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堆嘈杂的声音中, 谭知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几个字,来自于一段简单的自我介绍。

  他们大部分的职业都和一家博物馆有关。

  博物馆没有开业,还在装修当中, 其中某些最重要的展览品, 还是谭知讯帮着运去的,就是那些奇奇怪怪的文物, 就连到了最后,他都没有看过那些东西一眼。

  ——当然了,他心中隐约升起的不详也不许自己在这里多加逗留。

  话说回来, 那些人最近都在那家博物馆工作过。

  他们有的是油漆匠, 负责粉刷墙壁, 有的负责电缆工作, 其中, 身份最高的那一个是设计师, 被请来专门负责设计工作的。

  算上自己, 他们都很奇异地和那批文物有着这样或那样的联系。

  所以, 在任务出来的时候, 谭知讯本是不想接的,但是在看到那个任务的具体内容,他一个箭步冲上去,说到,“我接了。”

  那架势,像极了一个雄赳赳, 气昂昂的公鸡,看上去胜券在握。

  也没人会去抢这个任务。

  谭知讯可是出了名的被上头看重, 只是个小任务而已, 顶天了补贴会高一点, 没必要为了这点补贴和他结下梁子。

  博物馆已经建得差不多了。

  玻璃箱里面已经放了东西,只可惜,蒙着一层黑色的布料,布料都是特质的,放光,防腐,当然了,有了这层不聊的遮挡,所有人都看不到那些文物的真正面目。

  谭知讯来的很早,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靴子踩在光洁的地板上,清脆。

  谭知讯屏息凝视,生怕惹怒了某个不可言说的东西。

  啪嗒一声,大门缓缓拉开。

  “哥,你怎么在这里?”

  谭知讯回过头,与之四目相对的,是一双熟悉的眼睛。

  “胡闹!”谭知讯第一个念头便是害怕,他用嘴硬刻意掩盖这一点,“你怎么不在家里待着,反倒跑这里来了?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谭墨面无表情,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卡,“哥,我长大了,我得赚钱给自己花。”

  谭知讯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你竟然……这里很危险,你赶紧回去,那些人,我会帮你说的。”

  原本十分乖巧懂事的谭墨,此刻却表现出了一种别样的倔强,他拒绝了谭知讯的提议,坚持一定要留下。

  这个孩子,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就连自己说的话都不听了。

  照这样下去,谭知讯梦里那个挑拨离间,落井下石,逼着谭家父母将自己赶走的那个人很快就会出现了。

  耳朵旁有个声音再不断重复这一点。

  谭知讯看着谭墨,总觉得他是那么面目可憎,恨不得把他……

  谭墨看着谭知讯那副模样,直到他又犯病了,转头在他手心里的某处软肉上狠狠掐了一把。

  疼痛让谭知讯勉强清醒过来。

  他像是个做错了的孩子,在意识到自己正看着谭墨眼睛的时候,仓皇地逃开了。

  “随你,但是你得离我远一点。”

  谭墨不可置否地应了一声。

  离指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三分钟

  ……两分钟

  ……一分钟

  人都来了。

  一队西装革履的人开口就是拜托,说是想请他们帮个忙。

  对着谭知讯,他很客气,但是对着谭墨,他的态度已经不能用客气来形容了,可以说是谄媚,甚至还递过去一瓶水,让他润润嘴。

  谭墨接过,反手就给了谭知讯,“哥,给你。”

  谭知讯没有辜负他的好意,拧开瓶子喝了两口,正好他也渴了。

  “大师,您能看看这里到底是哪边出了问题吗?”

  用的是“您”,而不是“你” 。

  谭墨年纪本来就小,再加上生着一张娃娃脸,看上去也就看上去一副未成年的样子,但是却能让面前这个已经四五十岁,能够被他称作为叔叔的人如此毕恭毕敬的对待。

  而谭墨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应,反而把手背在身后,一副老道的模样,“你知道这批文物的来历吗?”

  “知道啊,这怎么能不知道呢?听说这批文物是从地底下挖出来的,好几百年的历史呢,这个历史价值无法估量。”

  提到这个,西装男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着,但说来说去就是这两点。大致意思不变,谭墨听着有些不太耐烦,是打断了他的话,“就这些?还能再仔细说说吗?”

  西装男炖了好久,在心中仔细斟酌话语,“我也不是专门学这个的,要是具体让我说明这里面蕴含了多少的历史价值,我作为一个门外汉,还真的没法说清楚。”

  谭墨出声打断,“这不是价不价值的问题,是你要不要命的问题。”

  这怎么就跟要不要命扯上了关系,不就是一些死物,就算他能闹,还能闹翻天来不成。

  西装男不以为意。心想,这位大师水平估计也就这样了,估计又是来骗吃骗喝的。

  谭墨自古自说道,“这批文物来自于西藏。准确来说是西藏宗教文化的衍生物。”

  “宗教,宗教这个东西我晓得,我家里就有信佛的。脖子上戴着一串珠串,每天拿着佛经在那边念念念。”

  “这可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新文已经开了,就是那本自攻自受,宝子们,能不能商量着去捧个场。卑微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