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死了,  只见他脖颈裂开,鲜血喷了薛子徽一头一脸,当然也染红了整个摄像头。

 

 

  “啊!”亲眼目睹了一场直播死人,  现场的客人中不仅是女生们被吓得花容失色尖叫出声,  就连部分男性客人也是惊叫连连,不惊叫的人也都被吓出了一身白毛汗,那是惊恐。

 

 

  死人了!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当然也包括刚刚还掐着齐桓脖子的薛子徽,  看着齐桓那正在喷血的脖子,再看着自己刚刚被匕首划伤的手,薛子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完了,  他完了。

 

 

  就算齐桓是自杀,  但他也完了。

 

 

  想明白这一点,神情恍然的薛子徽瘫坐在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破门声响起,  然后一群荷木仓实弹的警察冲进了房间,看着房间里四溅的鲜血,再闻着浓浓的血腥气,带队的雷霆皱了皱眉,  “带走。”

 

 

  随着雷霆的声音响起,  探查到没有危险的警察们也都收起了木仓支,  然后开始了善后工作。

 

 

  当薛子徽被扶起来的时候,  他的瞳孔才有了焦距,  死死地抓着雷霆的手,他眼里不仅有急切,还有隐藏的愤怒,  “我没有杀人,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

 

 

  “放心,我们会查清楚的。”

 

 

  市刑警大队不仅接到了有人自杀的报警电话,也接到了关于薛子徽与齐桓的视频,看视频里的一切,雷霆他们当然知道薛子徽不是杀人者,但既然出警了,那该有的流程还是得按流程走。

 

 

  “我没杀人,这不关我的事!”喃喃低语着,薛子徽在警员的帮助下穿上衣服,然后被搀扶着往外走,走的时候,他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早就咽气的齐桓。

 

 

  看着这样的薛子徽,大家很好的隐藏了眼底的讽刺。

 

 

  说起来,薛子徽也是受害者,但他这受害者并没有得到大家的同情,主要还是他太渣了,可以看出,齐桓的死就是因为对薛子徽死心后的解脱,但就算是这样了,薛子徽的脸上也没有悔恨,有的只有气急败坏的懊恼。

 

 

  懊恼自己被牵连到了自杀案里。

 

 

  随着行走,薛子徽逐渐从齐桓自杀的事件中清醒了过来,他知道自己绝不能让这件事闹大,如果闹大,丢的可不仅仅只是自己的脸,还有薛家的,如果薛家不保他,那么他就真的完蛋了。

 

 

  想到这,薛子徽的脚步迟疑了。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离开,更不能跟着警察离开,想到这,他停下脚步看着身边的警员,问道:“请问,我能联系我的律师吗?”这种情况下,当然是有懂法律的律师在场更好。

 

 

  听到薛子徽的问话,警员眼神闪了闪,最终还是回答道:“可以。”

 

 

  豪门权贵的势力比他们想象中大得多,所以有的时候他们也会做出一定的让步,只要不是罪犯,能通融的时候还是会通融的。

 

 

  联系好薛氏集团的专属律师,薛子徽就在房间里坐了下来,他暂时不走了。

 

 

  看着坐在床沿一言不发的薛子徽,雷霆在警员即将拉上收尸袋的瞬间阻止了,然后走向了薛子徽。

 

 

  高大的人影变换了光影,深思中的薛子徽回过了神,然后就看到了站在身前的雷霆,“雷队。”他认识这位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只是不熟。

 

 

  掏出一支香烟在嘴里咬了咬,雷霆才平静地看着薛子徽说道:“你不去看看他?”

 

 

  这个他,不管是雷霆还是薛子徽都知道指代是齐桓。

 

 

  虽然此时薛子徽已经能确定齐桓不是陷害自己的真正主使,但齐桓参与了谋害自己这是不争的事实,对于背叛了自己的人,他能给对方留具全尸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看一眼那个把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人。

 

 

  摇了摇头,薛子徽拒绝了雷霆的提议。

 

 

  用力地咬了一口香烟蒂,雷霆忍不住说道:“人死为大,就不能让他安心走吗?”

 

 

  “人死为大?”瞪视着雷霆,薛子徽的眼珠子慢慢红了,他今天被陷害到身败名裂说起来都是齐桓的功劳,现在一个局外人居然跟自己说人死为大。

 

 

  这一刻,忍了一晚上的他终于爆发了,站起身狠狠地踢了一脚墙面,薛子徽才喘着粗气对雷霆质问道:“你知道我的身心受到了怎样的伤害吗?你知道的损失有多大吗?你让我去看他一眼!”说到这,他怒指着收尸袋吼道:“你让我人死为大的时候,想没想过他曾经有没有想过放过我!”

 

 

  “我不知道你们的恩怨,但我知道他这样做一定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的原因。”看着薛子徽脖子上的痕迹,雷霆并没有因为薛子徽发火就偃旗息鼓。

 

 

  转过身,薛子徽不想看见装齐桓的尸袋,也不想看见雷霆,“我最起码没有害他,也没有毁他!”

 

 

  看着坚决的薛子徽,雷霆最终皱着眉头离开了,就在他打算让人关上尸袋把齐桓抬走时,一道幽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雷队,我记得你没那么菩萨心肠。”

 

 

  面对薛子徽的疑问,蹲在尸袋前的雷霆静静地看着齐桓好一会才说道:“不是我菩萨心肠,而是因为齐桓是我表哥。”

 

 

  薛子徽:......

 

 

  众位警员:...不是,头,如果齐桓是你表哥,你就应该避案啊!

 

 

  没有抬头,雷霆就像是后脑长了眼睛一样,“齐家已经不再认他,他算是无家可归,原本我是应该避案的,但我来不仅仅是为了查案,我来是为他收尸,没有我给他收尸,世上也许就不会再有人了。”

 

 

  “雷队!”听到雷霆的话,警员们都心疼地叫了起来。

 

 

  “没事,我跟齐桓关系其实也不好,给他收尸是看在同血缘的份上,我不想良心不安。”说完这话,雷霆才伸手缓缓拉上收尸袋的拉链,当齐桓消失在眼前吼,他然后站起身,“送走吧。”

 

 

  “是,雷队。”得到雷霆的指示,警员们抬着齐桓的尸首就走。

 

 

  就在路过神色阴郁的薛子徽时,刚刚被雷霆拉好的拉链突然就崩裂开来,露出了一脸血的齐桓,不仅如此,齐桓原本那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瞪视着薛子徽,哪怕眼神没有焦距,但那空洞洞的眼睛反而更让跟害怕。

 

 

  惊惧中,薛子徽并没有叫出声。

 

 

  他不是不叫,而是嗓子眼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层又一层的白毛汗从身上密密麻麻冒出,甚至由于出汗太快,汗珠顺着他的脊背慢慢往下淌,给他带来了一股阴间般的酸爽感。

 

 

  “不好意思。”也许是薛子徽的脸色实在是太不对劲了,抬着收尸袋的警员察觉到了问题,然后匆匆说了一句抱歉就抬着尸袋出了现场。

 

 

  等尸袋不见了,薛子徽才重重的喘息出声,他知道,齐桓恨他,恨他的绝情!

 

 

  刚刚收尸袋发生的情况雷霆也看到了,不过他并不想安慰薛子徽,因为他看不上没有担当的薛子徽,所以在见到房间被取证完毕后,他就先行一步离开了案发现场,只留下不肯走的薛子徽与保护现场的两名警员。

 

 

  环视着没有了齐桓尸首的房间,薛子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刚刚,齐桓就是死在这间房的,他死不瞑目。

 

 

  想到这,薛子徽的脸色更难看,难看到看什么都烦躁,就在薛子徽心神不宁时,薛家大宅也迎来了脸色难看到极点的薛家掌权者。

 

 

  薛穆。

 

 

  看到薛穆,所有客人的脸色也都不好看起来,薛家出了如此打脸的事当然是避开为好,但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打了报警电话,报警电话一打,再加上视频作证,他们这些参加生日宴的也就不能在第一时间离开。

 

 

  警察到场,走不了的只能留下来做笔录。

 

 

  “爸。”

 

 

  迎着薛穆的目光,刚刚才被急救醒的薛子霁胆颤心惊,主要是父亲此时的气势太骇人了,骇人到他以为被看穿了阴谋诡计。

 

 

  听到薛子霁的声音,带着苏雪赶回来的薛穆只淡淡地瞟了薛子霁一眼,然后就把目光转到了大厅里的沈濯身上,见到自己最想见的人,薛穆才缓和了神色,然后挥手让律师与助理去跟警察交涉,自己走向了沈濯。

 

 

  薛家当权者到来,沈濯当然看到了,看到,但不想起,“薛世伯,见谅,我这...”

 

 

  话还没说完,他就捂着胸口轻轻咳嗽起来,他这伤还有苏雪与薛子霁的一份功劳,所以他此时以这种态度对待薛穆也说的过去,虽然他算小辈,但他可是沈氏集团的当权者,可以说地位跟薛穆一样。

 

 

  甚至由于个人能力的问题,在上流社会,他的地位比薛穆更高。

 

 

  听到沈濯的话,薛穆哪里好意思让沈濯起身迎接,快走几步,他坐在了沈濯的身边,然后关心道:“说起来是我们薛家唐突了,世侄的伤势才刚刚痊愈,这种可有可无的生日宴完全没有必要参与,子徽考虑问题欠妥,我代他向你道个歉。”

 

 

  自从知道沈濯对他们薛家的态度不一样后,薛穆就很识时务的不再用薛子霁来道德绑/架沈濯。

 

 

  “世伯,客气了。”

 

 

  沈濯虽然是客人,但此刻面对薛穆的他完全是一副当家作主的主人姿态,其实这不能怪他,主要是他已经在梦境里见识过薛家的丑恶嘴脸,现在的他实在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对待薛家。

 

 

  敏锐地察觉到沈濯对自己的态度变化,薛穆立刻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另一座沙发上的亮眼年轻男子,那个男子面容精致,气质出尘,一眼看去犹如豪门大家培养出来的接班人,是个打眼的灵动之人,难怪会得沈濯的青眼。

 

 

  只一眼,谢清华就在薛穆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看到薛穆,谢清华的眉眼动都懒得动,早就经历过一世,他完全知道薛家是个什么样的家庭,对于薛穆,对于苏雪这对亲生父母,他对他们的人性了解得不能再了解,所以再次相见也就能无动于衷。

 

 

  “沈濯,原本你受伤我是应该上门亲自探望的,但接到你受伤消息时刚好在国外洽谈一个最关键的项目,不能及时上门看望,是世伯做得不对,见谅。”薛穆的一番话,完美的摘除了自己。

 

 

  看着一脸真诚的薛穆,沈濯平静地点了点头,一副理解的样子。

 

 

  但实际上内心却少不了腹诽:订婚宴上,薛穆还春风满面的应酬客人,第二天就飞往国外洽谈业务,这一谈就谈了一个多月,恰好今天薛子徽出事就及时赶到家,这是认为自己好骗吗!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是薛穆为了避开自己的兴师问罪玩的把戏。

 

 

  订婚宴的猫腻,他没有当场发作就算是给薛家留面子,但被耍,他怎么可能不跟薛家讨说法,结果就这么巧,订婚宴刚结束的第二天薛穆就去国外洽谈业务去了,这伎俩,呵,谁信谁傻子。

 

 

  就在薛穆与沈濯打着言语机锋时,谢清华的目光也停在了苏雪的身上,其实,不是他想看苏雪,主要是苏雪表现得太夸张了。

 

 

  看着面无血色的薛子霁,苏雪的眼里自动忽略了所有人。

 

 

  站在薛子霁的身边,苏雪不停地指挥着保镖、佣人伺候着薛子霁,那架势,仿若薛子霁马上要去见马克思,看着如临大敌的苏雪,谢清华一脸的讽刺,就在他围观得起劲时,苏雪发现了薛子霁脖子上的伤,看着那个紫色的印记,苏雪第一时间把目光对准了谢清华。

 

 

  谢清华:...!

 

 

  一旁,就在薛穆想跟沈濯拉拉关系时,一道意外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计划。

 

 

  “说,是不是你伤我们家子霁?”怒指着谢清华,苏雪的脸上不仅有愤怒,还有怨恨,想到谢清华坑自己的五百万,就算她有钱,她也不愿意让钱就这么白白打了水漂。

 

 

  一时之间,新仇旧恨,她向谢清华发难了。

 

 

  祸从天降的谢清华怎么可能会吃这样的亏,眼皮一抬,他也不客气了,“眼睛不好就去医眼,别说我欺负你年老昏花,主要是你这无凭无据就乱指责人的毛病得改一改,不改的话,早晚得吃亏。”

 

 

  “你才眼睛不好。”

 

 

  被谢清华骂眼瘸,苏雪气了个半死,“这里就你跟我们家子霁有仇,子霁受伤,不是你的问题是谁的问题?”

 

 

  “哦,我跟你家子霁有仇,请问是什么仇?”

 

 

  看着就差把手指到自己鼻子上的苏雪,谢清华真的心累得不行,他何其无辜,居然有这么个护儿的‘亲娘’,可惜,‘亲娘’有眼无珠,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从对方的肚子里爬出来。

 

 

  “你个...”就在苏雪张嘴想骂谢清华是狐狸精时,她看到了沈濯的目光。

 

 

  那目光深邃而黑沉,同时也透着无言的警告。

 

 

  明白沈薛两家订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的苏雪顿时吓得把到嘴的话语又吞咽了下去,这一吞,被呛到的她猛烈咳嗽起来。

 

 

  “妈,妈,你没事吧?”薛子霁一边给苏雪顺气一边也把怒火对准了谢清华,“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家教,怎么跟长辈说话的?”一顶没家教的大帽子就这么被他扣给了谢清华。

 

 

  谢清华看着苏雪是亲娘的份上,对其言语攻击还算克制,但对主动跳出来找事的薛子霁他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啧啧!家教,你们也好意思跟我谈家教,我父母教我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却没教我空口无凭冤枉人。”

 

 

  这讽刺可比刚刚薛子霁给谢清华扣的大帽子高明多了。

 

 

  瞬间,薛家四周响起了不少喷笑声,这些声音都来自还在做笔录的客人们。

 

 

  薛子霁被谢清华挤兑,当娘的肯定要护儿,有沈濯坐镇,苏雪不能明着骂谢清华狐狸精,但她可以从其他的地方攻击。

 

 

  看着谢清华,苏雪上/下打量起人,当目光移到谢清华的嘴唇时,她的眼神一亮,“我们薛家是豪门大家,说实话,你一个乡下的小子要想进我们家的门,没有人带的话你是进不来的。”说到这,她故意露出一副可惜的样子说教,“年轻人,做人就应该脚踏实地,别尽专营下作的空子,这样是会给你父母丢脸的。”

 

 

  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谢清华最讨厌的事就是有人拿养父母说事,所以听到苏雪这大言不惭的话,他生气了。

 

 

  生气的谢清华也学着苏雪的样子把其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才一脸的讥讽,“啧啧!都说后娘狠毒,果然不错,你家薛子徽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连问都不问一声,就在这胡搅蛮缠转移视线,真的很让人怀疑幕后主使是不是就是你,毕竟,薛家可只有两个儿子!”

 

 

  你敢骂我父母,我就敢给你栽赃,谢清华可不怕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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