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铭反问:“我喝酒了吗?”

  司徒悦眨了眨眼睛, 疑惑地说:“那少爷怎么开始说醉话呢?快吃饭吧,吃完早点休息!”他又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少爷的碗里,似乎要把少爷养成一个胖子。

  何洛铭不放弃, 想再试探一下:“如果……我是说如果, 我有一亿让你花呢?”

  “少爷, 不开玩笑了!是我做的菜不好吃吗?”

  司徒悦的眼里闪过一丝忧虑, 吓得何洛铭赶紧低头吃饭,别人都是嫌钱少, 司徒悦却是怕钱多?少爷收了他的钱才能让司徒悦安心,唉……何洛铭觉得自己这种有钱没处花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由于没来得及买电脑,吃完饭,何洛铭冲了个澡、洗完衣服后, 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手机里偶尔会发进他的班子成员讨论重组方案时不确定向他拿主意的信息,他只是草草回复一句, 并不多花时间。

  他发现, 只要他坐在客厅, 司徒悦总有借口到他的身边转悠,拖地、倒水、拿水果,在厨房里干活的时候, 也会偷偷探出头来看他,他都装做看不见,继续懒散地躺着。但他躺得不心安理得, 他想帮司徒悦干活分担一点他的辛苦, 可是结果呢?

  “司徒悦, 我来拖地,就拖个客厅?”

  “少爷, 脚抬一下!”

  “司徒悦,我去丢垃圾,正好出去散散步?”

  “少爷,垃圾已经丢好了!”

  “司徒悦……”

  “少爷,你安静点看电视,别打扰我干活行吗?”

  何洛铭:“……”

  嘴上说着少爷捣乱,但司徒悦的心情非常好,一如既往地把星期四叫到厨房一起收拾,一人一机愉快地哼着歌。在何少爷的软硬兼施、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下,他终于开始接受了洗碗机和烘干机,便有更多的时间围着少爷转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爱情,却只有日久生情的相伴,这样温馨的夜晚,少爷没有出去,在家陪着他,就算辛苦,也是司徒悦向往的,他不说,但能看出来他很开心,干活的手都轻快了不少。少爷只要待在家里,让他看着,心情就好了,他怎么舍得让少爷干活?

  何洛铭在司徒悦蹲在地上擦茶几经过他面前时,状似无意地问道:“司徒悦,你在安拉娜上班有多久了?我记得……时间不短了吧?”

  “少爷,你居然记得我上班的美容院的名字?”司徒悦低下头,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我也就说了两遍,没想到,少爷真的记住了……自从何家出事后,我就一直在那上班,少爷,这个你倒是忘记了吗?”

  何洛铭:“……”

  视线凝在司徒悦嘴角的笑容上,至于吗,就记了个上班的地方,就高兴成这样,原主这是多没良心?软饭男、渣男,他又一次在心中把原主骂了一百遍。

  看了会电视,昨夜通宵的疲惫来势汹汹地裹袭上来,何洛铭不知不觉地在沙发上歪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是在自己床上,他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扭头看到他的手机端端正正地放在床头柜上,按亮后屏幕上全是未读信息,看发送的时间,经历了一夜,全是他们四个人发的,他先不管他们。

  司徒悦怎么不去翻他的手机?就这么信任他吗?他倒是非常希望司徒悦看他的手机,那就能看到他的银行入帐信息,他的手下管他叫董事长的信息……司徒悦怀疑他的时候,他不如爽快承认自己不是原主,长痛不如短痛,其实那也是个坦白自己身份的机会。可是,司徒悦怎么就不看呢?

  还有他是怎么回到自己床上的?司徒悦是抱、背、扛、还是拖,把他弄到床上去的?他想要司徒悦用温柔的双手将他摇醒,他自己回到床上就去行了,怎么能像个死尸一般被弄回床上去?可能对于经常酒醉的原主来说,司徒悦能非常轻松地将他从出租车里背下来,一路背上五楼,就这样锻炼出来了?

  悦悦……怎么能这么好?他无以为报,只能多赚钱!

  庄玉成去了泡菜国,今天他要自己打车去公司,不对,他今天的办公地点不在老黄那里了,得去裘成期的公司,但办公楼是租的,地点还很偏。何洛铭首先想到的不是上班有多远,而是下班有多慢,司徒悦催他回家吃晚饭的时候,他能不能及时赶到?不行,他不能去那么的地方上班!

  他的手上还有一亿四千万,这点钱足够买一栋位置相对来说靠近他们家的办公楼,于是,他给老黄发了个信息:在我家附近找个办公楼买下来,预算一亿。

  讨论了一夜,堪堪把重组方案拿出来的老黄和老葛、和从病床上被拽起的裘成期,正扒在会议桌上补眠,看到何洛铭发进的信息,老黄与其他两人商量个主意。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裘成期先清醒过来,他掰着指头算了算:“你们重组注资的一亿,都花得差不多了,拖欠了两个月员工工资、股东退股需要支付现金、房租水电、弥补去年亏损、补缴税款……一亿还花得抠抠搜搜呢……再去买办公楼,哪来的钱?把我们三个卖了都不够……”

  老黄拍了拍脑门说:“除非孙经络能够支持我们……可是,他拿了石油合同后去开采要花不少钱,哪里会借给我们钱买大楼?对了,老葛,你知道孙小西是孙经络的重孙女吗?”

  老葛摇摇头,说:“招聘进来的时候,简历的家庭关系里只填到父母这一栏,连爷爷都不写,更不要说太爷爷了,老大是怎么知道她的?人是我们送给他的不错,但我们怎么早不知道?”

  老黄叹了口气:“这也许就是我们能心甘情愿叫他老大的原因吧?我们都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把小孙当成了普通应聘者,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孙经络的重孙会出来打工……”

  裘成期打断两人:“你们别去说孙助了,她早飞泡菜国了!咱们先解决眼前的问题,这样……老黄,你用你们公司网站,把符合老大期望的房产搜出来,我们做一个项目可行性报告给他,让他自己选,怎么样?”

  “对,就这么办!我们按价位、地段把可选项排成高中低三个档次,让老大自己解决钱的问题?”老葛不厚道地笑了笑,“他应该也没那么多钱,租一个不也是挺好?金融公司又不占地,搬到老黄那栋大楼,也是可以的嘛……”

  老黄冷哼一声:“那我可要占股……”好房易购网就是他用场地入股,出的钱和老葛一样多,但股份却不一样。

  “行了、行了,别扯嘴皮子了,早餐的外卖一会儿就到了,吃完赶紧干活!”裘成期的行动能力确实比老黄和老葛强多了,尽管他昨天才加入他们的团队,却隐隐成了那个能在老大不在时,领导起团队的那个人。

  不容置疑,靠实力说话,就算再不情愿,老黄也只能配合,先去找符合条件的楼。

  发了买楼的信息后,何洛铭便起床去洗漱了,看到洗干净晾干的衣服被司徒悦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突然想起来,自从他自己洗衣服后,从来都是只管晾,却一次也没有记得去阳台收过。他洗衣服就像一时兴起,管头不管尾,所幸,有司徒悦在,默默地给他收拾残局。

  司徒悦在反对何洛铭洗衣服无效后,就不再管了,只要少爷高兴,洗衣服就洗衣服吧,没洗干净的衣服,他偷偷从阳台收回来,重新洗好就行了。但他强烈反对少爷洗碗,就连拿一下也不肯,因为衣服洗不坏,而碗破了还要买。

  何洛铭穿好衣服,就朝跟在他脚边转悠打扫卫生的星期四说了声“再见”,抓起桌上为他准备的鸡蛋灌饼,就出门去了。

  老黄那里还没挑出来房子,他准备自己实地去看看,出了小区,往商业繁华地段走,走着走着就看到一栋标着银行拍卖的商务楼,以前是培训机构,因为政策原因倒闭了,抵押给银行的房产因为贷款逾期,现在房产就被拍卖了,就在离他家两百米的隔壁街区。他看了看房子,交通便利,地段相对来说也繁华,装修也挺新的,家具什么的都在,用做金融公司再好不过,连装修钱都省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它是一处抵押拍卖资产,拍卖可是个技术活,什么时候出价、出多少价、真实价值估计等,内行的人能拍远低于市场价格的拍卖品,可谓是捡漏,不内行的,价格会被同行抬高,以至于后来骑虎难下,不得不买入高于市场价数倍的拍卖品。

  看了眼拍卖广告上的时间,正好是今天,还有一小时就开拍了,何洛铭快速地掏出手机,把保证金打到了拍卖平台帐号,然后就打车赶往拍卖公司。

  两个小时后,何洛铭的手机上收到了裘成期做的《拟购办公楼计划书》,他看都没看,朝主席台上喊了声:“一亿零一百万!”

  前一个报价是八千万,他一开口直接加价两千一百万,他一出口,参与竞价的人懵了,这地段不在市中心,房子是旧的装修再新也没用,独栋,旁边没有呼应,根本不值那么多钱,大家都本捡漏的心态,谁也不想多花钱买这种鸡肋的地方,所以四下皆惊。

  老黄他们等十来分钟,收到了一张房产购置意向书。他们的老大花了一亿一百万买了一栋大楼,他们才刚把买楼计划书发过去,这就买了?

  不知道老大买楼会不会比逛街买衣服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