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穿成小人鱼后怀了反派的崽>第100章 救出苏子卿

  贡宁匪又派人出去找, 趁着雪覆盖的还不算多,赶紧沿着极少的脚印去寻。

  他知道这件事瞒不住海南雁,于是天微亮, 他便骑着快马到了宫里,雪已经停了,宫门口正有小太监们在清理积雪。

  到了旭阳殿, 李擎正在伺候海南雁穿龙袍, 准备上朝。

  一听贡宁匪有急事,海南雁的心猛地一沉,直觉是苏子卿出事了。

  贡宁匪进来,同往常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还是能看清他眼底的青色, 整个人面露疲色, 眼里带着些焦急。

  海南雁让所有人都下去,等到门关上的那一刻, 贡宁匪忽然跪了下来道:“属下无能, 回府里接苏子卿时, 人已经不见了, 属下几乎找遍了整个府邸都没有找到他, 此刻已经秘密派人沿着整个皇城找了。”

  海南雁思衬了些许道:“你快些去找薛瑶姝, 让她在靖平王府里寻找一番, 先瞧瞧是否被海祯带走了。”

  “是!”贡宁匪立马站起来, 眼睛红红的,低着头退出了旭阳殿。

  海南雁唤来了裴柳,将苏子卿的画像给他道:“立即通知各线报全城寻找此人, 将此人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裴柳领旨下去, 太阳东升, 气温骤降。

  他们都知道苏子卿不能在外面待得时间长了,这么冷的天对苏子卿而言并不是友好,因此他不会傻到自己跑出去。

  一连几天都没有消息,苏子卿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一个人见过,也没有出过城,就这样的消失不见了。

  夜间,天空又飘起了雪花,自从过完年,真的很能下雪,但这次的雪没有先前那场大,只飘着小小的雪花,一个时辰才将将遮住了地皮。

  夜空黑压压的,半点亮光也没有,只能在昏黄的烛光下看见细碎的雪花。

  贡宁匪睡不着,他坐在门外发呆。

  这几天他们几乎将整个京师翻了个遍,没有一点关于苏子卿的消息,他甚至还派人去了河间府,回信说没有回来。

  一时之间贡宁匪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他。

  雪花簌簌的打在他的脸上,冻得他鼻尖通红。

  贡夫人远远的看着坐在雪中的儿子,忧愁的叹息一声道:“这小苏一走,我怎么觉得咱们儿子像是失了魂一样,整个人连点儿人气儿都没了。”

  贡庭搂住贡母:“我看咱家传宗接代不能靠匪儿了,走吧,回去吧,让他自己待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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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跑!还敢跑,打不死你!”一记响亮的鞭子划破半空抽在了一具海蓝色的身体上。

  苏子卿皱着眉头,转过头露出尖牙,对着打自己的那人恐吓。

  顿时身上的所有的鱼鳍全部炸开,“唰唰”的发出响声。

  那人被凶狠的人鱼吓得退了一步,反应过来又气得抽了一鞭子骂道:“你老实些,想活命就别乱跑!”

  那人离开了石室,苏子卿的鱼尾被用极粗的钉子钉在一个铁圈上,双手用铁圈拷住,脖子也被套住,整个人被扔进冰冷的水池里动弹不得。

  就在刚刚他忍痛扯通了钉着钉子的鱼尾,打算逃出去,却被这些人又抓了回来,他们重新给他钉了钉子,疼的他险些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这比二虎子抽的还要疼。

  二虎子是他们海洋里的霸主,身上斑纹是黑白相间,每天的事情就是和一群小伙伴在海洋里畅游,看见什么动物都要溜着玩儿会儿才罢休。

  苏子卿以前还在海里的时候,出去捕食,没少被他们群殴,他自己也知道了,只要看见他们过来,自己就会走的远远的。

  石室里只有几盏油灯亮着,苏子卿蓝紫色眼眸动了动,有些懊悔起来。

  下雪那天晚上不该出来的,他本是想看一会儿雪就回去的,奈何身为鱼类的他根本受不了这天气,越冷越不想动,越不想动越想睡觉。

  竟是在迷迷糊糊之间被冻出了鱼尾,说来也不知为何,海祯会在那么晚出现在宫门外,于是将冻僵的他带回了这个石室里。

  连续几日抽血拔鳞,他尾巴上有一块地方已经秃了,遇上冷水,血从伤口流出,融入水中。

  若是夏天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奈何他们这种人鱼天生怕冷,一遇上冷之后整条鱼如同废了一般,一点行动力也没有了。

  他趁着眸子,在想自己要怎么才能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靠贡宁匪发现自己没了,要等到太阳西升。

  他才不会发现自己失踪了,只会想着跟别的女子调情!

  苏子卿叹息一声,强压着心里的酸涩,水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甚至还能看到漂浮在水中,还未来的及溶解的血丝。

  本来他来陆地上是为了繁衍后代的,现在倒好了,后代没有繁衍来,倒是把命搭了一条,他们深海人鱼终于要在他这一代上彻底灭绝了。

  他正在伤春哀秋时,石门外忽然传来了极轻微的脚步声。

  来人是个练家子,若只是人类的话,还当真听不到这细微的声响,但他是人鱼,耳力是人类的几百倍,自然是一点细微的声响,他也是能听到的。

  不过因为天气寒冷,限制了他的能力,耳力从以往的几百倍只有几十倍了。

  他警惕的看向门外,下一刻石门被打开,一袭红衣消瘦的身躯逆光而来,他看的不太真切,这人像薛瑶姝。

  他看的不错,正是薛瑶姝。

  薛瑶姝看到面容很像苏子卿的人鱼,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走进一瞧,这确实是一条人身鱼尾的怪物!

  她从未见过这种怪物,她震惊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苏子卿,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忘川谷的鲛人?

  “薛瑶姝!”

  震惊中的薛瑶姝忽然听到这蓝紫色的人鱼叫了她的名字,声音很是耳熟,同苏子卿有几分相似,就连面容也有八九分相似,她愣怔的看着面前的人鱼,心中天翻地覆,仿佛被人当头敲了一棒,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薛瑶姝,别发呆,你现在立马去找贡宁匪,将这里的情况同他说明。”苏子卿忍着疼说道。

  薛瑶姝猛然回过神来,这人就是贡宁匪让她来靖平王府找的苏子卿,只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人鱼,怪不得,怪不得海南雁在下雨的时候不让苏子卿离开马车,原来如此!

  回过神的薛瑶姝看着浑身伤口的苏子卿,急忙去弄绑着苏子卿手脚的铁链。

  这铁链是焊接在一个铁圈上的,铁圈里有一根钉子,直接穿过苏子卿的手掌穿过了铁圈的另一端。

  只要薛瑶姝一动铁链,苏子卿就疼的发出一种尖尖的声音。

  薛瑶姝顿时不敢动了,胡乱的从布包里取出止血散轻轻的倒在了他受伤的位置,声音带着微颤道:“你先忍一忍,我想办法救你出来。”

  苏子卿拧着眉,耳鳍炸开,但是没有对薛瑶姝呲牙,身上因为疼痛而微微发抖,抿着嘴等她上好药。

  “我一人逃了一回没用,两个人逃更不容易。”薛瑶姝拿起他的鱼尾查看伤口,他尽量忍着因为疼痛而想咬人的冲动道,“现在你赶紧离开这里,找到贡宁匪,和皇上秉明,他们自然会想办法救出我的,总比我们二人一同被抓住的强。”

  薛瑶姝红着眼眶,点头:“好,我这就出去找人救你,你先挺住。”

  苏子卿点头,上过药后,伤口没有之前那么痛了,麻麻地,让他有些想睡觉了。

  薛瑶姝悄悄的离开了石室。

  她先前接到了贡宁匪的消息,让她在靖平王府探查一番苏子卿在不在。

  今晚夜半,她出门打算在王府里再仔细寻找一遍,却不成想在后院发现几个神神秘秘的人,五花大绑的绑了一个麻袋,那麻袋看着像个人,于是她立马怀疑这麻袋里的人有可能就是苏子卿。

  因此她跟在这些人的身后,找到了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还真是隐秘,正因为隐秘,外面才没有人把守。

  这个密室的一个入口在后院的假山下面,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入口,这里通常没怎么有人,且离中央的石室较远,没有人管,因此薛瑶姝进来的很容易。

  在离开石室后,薛瑶姝发现这里的通道四通八达,单是从关押苏子卿的这个石室出来后,面前就有十条通道,若不是她进来时特意记了路线,现在恐怕就迷路了。

  她不敢在这里多待,悄悄的离开了密室。

  出了密室的薛瑶姝回了房,靖平王府戒备森严,大大小小藏着的暗卫就不知有多少,她若是此刻出府,定然会被怀疑,她只能等到明日天一大亮,借着挖草药的借口出府。

  一晚上她辗转难眠,脑海里全是苏子卿被拔了鳞片,钉子穿透手脚的画面。

  一直熬到了天微微亮,她立马换了一身衣服,背上背篓假装若无其事的离开了靖平王府。

  她沿着京师街道转了几遭,转身进了一家药铺。

  药铺刚开门,一切还未来的及收拾,于是掌柜道:“姑娘稍等,尚未整理,请稍等片刻。”

  薛瑶姝道:“我要五两冬虫,四两当归,三两钱串子,二两枸杞,一两公鸡血。”

  掌柜的一听顿时恭敬起来道:“姑娘先行后堂请,这公鸡血需要现放,您在后堂稍等。”

  薛瑶姝跟着掌柜的进了后堂,书架下有一处密室,掌柜的领着她下了密室,走了一段距离到了一处大堂,里面放着许多机关匣子,像是一排排书架似的,许多人在里面有条不紊的排列着。

  掌柜的随意喊了一人道:“贰一,去请幽鹰过来。”

  这里的人都带着一个黑色的面具,他们这些基层人的面具上没有任何花纹,贰一领命开了另外一道门离开了密室。

  掌柜对薛瑶姝道:“姑娘先稍等片刻。”

  薛瑶姝被这里的场景惊呆了,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情报处,几乎是同一时间就能送来许多的密报,都被这些人经过密报上的标记按不同程度的密报分开整理。

  她可以听到头顶上机关运作的声音,这里像是灯火通明,在这寒冷的冬天这里竟也是热的人有些坐不住。

  等了一盏茶时辰,贡宁匪匆匆忙忙的来了:“是有他的消息了吗?”

  薛瑶姝站起来,看着他连衣服也没来得及穿好,头发未束,身上挂着雪粒,一瞧就是一晚上没睡觉,在外面坐着的样子。

  她点头:“有消息了,他现在不是很好,这里说话可以吗?”

  贡宁匪点头,领着她到了一间密室里:“这里是暗网分部,不必担心会有叛徒。”

  他一刻也坐不住,急忙问道,“他怎么了?是不是被海祯抓去了?”

  薛瑶姝眉头紧皱的“嗯”了一声:“现在情况不是很好,他现在身上多处不同程度的受伤,我给他上了药,暂且无碍,我们需尽快同公子商议,应该怎么救他出来。”

  “受伤?他受伤了?”贡宁匪声音在这一瞬间哽咽起来,眼睛跟着也红了起来,“他哪儿受伤了?海祯是不是拔了他鳞片?有没有性命之忧?”

  薛瑶姝:“你冷静些,你这样还怎么思考怎么救他!”

  贡宁匪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眼泪,点头道:“好,我冷静,你告诉他怎么样了。”

  薛瑶姝看他是有些冷静了,才道:“他鱼尾上的鳞片被拔了许多片,手掌和鱼尾被长钉钉着,放在冰冷的水关着,我大致的给他上了止血散,我走时,他的血已经止住了,他让我告诉你,让你去找公子,想办法救他,不让你单独行动,这样只会打草惊蛇,不但救不了他还会害得你和我全数被捉,不利于我们现在这种困境。”

  后面这些话苏子卿并没有对她说过,她看贡宁匪的状态不对,才用这些话来压着他,不让他贸贸然的去救苏子卿。

  果然贡宁匪听到这些后,整个人连连点头,一下一下的抹着眼泪道:“薛姑娘你先回去,小心海祯起了疑心,他那边还请你多探听探听,咱们就在这里碰面,我这就进宫同公子说明,瞧瞧公子有什么法子。”

  薛瑶姝明白,背起背篓离开了密室。

  贡宁匪看着薛瑶姝离开后,整个人恍惚起来,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脚步飘虚的去了宫里。

  因着这些天京师连续下雪,道路有些滑,海南雁免了朝政,有要事的可进宫上奏。

  苏子卿的失踪让海南雁意识到,保护好苏衡是重中之重。

  他半步也不敢离开苏衡,就算是上朝离开一会儿,也会让胡一帆和赵青时时刻刻的待在苏衡身边保护。

  贡宁匪急切的进了旭阳殿,连平时他最注重的君臣之礼也忘了,他着急道:“陛下,找到苏子卿了,薛姑娘给我画了一张大致的地形图,此刻就在靖平王府后院下的密室里。他被折磨的很惨,同我们的猜测一样,海祯就是在做长生不老药,他们拔了他的鳞片,将他的手掌和尾巴全部用长钉钉住——”

  贡宁匪对海南雁诉说着苏子卿的惨状,希望他能以苏子卿的事情为头等事情,尽快救出苏子卿。

  海南雁皱着眉头看他,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道:“宁匪,你先冷静些许,先回府好好歇息一天,睡个好觉,这件事情朕会让胡一帆办的。”

  “陛下——”贡宁匪还想说什么,被海南雁打断,“你好好看看你自己现在是副什么模样,眼底两坨青色,胡渣满脸,就连衣着也散乱不洁,哪还有一副御前带刀侍卫的样子!”

  贡宁匪闭上嘴,低头看着系错带子的衣外袍,浑身邋里邋遢,确实没了那意气奋发的少年郎模样。

  他抿紧嘴告退,离开了皇宫。

  回到贡府,拿起镜子仔细瞧了瞧自己,格外的沧桑,殿前失仪当真是大不敬。

  他面无表情的洗了脸,刮了胡子,束起了头发,又去换了一身衣裳,坐在床边等着天黑。

  贡宁匪和海南雁商谈的事情,苏衡自然是听见了,待贡宁匪离开后,他从里间出来,不满的看向海南雁道:“他都已经如此心焦了,你为何还要这样训斥他。”

  “你是没看到他是一副什么样子来的,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海南雁自然知道他心焦,若还是在宫外,他这样也便罢了,但这里是皇宫,回了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且在这宫里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贡家呢,若是,明日被有心人上个折子弹劾,说他殿前失仪,不行君臣之礼,单是这两条就能降了贡宁匪的职。

  这皇宫不必外面,不知有多少人寻他们的错处,平时有些事情注意不到,有所原谅,今日这件事,就算是再急,也该将明面上的东西准备妥当,而不是在这种档口上给他人机会来弹劾他。

  苏衡不明白海南雁是怎么想的,这皇宫里是什么样子的,他比谁都清楚,明日定会有人上奏拿此事牵制贡家。

  “若我要是丢了,你同他也是一样的,你应该体谅体谅他。”苏衡拧着眉头小声的为贡宁匪辩解着道,“那你可有办法救子卿了?”

  海南雁还没有主意:“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要重新部署。”

  “不若让宋金秋去试试?”苏衡道,“让他在前院牵制住海祯,最好是让整个靖平王府的暗卫一众全数被吸引到前院去,这样我们的人就能从后院进去救人了。”

  “说起来简单,有什么能让这些暗卫死卫全去呢。”海南雁脑袋转了一圈,问苏衡道,“宋侍郎处你能让他好好配合你?不怕他到时候将这一切告诉海祯?他二人关系可比跟我们关系的好。”

  这个问题让苏衡也很苦恼,溅瘦可不是一般人,就算渣攻怎么伤害他,最终他都会死心塌地的跟随渣攻,还真是一时之间不知道他会不会忽然一下溅瘦性子爆发,跟渣攻和好了。

  这是个未知的,两人在这一瞬间都陷入了沉默。

  苏衡不放心贡宁匪,怕他一时冲动去硬闯救人,就派人守在靖平王府附近,在危急时刻还能帮一把手。

  夜半,月亮隐没进了云层,四周暗了下来,贡宁匪来到靖平王府后院外,他很清楚这里守着许多暗卫,为了不让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乱入,院内是每两个时辰换一班岗,流动岗是时辰间隔不过半盏茶。

  院内的人贡宁匪不担心,他又信心可以躲过,唯独这瞧也瞧不见的暗卫让他有些苦恼。

  他必须要不动声色的将人救出来,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他蹲在别人屋顶上,仔细的观察着隐秘的暗卫。

  一般这些暗卫都是藏在一些树上,用树枝藏匿自己,或者隐没在屋梁上,他们的伪装很厉害,几乎不容易被发现。

  月亮从云层出来,四周渡上银光,贡宁匪借着这月色仔细的找着,聚精会神的找了一晚上一个也没有找到,在天微微亮的时候,忽然后门一旁的一根树极轻极轻的动了一枝树枝,若是旁人,这些细小的动静根本无人会发现,但高度观察的贡宁匪立即就捕捉到了这一点。

  他默默的将这个位置记住。

  小武和赵青等人站在茶坊的屋顶上,小武纳闷的问赵青:“赵哥,你说贡大爷他在那个地方爬了一晚上在做什么?”

  赵青立着脚尖也往贡宁匪看的方向看去,出了茫茫一片白雪之外,什么也没有,连一直麻雀也没有。

  他轻轻摇头道:“管他做什么,我们任务就是保护贡大爷,证明咱们身份的物件一件也没有拿吧?”

  小武道:“放心吧,我们又不傻,这种秘密任务怎么可能会拿能证明身份的物件。”

  赵青有些不放心:“你再去检查一遍,挨个儿检查,一丁儿都不许带。”

  小武觉得赵青有些小题大做,他发现自从他们都投靠了皇上以后,胡哥赵哥他们一个个的变得格外的谨慎,总喜欢将所有的前后事情都想明白。

  就像这次,他们不过就是保护贡大爷,他觉得真没必要谨慎到这种地步,但赵哥发话了,他也就只能照办,谁让赵哥现在当的官比他大呢。

  赵青每半个时辰写一封信交给胡一帆,交代贡宁匪的行程。

  而这些行程原封不动的又转给了海南雁。

  海南雁大致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了,现在就算是宋金秋真的不靠谱也得用了。

  他走进里间,苏衡泡在水池里,闷闷不乐的趴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海南雁摸摸他头道:“不要闷闷不乐了,现在有一件事需要我们的小鱼去做。”

  苏衡抬起头,噘着嘴,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他从一旁拿过毯子,拦腰抱住苏衡,将苏衡从水里抱了出来,出水的那一刻,海南雁快速的将毯子裹在了苏衡的身上,将人抱在了床上。

  离开水的鱼尾下一秒变成了双腿,海南雁给他擦干净水道:“这件事情还是需要宋金秋帮忙,你不要告诉他多少事情,只说服他,让他好好的陪我们演一出戏——”

  夜里,冬风凌冽的吹着,吹得窗户哗哗作响。

  海祯这些日子体重急速的下降,不过才月余,他便瘦的只剩下了骨头,眼窝凹陷,颧骨突出,无精打采的活像一具骷髅。

  他拍了拍手中的血迹,走到洗脸盆前,将手洗干净。

  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眸,看不清他的神色。

  洗完后,他抬起眼眸,里面带着无情,只是转了一下眼珠子,也能从那眼神中看到一丝的偏执。

  正准备宽衣,忽然门外有人急急忙忙道:“世子,宋侍郎府上遭到了刺杀,人数众多——”

  门外的人还没说完,面前的门猛然打开,一阵风从身边刮过,他茫然的回头一瞧,海祯已经只剩下一个黑影了。

  他立马跟了上去。

  海祯阴沉的眸子吩咐身后之人道:“立即召集府中所有护卫,包括暗卫,立即去宋府救人!必须给我保证小秋的安全,一丝一毫也不能伤了!”

  “是!”一时之间,几乎整个靖平王府的所有有功夫的人都随着海祯去了宋府。

  此刻的靖平王府空荡荡的。

  贡宁匪看到整个靖平王府全数出动,有那么一瞬间的震惊,随后一想,这可能是皇上的计策,于是他几乎是在所有暗卫都离开之后,跃进了后院。

  他回忆着薛瑶姝给的地图,来到了那一处假山下。

  这处假山是伫立在水池上的,而这密道是健在假山下的,可想而知这里有多隐秘,是个人也不会想到坐落在水上的假山下面竟然是一个密道的入口。

  这条路如薛瑶姝说的,几乎没怎么人。他急切的顺着这条路走去,在地图上标记的石室前停下来,他推开石门,里面一股浓重的鱼腥味扑面而来,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强忍着气味,捂住鼻子快步走进了石室,果然在水池里发现了被五花大绑钉住的苏子卿。

  苏子卿的鱼鳞变得浅淡无光泽,尾巴发肿,鱼肉外翻,轻飘飘的飘在水中。

  他不敢相信,苏子卿会变成这样,眼睛瞪得大大的,眼泪不断往外流。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苏子卿人鱼的模样,第一次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苏子卿像个破碎的娃娃,安静的躺在水下。

  贡宁匪的心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他不敢相信的下了水,这里的温度更低,只下来一下,便感觉手脚都被冻麻了。

  他潜入水中,心疼的摸上苏子卿的脸,一点温度也没有,比先前还是人的时候还要凉。

  苏子卿被冻得几乎所有感知都已经屏蔽了。

  却被一双带着温度的手唤醒。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睛时近乎与夜色的黑,他记得苏子卿之前无意间跟他说过,说他的眼睛时蓝紫色。

  他张了张嘴,瞬间嘴里灌进去许多水,他闭上嘴,眼泪和水混在了一起。

  “贡大爷先别情意绵绵了,赶紧先把苏公子救上来!”

  赵青用刀一刀砍断了铁链,趴在水池边上小声的说道。

  贡宁匪从伤痛中回过神,将苏子卿搂在怀里。

  赵青等人将五条铁链全部砍断,他们在看到苏子卿的样子时,登时惊呆了。

  有几个人甚至吓得喊了几声怪物。

  赵青很快从这里面回过神,在每人脸上扇了一个大巴掌道:“什么也没有,你们怎么吓成这样!没看到贡大爷和苏公子衣服都湿了么,把你们的外袍全部脱下来给贡大爷和苏公子!”

  小武他们立即明白过来,急忙脱下自己的衣服给贡宁匪穿上,其中他们很识趣的用衣服将苏子卿全部遮盖住,一点缝隙也没有留。

  贡宁匪抱着苏子卿离开了石室,赵青立马阴沉着脸,警告他们:“记住你们什么都没有看见,今日的事情若是有一天传了出去,就别怪哥哥们救不了你们,明白吗!”

  “明白!”

  “仔细留意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不要让人猜出了身份!”赵青吩咐完,就小跑两步,跟上了贡宁匪。

  小武几人快速在石室里查看了一遍,确保自己真的没有留下什么身份证明后,离开了石室。

  一路上他们都格外的沉默,不断的提醒自己这一幕是做梦,不是真的。

  他们心有余悸,他们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皇上会不会放过他们。

  这些问题他们纠结了一路,一个个跟个鹌鹑一样,平时活蹦乱跳的,此刻谨慎的跟在赵青身后,默不作声。

  这件事情他们都要烂在肚子里。

  贡宁匪离开了靖平王府,后门外已经停了一辆马车,苏衡听到动静,立即探出头,挥手道:“快上车。”

  贡宁匪没有半分犹豫,抱着苏子卿上了马车。

  马车里还有海南雁,苏衡要掀开盖在苏子卿身上的衣服,被海南雁拦下,海南雁捂住他的眼睛道:“乖一点,天已经很晚了,你现在也看见他了,可以睡觉了。”

  “我想看看他伤成什么样子了。”苏衡握住海南雁捂着他眼睛的手,想拉开去看看。

  海南雁不放手,,只是轻声细语的哄着他:“乖一点,你先歇息,回宫里再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