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先生的心尖白11
杀青宴结束之后, 嘉宾们就可以自行离开回家或是继续其他工作,节目组只要确认嘉宾们都安全回到了酒店,后续就不会再管了。而酒店这边, 节目组把房间多包了一天, 给嘉宾们时间休息和收拾东西。
萧琤和阮司定的是第二天晚上的机票, 行李是今天就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的, 时间很充裕,所以……进了房间之后, 萧琤就顺从本心把阮司拉到了床上。
萧琤吮/吻的力道太重,阮司有些呼吸不过来,闭着眼推了推他:“……你走开!”
萧琤轻笑,一边往阮司脸上嘴上亲,一边去解他的衬衣纽扣。
阮司说完那句“你走开”之后就安静下来, 颇有听之任之随君喜好的架势,直到嘴/唇被吻得都有点疼, 阮司才茫茫然抬手摸了摸/嘴/角,半睁半闭着眼睛,对自己现在在哪儿、脱口而出说了什么都毫无意识,半是抱怨半是撒娇地嘟囔着喊:“唐周……你就会欺负我。”
室内温度骤降一般, 旖/旎和暧/昧顿时散了个干净, 萧琤怔愣几秒,突然捏住了阮司的下巴:“你喊谁?”
被醉意拖着的阮司耷拉着眼皮,没有回音。
萧琤紧咬牙关,最后还是没忍住, 晃着阮司的肩膀试图把他弄醒:“……你刚刚喊的是谁?!”
……骗子。
这就是个骗子。
阮司被晃得不舒服, 抬手在空气中随便一舞之后,就彻底睡了过去。
萧琤深深呼吸了几下, 最后一口咬在阮司的嘴上,直至尝到了腥甜的血味儿,他才回过神。有些落魄地用被子把两人裹上,萧琤看着怀里的阮司,无力地笑了下,自嘲且讽刺。
萧琤没跟阮司说过,其实最开始在酒吧那晚,萧琤把阮司带回家之后,阮司躺在他床上喊的名字就是“唐周”,被怒意横生的萧琤堵着不让他喊,阮司那会儿还挺委屈。
只是第二天阮司忘了那晚上的事,问他谁是“唐周”,只得了个虚假且敷衍的回答。
这才是萧琤那天早上起来后表现出了愧疚的原因。他以为阮司是有喜欢的人的,而自己控制不住跟他发生了关系。
可后来阮司并没有表现出过他喜欢别人,萧琤顶着心里对“唐周”这个名字的刺,鬼使神差谈起了这场恋爱。
这么久以来,萧琤没有再在阮司嘴里听到过“唐周”这个名字,而且阮司在两人的恋爱相处中自然又亲昵,萧琤几乎都快忘了“唐周”这个人的存在。
直到今天。
是因为喝醉了,所以吐真言,克制不住要喊埋在心底的那个名字吗?
萧琤有些难过。
非常难过。
过了不知多久,萧琤起身,把先前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收拾好,在浴室拧了毛巾出来给阮司擦了擦脸和身子,然后把睡得又沉又香的人重新裹进了被子里。
萧琤没再到床上去,而是关了灯之后,一个人坐到了窗台边的单人沙发上。
窗外月色极好。
大概是喝得太醉的缘故,阮司一晚上的睡姿都很安分。
天快亮的时候,萧琤起身,按了按有些麻木的双腿,脚步轻缓的离开了阮司的房间。
洗漱之后,把行李彻底收拾妥当,萧琤把行李箱拉到房间玄关处搁着,然后带着手机和房卡再次来到了对面阮司的房间。
已经九点半了,阮司还在睡,半点醒的迹象都没有。
萧琤也没喊他,继续坐到了先前枯坐一夜的沙发上,目光落在床铺中央、阮司的脸上。
感情是这世上最没有定数的存在,再严谨苛刻的公式也计算不出来,你会什么时候在哪里喜欢上哪个人,你喜欢上的那个人是不是喜欢你……或者说,是不是只喜欢你。
萧琤一直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得确实有点仓促,从死对头到恋人甚至没什么过渡,可喜欢就是那样毫无预告的降临了。
萧琤能感觉到阮司是喜欢他的。只是现在想想,或许阮司把他当成了别人,又或许阮司的心比较大,一个萧琤装不满,还能装下其他人。
总之就是,挺讽刺的。
……
阮司是在下午两点的时候醒的。醉酒后遗症,身上乏力,刚醒时行动和思考都非常迟缓,对外界感知起来相比于平时更弱,以致于阮司起初都没有注意到萧琤相比于昨天而言突然的冷淡。
毕竟萧琤还会帮他放洗澡水,会特意让酒店准备清淡的餐食、他洗完澡出来刚好能吃,而在阮司吃饭的时候,萧琤还帮他把行李收拾好了——只是不怎么开口说话而已,萧琤平时也不是话多的人,阮司一时也没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直到酒店工作人员把餐盘收了回去,阮司看着收拾妥帖的行李箱,跟萧琤开玩笑但是却只得到了淡淡的一个“嗯”字,他才发现了异样。最开始也没在意,阮司只当是萧琤因为他醉酒所以不高兴,于是故意软着声音跟萧琤作保证。
“我以后再也不喝这么多了,你相信我,我说话很算话的。”阮司笑眯眯的,举起的手上直着四根手指发誓。
萧琤勉强回了个笑,没有和往常一样跟阮司贫嘴,也没有规规矩矩的说教定家规。
阮司眨眨眼,慢慢放下手,收敛了玩笑语气,认真问道:“你怎么了?心情好像很不好。”
萧琤只是摇了摇头。
晚上七点的飞机,酒店距离机场有点距离,两人五点的时候草草吃了晚饭,然后带着行李前往机场。
航班准点,六点五十的时候两人坐到了位子上。
阮司摘下出门时发现嘴唇破了所以特意戴的口罩,看着身边的萧琤:“你今天很不对劲儿。”
萧琤垂着眼:“是吗。”
阮司自认不算是个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在对方毫无回应的情况下。他被萧琤这种软钉子的应付给弄得有些火气,当下戴上口罩靠着椅背,也不打算再说话。
“随便你,爱说不说。”
生气也总要有个理由,阮司猜来猜去也总猜不到萧琤到底为什么生气、突然变得冷淡得很,萧琤又一直不说,阮司心想他能怎么办。生气嘛,谁还不会了。
飞机起飞、降落,外面夜色越发浓郁,两人打了个车往家里回,一路上都没说话,气氛僵硬得想要搭话活跃活跃的出租车司机都讪讪然闭了嘴。
因为阮司这个业主在,所以出租车顺利进了小区,停在了大楼下。
行李箱落地,轮子滑过户外平坦的地面,又走过大楼内光滑的瓷砖表面,电梯门“叮”地打开又关上,和以前好像没有什么差别。
阮司靠在电梯壁上,低垂眉眼,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萧琤站在前面,平静如水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
开了门,二十多天没住过人的房子里隐隐有灰尘的味道,萧琤先走进去,刚把行李箱放好,还没来得及换鞋,就让阮司一把推到了墙上。
阮司关上门,也不管自己的行李箱倒在了地上,直直逼问萧琤:“你他妈今天到底怎么了,把话说清楚,又不是林黛玉装什么消沉,难不难受啊你?”
萧琤靠在墙上,静静地看着阮司。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萧琤没开口,阮司就那样死死的盯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琤突然低低的笑了声。
“难不难受……我难受啊,从昨晚难受到现在,你知道吗。”
阮司皱了皱眉。
萧琤看着他,缓缓吐了口气,问:“唐周是谁?”
阮司突然卡壳:“萧琤……”
“我想听你说句实话。”萧琤说,“如果不是实话,那就不用特意编来敷衍我了。”
沉默几秒,阮司问:“……你怎么突然又问这个了?”
萧琤抬手摸了摸阮司的脸颊,声音凉得很:“因为你昨晚喊他的名字了。”
“我亲你的时候,你在喊别人的名字。”
“第一次问你‘唐周是谁’的时候,你搪塞我说什么是给我取的外号,我猜到你八成是在骗我,可是没办法,我喜欢你,你那么自然地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就想或许是我想太多,你脑子里天马行空想法多,说不定真是你说的那样、给我起的外号。”
“可是现在我没办法继续骗自己了。你平时从来没喊过这个名字,喝醉了却喊个不停……你让我要怎么想?嗯?”
阮司抿唇不语,暗道酒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关于昨晚他半点印象都没有,也没想到自己会喝醉后对着萧琤喊唐周的名字。
虽然本质上两个人是一个,外貌和性格基本一致,除了因为年龄差距影响而有细微差别之外,“萧琤”和“唐周”连偶尔的小动作都是一样的。
可萧琤不知道啊。
阮司一时也没办法解释,因为感觉上差别真的不大,阮司一直也没把这个事当个问题,当初应付过去了就把这事儿给忘了,谁能想到他杀青宴喝个酒反倒惹出大麻烦来。
“我……”阮司眉间起了沟壑,愁啊。
萧琤:“跟你坦白件事。我们在一起之后,我让人查过你身边有没有一个名字是‘唐周’谐音的人……没有,我没查到。所以我这段日子也没把这个名字放在心上。但是现在你还要瞒我吗?我连听句实话的权利都没有吗?”
要是再给阮司一点思考的时间,他估摸着能编个似模似样的理由出来。可现在没那个时间,萧琤就这样紧逼着站在他面前。
阮司脑子里一片混乱:“不是,你听我说……”
说,说什么呢?
阮司咬牙,豁出去了,伸手掏出手机解锁,想把系统下发的任务APP打开给萧琤看。
……但是没有。
原本待在所有已安装软件尾巴上的那个APP不见了。
阮司难以置信,与此同时脑子里冒出系统的提示音:[预测宿主将会采取危险行为,系统任务有泄密可能,APP暂时隐藏下线,恢复时间视情况而定。请宿主停止危险行为。]
操!
阮司拿着手机没了动静,萧琤自嘲的弯下唇:“你想说什么?”
阮司只觉得有什么堵住了嗓子眼,把他想说的话全部遏制在了肚子里,唯有面上露出些许焦躁来。
“你喜欢我吗?”萧琤突然问道。
阮司张了两次嘴,总算能正常说话:“喜欢,我喜欢你,萧琤,这一点我没有骗你。”
“所以你之前的确有骗过我……”萧琤低头亲了亲阮司的额头,声音有些轻,“给你讲个故事。我爸妈……这里说的是我继母,他们两个曾经差点离婚。我爸在外面养了个人,出轨了,然后被我妈发现了。”
“可他们最后没有离婚,我爸断了跟外面那个人的来往,我妈就原谅了他,说没办法,她太爱我爸了,既然我爸还愿意为了她做点事,她就舍不得离婚。”
“我当时特别意难平,心想喜欢一个人喜欢成我妈那样,太可悲了,何必把自己放得那么低呢。再喜欢又如何,如果他不是属于你一个人的话……小白,我很难过。”
“你当然跟我爸出轨的事不一样,性质不同,可我觉得我现在面临的选择和我妈当初是一样的。”
“谢谢你的喜欢,不过我对当替身不感兴趣……我们分手吧。”萧琤说,“去找你最喜欢的那个人,或者把那个人忘了重新喜欢一个,都好。”
阮司惊愕地抓住萧琤的衣袖:“萧琤!”
萧琤按住阮司的手:“除非是我把事情想岔了,要不然你就别再说了。我不想跟你发脾气,真的,今天我对你冷冷淡淡的,我也挺不舒服。”
萧琤说完,松开阮司的手,拿上行李箱:“本来想明天再说,不过既然现在说清楚了,我就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阮司双手摁在萧琤的行李箱上:“你说分手就分手?凭什么?在一起的时候说得那么草率,分手也随着你高兴是吧?”
萧琤:“……原来你也觉得在一起得太草率了。”
萧琤笑了一下:“要不然呢,还要认认真真吃顿分手饭吗。你不愿意说句实话,不愿意分手,你想我怎么样?当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像之前那样在一起?想问句凭什么的是我。”
萧琤带着行李箱离开了。
阮司在玄关处坐了会儿,才撑着地慢慢站起来。
没关系,彼此都冷静下也好,也让他有时间想办法要怎么解释这件事。
分手而已,离婚了都能复婚呢。
阮司有些失神的往卧室走,中途不小心带倒了一个花瓶,噼里啪啦的在夜里怪吓人,好在阮司没乱动,也没踩着花瓶碎片。
把碎瓷片捡了起来,阮司回房间洗漱。
衣柜里还有萧琤的衣服,浴室里的东西也是成双对的,阮司看着心烦,头发吹得半干就离开卧室,打开了难得一用的书房。
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阮司心烦意乱、没有目的的开始写。
就写两个名字。
一个是“唐周”。
一个是“萧琤”。
写了满满两张纸,手腕酸软,但是阮司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萧琤解释清楚。
从刚刚系统的反应来看,他不能跟萧琤直接坦白系统和任务的事,而且……就萧琤的性子,哪怕他知道了“唐周”就是他,估计心里也有疙瘩,毕竟让一个很有自主意识的人去接受他心里的另一个人就是他自己……说着就复杂,接受起来更复杂。
阮司坐在书桌前唉声叹气,随手把两张纸推到一边就趴下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真难。
趴着趴着,阮司的意识就迷糊起来,等他再醒神,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了。他不知不觉就趴在桌上睡了快一个小时。
抓了抓头发,阮司起身准备回卧室。
“我鞋呢……”睡眼朦胧的,阮司没找到先前随脱随丢不知道去哪儿了的拖鞋,干脆也就没找了,赤着脚走出书房。
快到卧室门口的时候,阮司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紧跟着疼痛感从右边脚底卷席到脑子,把那些睡意甩了出去。
摸索着开了走廊的灯,阮司嘶嘶抽着冷气,看着地上的血迹,估摸着是之前摔碎的花瓶碎片没打扫干净,他刚好踩了上去。
“操,怎么这么倒霉。”阮司咬咬牙,蹦跶着想到客厅去,他记得电视柜里放了急救箱。
虽然注意着不要再蹦到花瓶碎片上,然而大概是祸不单行,没踩到碎片,只是快到客厅的时候左脚脚踝拐了一下,整个人直接摔到了地上,好在附近没什么东西,要不然再撞撞脑子……阮司真想死了。
左脚扭伤、疼得估计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右脚脚底还在流血、花瓶碎片阮司都还没敢直接空手取出来。
惨,实在是惨。
腿用不了了,手机大概是刚刚落在书房没在身上,阮司盘算了下,只好苦兮兮挪啊挪,先到距离最近的客厅拿出急救箱处理下伤口。
用镊子取出右脚脚底的碎片时,阮司疼得脸色瞬间就白了,手上一抖,差点碎片没取出来反倒再往里推一推。
“这下真成可怜巴巴的小白菜了。”阮司唉声叹气,给伤口缠上纱布,手法有点丑,不过好歹血流得没那么吓人了。
左脚也恢复了一点,站得起来没那么疼了。于是新晋伤员慢吞吞挪回书房,拿到手机,给萧琤打了个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
第二遍也没人接。
阮司再接再厉,拨出第三个。
虽然时间很晚了,但是阮司觉得萧琤多半没睡,就算睡了……那也得把人弄起来,趁着这个机会让他心疼心疼,才不辜负老天爷让他受的伤。
第三个电话被接了起来,但是萧琤那边没说话,只保持沉默。
阮司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开口:“萧琤,救命——”
萧琤眉头一皱:“你怎么了?”
阮司“唉”了一长声:“不小心打碎了花瓶,踩到了碎片,血流了一屋子,想蹦到客厅吧,另一只脚还崴了,虽然我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给自己包扎好了,但是不去趟医院我怕下半辈子会和拐杖一起过活……你来送我去医院好不好嘛。”
萧琤失声几秒,才道:“你直接叫救护车会更快。”
“我不要。”阮司舔/舔/唇,“我还穿着睡衣呢,一个人孤苦无依穿着睡衣大半夜被送到医院,也太惨了。”
萧琤:“……你爸呢?”
“大半夜叫醒老父亲让他担心,我不好意思。”阮司戳戳地板,“……你真不想管我了啊,说完分手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吗。”
啊最后这句话怎么有点婊气……阮司眨眨眼。
萧琤知道这人惯会装可怜,也知道自己现在最好是狠下心不要理他,要不然以后肯定就没完没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按着萧琤的性子,分了手的确是不可能继续做朋友的。
只是……萧琤又忍不住想,电话对面那家伙好面子,要是自己不过去送他去医院,说不准他真能忍着不去,万一伤口没处理好发了炎怎么办。
也有可能是那家伙在骗他,可能根本就没伤得那么严重甚至是压根没受伤……但是万一呢,他也不是会大半夜拿这种事骗人的性子。
天人交战,萧琤最后自暴自弃败下阵来:“等我。”
阮司小鸡啄米式点头:“我等你啊,你要是开车的话就慢点,注意安全,我现在已经包扎过了,没那么急。”
挂了电话,阮司拿到眼前一看,看到了先前消失但是现在已经再次出现了的那个APP。阮司试图截图留存,但是发现没用,于是冷哼了声,放弃截图,点开了这个许久没看过的软件。
然后他就受了惊。
任务一暂且不提,任务二的进度条正在缓慢上升,现如今将将跨过百分之五十的大关。
阮司有点懵,这是怎么了?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因为知道任务二的对象是萧琤,和上个世界的唐周就是同一个人,所以那会儿阮司就没再把任务二放在心上过。
任务一他会老老实实做完,毕竟做起来毫无心理负担。但是任务二,就随缘吧,他已经没办法像上个世界完成任务二那会儿那样,对萧琤铁石心肠了。
要是换到现在,萧琤搁外面叮叮当当不知道在做什么,别说忍两分钟,两秒他都忍不下去、得跑出去看看,谁管任务二计时还差多久。
所以阮司一直是抱着任务二大概完成不了了的心态的,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就猝不及防。
难道是“唐周”的事刺激了萧琤?
阮司开始喊系统,问它:“萧琤这个进度条是怎么回事?”
系统声音平淡没起伏:[就是宿主您看到的这样。不过根据数据预测,今日任务进度条不易达到百分之九十,完成任务二可能性较低。]
阮司:“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进度条在涨的原因,萧琤怎么了?”
系统:[抱歉,任务未完成时系统不可透露相关情况,避免宿主作弊。]
阮司:“……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
上个世界,任务二进度条高达90%并且开始计时后,系统当时就说了,唐周对阮司的恶意值来源于占有欲。
系统:[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阮司:“行,你厉害。”
系统:[谢谢宿主夸奖。]
阮司:“……”去死。
萧琤并不是开车来的,因为他的车还停在阮司家楼下的停车场里没开走。他先前离开这边的时候情绪太不稳定,没想起来停车场里的车,想起来了也不敢在当时的情况下自己开车。
打了个车,萧琤坐在后座,身上只带了一个手机。
萧琤脸色难看,周身气压太低,司机也没敢像往常一样和乘客聊聊天顺便提神,只是暗暗叫苦,琢磨着大半夜接个单他容易吗,这个乘客可别是专程出门想找个地方自杀的吧……
深夜街道无人,马路上难见到旁的车,一道道的路灯滑过去。
萧琤侧头看着窗外,浓浓的自厌感裹挟着全身。
生父和继母闹离婚那段时间,萧琤看着待他如亲生母亲的继母哭得不成样子,其实都想劝离了算了。那样过下去有什么意义呢,以后想起来不会觉得膈应吗?
那时候萧琤偶尔会闪过一两个念头,比如说感情上一定不要活成他爸那样,也不能活成他继母那样。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还惦记着第三个人,那算什么?
说是这么说,如今强硬的分了手,萧琤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意识到了,其实是一样的。
分手后也难过,不分手继续在一起、偶尔想起来也挺膈应。
时间会不会冲淡一切他不知道,不过现在萧琤隐约有些后悔,甚至想着其实就那样在一起也挺好的,至少那人是自愿在自己身边的,顶多偶尔想起第三个人会觉得扎得慌,但似乎也比一个人意难平要舒服得多。
……越是倾向于这样想,萧琤就越发的自我厌弃。
还是活成了自己曾经最不想要的样子,没出息。
到阮司家里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阮司靠着书桌坐在地上,昏昏欲睡,等萧琤都蹲到他面前了,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你来啦。”
萧琤皱着眉看着他的脚,包得严严实实,倒是不知道伤口怎么样了,只是光看这裹得脚都粗了一圈的架势,显然很让人忧心。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萧琤微微叹气,伸手把人打横抱起来,“我车还停在停车场,现在去医院吧。”
阮司笑眯眯圈住萧琤的脖子:“好。”
萧琤抱着人就要走,视线无意识掠过书桌,紧跟着又把已经移开的视线挪回了桌面定住。
桌面上还摆着先前阮司写过的那两张纸,满当当的两个名字还堆在上面。
视角问题,阮司只是觉得萧琤停顿了一下,并没有注意到那两张纸已经被看到了。
萧琤缓缓吐出一口气,面色不变,只是把人抱紧了点,大步走出了屋子。
阮司窝在萧琤胸前,抠着他的纽扣玩。
“萧琤,我不想分手。”阮司借着机会卖惨。
萧琤满脑子都在想刚才那两张纸。
阮司在纸上写他和那个人的名字干什么?做选择吗?
为什么写“唐周”两个字写得比“萧琤”要方正一些,而且一眼看过去那么多“唐周”,他还是喜欢唐周多一些吗……
“先去医院。”萧琤有些烦躁。
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阮司微怔。
怎么心情突然又变差了。
等到上了车,萧琤又恢复了先前的面无表情。
阮司微微叹气。
“萧琤……”
萧琤把车开出停车场:“时间不早了,你先睡会儿吧,到医院了我叫你。”
阮司扁了扁嘴:“哦。”
萧琤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就算知道阮司可能是故意的,也受不了他这么委屈的小模样。
“等从医院回来,我们好好谈谈吧。”萧琤说。
还愿意谈那就是好的,阮司眉开眼笑:“好啊。”
深夜医院人少,值班护士帮阮司清理伤口之后重新包扎,忍不住道:“包扎不是包得越紧越厚越好,不透气容易发炎,尤其是这个天,虽然没前段时间热了,温度也不低。好在你来得早……好了,回家注意伤口别碰水,这段时间吃清淡点,辛辣刺激的最好都别吃,不利于恢复。”
阮司乖巧点头:“那我能走路吗?”
护士:“都伤成这样了还走什么路,能不动就不动吧,单脚蹦小心摔倒,你这次算运气好,只是扭了下没受伤。”
阮司摸摸鼻子。回去的时候,明知道萧琤肯定会抱他,阮司还是率先主动笑眯眯伸手:“我瘸了,你抱我。”
萧琤往他头上敲了下:“别瞎说。”
阮司知道萧琤受不了他故意撒娇,属于会一面嫌弃一面心里偷着乐的那种。他拉了拉萧琤的手:“快点,抱我。”
值班护士被糊了一脸狗粮:“诶诶,注意点啊,这还有人呢。”
值个班容易吗,怎么还要吃狗粮呢。
萧琤抱着阮司出了医院,开车回家。
到家已经是四点多了,阮司昏昏欲睡,萧琤把人放到卧室床上:“睡吧。”
阮司抓住萧琤的手:“说好了要谈谈的。”
萧琤给他盖好被子:“睡醒了再谈吧,我就在这儿又不跑。”
阮司点点头:“唔,那你也早点睡。”
萧琤亲了亲他的额头:“好,晚安。”
看着阮司闭上眼,萧琤轻轻关上卧室的门,走到了书房。
桌面上还摆着那两张纸,萧琤坐到书桌前,把两张纸拿到了手里。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萧琤开始数,数“萧琤”和“唐周”各自写了多少次,哪个多哪个少。
最后萧琤面无表情放下了纸张。
居然是一样的。多写一个“萧琤”都不行吗?
萧琤知道自己钻这个牛角尖没用,既然说好了要好好谈谈,那现在就没必要自己在这儿瞎琢磨,好好睡一觉,等阮司醒了再说才是他现在该做的。
可是忍不住。
忍不住想到,阮司果然是犹豫过的啊,果然他萧琤不是唯一的那个。
卧室内,阮司突然睁开了眼睛。
就在几秒前,系统的通知音打破了阮司的熟睡——
[恶意值已达90%,十分钟计时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1551本来想把这段写完再放出来,但是今天实在写不下去了,而且字数也挺多辽,就……看完这章别打我!【恶意值这个设定,没办法啊orz,肯定要有点波折的嘛TvT,阿阮会处理好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