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沙雕攻他沉迷狗血剧情(重生)>第49章 我在他梦中

  未烟刚洗完澡, 裹上浴袍走出浴室。

  门一推,砰地一声,就听见哀嚎。

  玻璃磨砂门外, 青年跌坐在地,捂着脑袋抬眼,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未烟愣了一下,看着熟悉的脸,他自然认识这是祁燃, 但不是少年时的他, 曾经带着点稚气的面容褪成俊俏的轮廓,身体看起来也健硕不少。

  未烟愣怔片刻,看着了眼并不熟悉的环境,瞬间就明白自己又入梦了。

  自遇见祁燃, 自从剧组酒店里第一个梦开始,他就频繁做梦,梦里总有祁燃的身影,却不是现实中他熟悉的模样,而是长大后的祁燃。

  他很清楚自己是在做梦。

  回头对上浴室内的镜子, 水雾渐渐散去, 镜中照出他的脸。

  这是他第一次在梦中看清自己的样子。

  面容依旧清俊好看, 遗传他母亲的长相, 自然不会差,只是比起现实中,梦里的他年纪要长一些, 面容看起来更萧索, 也更瘦。

  人总会做梦, 要么是毫无逻辑的奇幻妙想,要么是追忆过去难以割舍的岁月。

  但像他这样,梦到未来倒是稀奇。

  大概是这样奇怪的梦做多了,未烟已经无所谓了,是梦总要醒的。

  他蹲下身去扶祁燃的时候,刚刚还委屈巴巴的青年,忽然毫无预兆地抱住了他。

  直到祁燃站起来,双臂将他锁在怀里,紧实的肌肉隔着浴袍贴在他胸前,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被热水熏红的脖颈上,他终于愕住。

  太真实了。

  无论是拥抱,还是皮肤触感,呼吸……都很真实。

  真实地就像曾经发生过一样。

  没等他反应,对方贴在他耳垂的唇动了一下,然后吮含住他耳垂,舌尖绕着他耳骨上红色的小痣,细细舔吻。

  梦里的触感怎么会这么真实?

  要不是他自己意识到这是在做梦,他都要以为自己失去了几年的记忆,这一刻才回归现实。

  祁燃长高了,看起来都快一米九了,抱着他的时候,他已经推不开。

  男孩声音没变,还是带着可怜巴巴的语气,对他撒娇。

  “烟烟,我们结婚了,你开心吗?”

  “烟烟,你其实也是喜欢我的对吧?不然你怎么会想和我结婚呢?”

  “烟烟,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说要和我去领证,我有多开心?我明天就让他们把我们的结婚证打印放大,挂在客厅墙上。”

  “……”

  未烟大概知道,这个梦接的是上次的梦,就是那一次他自己说要和祁燃领证,拉着人,天不亮就跑去民政局那次。

  这么荒唐的事,未烟肯定做不出来。

  所以,这么不符合逻辑的剧情,一定是梦。

  未烟松了口气,笃定是梦,就没那么慌张了,尽管触感,听觉都很真实,那又怎么样?到底只是个梦。

  他没有给任何回应,只想等梦醒。

  而梦中的另一个主角却不甘于消磨春光,细细密密地亲吻着未烟的下颌耳垂,又往宽敞的浴袍领口看,甚至咽了咽口水。

  未烟:“……”

  现实中发生了什么,未烟自然记得,小崽子对他这样那样,他虽不至于恼羞成怒,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头疼不已。

  但让他再来一次,他肯定忍不了。

  就在对方的手陷入浴袍内,呼吸在耳边急促起来,甚至抱着他将他压在床上时,未烟终于忍无可忍,抬脚就将人踹下床。

  这个动作怎么那么熟悉?

  好像他常做似的。

  但他无暇去想,被踹到地上的人苦兮兮地唉声叹气,叹完了又一瘸一拐地往他床边一摊,然后摆着一张惨兮兮的脸,委屈又讨好地说:“老婆,你怎么这样啊,我们都领证了,以前你说婚前性`行为不守男德,但我们现在不都结婚了吗?为什么还不能……”

  未烟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挑了挑眉。

  “我们还没正式办婚礼,好男孩就要把第一次留到洞房花烛夜,对不对?”

  他一边说,一边扯紧浴袍,遮挡胸膛前被吮出的红痕,但他皮肤又薄又白,脖颈上的痕迹依旧明显地令人浮想联翩,看得祁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祁燃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还是同意了。

  当晚冲了一小时凉水,才压住邪火,出了浴室,才看见两米大床下竟铺了个狭窄的地铺,而未烟已经穿好睡衣,一个人独占大床。

  祁燃:“……”

  祁燃认命地睡上地铺。

  未烟以为一觉睡下去,再醒来应该就能回到现实,但直到他睁开眼,感觉腰上环了一只手臂,均匀的呼吸擦着耳边,撩着鬓发,近一米九的大高个青年贴在他身后,将他整个包裹在怀里,他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梦里。

  想推开祁燃,但一握上圈在腰上的手时,他就愣住了。

  青年的手宽阔修长,骨骼明显,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金属质地的戒指,冰冰凉凉的。

  如果说荒唐的梦境中,他们两都领证了,那买个戒指也没什么。

  但令未烟震惊的是,这枚戒指形状很特别,像是弯弯曲曲的两条不规则线条纠缠在一起,上面没有任何装饰,这是普通素戒,不是定制戒指,那是纯手工做出来的,而且……是未烟的父母亲手做的。

  他太熟悉了,不用看,一摸就能摸出来。

  在父母离世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他将这枚戒指挂在脖颈上,摁在心脏的位置,每晚伴他入睡。

  他不可能认不出,更不可能把它给别人!

  未烟蓦然坐起身,扰醒了搂着他睡的祁燃,对方惊了一瞬,立刻道歉:“啊我不是占你便宜,我没有要对你婚前性`行为,我也没不守男德,我……我就是……就是想抱抱你。”

  说到后来都有点委屈了。

  未烟在黑暗中,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对上青年仓皇失措的眼。

  “你……”

  他一把抓住青年的手,握着那枚戒指,“你为什么会有这个?”

  “啊?”

  见未烟没有生气,祁燃懵懵地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这不是你给我的吗?今天领完证,你亲手戴到我手上的啊。”

  “……”

  未烟觉得自己绝不可能做出这件事。

  这枚戒指代表他父母的爱情,也见证了他父母双逝,从生到死,从红颜白首到泉下枯骨。

  他将这枚戒指挂在胸前多年,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存在,他怎么可能随便给别人?

  未烟沉默了很久,他脸色很难看,但在漆黑的夜里,他背着月光,根本无法让祁燃看懂他眼底的情绪。

  他正要说:你摘下来,还给我。

  可话没说完,眼前的一切都在变化。

  像是融化的冰块,像是扭曲的万花筒,眩晕片刻,他再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他正坐在办公桌前,百叶窗外的日光亮得刺眼。

  办公室门被敲响,助理送来一摞文件。

  并对他说:“总经理,赵氏旗下的娱乐会所涉及黄赌毒,已经被官方查办,沐晨娱乐也因大量偷税漏税被查处,赵氏矿厂因使用材料不合格,造成严重塌方,伤亡严重……”

  一条一条,这些消息都是与赵家有关。

  等助理汇报完,他才发现,赵氏已经无力回天,赵家要面对的不止是资产亏损严重,更可能面对牢狱之灾。

  助理汇报完工作就离开了,未烟却坐在办公椅上愣了很久。

  他想:这真是一个美梦啊。

  可他太清楚这是一个梦了,太清楚自己从不是什么总经理,他只是一个小演员。

  他没办法动动手指就让赵家露出破绽,也没办法让赵家被逼到如此境地,赵家防他堪比防贼,他想做的事很难,他原本只是想通过剧组,慢慢接近沐晨娱乐,先拿到偷税漏税的证据。

  可蜉蝣焉能撼动巨木?

  不说一个庞大企业,资源人脉那么多,就算被拿着证据去举报,也能很快摆平这微不足道的危机,更何况,就算搞垮了一个沐晨娱乐又能怎样?不过是断腕断臂,不足以伤害根基。

  未烟觉得自己此前的计划天真又可笑。

  他曾动过歪心思,想过利用早年口头协定的姻亲关系,利用祁家来对付赵家。

  但是……他放弃了。

  祁燃越靠近他,越对他温柔体贴,越对他表明爱意,他越下不了手。

  但在这个梦里,他原来已经和祁燃结婚了,迫不及待领了证,就是为了坐稳在祁家的位置,拿到更高权限,将一切握在自己手里,将祁燃双手捧来的赤诚之心当作利刃,去诛杀敌人。

  可他没问过,这颗柔软的心化成的剑……疼不疼?

  都说,梦境就算再无厘头,却也还是潜意识的反馈。

  他才明白,自己竟也动过这样的歪心思,甚至很想付诸行动。

  抽屉里有他的计划书,又像日记,是他加密过的文字,单纯去看,更像是一些文艺摘抄。

  每一件事,他都做的良心很痛。

  面对祁燃赤`裸`裸的爱意,面对他纯粹的笑容和关怀,未烟不是没动容过,正是因为这份动容,他怕影响自己走了一半的计划,而选择逃避。

  一周没几天回家,比起面对单纯的祁燃,他更愿意在办公室内的休息室过夜,甚至面对祁燃来公司找他,他都转头就将下午的会议提到上午,一开就是一整天。

  总之,他不敢见祁燃,他怕相处久了,他就心软了。

  祁燃约他去约会,他都借口忙推脱掉。

  祁燃那时候也没为难他,也没生气,甚至还逗他笑,摆出一副老年人拄杖的模样,佝偻着后背,做作地叹气:“忙,都忙,忙点好哇。”

  祁燃会打视频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他将视频切成语音,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却说在开会,回头说,就匆忙挂了电话,心头却隐隐作痛。

  他知道祁燃那天生日,他调出别墅的监控,看到青年兴奋地布置着别墅,甚至自己做了蛋糕。

  明明是祁燃的生日,明明该被送蛋糕的是祁燃,这一切都该是他这个法律意义上的伴侣来做……

  等到暮色四合,等到夜华初上,又等到冰淇淋蛋糕彻底融化,可未烟……只是打来了一个电话,冷静克制地说:“不用等我吃完饭,紧急会议。”

  祁燃揪着切蛋糕的刀:“可今天是我的……”

  他话没说完,被打断。

  “在忙,晚上不回来了,你自己早点睡,挂了。”

  “……”

  紧接着,一阵忙音。

  冰淇淋蛋糕彻底化了,上面描绘的两人结婚照Q版小人也融了。

  其实一个小时前,若仔细看,能发现这两个小人画的特别好,那是天生没啥艺术细胞的祁燃努力练习很久,才画出来的。

  从领证开始,他就在学习怎么在蛋糕上画了,但纪念日那天,他没等到未烟,冰淇淋蛋糕化了,他生日这天,本想当作纪念日一起过,但还是没等到,蛋糕又化了……

  他眼眶通红,对着担忧他的顾姨说:“您去休息吧,我把蛋糕吃完就去睡。”

  他一个人吃完了整个蛋糕,撑到胃疼。

  明明二十多岁的大小伙了,竟不争气地掉了眼泪。模糊了手机屏幕。

  手机屏又亮起。

  他满怀期待地看去,发现是远在异国他乡的父母打来的。

  揉掉眼泪后,他接了电话。

  开开心心地和父母聊了会儿天,接受了父母的祝福,看着银行卡又多了好几个零,假装开心地哇哇大叫,还扯谎说和未烟感情特别好,说今晚有个重要会议,未烟准备推掉回来陪他过生日,他拒绝了,还说不希望未烟为了自己耽误工作。还说未烟亲口说了晚点回来带他去看星星。

  挂了电话后,祁燃望了眼天色,今晚没有星星,甚至隐隐要下雨了。

  孙泽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想都不想,就说要去找孙泽。

  孙泽震惊,因为他在会所,男男女女关系混乱,玩得很开的那种地方。

  祁燃从小就很守男德,从不进出这种地方,更何况领证结婚后,他就像是一个家庭主夫,和以前那些玩得很乱的朋友都绝交了。

  怎么会……

  那晚,祁燃哭得很厉害,喝了太多酒,什么平时觉得难堪的话都往外吐,根本不怕人嘲笑他。

  “我虽然有老婆,可我比和尚过的都清心寡欲。”

  “孙泽,你不知道,我都认识他快五年了,领证也好几年了,我至今还是个处男呢,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

  “他从不愿意和我鼓掌,我经常睡不了床,十次有七次都是打地铺,那地板硬的啊,你们有的那个腰椎突出的毛病基本与我绝缘。”

  “……”

  他说了很多,发小孙泽都听呆了。

  发小心疼他,当即找了好几个技术又好,经验又丰富的技师,给他开荤。

  祁燃却在稀里糊涂中一边抹眼泪,一边哭着推拒说:“我老婆说了,男人最好的礼物就是贞洁,我要留给新婚之夜,你……你们不能这样。”

  孙泽:“妈的,活该你被老婆欺负!你贱不贱啊?”

  祁燃醉狠了,多年委屈积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哭得要水淹会所。

  “对啊!我就是贱,你看不起我,你们都看不起我也没事,谁让我……谁让我喜欢他呢。”

  孙泽:“……”

  没救了,这个恋爱脑。

  一句「谁让我喜欢他呢」,被门外的人听见。

  未烟那时候,已经站在包厢外,包厢的门掀了一条缝,没人注意,他将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在那些穿着暴露的男男女女要围上醉晕过去的祁燃时,他一脚踹开包厢门,坚固的门摇摇欲坠。

  要是祁燃还醒着,一定能感受到,未烟平时踹他下床,那力道就像挠痒痒一样。

  孙泽傻了眼:“嫂……嫂子……你,你别误会啊,我们没玩很乱,他们陪酒不□□的,我是开玩笑诓燃燃的来着。”

  未烟身上还穿着衬衫,打着领带,就像是从会议现场直接跑路一样,一张漂亮的脸只要柔和些绝对艳惊四座,偏偏他又冷又硬,脸上都是不好惹的模样。

  扫了一眼屋内花里胡哨的男男女女,他架起醉酒的祁燃就往外走。

  临出门前,还回头狠睨孙泽,声音很冷,冷到像是含了霜刀:“以后不要带他来这种地方……会教坏小孩子。”

  门砰地一声关上,孙泽在为祁燃默哀的同时,忍不住小声吐槽:“去他妈的小孩子,你见过25岁,身高一米九,八块腹肌的小孩子?”

  也只有未烟总把祁燃当小孩,这不让,那不许的,比他爸妈管的都宽。

  明明领了证,这个把那个当老婆,那个却把这个当儿子。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