫崽身边,小虫崽穿着白衬衫和灰长裤,衬衫满是汗,沾在身-体上,灰长裤一直到脚-踝,只露出来纤细的脚-腕。
欧里菲兹没有直问,有些阴郁气质的高贵二皇子将满眼疑问藏在碎发之下,只是打开了健身房里的排气扇,给小虫崽带来一点清凉。
“哈啾——”雪奉揉了揉鼻子,有点凉,毛孔运动过后张得很大,冷气一灌进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欧里菲兹清瘦高大的身躯有一下子的僵硬,马上关掉了排气扇,同时很疑惑。
排气扇也不是冷气机,小虫崽虽然是E级,那也是雄虫,体质不至于这么敏-感柔弱才对。
整个虫族从头数到尾,只有虫母如此娇弱。
但是欧里菲兹还是走过去,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他的后背上,“去洗个热水澡吧。”
欧里菲兹想,他实在是受不了小虫崽身上乱七八糟的雄虫味道了,一想到他的衣服就盖在那些雄虫的味道上,他只想赶紧把这衣服丢掉。
因此,小虫崽安静地去了盥洗室,欧里菲兹把衣服搓成一团丢进了垃圾回收桶。
他想了想,把雪奉那件沾满了汗的也丢掉了。
而后,欧里菲兹打开自己的光脑存储空间,找了一件全新的白衬衫。
雪奉洗好之后,发现欧里菲兹并没有使用健身器械,而是一直等着他,雪奉擦了擦头发,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衬衫,晃着两条修长白皙的大tui,踩着拖鞋走了出了盥洗室。
眉眼冷淡的幼虫背后有一对膜翅,放出来晾着,雪奉走到欧里菲兹身边,接过他递来的温水,淡淡说了句:“谢谢二殿下。”
欧里菲兹看着眼前漂亮清冷的幼虫,他白的反光,抬手缓慢地喝水,喉结一滚一滚的,水滴顺着他的腕骨淌进衬衫袖子里,还有水分的头发也在滴水,一直流到衣领里。
幼虫的白衬衫紧紧地被水沾在了躯体上,只有衣摆那里很宽大,底下是白花花的。
但他的眼睛有点红,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哭过?
他的脚-腕为什么这么红?
而且还有牙-印,是被谁吻过还是yao过?
欧里菲兹很烦躁,眼前这少年到底在他没看见的地方发生了什么遭遇?
欧里菲兹眉心狠狠的跳起来,如果是别的虫,他完全有理由确认对方就是在钩引自己。
但对方是雪奉,唯一一个连钩引两个字都不会写的虫。
雪奉轻声细语地和欧里菲兹说了更改航线的事,欧里菲兹没有犹豫地答应了,很干脆,提出的要求也只有一个——
“待在我身边,不许离开我半步。”
雪奉斟酌一下,暂且还是不要惹怒欧里菲兹比较好,于是他温声同意了。
欧里菲兹一直盯着他看来看去,雪奉没什么感觉,又跑了一会儿,直到灰长裤终于晾干了,他才和欧里菲兹分开。
欧里菲兹突然问道:“你有随身光脑吗?”
雪奉摇头:“我没有。”
欧里菲兹低低「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你走吧。”
欧里菲兹在他身后背靠着高桌,修长五指摇晃着高脚杯,如钩子样的眼睛盯紧了他的背影。
他突然有点期待开学了。
晚上,雪奉躺在床上发呆,因为没有光脑和星网,他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只能看着外面发呆。
宇宙里时不时飞过去几艘飞船,带着闪亮的流星尾巴,徜徉在星河里。
“我能进来吗?”
门被敲响,听声音,是萨斯兰。
雪奉起身打开门,“学长,进来吧。”
萨斯兰用侧身推开门挤进来,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包裹,这让他修长高大的身躯在门框里显得有点拥挤,雪奉接过这包裹,很轻,“这是什么?”
“送你的礼物,打开看看。”萨斯兰好整以暇地坐下,杵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
雪奉打开了包裹,外面是一团结实的封闭胶带,里面……
是一对轻薄纤长的鞘翅。
雪奉拿起说明书,一边念一边说:“【帝国实验室最新款人造鞘翅,帮助残疾的幼虫更好的享受空气的流动,致萨斯兰阁下的私人定制款,虫族绝无仅有的唯一一份产品。】……学长,这是?”
萨斯兰皱着眉头接过说明书,不动声色地把说明书揣进口袋里,“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
雪奉却一副直愣愣的表情,脸上的平静终于维持不住了。
一对能飞的鞘翅。
雪奉拎起这对鞘翅,比雄虫们天生的鞘翅要轻巧很多倍,翅根部有两个圆扣形的吸附装置,说明书上说,可以用精神力驱动鞘翅飞起来。
雪奉的手指都在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萨斯兰看着他的眉眼,手指下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喜欢吗?”
雪奉没注意到他的视线,忍不住薄滣轻抿,弯起了眉眼,点了点头。
这是萨斯兰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看见他的笑容。
距离上一次看见恍如隔世。
“喜欢。”雪奉咬了下嘴滣,开心的情绪让他的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我很喜欢。”
从萨斯兰的角度来看,他纤长的眼睫毛像是蝴蝶的羽翼般扇动不止,黑白分明的瞳孔本是冷淡的,桃花眼像把钩子,此刻却流露出让他心碎的情绪。
他在用那双要萨斯兰命的桃花眼笑。
“你喜欢就好。”萨斯兰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脖-颈,“那我讨要一个谢礼,不过分吧?”
雪奉「啊?」了一声,下意识往后退。
萨斯兰凑过来,俊美的眉眼骤然放大,猩红的眼底像是蕴藏了一整片星云,高-挺的鼻梁蹭着雪奉的,清凉干爽的皮肤升起了一点点温度。
他叼住了雪奉的下滣,他好像很喜欢这样接吻,先是咬着下滣,用舌-尖品尝片刻,再侵进贝-齿之间,勾着他躲来躲去的舌-头,甜蜜而温柔地、坚定缓慢的,彻底亲吻着他。
雪奉不会换气,甚至这是他第二次和人接吻,他被亲到不能呼吸,直往后躲,清冷的眉眼染上一层薄红,眼尾红的像快要落泪似的。
少年怀里抱着的机械羽翼洁白优雅,横在他们中间,被一滴一滴的tuo-ye落在上面,砸出了小圆点。
他的上半身微微后撤,萨斯兰闻到了他身上混杂了着郁金香味道的沐浴液味道,散发着淡淡清爽的甜蜜香味。
萨斯兰一边亲他,一边愉悦而优雅地问道:“怎么那么乖,嗯?”
作者有话说:
欧里菲兹: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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