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谢春花第一次见到那个高高在上的大老板,但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见到这位大老板。

  不是在新闻上,不是在电视上,也不是在遥远的演讲台上……

  谢春花再度被源自强大alpha身上的气势所震,这样优秀的大人物,都不需要刻意去释放信息素,就足够让人折服。

  等等,为什么要用“再”。

  谢春花恍然间在自家大老板的身上看见了今天傍晚所见的那个受伤alpha的影子,他们两个人不管是英俊的外貌还是高大的身形,亦或是强大的气场,都是如此的相似。

  就在谢春花这一晃神的功夫里,雷泽逸已经迈开长腿,走过了院落,在周进财的引领下,走进了房屋里。

  雷泽逸身后还跟着两个肌肉虬结的alpha保镖,保镖没有像是电影里那般穿着皮鞋西装墨镜,而是方便行动的战地靴和作战服。

  三个高大的alpha男人一进入室内,还算宽敞的自建房就显得拥挤起来。

  雷泽逸随意地扫过不起眼的廉价家具,淡淡地问给自己带路的周进财:“人呢?”

  周进财连忙给谢春花使眼色,而谢春花这会儿还沉浸在大老板的霸道总裁气场里。

  人到中年发起花痴来,那可比青春期要厉害得多。

  周元宝了解亲妈德行,见状赶紧趁雷泽逸没发现,给了谢春花一拐子:“老板问那两个人在哪里呢!”

  “唤噢!”谢春花恍然回神,带着雷泽逸一行人往楼上走,“他们在客房里呢。”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走上简陋的楼梯,来到了紧闭的房门前。

  雷泽逸停下脚步,在距离房门两米远的地方站定了,他身后的其中一个alpha保镖走上前来,一前一后呈拱卫之势将他保护在中间。

  而谢春花殷勤地上去开门,用力地扳了两下门把手,她悻悻地回过头来说:“雷老板您稍等一下,他们把房间门反锁了,不过他们跑不掉了,我在他们的汤里下了迷药,这会儿肯定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雷泽逸俯视着谢春花讨好的老脸,微微蹙眉:“反锁了就去拿钥匙开门,别说这么多废话。”

  谢春花被斥责了也依旧高兴,这可是大老板第一次跟她说话呢,这一把磁性的好嗓子,骂起人来也好听。

  她颠颠儿地跑到自己房间里,把备用钥匙都拿了过来,手脚麻利地打开了客房的房门。有钥匙在,反锁是不成问题了,门把手一扳就按了下去,但是门却依旧推不开。

  谢春花虽然是个不以力量见长的女性beta,但是常年务农,也还有一把子力气,她使劲推了好几次,门板都只微弱地摇了摇,根本推不开。

  她尴尬地看向等在身后的大老板:“雷老板,他们应该是在里面用东西把门抵住了。”

  雷泽逸微微颔首,然后抬起手向两边淡淡地挥了挥。

  谢春花一时没有领会到领导用意,还是她儿子周元宝跑过来,把这个憨实的老母亲给拉到一边,给雷泽逸让开路来。

  雷泽逸当然不会自己亲自动手,他带来的其中一名alpha保镖走上前去,并没有急着开门,而是拿出一个仪器,对着门板扫描了一下。浅绿色的扫描之光从上至下地刷洗过墙面,然后将门后一堆拥挤的杂物如数还原成了三维投影。

  看到这一大堆抵在门后的东西,谢春花不由地低声骂道:“他们是把我家拆了吗!”

  这也难怪她推不开门了。

  雷泽逸的眼瞳也是灰色质地,看起来生冷无情,他将三维投影看在眼里,然后目光转向了站在身后唯唯诺诺的周进财。

  这个一直负责他们公司秘密研究所物资运送的司机,他在此前是从无印象的,不过能够担任进出秘密研究所的员工,无一不是经过层层筛选考察,可以信任的自己人。

  雷泽逸的目光甫一扫过来,周进财就觉得自己像是被野兽盯住的猎物一样,忍不住的汗毛直立:“您,您有什么盼咐?”

  雷泽逸面上露出微笑,但这并没有使他的气场缓和半分:“不知可否暂时破坏一下贵舍,事后我会给你双倍补偿的。”

  周进财自然是点首应是:“您请随意,随意。”

  说着,还把谢春花和周元宝拉到一边站远一些,免得妨碍了大老板行事。

  雷泽逸得了房主应允,对着两个保镖比划了一个行动的手势。

  alpha保镖直接站到房门面前,掏出匕首小刀,对着门框衔接处一通捣鼓,也没有发出很大的响动来,三分钟不到,就将整个门板完完整整地卸了下来。

  如果杨清若此时在场,肯定会忍不住吐槽一句:你们alpha是不是都接受过拆家的奇怪训练?

  门板被卸了下来后,房间里面被堆满抵在门后的杂物全部显露出来,几乎占据了小半个房间。

  保镖在拆卸下门板的第一时间就将房间内的情况扫视在眼里,当即回过头来向雷泽逸报告道:“里面没人。”

  这句话,站在过道上的人都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谢春花当即失声大喊道:“不可能!我看着他们进去的!就没有再出来过!”

  周进财和周元宝被这声吓得赶紧捂住谢春花的嘴:“你少说两句吧!”

  雷泽逸微微蹙眉,大跨步走到门口往里面看去。受限于角度的阻碍,只站在门口并不能看出房间里有何玄机。

  周进财一边捂着谢春花的嘴巴,一边在后面擦着汗出主意:“雷老板,我老伴性子直,但也不会骗人的,您看看他们是不是藏起来了?”

  雷泽逸也是这么想的,不用周进财多说,他率先迈步走进了房间,原意是想掀开床单看看床底,以及柜子里这几个能够藏人的地方,但一迈步进入房间,他的目光就立即被柜子上漏风的窗口吸引了注意力,再回头一看杂物堆,可不巧了,杂物堆的上头还扔着一扇窗户呢。

  “他们溜出去了。”

  周进财和谢春花此时也走了进来,看到此情此景,也反应了过来,人是已经跑走了。

  谢春花急急说道:“他们肯定跑不远的,我在汤里下了迷药呢!”

  雷泽逸愣愣扫过桌子上空空的两个碗,冷笑道:“你的汤他们怕是没有喝。”

  说完,也没有兴趣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雷泽逸正想转身离开,留守在下方的保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传呼机里叮铃铃地响起警报。

  雷泽逸脸色骤变,仿佛要吃人一样盯住保镖别在腰间的传呼机,冷冷命令:“接!开免提!”

  保镖被盯得冷汗涔涔,接起传呼机打开免提,就听见楼下的同事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队长!我们一个兄弟被偷袭了!有个人抢了我们一辆车开走了!”

  保镖队长冷汗当即就流了下来,顶头上司就在旁听,他不敢越俎代庖,请示问道:“雷老板,您说咱们怎么办?”

  雷泽逸冷着脸,一把抓过传呼机,肃着声音问:“被抢的是哪辆车?”

  对讲机那边的保镖一听声音变成了自家老板,语气都收敛了起来,恭敬地回禀道:“不是您的座驾。”

  雷泽逸这次出行一共带了三辆飞车,八个保镖,除了他自己飞车上的两个保镖,另外每辆车上有三个人。不是他的座驾,那么就是他保镖的飞车。

  幸好,抢的不是他的座驾,他的飞车配置是三辆飞车里最好的,要是被抢了怕是追不上了。

  雷泽逸当即下令:“你们分四个人开我的飞车去追!务必在他们跑出信号屏蔽范围之前将他们拦截下来!拦不住就撞毁!”

  “是!”

  楼下的保镖得令,当即就去追车。

  雷泽逸走到窗边一一当然不是柜子上被拆的那个扁窗一一打开窗户看向黑夜。

  一点如豆的灯光在黑夜里快速地远离,随即他的保镖们行动起来,坐上了他的飞车向着这点豆光飞驰而去。

  从这里离开信号屏蔽区有至少十分钟的车程,这个时间,足够追上他们了,至少足够把他们追入射击范围了。

  雷泽逸心中估量完,关上窗户,复又戴上微笑转向站在周进财:“出了点意外。”

  周进财从保镖队长腰间的传呼机响起来后就缩在一边不敢作声,此时被大老板盯上,打着颤地奉承道:“雷老板运筹帷幄,一定能够将那两个小贼捉住的!”

  雷泽逸无所谓地笑笑,越过睢睢诺诺的周进财一家三口,迈步下楼,越过小院,上了最后留在院外的那辆保镖乘坐的飞车,向着司机盼咐道:“回研究所。”

  他的司机就是保镖队长,这位是雷泽逸的亲信下属,闻言微微一愣:“您不回去吗?明天还要会见温山王子殿下呢。”

  雷泽逸看着无边的夜色,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没关系,今天的事,殿下会理解我的。”

  而在雷泽逸带着手下的保镖们坐上飞车离开后,没有人注意到的小院外黑骏骏的菜地里,两个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人影鬼鬼祟祟地从田间站了起来,偷偷摸摸地向停在小院外的运菜飞车靠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