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吴阳从震惊中缓过来，他颤颤打开门，发现白黎已经离开，房间一个人都没有。
吴阳恐惧退去，他穿好衣服，回回到班上。
正是上课时间，老师敲黑板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吴阳悄悄从门口望去，白黎的位置上空荡荡的，人不知道去哪了。
正在他发呆的时候，老师的余光看见他，和他的目光对上。吴阳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他现在更想找到自己的室友。
老师推开门，拽住想要逃跑的吴阳的衣领，她说：“你还想去哪？”
她的声音很大，同学们都往他这里张望。吴阳讨厌被他们的目光，就像在看跳梁小丑。
“去找人。”吴阳不耐烦道，“没事我就走了。”
“现在是上课时间。”老师拦住他，从来没有学生敢用这种态度对他，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她更是恼怒。
“你家长没教你什么是尊敬师长吗？”老师用手抬高眼睛，镜面反光看不清她的眼神，但是她的语气却已经是很尖薄，“有事不请假，你把我放哪里了？还有没有纪律了！”
尖锐的声音刺耳，吴阳本来就没学校的概念，从小他只认老头，老头虽然是他的师傅，但没有教过他外面的东西。纪律这个词的含义对他而言和深奥的专业词语没什么区别。
吴阳推开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说：“对不起啊老师，从小没人教我什么是礼貌规矩。”
或许是这么阴沉的语气从如此幼小的孩子口中说出来非常维和，反正她被吴阳眼里那股不符合他年龄的冷淡给吓住。
吴阳离开教室，又重新回到寝室，寝室依旧是那样子。
上课走在学校里的人很少，加上这个地方本来也不大，他几乎跑遍所以的地方，但是依旧没有看见白黎。
没在这，也没在这，这么大个人，还能去哪了？
寻找无果，吴阳郁闷地等下课后回到教室。
想到刚刚在厕所的异常，如果是被鬼附身，他必须尽快找到白黎，时间越长只会越危险。
吃午饭他会回来吧？
踏入教室门口，吴阳看见自己的桌子被人翻得四角朝天，书本掉在地上，到处都是。
本来心情就烦躁，这无疑是一个点火线，直接把吴阳的情绪引爆。
他提起一旁偷笑男生的衣服，愤怒之中，他的力气比平时更大，男生的脚尖几乎离地。
吴阳涨着脸，吼道：“谁tm干的？”
声音洪亮，整个班都安静下来。
“耳朵是装饰吗？没听见我问你？”吴阳把他抵在墙上，见他依旧不说话，直接一拳打脸上，小孩本来就嫩，吴阳练武虽然马马虎虎，但也把他打出鼻血。
“我说，是班长！”那人一边哭一边说，生怕吴阳揍他，等吴阳松手后，他踉跄跑开。
“班长是谁？”吴阳环视所有人。没人回答，似乎被他吓住了。
在吴阳的威压下，几个人把班长推出来，原来上课起哄的人就是班长。
“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吴阳一脚踢过去，班长来不及反应，后背撞上桌子，疼得他大叫。
尽管班长呼叫，但平时站在他旁边的人没一个上前。所有人都选择无视，就像他们平时做的一样。
吴阳冷笑一声，吐口水在他脸上，嘲笑道：“真是可怜。”
他还想揍班长一拳，挥出去的拳头被人拦截在空中。
“够了。”白黎不知道什么出现在他身后，他抓住吴阳的手腕，阻止事情恶化，“他不值得你这样做。”
吴阳似乎才从魔怔的暴躁中清醒过来。
他站起来，转身扶起课桌，深吸几口气才缓缓开口：“你去哪了。”
“到处走走。”白黎的语调似乎又变了，这种微乎其微的变化吴阳却能很精准地捕捉到。以至于吴阳自己都在怀疑是不是太过敏感。
“去吃饭吧，饿了。”吴阳揉揉散乱的头发，看见班长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教室外走。
“嗯，走吧。”他的声音很沉稳，吴阳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仿佛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两人明明才认识不到三天，对话却如此顺畅。
就好像认识很久的人。
吴阳被他的想法吓住，不免和鬼魂联系到一起，他有些警惕地看白黎。
“你……你真的是白黎吗？”
白黎疑惑地看他，眼里满是不解，他说：“什么白黎？我的名字是于江尘。”
“什么？”吴阳彻底乱了，他连忙拿出戴在脖子上的项链，看见与平时无样的颜色松口气。
还好不是鬼附身。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吴阳问他。
于江南板起手指给他数，解释道：“以前叫白黎，后来叫秦华，现在是于江南。”
？
要不是项链出问题，他还真以为是鬼上身了，但现在看来似乎是精神上有些问题？
“谢谢你上午帮我。”吴阳想起白黎推开他的样子，心里一阵暖意。
在这种地方能有人愿意帮他，就像缺水的鱼遇见水，也不对，似乎是更加相互依赖的关系。
出乎吴阳的意料，对方忘记了，他的样子像是回忆了很久，才想起：“几个月前的事情不用在意。”
？
这下吴阳敢肯定，身边这个人脑子有问题了。这明明是上午发生的事情，也才过去几个小时而已。
回忆细节，吴阳脑子定在厕所两人坦诚相见，自称秦华的他慢慢走过来的画面。
那种感觉很熟悉。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像是梦中的场景在现实中上演，似乎有声音在他耳边低语，那声音是来自虚空的呼唤，急切，绝望，还有疯狂。
其他人都在上课，两人把课翘掉还大摇大摆地来到食堂。
“阿姨阿姨，可不可以多打一点啊，我忘记吃早饭了！”吴阳在窗口哀求道。
“行行行，我也有这么个孙子……”食堂阿姨露出笑容，不客气地给吴阳打两锅铲。
结果吴阳的菜是于江南的两倍，吴阳眉毛要翘上天，他笑道：“看见没，学着点。”
于江南被他的笑容晃花眼，刻在脑子里怎么甩也甩不掉，他的嘴角勾起淡淡地微笑。
你还是没变啊，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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