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坚决不干！”李冠缨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我不能做对不起我未婚妻的事，哪怕是口头上说说都不行！”
山哥此时已经很不耐烦，望着他的眼神也冰冷许多。他靠上椅背，对李冠缨连连叹气。“老实说，我原本最想推荐你做杀猪盘的。这个项目需要猎手有颜值，并不是人人都做得。否则见光死，成功率低。这个项目收益也高的，猪的任何一笔投资，你都可以得到20%的收益。再者，捕猎对象并不是一对一的，你可以发展多名目标。这样获得投资的概率也高，话术还能复制，效率也不低。”
李冠缨皱眉：“把人家女孩子叫做‘猪’......也太难听了吧？”
“呵呵~你不愿意吸引女生，那么彩虹圈里的男性也是可以考虑的。像你这种外形，最受那些大母零喜欢了。”山哥一番劝解苦口婆心，外加推心置腹。“你跟他们聊天，他们也收获了快乐，这也算凭本事赚钱，对不对？”
李冠缨嘴角尴尬抽搐：“我，我不喜欢男的。就算骗人，那也很别扭啊。”
山哥拉下脸来，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前两项都是收益不错还比较轻松的。你都不愿意做，那就只能做苦一点，累一点，收益效率差一点的最后一项业务了。”
“那最后一项业务，又是什么呢？”李冠缨问。
恒力集团的第三项业务，就是搞人力资源。
所谓人力资源，包含两个方面。一个是衣锦还乡，告知朋友乡亲，南诏这里招工，薪资丰厚，吸引他们兴趣后，再通过专路带他们来这边，组织会将他们发展成前两项的业务人员。另外一个呢，是作为“运送客”，亲自，或者发展他人作为手下往来边境运送违禁药品。收入就根据拉过来的人头和成功运送至买家手里的货的数量来计算。
李冠缨皱眉听着，不置可否，良久没有回话。
山哥抱臂冷眼看他，问道：“怎么样，决定好了做哪个没有？”
“我要是都不想做呢？”李冠缨试探着问。
“不想做？呵呵~~”山哥原本阴晴不定的脸上，骤然乌云密布，眼神凌厉如刀子。“都不想做？那你对恒力集团来说，就是废人。我们可不会让你白吃白喝的。有钱的拿钱换自由，就像刚刚你那个小伙伴一样。没钱的话......那就看看你身上有什么能用，有什么好用，留下来抵押吧！”
他说话慢条斯理，却句句令人毛骨悚然。
把身上有用的留下？
什么有用？
脑袋？
手？
还是......
李冠缨惊恐地低下头，看着自己坐着的轮椅......
“嘁！”山哥斜他一眼，不屑道：“我看你什么都不懂。”他从办公桌里摸出一把长约三寸的匕首，在李冠缨的腰侧，拿刀尖轻轻比划。
“我说直白一点，你不留下干活，那就有可能会被抽血或者割掉器官卖给黑市。呐，黑市上最喜欢的就是你们的腰子了。年轻的，健康的，特别受欢迎。所以啊，年轻人，我劝你识相一点，别让自己的身体遭罪。”
冰凉的刀尖两三下就割花了李冠缨的衣服，皮肤上甚至隐隐透出些尖锐的疼来。
太残忍了！真的是太残忍了！
怪不得他们要起什么“杀猪盘”之类的名字，那是真的没把人当人看啊！
李冠缨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深呼吸几下平复情绪。
前两项都是骗人，是明知恶事也要骗人来做，实在是缺了大德。
最后一项中的“带货”，若是自己带，好歹并不牵连他人，良心上也还说得过去。尤其是......干这个应该会被外放道边境上，还可以经常往来，那么他熟悉了这些路线，不就可以顺便帮着夏冰回家去吗？！
想到这里，李冠缨居然有些兴奋。他装作很害怕的样子，颤声回复山哥道：“好，那我就选第三项，可以吧？”
“行。”山哥点点头，吩咐看守李冠缨那四位：“等会先领他去人事部报到，然后带他去宿舍。哦，对了~”他转向李冠缨，对他伸出手：“你的手机护照还有其他私人用品，一律都要先交给我们保管。”
李冠缨看看自己身上的铁链子，望住山哥摇着头：“我没有护照。”
“手机交上来。”山哥对看守的人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搜身。
李冠缨望住他们，扭动着自己被捆绑在轮椅上的身体：“既然搜身，你们不把我解开，怎么搜？手机在我裤子口袋里啊！”
去人事部报了到，被“收缴”了手机和现金，李冠缨才终于被松了绑。
他刻意表现得很配合，跟看守他的几个人称兄道弟，终于换得了被允许“独子出去上洗手间”的优待。
他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摸索寻找那扇关住夏冰的门。
隔着门板，他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又让人惊恐的点击声，还有那压抑着的呻吟。
他心头一紧，直接猛地推门进去。
有人手持点击器，径直怼在夏冰用铁链子捆住的地方。
电流沿着铁链传递到了他的全身。
他哭喊着，被一波接着一波的电流点得直抽抽。
“你提供的联系方式，根本联系不到你的家人。”其中一个守卫说。“别耍花样冒充有钱人家少爷！”
“就是说，也不照镜子自己瞧瞧！有钱人家少爷至于身上就这么点钱吗？你骗谁呢？！”
说着，又有人对着夏冰的脸狠狠扇了一巴掌，直打得他嘴角流血。
李冠缨赶紧关了身后的门迎上前去：“各位大哥，山哥跟我说让我劝劝我这位小老弟。”
四个看守停下手上的活，齐齐向李冠缨看去。
“真的，我现在也是恒力集团的一份子了！”他拿起脖子上，刚刚从人事部领到的工牌，将贴有自己照片和名字的那一面举到几个看守面前：“呐，看到了吧？”
趁着那几人看他工牌的时候，他偷偷瞄了一眼夏冰，瞬间被他的惨状激得心口生疼。
夏冰那原本干净白皙的脸上挂了彩，淤青，紫红，肿痛，伤痕......还有他红肿的唇边一抹嫣红的血丝。
他半阖着眼睛，湿哒哒的睫毛上挂着水珠。眼角到脸颊上，风干的泪痕上叠着新鲜水渍。红肿湿润的眼眶，绝望凄楚的眼神......实在让人心生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