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穿越明朝当县令>第49章

  温瑜听贾大这么说十分无奈, 只能命人将他带下去关押起来。

  夜里,温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旁边徐敬看他这样, 干脆起身将蜡烛点燃,陪他说会话。

  温瑜不好意思道:“麻烦季卿了,这么晚还要跟我在这熬。”

  徐敬摇头:“无妨, 不过你是怎么了?如果雨明天停的话我们还要赶路,这样明天怕你难受啊。”

  温瑜对他的关心十分受用, 犹豫了一下道:“不知怎么的, 我就是觉得有点心慌, 这次的案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徐敬给他披了件衣服,问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理了理思绪,温瑜慢悠悠的开口:“我刚才问了田居一下,这个贾大年轻的时候是成都府一个盗窃团伙的小头目, 后来他们老大被抓,他因为担心自己被牵连,就连夜逃回乡下老家。再后来, 因为手艺好,驿站之前的厨子年纪又太大了, 所以临时将他带到这里做帮工。”

  想起这点温瑜还觉得好笑,田居估计是怕他怪罪, 一再强调贾大的身份,看来古往今来出事都愿意往临时工上推。

  徐敬不解:“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贾大本身好男风,驿站里长得稍微好看些的年轻男子都被他骚扰过。又有前科, 他犯罪的话很正常。”

  温瑜摇头:“很奇怪啊,我们先说贾大这个人,从他抛弃还不错的生活连夜逃回老家这点来看,此人胆子定然不大。我也询问了一些经常被他骚扰的驿卒,已经证实了他所谓的骚扰也只是言语上比较轻浮,被田居教训了一顿之后也收敛了不少,所以这个人敢动手杀人本身就很奇怪。”

  “也许是猥、亵过程中被卢湘发现,卢湘想喊人,他冲动失手将其杀害呢。”

  温瑜承认是有这种可能:“但是你别忘了,我们之所以会被惊醒,原因是贾大被卢湘的尸体所惊,喊了一嗓子。假如真是他杀的人,正常情况下不应该赶快销毁现场,转身逃跑,又怎么可能会故意让人发现呢?”

  徐敬微顿,半晌凝重道:“你是对的,确实很奇怪,所以打算怎么办?”

  温瑜苦笑:“这里毕竟是成都驿站,非我管辖之地,等明天雨一停相信就会有官兵来此将贾大带走,到时候我将疑点跟他们说一声吧,只能这样了。”温瑜叹气,想到这起案子要交给刑甫那种昏官判,不由感到为此感到智熄。

  徐敬想了想:“如果你不放心,我在成都府有些旧交,可以让他们关注一下案件进程。”温瑜点头,二人这才入睡。

  第二天一早,温瑜还没睡醒,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他跟徐敬连忙穿衣下楼,发现众人都围在驿站门口。“这是怎么了?”温瑜好奇问道。

  前面田居看到他,连忙行礼:“回大人,外面的雨下了一夜,早上起来后发现前面的河水暴涨,山上的石头泥土也被冲下来不少,想出去怕是有些困难了。”温瑜走到门口瞧了瞧,的确,如今外面看起来泥泞不堪,更糟糕的是,雨竟然还在下。

  温瑜头痛,看来一时半刻是走不了了。不过好在驿站食物充足,房子也建的坚固,他们在这里不愁吃喝也没多大困扰。而且现在正要入夏,水分蒸发的快,等雨停后一两天就可以行路了。

  温瑜没多说什么什么,但那边押解犯人的两个狱卒先嚷嚷起来了,那个叫杨头儿的臭着一张脸,另一个则大声叫骂:“真他娘的倒霉,马上要到规定时间了,如果不把这兔崽子送过去,我们兄弟俩岂不是要挨罚!都是你个混账东西!喊什么累的饿的!不然我们连夜赶路现在怕是已经到了!”说着就要抬腿去踢身边的唐峤。

  谁知唐峤看上去懒洋洋的,却身手极为敏捷,轻轻一晃身躲开了对方的攻击。那人因着没踢到人,惯性带着他的身体往前倾,直接腿一崴摔到在地,抱着脚疼的嗷嗷叫。

  杨头儿连忙去查看,唐峤还在一旁添油加醋的怪叫:“不得了了!官爷打人了!哎哟疼死我了!”

  地上之人气得满面通红:“你这个……”

  “都闭嘴!”杨头儿怒吼一声,两人这次安静下来。

  经过检查,那官兵这次确实伤得不轻,虽说骨头看起来没事,但最起码几天都不用下地了。

  杨头儿安排驿卒待他回房,然后又教训了唐峤一顿,看得出来唐峤还是比较尊敬他的,被骂也没有还嘴,只是笑嘻嘻的认错。察觉到温瑜的目光,杨头儿还转身冲他拘谨的行了个礼:“让大人见笑了。”

  温瑜对此人还是挺有好感的:“无妨,不知唐峤犯得究竟是何罪?”

  杨头儿抿了抿嘴:“不知大人可听说过江东大盗?”

  “什么?唐峤是江东大盗?”温瑜大吃一惊,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更是无语。

  江东大盗是蜀地有名的侠客,虽然名字里有大盗二字,但事实上没偷多少东西,基本都是劫富济贫。他更有名的是此人经常行侠仗义,看到有人仗势欺人就把那人捉弄教训一顿,基本都是让那人出丑为主,而且从没闹出过人命。

  在温瑜看来这其实是一种很聪明的做法,被捉弄之人会出丑大部分原因都是自己的蠢,所以就算官方对于抓捕他一事都不怎么上心。不过温瑜一直以为江东大盗应该是个中年人,看唐峤不过二十岁,那他是多小就开始行走江湖了啊?

  唐峤早远处注意到温瑜的目光,夸张的对他行了一礼,温瑜失笑:“那他是怎么被抓住的?”

  杨头儿沉默了一会儿:“他是自己跑到衙门认罪的。”

  “啊?”温瑜十分意外,不过谁都有秘密,看此人神神叨叨的指不定存在什么难言之隐,也就没有追究。

  雨越下雨大,早上用饭的时候外面依然是电闪雷鸣,因着担忧马棚坍塌损失马匹,田居竟将驿站里那几匹马牵到大厅里。

  温琼捂着鼻子抱怨道:“搞得到处都是畜生味儿,还叫我们怎么吃饭!”

  温瑜知他素来喜洁,跟驴马一同用餐确实有些挑战他的忍耐底线了,所以也没说他什么。田居过来点头哈腰解释道:“请大人见谅,实在是房都满了,我们驿卒门住的通铺也受了潮,要不是担心马匹染病就将这些马安排进我们房间了。”

  然后还苦涩的自嘲了下:“毕竟这些大爷们的命可比我们精贵多了。”

  温瑜心中恻然,明朝现在马匹越来越少,永乐全盛时期全国官马数量大概有九十万,到如今怕是以前的四分之一都不到,一是这些年明朝对外的军事活动非常少,二是大量勋贵参与马匹走私,抢在官府之前向番族买走了大量的马匹,等到官方马市开场,要么收不到,要么收的都是劣质马,价格还特别贵。

  在这种大环境下,马确实要比人命值钱。于是温瑜示意温琼别再说话了,如果真吃不下,可以把饭菜端到自己房里。

  温琼自然是不敢,他自从被绑架过之后,对某些事情就尤为敏感,现在这驿站里还住着个杀人犯,要不是自己大哥太过恐怖,他甚至都想三人挤一张床睡觉!

  众人吃完饭都感觉有些无所事事,厅里气味又大,索性都回房休息。温琼是个闲不住的,在屋内待了一会儿就跑来当电灯泡,三个人大眼对小眼了半天。

  温琼突然灵光一闪,来了主意:“咳,大哥啊,我之前看见这里驿卒有耍叶子戏的,要不然我们也来玩玩。”叶子戏,俗称马吊,是一种起于唐朝的纸牌游戏,一共四十张牌。

  明朝刚开国的时候对赌博简直是深恶痛绝,朱元璋下命令,一旦被抓到赌博就是断手断脚,这个时候想摸摸“叶子戏牌”?简直就是用生命在赌博!

  但是随着明朝城市经济的发展,叶子戏已经死灰复燃深入到大家生活中去。温瑜这也算是见证了历史,因为他刚穿正是叶子戏开始火热起来的时候。

  这时候秀才打牌都成了小儿科,就连进士举人们,逮到机会都要打一把。目前的大环境是——不会打叶子戏,你在精英圈里还有脸混吗?

  温瑜并不喜欢赌博,但也不怎么反对,前提是跟自己无关,只见他眯起眼睛,带着一丝杀气问道:“你是何时学会的这玩意?”

  温琼愣住了:“啊?很早就会啊,大哥你不是还曾经让我教你吗?”

  温瑜也被说懵了,仔细回想方恍然大悟,这是原主以前的事了,当时原主性格孤高,在举人圈子里没什么朋友,自己又抹不开脸,于是想着曲线救国,通过打叶子戏的方式扩大交际圈,不过很显然最后失败了。

  温瑜尴尬的咳了两下:“是啊,那就玩一会儿吧,季卿会吗。”徐敬点头,巡检司里玩这个东西的也不少。温琼又下楼将田居拉上来,四个人凑齐一桌开始打。

  温瑜这方面脑子不行,又是个非酋,输的是最多的。温琼虽然张罗的欢,但水平也不怎么样,整张桌子竟然是徐敬田居二人打的最好。眼看着自己手里的闲钱都要输光了,温琼实在忍不住求饶道:“不玩了不玩了,徐大哥你也太厉害了,我钱全被你赢光了!”

  温瑜白了他一眼:“你徐哥自然是玩得好,不过你牌打的也太烂了!”

  温琼暗自心中吐槽,大哥水平还不如我呢,而且我夸徐哥你一脸骄傲是要闹哪样啊!众人说说笑笑正要下楼用餐,突然有驿卒来敲门:“大人!大人不好了!又有人死了你快去看看吧!”四人对视一眼,连忙跑出去。

  死的人是贾大,只见他双目圆瞪,一脸惊恐的望着天花板,胸前哈插着一把匕首。温瑜仔细观察了一下,因为没有仵作无法确认死亡时间,但是从血液的凝固程度来看应该是有一会儿了。

  这短短两天,一个小驿站里竟连续死了两个人,最重要的是现在道路封锁他们还出不去,恐惧的气氛在众人只见蔓延,像一些胆小的驿卒已经忍不住哭起来了。

  温瑜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众人,然后冷静开口道:“诸位,这雨不知何时才能停,就算雨停我们也要几日后才能离开,现在死了两个人,凶手很可能就藏身于我们之中,我提议先将案件查清。否则我们自身安全也得不到保障。”

  温瑜本身就是正经县太爷,这些天相处下去感觉人又公正平和,所以他说的话还是有一定公信力的。众人也都同意了,于是温瑜开始分别记录口供。

  他先是询问了杨头儿案发之时他在做什么。杨头儿思索了一会儿答道:“吃完饭之后我押着唐峤上楼回房休息,我们跟大人一样,也是三人两间房,为了看守犯人,我和唐峤睡一间,邱建自己住一间。”原来那个脚崴的人叫邱建。

  温瑜又去问邱建他案发的时候一直在房里吗,可曾听见有声音。邱建苦笑:“大人,你看我这腿脚能做什么,我早上回房之后就一直在睡觉。说起来这贾大死了,最应该怀疑的不是那老书生吗,当时我们可都看见了,那人放话说要杀了贾大呢。”

  温瑜心知他指的正是卢奔策,也不接他话,因为之前温瑜就已经得知,在卢湘出了事之后,卢奔策在他尸体旁守了一夜。今天早上就风寒入体倒下了,方才吃饭的时候也没看见他。但按例他还是应该去看看卢奔策,于是他推开卢奔策的房门。

  此时卢奔策正虚弱的躺在床上,面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旁边一个驿卒正扶他起身。看到温瑜,卢奔策连忙行礼。温瑜不忍心看他虚弱的样子,走近问道:“先生节哀,人死不能复生,相信卢湘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如此。”

  卢奔策惨白着一张脸:“谢大人关心,我很好,只可惜便宜了那畜生,让他死的这么容易。”

  温瑜观其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下的病态,想着实在不便在打扰他,于是让他回床上休息去了,走之前他将负责照顾卢奔策的驿卒叫到一旁,问道:“卢先生可是一直都在屋里休息。”

  驿卒回答:“是的,从早上的时候就是,一直不能起身,中间我除了煎药没离开过。”

  温瑜得到答案后没有说话,沉思了一会儿又去找驿站的工作人员们了解情况。这个驿站一共也没有多少人,而且大部分今天都是跟人结伴在一起的,并没有发现贾大那边有什么异常。

  “那就奇怪了。”温瑜自言自语道:“所有人几乎都有不在场证明,难不成贾大是自杀的?”

  温琼突然打了一个激灵,颤抖道:“会不会是卢湘那小子的鬼魂把贾大捅死了啊。”

  温瑜:“……你在外面不要说是我弟弟,亏你还是读圣贤书的,子不语怪力乱神,能不能不要瞎说!”

  温琼挠了挠头:“不然呢,总不会我们这个驿站还有别的人躲在暗处吧。”

  温瑜皱眉,这倒是有可能,整个驿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是藏个人也能藏住,遂跟田居说了一声,让全体人员在驿站里搜寻。可搜了一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

  温瑜头痛,徐敬走来安慰他。“季卿,你是怎么看的。”温瑜想听听别人的意见。

  徐敬思考了片刻,回到:“既然死了两个人,而且我们不确定凶手,那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杀二人的凶手是同一人,二是凶手是不同人。我更倾向第二种。”

  温瑜点头:“我也想过,假如凶手是同一人,那么他杀贾大根本没有道理,证据确凿,贾大如今已经替他背锅了。我要是凶手就彻底隐匿起来。”

  然后又想到了什么,温瑜皱起眉头:“如果凶手是两个人,那最大嫌疑的就是卢奔策了,但这不可能啊,他有人看着,而且季卿你是没见他那副样子,我都忧心此地没有郎中,在这样下去他怕是撑不了多久。而且……”

  温瑜继续分析:“假如凶手不是贾大,他杀卢湘又是为了什么呢?”

  温琼在一边搭话:“杀他也不奇怪啊,哥你想想,就昨天那么短的时间,我都跟他吵多少次了,我们来的时候他跟他爹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天,这期间要得罪多少人啊,难保不会有恨他的。”

  温瑜一想也是,既然这么说不如先从这里入手,于是他又挨个审问驿卒,看有谁跟卢湘发生过矛盾,然后无语的发现卢湘这孩子是真熊啊……基本上每个狱卒都被他欺负过,之前那个小圆脸是最惨的,卢湘不止一次打骂他让他滚远点。

  温瑜将小圆脸叫到跟前,小孩儿吓得瑟瑟发抖,温瑜尽量让自己语气轻松,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怎么来的驿站?”

  对方怯怯的开口:“回大人的话,我叫毛毛。家父以前就是驿站的驿卒,后来因着惹了贵人不高兴,被贵人打伤,之后家里看不起病,临死前托田大人照顾我,然后我就来驿站了。”

  温瑜心下一紧,沉重的叹气,确实,虽然驿站工作辛苦,有时候又是来往官员的出气筒,但生活水平比一般百姓高出不少,能进驿站估计田居也花了不少力气。听到毛毛的境遇,温瑜更加怜惜这孩子,又问:“之前那个卢湘,听说他经常欺负你,你可知他近日有何不对劲的地方。”

  毛毛沉默了一会儿,摇头道:“我平日里都是在后厨帮忙,昨天是因为人多忙不过来,所以才去侍奉,跟卢公子接触的不多,虽然卢公子有时候会打我,但我从未怨恨过他,我感觉他是个好人。”

  温瑜疑惑,但看毛毛天真的小脸,也没多问。可能是小孩子觉得谁都是好人吧。温瑜看问不出什么就让他回去了。

  外面雨依然在下着,一点要停的迹象都没有,温瑜看着窗外,忧虑的想着蒙阳到底怎么样了,经此雨河水怕是我暴涨,蒙阳地势本来就低洼,这次怕是逃不过被淹的命运了。

  虽然案件查不出来,但众人依旧要吃饭睡觉,大家再一次聚集到大厅。跟前几次不同,这时候已经无心说话了,气氛有一种古怪的压抑,整个大厅只能听见卢奔策一声又一声的咳嗽。

  饭菜逐一端上来,众人低着头吃饭,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原来是邱建在驿卒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来。跟大家的垂头丧气不同,他看起来反而有些高兴,还哼着歌儿。唐峤照例看不惯他,讽刺道:“邱爷不在房里躺着,竟然有闲心来跟我们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的小娘子在这里让你这么牵肠挂肚呢。”

  邱建不理他,而是对着温瑜大声道:“温大人,我是来跟你道个歉,对不起之前你来找我问话的时候我撒谎了,我并没有一直躺在床上。”

  温瑜注意力被吸引,连忙追问:“那你去了哪里,可是有什么要交代的?”

  邱建大笑:“回大人,其实我还在西窗口那边撒了泼尿,全都尿在唐峤那小子房间门口哈哈哈哈!”杨头儿黑脸:“邱建你发什么疯!”唐峤的房间不就是他的房间吗!邱建是有毛病是吧!

  温瑜这样被人戏耍,心中也颇为烦躁,徐敬冷冷看了邱建一眼,看他还在笑,将手里的筷子扔出去,直接打到邱建的完好的那条腿上,邱建倒地摔了个大马趴。

  唐峤在一旁发出嘲讽的声音,邱建恼怒,但两条腿都伤到了半天爬不起来,最后还是杨头儿看不下眼,给温瑜等人赔了个不是,抓着邱建将他带回房里。大家最后也没说什么,闷闷的吃完饭回房睡觉。

  到了第三天早上,田居派人去喊大家用早饭已经没有多少人来了。温瑜等人也是,宁愿在房里吃,于是田居只能让驿卒一个个送过去。

  温琼接过饭,喊一旁的两人过来。是的,在温琼的死皮赖脸攻势下,温瑜终于同意他们三个人睡一间房了。当然了,温琼自己睡地上,他还是跟自己的季卿甜甜蜜蜜的睡床。温琼泪流满面,总觉得大哥对自己一天比一天粗暴。

  三人还没吃完,田居就气喘吁吁的跑上楼一把推开房门,然后看着三人,半天说不出话来,温琼吓了一跳,旋即又觉得田居那副样子有些有趣。扶他坐到椅子上帮他顺气,打趣道:“我说老田啊,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又死人了吧?”

  接着就看到田居一脸惊恐,温琼懵了:“不、不会吧……”

  田居颤抖着声音道:“大人、大人快去看看吧,邱建被人杀了!”

  温瑜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听到消息还是叹了口气,跟徐敬一起去邱建的房间。边走温瑜就边在心中想,为何这驿站要剪成回字形这样,隔音还这么好,虽然他们跟邱建同意在二楼,但一个东一个西,邱建被杀他们一点都没察觉到,相信凶手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肆无忌惮。

  温瑜看到邱建的时候他正趴在地上,背后插着一把匕首。温瑜在四周摸索了一番,也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三天了,又死了一个人,他们还被困在驿站里逃不出去。好多驿卒下人等崩溃大哭,温瑜被吵得心烦。问完众人行程后便让他们都散去。

  凶手究竟为何要这样频繁作案呢?温瑜百思不得其解。他打算从头捋一捋,既然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那干脆从所有事情的开始卢湘被杀案调查,温瑜叫来徐敬跟温琼,三人一起搜索卢湘的房间。

  结果还是跟以前一样,温瑜仔细查看了一下门栓,发现确实有被划过的痕迹,这也证明贾大没有撒谎,他确实是撬开门之后进来的。

  温琼不解:“如果真不是贾大杀的人,那这就是个密室啊,凶手能在哪?”

  温瑜环顾了一下四周,摇头道:“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密室杀人,房里能藏人的地方太多了,房梁,床底,衣柜里……”

  温琼悚然:“也就是说,贾大进来的时候,凶手很有可能正躲在某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我的妈这也太吓人了吧!”

  温瑜接着道:“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我之前去问了别人,他们说第一个进来的是卢奔策,第二个是正在守夜的驿卒,但是之后谁来谁走没一个人能说得清,凶手很可能之后现身混入其中。但是他为何要杀另两人呢……”

  温瑜还是想不通。突然门外有人敲门,这个时候谁会来找他们,几人面面相觑。还是温琼去开门,发现竟然是唐峤站在门口。而且他此时还没有戴枷锁,依旧是笑嘻嘻的站在外面。看到他们打了声招呼:“怎么?不请我进去吗?”说完也不等众人开口,长腿一迈走进房内,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

  温瑜小心大量了他一番,问道:“不知唐公子来找我们所谓何事?”

  “没什么,就是来交代一些我跟卢湘之间的旧事。”唐峤漫不经心却语出惊人。

  “什么?你跟卢湘以前认识?”温瑜大惊。唐峤点头,然后沉默了一会儿,将事情原委道来。

  那日他闲来无事去城隍庙里逛逛,城隍庙里有颗古树,据说特别灵验。善男信女们将心愿写成签挂在古树上就能实现愿望,当然唐峤对此是不屑一顾的,他只是想念城隍庙的小吃,于是趁人少去那边觅食,结果到了那里突然发现树下竟有人在哭,唐峤毕竟身份敏感,习惯性的藏匿起来暗中观察。

  哭的人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看清他的脸后唐峤在心中吹了个口哨,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如此美人,美人哭了半天,然后将签挂在树上,拜了一拜转身离开了。

  唐峤被美人哭的心痒痒,竟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将美人的新签拆开,刚动手他就后悔了,这跟变态小人有什么区别,他暗自唾弃自己,但既然都打开了,就看看美人写的什么。

  唐峤嬉皮笑脸的打开纸签,刚看一眼面色就凝重起来了。只见那一个小小的纸签,正面写的全部是“救命”背面则是“让我死”。蝇头小字密密麻麻的让人看着心里发凉。

  唐峤本身就是爱管闲事的性子,不然也不能选择闯荡江湖行侠仗义,遂决定这事他要管上一管。他调查到那美人名叫卢湘,彭县人,自幼父母双亡,由彭县名士卢奔策收养。近些年在成都府中著名的学堂求学。

  唐峤既然决定要管了,索性就管到底,于是他弄了个假身份,装扮成学子混进学堂跟卢湘做同窗,还用计跟其住进一间寝舍,一开始两人还不太对付,但后来关系逐渐转好,经过几个月的调查,他郁闷的发现卢湘哪里是生活不好,他简直过的不要太好好吗!

  成绩优秀,长得又俊美异常,在书院里可以说是舔狗遍地,为了跟他多说一句话有人都能打起来。而且他脾气也不好,动不动就使小性子,时间久了唐峤难免觉得有些厌烦,估计之前那个书签不过是小孩子的无病呻吟吧,最后唐峤跟师长告别,选择离开这里了。

  临走的时候还跟卢湘拌了两句嘴,把卢湘气的直哭,扬言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后来我因为一些原因,选择去官府自首,然后你们也知道了,在这里意外碰到了他。”唐峤收起了以往的不正经,看起来颇有些茫然:“他也看见了我,但很快就别开目假装没看见,可能是我身戴枷锁吓到他了吧。”

  唐峤自嘲,接着说道:“我不知道我的这些事跟卢湘被杀又没有联系,但我知道温大人你是个有大智慧的人,我平日也听过不少关于大人的事迹,我是想不明白,但我请求大人,调查清楚这件事,别让卢湘白死。”

  温瑜听完他说的话整个人都僵住了,半晌声音嘶哑道:“我知道了,唐公子这个情报非常有用,我在这里先谢谢你。一些事情我还要确认一下,卢湘……我会还他一个公正的。”

  唐峤起身向他鞠了一躬,然后又恢复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好了,事情都说完我也要回去了,杨头儿睡醒看我不在估计要气疯了,有什么要搭把手的可以来找我啊温大人~”温瑜点头,接着自己又跑到其他两个命案现场勘查了一番。

  期间温琼徐敬一直在他身边,但两人都没有说话,毕竟一起这么久了,他俩还是能感受到温瑜的心情的。此时的温瑜是他们从没见识过的,像是已经愤怒到极致,只要一个刺激就会喷发的火山。“现在,所有事情都已经清楚了。”温瑜眼里暗潮汹涌。

  晚上,卢奔策刚要睡觉,就听见门外有驿卒喊他,说温大人有要事相商。

  卢奔策穿好衣裳,在驿卒的带领下前去找温瑜。驿卒走在前,卢奔策在后,一路上卢奔策越走越觉得不对,“这位小兄弟,我们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温大人是住在这里吗。”

  惨白的灯笼照向二人的脸,卢奔策惊恐的发现前面那个驿卒从开始到现在面部表情连动都没动过,仿佛就是一个没有呼吸的假人。“你是什么人!我为何从没见过你!”

  卢奔策大声询问,那驿卒挤出一个极为怪异的假笑。哑着嗓子道:“我是谁?我是要你命的人!”说着将灯笼一扔,伸手向卢奔策抓去,卢奔策一个侧身闪开,跟其缠斗道一起。

  突然,周围火光乍起,一群人将他们团团包围住。温瑜从暗处走来:“卢先生身体好了?”他冰冷的问道。卢奔策脸色晦暗不明没有说话。

  温瑜接着自言自语:“好奇怪啊,卢先生身手如此出众怎么会一直装病呢?”

  身边田居一脸震惊:“这……这是什么意思,贾大身死的时候卢先生不是起不来吗?而且有人从头到尾看着他啊。”

  温瑜摇头:“并不是从头到尾,中间驿卒为了煎药离开了半刻钟,虽然半刻钟对我们普通人来讲,去杀人再回来可能有点吃力,但对于卢大人这样一搞武林高手,时间绰绰有余。”

  卢奔策见装不下去了,索性笑道:“没错,贾大是我杀的,他杀死我儿子,我必当亲手取其性命!”

  温瑜强忍住骂人的冲动,冷笑道:“别再装出一副慈父面孔了,卢奔策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在场众人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温瑜接着道:“之前我去问过毛毛,他跟我说虽然卢湘打他但他一点都不怨恨卢湘,刚开始我还觉得是小孩子单纯。但是刚才我又去找他了解情况,你们猜他怎么说?”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自顾自说道:“毛毛因为在驿站厨房工作,经常要被贾大骚扰。所以对这种事情很敏感,他告诉我,每次卢奔策将他叫到一边,温声细语的跟他说话,但看他的眼神,跟贾大看他的眼神,是一模一样的。”

  众人哗然,卢奔策大笑出声:“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你是说我对自己儿子有什么不、伦的心思吗哈哈哈哈哈温大人,我是真的服你,就凭着一个小毛孩几句话,你就能给人扣这么大的帽子!”

  温瑜也跟着笑:“我当然不会随意下结论,一直以来我都很奇怪,为何要接二连三的作案,将事情都扣在贾大身上不好吗,为何要杀死邱建?后来看到邱建的房间,我总算知道了答案。你们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邱建一反常态的出现在大厅说的那些话。”

  温琼先接道:“记得记得,邱建说自己在西窗户冲下撒了泼尿,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温琼慢慢答道:“是没什么奇怪的,只不过我推开邱建的西窗户向外看,才发现其正对着关押贾大的房间。也就是说,那天邱建因为脚崴上楼,意外的目睹了有人进入贾大的房间杀死他。但是他不想告诉我们,相反,他想的是利用这个消息向凶手敲诈。”

  大家这次反应过来,的确是这样,按房间的布局来讲这是唯一的解释。

  温瑜嘲讽笑道:“凶手反应也很快,几乎立刻就接受到这个讯息,邱建毕竟是个习武之人,觉得自己对付凶手也不怎么害怕。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我们的卢先生武艺如此高强,他又坏了两条腿,就这样被人杀了。”

  “那他又为何要杀贾大呢?”田居忍不住问道。

  “是啊,为什么呢?”温瑜也跟着重复,然后他将卢湘死那日巡夜的驿卒叫来,此人是第二个到达命案现场的,并让他将那晚的事从头到尾再复述一遍。

  驿卒陈述道:“那天我走到一半正打算歇歇脚,然后就听见一声惨叫,我一推开门,发现贾大跟卢先生在房里,卢先生还抱着卢公子的尸体哭……”

  大家也没听出什么不对劲,都在疑惑。这时徐敬冷冷道:“门。”

  在场之人具是一愣,才反应过来,是啊,贾大是偷偷潜进卢湘房里的,如果说卢奔策是第二个走进去的,那他见到自己儿子惨死,他怎么还有闲心去关门?唯一的解释就是,卢奔策一开始就在房间里。

  温瑜补充道:“那日夜黑风高,贾大又被尸体吓得肝胆俱裂,所以一时反应不过来也是情有可原的,而且还有一点。不知你们能否回想起当天晚上卢先生打人的姿势。”

  温琼记忆力最好,又是第一个接道:‘记得记得,他整个人跟贾大滚成一团,最好衣衫不整的。’

  温瑜解释道:“那是因为当天晚上雨那么大,我们每个人进屋的时候身上都是半湿的,只有卢先生早早藏在屋里,他身上是干的,为了掩盖这一点,他才故意整个人蹭到贾大身上。”

  卢奔策阴狠的看着温瑜:“你从头到尾什么证据都没有,就算真是我杀的那两人,你凭什么说我玷污湘儿!”

  温瑜摇头,这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没写完……实在肝不动了,明天补全吧

  这个案子本来在大纲里是没有的,但蠢作者实在太喜欢这种暴风雪山庄式的杀、人模式,就脱稿裸、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