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殷瑞愣了,“你刚刚发了半天呆在思考这个?”

  时绍:“……”

  “不行吗?”他道。

  “不行啊。”殷瑞一边把他往食堂拽,一边理所当然地道,“这问题有什么好思考的。暗恋的人也喜欢他,这不就成了吗。多么好的一段姻缘,冲就完事儿了,值得你发这么长时间的呆吗?”

  “其实。”时绍幽幽地道,“这个事情有一点复杂。”

  殷瑞:“……”

  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通这都互相喜欢了情况还能复杂到哪里去。

  “我们先吃饭好吗?”他诚恳地道,“再晚点去那群狼崽子能把食堂吃空,你的朋友应该也不希望我们饿着肚子讨论他的终身大事吧。”

  吃完饭,殷瑞舒舒服服往椅背上一瘫,一脸的心满意足,终于腾出了精力和时间来分析时绍的问题:“好了,你那个朋友,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呃……”时绍望天,“他其实自己也有点犹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还喜欢他。”

  “这很简单嘛。”殷瑞听到这个问题,立刻来了兴趣,将他最近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套路进行了一一总结,“看见他会不会心跳加速,遇到好玩的事情会不会想着第一时间跟他分享,会不会见不着了就开始想他,哦还有,看到他和别人亲密会不会不舒服。”

  他打了个响指:“拿你举个例子,要是他那个暗恋对象今天像你一样跟其他人告白——哪怕是假的,他会不会吃醋,综合判断,这不就知道了。”

  时绍:“……”

  您可真是举例鬼才。

  “等一下。”殷瑞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为什么是‘还’?”

  “啊。”时绍麻木地道,“因为他现在的暗恋对象是他前任。”

  殷瑞:“……”

  他沉默了整整一分钟,然后真诚地道:“哥,你这,真的挺复杂的。”

  “算了。”时绍叹了口气,“我……不是,我让他再想想吧。”

  “是哦。”殷瑞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其实咱俩在这分析半天也分析不出来什么,毕竟是人家自己的感情,他心里最清楚了。或者,你让他抛个硬币吧?”

  “?”时绍道,“这么草率。”

  “当然不是根据硬币的结果来决定要不要在一起了。”殷瑞伸了个懒腰,“而是——”

  “当你把硬币往天空中抛的那一刹那,你就会明白,你最想要的结果其实是什么样的。”

  辛迟是晚上八点多才回的宿舍,一般情况下这个点宿舍都是黑灯的,只是今天在玄关处就有柔和的光亮透过来,他愣了愣,将大衣挂到门口衣柜里,换了鞋走进去,就看见时绍手上拿着样东西在抛啊抛,看起来十分放空。

  亮闪闪的小玩意儿从手心被抛到空中,又急速降落,落到柔软的被子上。

  他这才看清,那是一枚普通的一元硬币。

  “回来了?”听到了动静,时绍抬起头看着他,眼睛在灯下看起来亮晶晶的。

  有点像等着主人回来的小狗。

  辛迟难得地因为自己的联想沉默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把包放在椅子上,从里面翻出了一样东西,递到了时绍手里,时绍接过去一看,发现是一枚漂亮的耳钉。

  “谢凌让我给你的。”他道,“说是觉得特别适合你,让我转告你一定要戴。”

  “可惜了。”时绍小小地被面前耳钉的材质惊艳了一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有些遗憾,“我没有耳洞,只能留着以后戴了。”

  “决定打了吗?”辛迟看了他一眼,“其实也不是一定的。”

  “还没想好。”时绍道,“主要是我比较怕疼。”

  他把盒子收好,放到了床头柜里:“这一点上我挺佩服小朋友的,勇气可嘉。”

  “当初求了冉烨好久。”辛迟笑了一声,“冉烨说他还小,等过两年再说,但是被他软磨硬泡了好久之后还是答应了。他就喜欢往身上挂花里胡哨的东西。”

  “你是不是心情好一点了。”时绍道。

  这句话来得有些突然,以至于辛迟听到了之后愣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了口:“我今天没有心情不好过。”

  骗人。

  时绍腹诽了一句,就差在脸上写着“勿扰”俩字了,他还没瞎,更不用说连殷瑞都看出来了。这人明摆着就是搁那儿装呢。

  吐槽归吐槽,嘴上他还是给足了面子:“是吗,我看你今天下午都没怎么说话的样子,还以为你心情不好,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顿了顿,又着重补了一句:“尤其是都没怎么跟我说话。”

  辛迟:“……”

  他不知道时绍是不是故意的。总之,这句话从面前的人嘴里说出来,颇有些撒娇的意味,让他顿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词:

  “不是针对你。”他道。

  “嗯?”时绍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辛迟抿了抿唇,像是在组织措辞,良久后才道:“只是不太喜欢这种整蛊内容。”

  这个答案出乎时绍的意料,他懵了。

  手上的硬币被他捏出了汗,他试探性地问道:“这种……怎么了?”

  “没什么。”辛迟道,“个人不太喜欢而已。”

  这话让人很没法接。饶是时绍这种一向善于找话题避免冷场的人也无法从这短短几个字里找出一个可以回答的来。

  他只能暗自揣测辛迟的意思。

  这种整蛊内容,是指把喜欢这样郑重的事情当成游戏来对待吗?

  ……所以说,不是因为当事人是他而吃醋,只是因为本身对这种营业模式感到反感么?

  “你还没有告诉我。”辛迟顿了一顿,“你手里捏着个硬币干什么。”

  “哦。”时绍回过神来,干巴巴地道,“殷瑞跟我说,要是犹豫不决的时候就抛硬币,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

  辛迟似乎是被这种想法幼稚得沉默了一下。

  “那你得到了吗?”他问。

  “算是吧。”时绍憋了一会儿才道,“不过,貌似也没有什么用。”

  这场颇有些莫名其妙的对话终止在时绍的电话铃声中,他拿起手机,发现打电话过来的是他的经纪人方亦何。电话那头方亦何的声音很喜气洋洋,反衬得时绍这边愈发地像根蔫了的苗。方亦何听出了他的不对劲,有些疑惑:

  “怎么啦?我听说你第一场公演反响很好啊,现在网上流传的repo都在说你是惊喜呢。”

  “没什么。”时绍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是吗?”

  “是啊。”方亦何听他接了自己的茬,立刻跳回了自己的话题,“其实本来从初舞台之后你的口碑就一直在转好,但是那个时候毕竟你还忘词了嘛,总有一点说不过去,这一场的话应该可以翻盘了。”

  说完这句,他又感叹了一句:“我是真没想到你能做到这样,说实在的,当初公司签你的时候除了因为你家里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因为我们都觉得你真的很适合做偶像。但是……”

  但是我当时的确是个不务正业又脾气很差的花瓶。

  时绍在心里自动帮他补完了后半句。

  “总之你放心好了。”方亦何道,“照这个趋势,会越来越好的。”

  时绍“嗯”了一声,态度挺好:“谢谢方哥。”

  电话那头“嘿嘿”傻笑了两声。

  时绍:“……”

  “哦对了。”方亦何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最近几天还是别看私信和评论,还是挺乱的,别到时候影响了心态。”

  时绍又“嗯”了一声。

  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网上的评论和艾特,私信也是关了的,这是他以前的习惯。说实在的,他都重生到这个身体了这么多天,心态早就调整过来了,一般的舆论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

  只是方亦何这么一说,他挂完电话之后还是没忍住好奇心,登上了自己的号。

  《从零开始》这个节目也算是现象级综艺,热度一直很高,隔三岔五的就有热搜在榜,这会儿挂着的是“公演惊艳”,他点进去看了一眼,挂在热门的是一篇充斥着感叹号的repo。

  这篇repo以“姐妹们我要窒息了”为开头,“不说了我要继续去啊啊啊”作结尾,通篇都是天花乱坠的彩虹屁,看得他抽了抽嘴角——

  他实在无法将repo中的一群美少年跟今天中午在食堂跟他抢饭的狼崽子们联系到一起。

  所以说,距离产生美这句话果然是真的。

  感觉自己在刹那间参透了人间真理的时绍沉默了一会儿,继续往下翻。

  底下的评论五花八门,大多是在问自家哥哥弟弟单独的表现怎么样的,博主大多给了中肯的评价,只是问到时绍的时候她格外地言简意赅,给了两个字:

  “神仙。”

  回复立刻炸开了锅。

  神仙本仙时绍默默退出了界面,觉得自己脸有点烫。

  他发现自己可能是被虐得多了,看到黑子的评论的时候还有心情欣赏人家的语言艺术,但是难得看到点好评,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

  洗手间里传来了水声,辛迟今天进去的时间好像格外长。想到他时绍就想叹气,他在床上打了个滚,仰面举起了手机,以一个非常诡异的姿势登录了自己的小号,从浏览记录里进入了一个站姐的主页。

  这个站姐就是他上次存的那张同框图的拍摄者,现在点进去,当初那个只有几十个转评赞的图博已经过了万转,底下全是惊呼“绝美爱情”的评论,站姐趁热打铁,整了个互动剪辑出来,时绍心虚地看了洗手间的方向一眼,爬起来摸出了耳机,点开了视频。

  辛迟吹好头发出来的时候,他的室友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的脑袋,正对着面前的白墙发呆。

  他有些莫名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北京时间晚上九点三十七分。

  “你不舒服吗?”他问。

  时绍一秒回过了神,直勾勾地看向了他。

  辛迟:“……”

  “怎么了?”他道。

  “我问你个事儿。”时绍道,“你也可以不回答。”

  这话听着挺郑重,辛迟挑了挑眉:“你问。”

  “你说你不太喜欢这种整蛊内容。”时绍说得很慢,似是在斟酌自己的措辞,“那如果当时殷瑞让我随便选一个人的时候我选了你,你会上来吗?”

  --

  殷瑞总觉得时绍这两天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的点在于,这人好像最近有点飘。

  在时绍第三次哼着歌路过他的时候,他终于没忍住,一把拽住了人,把他拉到了角落。

  “哥。”他诚恳地问,“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中彩票了?”

  时绍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这么高兴啊。”殷瑞有些纳闷,“最近好像也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事所以才开心啊。”时绍回答得理直气壮,“要是真有什么事了那就没时间开心了,你忘了之前我们排练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吗?”

  殷瑞:“……”

  他发现时绍总能用一句听起来很无理取闹的话来把他说服。

  不过,距离上一次公演已经有一段时间,而下一次的任务还没安排下来,这一段时间的确称得上悠闲。

  正值大中午,太阳从食堂的窗户外暖洋洋地照进来,两人取了餐寻了空位坐下,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说起来。”殷瑞道,“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朋友,他怎么样了啊?”

  没想到开局就是这个话题,时绍差点噎了一下,喝了口汤后想了想,矜持地道:“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啊。”殷瑞有些不满,“这种事成了就是成了,不成就是不成嘛。不是我说,拖久了说不定人家就跑了,那多可惜。”

  时绍被他这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逗乐了:“不是,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着急啊?”

  “你当初就不该告诉我。”殷瑞道,“你告诉我了我就老惦记这事儿,就跟看电视剧没看到结尾似的,怪难受的。说说呗,怎么个还行法?”

  “呃。”时绍想了想,“就是,有很多东西,都算确认了吧。”

  不管是自己的心意,还是辛迟对他的态度。

  他真的很喜欢辛迟,想和他在一起。

  至于辛迟是怎么想的……

  那天晚上他本来差点就放弃了。想着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但是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完那个视频之后,他又改变了主意。

  他曾经是最了解辛迟的人,他很清楚这个人喜欢别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他想赌一次。

  你不喜欢那样的营业,那么如果营业的对象是我,你会为我破例吗?

  辛迟在他问完那句话之后抿了抿唇,一直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他说:“假设不成立。”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时绍从他的语气中几乎听出了一点委屈的意味来。

  严格地来说,这并不能算是一个回答,但是,这就够了。

  时绍看着辛迟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因为不成立才要问吧,要是都成事实了我就不问你了。”

  辛迟:“……”

  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神情一般,他轻咳了一声:“不早了,睡吧。”

  话音落下,他就看到时绍眨了眨眼睛,看向了几分钟前他刚刚看过的挂钟。

  北京时间晚上九点四十六分。

  辛迟沉默了一下。

  时绍把他神情的细微变化都看在了眼里,心里已经有了九成把握。

  “那就睡吧。”他笑眯眯地道,“晚安。”

  “所以说。”殷瑞幽幽地道,“你为什么刚开头说了一句就自顾自地傻笑了起来。”

  时绍:“……”

  他默默地收敛了笑意:“就是,他基本能确定自己还是喜欢人家,人家对他也有意思了。”

  “挺好,前进一小步,成功一大步。”殷瑞对于这个回答很满意,“那他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啊?”

  “慢慢来吧。”时绍想了想。

  “还慢啊。”殷瑞默默地吐槽了一句,“这不问题都解决了吗?”

  “他暗恋对象比较害羞,还喜欢口是心非,不慢慢来的话说不定人就吓跑了。”时绍笑眯眯地道,“而且——”

  每次逗辛迟的时候,他的反应真的……

  特别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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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可爱的辛迟第三次面无表情地说出“休息五分钟,再来一遍”这四个字的时候,时绍瘫在地上,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冉烨给他递了瓶水,笑着在他边上坐了下来:“累吧?”

  时绍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

  “这就是我们文灿平时的训练量。”冉烨道,“基本都是他带的,这人是不是特别狠心?”

  时绍默默地看了一眼辛迟,这个头愣是没敢点下去。

  辛迟轻飘飘地笑了一声:“你看。”

  这话是对冉烨说的。

  “这就不要脸了啊。”冉烨笑了,“怎么还带眼神压迫的呢。你不要欺负我们阿绍啊,孩子怪可怜的,多点呵护多点关爱才能茁壮成长不是?”

  被当成幼苗的,上一辈子被无数人叫前辈的时绍毫无心理负担地接受了这个称呼,表情乖巧而无辜地跟着附和:“就是!”

  辛迟:“……”

  “我感觉你休息好了。”他道,“来吧。”

  时绍默默地转头看着冉烨,对方望着天花板,装作无事发生。

  这是最近这两天训练的日常。

  时绍本来就是挺有亲和力的人,跟着谢凌他们在文灿练久了,跟一个练习室的人都混得差不多熟了,尤其是冉烨这种本身就跟谢凌辛迟关系很好的。

  他年纪不大,文灿一半儿的人他都得叫哥,起先时绍还有一点心理负担,后来就完全放开了。

  装嫩就装嫩,谁还没十八过了。

  “烨哥你不能这样。”他道,“我刚刚还在帮你,你们文灿不能合起伙来欺负外人。”

  冉烨刚要张口,就感受到了一旁看过来的,凉凉的眼神。

  他默默打了个哆嗦,迅速地逃离了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要撒娇对着你们家辛迟哥哥撒,走了走了,我先去训练了,一会儿见!”

  时绍:“……”

  他对着辛迟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尴尬微笑。

  对方不为所动,转身打开了伴奏。

  行吧。

  时绍认命地站起身,开始做准备活动。

  虽然嘴上说着累,但他其实并不觉得这样强度的训练有什么问题。他本来就比别人基础差,选秀这种节目又是需要几个月内见效果的,他现在努力,在跳舞上尚且只能学一个形,学不到骨,更不用说不努力的后果。

  第二轮公演马上就要到了,主要考核的就是综合表演能力,他不能在自己稍微有点起色的时候掉链子。

  一下午的训练结束,时绍觉得自己走路都在飘。

  尤其是下楼梯的时候,辛迟听着他倒吸冷气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你这是……”

  “疼。”时绍颤颤巍巍地吐出一个字儿,然后叹了口气,“还是缺乏锻炼。”

  光躺着了。

  “这也差不多一个月了吧。”辛迟揉了揉太阳穴,“还没适应?”

  “前段时间位置测评也没怎么练。”时绍在专业问题方面总是显得很老实,“过了挺久了。”

  辛迟默默地看着他艰难的动作,终于在第二个拐角的时候扶住了他。

  高冷的人关心人的时候也是不动声色,只是在时绍有些意外地抬头看着他的时候抬了抬下巴,言简意赅:

  “走,我扶着你。”

  时绍“诶”了一声,立刻放开了栏杆。

  辛迟:“……”

  有人扶着,走起来确实没原来那么艰难。辛迟看着时绍在楼梯上艰难地挪动,看起来实在是凄惨,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要不这两天先给你减一点训练量?”

  “没事没事。”时绍愣了一下,摆了摆手,“过两天就好了。”

  “马上就要第二次公演了。”他道,“还是早点习惯这种强度比较好。”

  辛迟笑了一声:“你倒是挺自觉。”

  “我怕被嫌弃啊。”时绍的语气听起来可怜巴巴的,“你看你这不就在嫌弃我了。”

  “……”辛迟道,“我没有。”

  “你有。”时绍幽幽地道,“你刚刚还在质问我为什么一个月了还没有适应节目强度。”

  辛迟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他最近似乎心情很好,即便是在练习了一天的情况下,看起来也是明亮而鲜活的。这样的情况下,这种拖长了调子,似真似假的抱怨都像是无意识的,雀跃的撒娇。

  他抿了抿唇。

  “没有。”他重复了一遍。

  为了强调自己的语气,他补充了一句,“你也不会被嫌弃的。”

  第二轮公演的赛制依旧是组队PK,由最新人气排名的前三名做队长,亲自选人,目前来看,第三名不好说,第一和第二应该是出在他和欧阳懿之间,这是毫无悬念的。

  他心里很清楚,时绍作为vocal能力上是肯定合格的,从第一次公演的表现来看,他在舞台上也很稳。按照目前的排名,剩下来里很多都是rapper和舞担,出于配置上的考虑,哪怕是欧阳懿,组人的时候说不定也会摒弃前嫌,把时绍带上。

  更不用说这人还自带流量和话题。

  这事他不信时绍那么聪明,会分析不出来,现在却还在他面前装可怜,他应该不理他的,偏偏……

  偏偏这人的脸极具欺骗性,配上那半真半假的委委屈屈的语调,他连脑子都没过,就没忍住出声安慰了他。眼下,看到了对面人小狐狸一样的笑,他才反应了过来,对方是在逗他。

  “你是不是腿已经不疼了。”他淡声道,“不疼了自己走。”

  他们已经走到了一楼,前面是平地,确实不太需要人扶着了。

  时绍“哦”了一声,乖乖地放开了他。

  辛迟垂下眼,收回的手无意识地蜷了一下,刚走出没两步,就听到了时绍在他身后叫住了他。

  “辛老师。”少年声音里带着笑,听起来独特又动人心弦。

  “既然你都说了不嫌弃了,那么请问第二次公演,我有资格站在你身边,跟你一起并肩作战吗?”

  作者有话要说:喘口气,分个章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