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童嘴角抽搐的站在自家老大兼好友的床前,调动着全部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去看那张圆床上的,色彩鲜明到能闪瞎人眼的……田园风浓厚的,花花绿绿的床单。

  面对这诡异的审美,心里默念了几句,我眼瞎,我什么都看不到。

  定了定心神,疲惫至极的捏了捏鼻梁,对身边浑身泛着酸溜溜气息的霍承宵说道:“我是个医生,你媳妇儿的手有轻微的扭伤,如果不马上给她推开脉络,会越来越严重的。”

  霍承宵不为所动,仍然手持药油,坚持道:“你说,我来推。”

  何童深深地叹了口气,不明白这人是闹得哪门子别扭,明明之前还对自己媳妇儿漠不关心,冷漠至极,上次庞晚晚从3楼跳下来摔断腿的时候,他可是亲自给接的骨,那时候可完全没闻到一丝的酸味。

  忍无可忍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罩,戴上,瞥了眼坐在床上喝鸡汤的庞晚晚,再看了看眼珠子都黏在自家媳妇身上的霍承宵。

  心道,还是给自家好友做个检查吧,这失心疯的样子也太令人担忧了!

  他只不过拉住庞晚晚那双惨不忍睹的小手检查了那么几分钟,就被自家好友一副防狼的架势给挥开了,这简直就是有异性没人性!

  何童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无奈妥协道:“你下手可要轻一点,庞……小嫂子的手骨很脆弱,表皮组织也损坏不少,我给你指几个位置,你就用最轻的力气给她按揉,药油一次不要用太多,吸收太多会令皮肤溃烂。”

  庞晚晚放下手里的鸡汤,沉默不语的伸出双手,无声地看着在她面前有些手足无措的男人。

  经过一上午的抽抽打打,她的体力耗费的彻彻底底,加上无端甩出的那道定身符所遭受到的反噬,令她的身体有些无力,比起前一天的昏厥,现在这样算是很不错的状态了。

  清泉般的黑瞳滴溜溜的转着,苍白的俏脸上带上了意味不明的笑容,她对着自家便宜老公娇声道:“手臂好酸,你快来呀——”

  正木着脸挽袖子的霍承宵身形微微一僵,耳尖一红,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动作起来。

  何童难以置信的看向床上的小嫂子,这种撒娇般的口气是怎么被她以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来的!最可怕的是,自家老大居然看起来习以为常!

  霍承宵神色严谨的将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优美的一截手臂,温热的大手轻柔的捧起一只青青紫紫,已经开始范肿了的小手,谨慎的滴了一滴药油在上面,一只手小心的平托着,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带着热乎乎的体温开始轻轻地揉捏起来。

  清凉的药油顺着推捏的力道缓缓地渗透到皮肤里面,激起一阵刺刺的疼痛感,骨头也开始隐隐的疼了起来,庞晚晚柳眉轻瞥,贝齿紧咬着略显苍白的嘴唇,额头铺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药油的药性太霸道了!

  庞晚晚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霍承宵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清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若是不用药油……

  “这个时候不能停,小嫂子今天太蛮干了,受损的软组织在药油的刺激下会产生剧烈的疼痛,只要忍过这一会,后面就没有这么疼了。你现在停手,明天就得带着小嫂子去医院接骨了。”何童似是洞悉了自家好友的想法,及时打断他的异想天开。

  霍承宵看着自家小媳妇苍白着小脸,轻咬着嘴唇,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心口闷闷的难受起来。

  剑眉紧皱,目光微沉,大脑飞速的搜寻着关于能缓解疼痛的各种方法,似是想到了什么,微沉的目光「噌」的闪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