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四站到第五站的转站车里, 汤鸢坐在中间,被他们团团围住。
武寸花:“小汤圆,不要背单词了, 你已经背了一个小时了,让脑子歇一歇,我们玩游戏吧。”
汤鸢:“玩什么游戏?众所周知, 玩运气游戏,我谁也赢不了, 玩实力游戏,我谁也赢不了。”
空气安静三秒, 其他人反应过来后笑成了一团。
“我谁也赢不了”一句话,两层意思, 中国语言博大精深。
武寸花大笑着揉捏小汤圆肥嘟嘟的脸蛋,“怎么这么会说,可稀罕死我了。”
汤鸢躲开她的“爱之偷袭”。
贺酒:“玩实力游戏,我还不信我们五个加起来赢不了你一个。”
汤鸢:“你们得团结。”
团结是永远不可能团结的,武寸花第一个倒向小汤圆。
贺酒:“叛徒!”
武寸花:“我这是改邪归正!”
总编剧和嘉宾们磨合了四站, 知道嘉宾们玩什么游戏能让节目有看点。
总编剧:“我播放声音,你们自圆其说, 只要合理,即可得分。”
贺酒:“分数有什么用?”
总编剧:“我们后勤组购置了车载冰箱, 添了很多冷饮,你们可以用分数兑换。”
贺酒:“有菠萝冰汽水吗?”
总编剧:“有。”
贺酒:“那我就要玩真的了。”
总编剧播放声音, 先是一段增减四度的不协和旋律,紧接着是一段模拟心跳渐快的二八节奏, 突然出现一声尖叫, 接着是慌乱的脚步声, 最后是一段轻松欢快的音乐。
音乐一听,三人瞬间举手。
武寸花:“和一群人去游乐场鬼屋,被鬼吓跑,出了鬼屋,坐到旋转木马上缓一缓。”
三票支持。
贺酒:“这是一部恐怖电影,主角团小心翼翼地靠近破旧的门把手,忐忑地打开门,门后群魔乱舞、鬼蹦迪。”
一票支持。
汤鸢:“蜜蜂嗡嗡地飞来飞去,棕熊慢慢地靠近蜂窝,土拨鼠看热闹。棕熊抱住蜂窝就跑,蜜蜂无差别攻击,被连累的土拨鼠尖叫着逃跑。逃出生天后,棕熊美滋滋地吃蜂蜜。”
全票支持。
就是偏心,明晃晃。
汤鸢等了一会,只等来了一片安静,长长地吸一口气再呼一口,“导演,我编这么长故事就是为了最后的蜂蜜,你是不是忘了点啥?”
“广告!”导演一拍额头,“只顾着笑,把节目的衣食父母给忘了!”
总编剧对小汤圆说道:“是不是时常感觉带不动节目组?”
汤鸢用力点头,仰头和低头之间的幅度之大表明了她对导演的无奈那么多——
导演看到小汤圆夸张的点头动作,笑个不停,连广告台词都念不下去了。
汤鸢“此处应是:休息十秒,马上回来!”
节目组瞬间大笑出声,贺酒和武寸花他们不知道这句话的笑点在哪里,怔怔地看着他们笑。
总编剧向他们解释:“你们年龄小没有经历插播广告前先提醒观众一声的时代。小汤圆还增加了老旧电视播放广告时的失真音效。”
汤鸢:“不困了我们继续玩游戏。”
总编剧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坚果棒给小汤圆:“再给他们缓一缓。”
她为什么偏心小汤圆,这就是原因之一!欢乐的节目组才能拍出欢乐的节目,小汤圆不仅时刻关心嘉宾们的情绪,也关心节目组工作人员的情绪。当节目组采购路上看见一起车祸惨剧持续低迷不振时,其他嘉宾还没有发现,小汤圆已经察觉到并想办法带动整个节目组的情绪了。
汤鸢正在吃坚果棒时,总编剧按下了音乐播放键,一段口哨吹出来的节奏明快的音乐,“描述音乐场景。”
汤鸢没有急着举手,让他们先编。
武寸花:“蜿蜒小路,青青麦田,一个小牧童躺在牛背上吹着欢快的音乐回家。”
贺酒:“江湖,风云变幻,危机重重。侠客一招一命,扛着滴血的大刀,得意地吹着口哨,潇洒离开。夕阳下,背影狭长。”
贺烟走现实风:“汽车维修店,维修工躺在车底,吹着口哨修车。”
花之感受音乐的情感,“父亲病危,儿子坐在病床旁,用父亲教他的口哨试图唤醒父亲。”
汤灵:“复仇的路上。”
汤鸢没有说话,两手支腿两边,耸着肩,摇晃着小腿,用同样欢快的口哨音乐回应。
《亲亲我的家乡》节目播出这一期后,一条评论在十二小时内点赞量破万,长达三年稳稳地排在评论区第一。
在逃音乐家二狗子:
花之和汤灵的答案不一样,但都听懂了这段音乐里隐藏在欢快表象下的哀——失去。花之的回答是正在失去时无能为力的挽留。汤灵是失去后的疯狂。他们两人是懂音乐的人。而最触动我心的是汤鸢,她听出了作曲人内心深处的空洞,用充满年代气息的童趣口哨声满足了作曲人的童年空缺。
展开评论:
——刚刚忘记了,现在补充。凭什么我敢说节目组不敢说的?我就是这个作曲人。
小汤圆的口哨一吹,气氛来了。现在分数不重要了,就是玩!
导演都跟着小汤圆的口哨声手舞足蹈了。
这个节目脱离台本走到现在的一大看点即使随机应变的小游戏。指望不上导演,总编剧打开道具包,拿出一叠卡片出来。
总编剧:“小汤圆看卡片,用口哨描述,你们抢答,答对加分,答错扣分。”
小汤圆不需要分数,整个节目组都是她的!
总编剧拿出一张导演大头照的卡片给小汤圆。
“这个简单!”汤鸢看向贺酒,威胁的眼神,“你要是猜不出来……”
懒懒散散的贺酒立刻正襟危坐。
汤鸢吹口哨,微弱的,一点一点挤出来的。
“不会吧。”贺酒睁大了眼睛,“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勇敢地说出来!”
贺酒:“导演?”
总编剧看看贺酒再看看小汤圆,“这里面有什么秘密吗?”
汤鸢:“你敢在我吃饭的时候说这个,我相信你也能在镜头面前张开嘴。”
贺酒:“导演泌尿系统出毛病了,尿尿都是一点一点的。”
寂静。
导演的脸青红。
其他人用关爱的眼神看导演时,武寸花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贺酒:“你竟然在小汤圆面前说这个!”
贺酒正经又严肃:“医生眼里只有病人,不分性别!”
要不是安全带绑着,武寸花这个时候就要给他一脚了,“小汤圆不是医生!”
“在我心里,她就是神医!”
汤鸢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向他哥哥解释:“忍不住。”
贺烟:“力道还是轻了,下一次再狠点。”
搞事,总编剧从不拖后腿,立刻从一摞卡片里找到了贺酒的大头照。
汤鸢:“其实这一张卡片和你最上面的那一张卡片是一个效果。”
总编剧把大公鸡卡片放到镜头前。
汤鸢看向武寸花,“这个你知道哦。”
大公鸡调门的口哨只吹了三下,武寸花斩钉截铁:“贺酒!”
贺酒疑惑地看看武寸花再看看小汤圆,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小汤圆就坐在贺酒身后,打他方便的很!有小汤圆护着,武寸花勇猛道:“你着急放狠话时的样子和大公鸡一模一样!”
节目后期放上了大公鸡打鸣时照片,弹幕非常热闹。
——如果有前世……
——鹰王的动物王国里怎么能少了威风凛凛的大公鸡!
——你看他自己笑的多“开心”。
——笑得最大声的就是导演了,一报还一报,苍天饶过谁!
到达了目的地,节目组还意犹未尽地想让小汤圆继续。
武寸花急慌慌地摆手,她特别清楚她在小汤圆心里的形象,“不能再来了!再来就轮到我了!”
这着急忙慌拼命阻拦的模样把一群人逗笑。武寸花还摇晃着小汤圆的胳膊,半威胁半撒娇,“不准模仿!”
都已经跳进泥水了,贺酒无所畏惧地唆使小汤圆模仿,“观众想看!观众想知道!我们是喜剧人啊,喜剧人就要抖包袱啊,这是多好的包袱,藏着掖着不好,快抖出来!”
武寸花松开小汤圆的胳膊去捶贺酒。
贺酒躲着武寸花的花拳绣腿,还一个劲儿地招呼小汤圆,“快!我的调虎离山之计已奏效,火力集中在我这方,你快出发!”
太闹腾了。
不止花之、汤灵和贺烟连连退后,连节目组工作人员都嫌弃地转移阵地。
摄像机都已经关闭了,现在是休息时间。汤鸢一个人站在大片空地上,慢悠悠地吃着凉皮卷,悠哉哉地看热闹。
眼见着贺酒冲了过来,汤鸢左挪两步,避开了贺酒,再侧个身,避开了武寸花。
总编剧拿着两个手持小风扇过来,一个对着自己的脖子吹,一个对着小汤圆的后背吹,“室外温度三十七度,他们这么跑来跑去的,不热吗?”
汤鸢:“这就是爱——情——”
两人歘地看向小汤圆,同款震惊,异口同声:“你说什么!”
爱情?
他们两个是爱情?
是什么糊住了小汤圆的眼睛!
总编剧大笑,“导演,愿赌服输,午饭就交给你了!”
总编剧转身向两人解释:“小汤圆说她能一句话让你们停下来,导演不信。”
两人盯着小汤圆。
贺酒:“以后别说这个话了。”
武寸花:“怪吓人的。”
两人对看一眼,又彼此嫌弃地移开眼睛。
汤鸢笑眯眯。
贺酒:“如果组CP的话,我要和你组CP。”
武寸花瞪向贺酒:“你休想!小汤圆是我的!”
贺酒:“做什么白日梦!小汤圆是灵姐的!”
太吵了。
汤鸢和总编剧默默地远离两人。
总编剧:“刚开始,两人端着放不开的时候,担心节目效果,现在两人彻底放开了,又想念他们端着时的样子了。”
汤鸢:“在第一期的时候,要在两人的头上标上‘珍惜现在的模样,以后就没有了’。”
节目组后期团队看到了脚本上总编剧转述小汤圆的话,不仅在节目组第一期的贺酒和武寸花头上标注了“珍惜此刻的酷帅和优雅”,还在小汤圆的头上标注了“节目组亲闺女!”,一个个的小爱心从节目组方向飞扑向小汤圆,明明白白地告诉了观众,节目组有多喜欢小汤圆!
如果不是小汤圆早读时导演忍不住煮了一碗面被她发现了,所有人都还不知道导演曾经拿过国际厨艺大赛第四名。
节目组工作人员感到不可思议,导演更是震惊:“小汤圆!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就煮了一碗面条!啥也没做!”
汤鸢:“不一样,动作像跳舞一样流畅优美,你平时不这样。”
导演:“什么意思?”
导演的笨,众所周知,汤鸢详细解释:“好看的动作要有意识地练习很多次才能形成下意识的动作。懂了吗?”
导演点头,“我懂了我在什么地方泄密,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神。”
汤鸢耸耸肩,“你们都不好好观察生活。”
导演走到总编剧身边,“我彻底服了,小汤圆这样的,放在古代就是军师、国师、诸葛亮、姜子牙这一类的。”
总编剧不用说很多话,两个字就够了:“运气。”
导演闭嘴了。
一桌子菜,没有大鱼大肉,都是最简单的家常菜,但就是好吃,平时不喜欢吃菠菜的武寸花都把面前的一盘子菠菜抄底了。
吃饱了,武寸花和贺酒默契地坐到小汤圆身边,一左一右。
贺酒:“小汤圆——”
武寸花:“啾啾~”
贺酒:“鹰王——”
武寸花:“小汤圆~”
贺酒:“团子——”
武寸花:“团团~”
汤鸢左看看贺酒,右看看武寸花,放下了筷子,看向了导演。
导演一脸疑惑:“看我干啥?他们两个求你办事。”
汤鸢:“吃饱了,玩会游戏再午休吧。”
导演立刻明白她为什么看他了,小汤圆想要躲掉贺酒和武寸花的纠缠!
导演为自己感动,谁说他没眼力见的?!他这不就懂了!
导演悄悄地给小汤圆一个OK的姿势,再眨一下左眼暗示。
汤鸢怔愣了一下,嘴角慢慢地翘了起来。
导演:“饭后一百步,活到九十九!我们来玩个小游戏。”
汤鸢:“得有奖励。”
导演:“必须得有奖励,没有奖励就调不出你们的动力。”
武寸花:“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
这是配合战,贺酒立刻跟上:“节目组也刚吃完饭,一块来。”
汤鸢:“导演可以代表节目组。”
节目组工作人员连连摇头,总编剧:“他代表他自己,我代表我们节目组。”
工作人员连连点头。
汤鸢同情地看向导演:“你看你,怎么混成了这个样子?”
导演瞪向身后的一群人:“我们接下来要玩的可是体力游戏,你们确定不改口?”
工作人员摇头。
要是让导演代表他们的话,看到他笨拙的样子,他们总着急,恨不得自己亲自上,他们就是闭着眼睛也比他做得好。如果是总编剧上,即使输,那也会输的心甘情愿爽爽利利的。
“我们玩滚琉璃球!”
导演受刺激了,拿出他最擅长的游戏,来真的!
道具师立刻拿上钱包,准备去小卖铺里看看又没有琉璃球,如果没有,就用乒乓球代替。
导演:“不用买,我就知道有需要我亲自上场的一天!我都准备了!”
导演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一大盒的琉璃球。
遇见了小时候的玩具,贺烟的兴致都被调动出来。
在地上挖一个琉璃球大小的小坑,再围着小坑挖一圈的大坑做陷阱,大坑的外面再设置一圈纸板、小土坡一类的障碍物。
规则非常简单,每个人有三个琉璃球,谁的琉璃球先进坑里,谁就获胜。这个游戏的难点是所有的琉璃球都长的一样。所有人选小汤圆做裁判。
准备妥当,开始!
按照猜拳获胜的顺序,总编剧第一个,她用大拇指轻轻弹了一下,琉璃球悠悠地滚了一米,距离目标小坑的直线距离还有九米。
导演第二个,他目光专注,找准位置,果断出击。琉璃球直接穿过小土坡进入大坑。
武寸花第三个,她的目标不是赢,是搅合。这个游戏看似都是一对一,各自为战,其实是一个一对多的游戏,只有导演不能赢,谁赢都可以。
武寸花站到导演刚才的位置,让琉璃球走相同的路线,技术不过关,琉璃球走出赛区,被淘汰。
武寸花下了,贺酒上,他继续实施武寸花的战略,进入了同样的坑里。
花之和贺烟避开这个方向,让贺酒和导演的琉璃球相爱相杀,他们的琉璃球独美。
导演走过去,看着坑里一模一样的两个琉璃球,挠头。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他从小就脸盲,每次升学到新的班级,他看每个人都长得像,要花一年多的时间才能把人脸和名字对上号。进入工作后,稍微好一点了。为什么他能力不足还是导演呢?其他人都把原因归结于他脾气好。不,他稳坐导演这第一把交椅是因为过于脸盲而达到了最高境界的慧眼识珠!凡是他能一眼认出来的,必火!他从没有想过嘉宾不按照台本走会不会让节目垮掉。他知道这个节目肯定不会垮,在第一站看到六名嘉宾的素颜模样时就确定了。
现在,他看两个琉璃球一模一样,只能盲猜。
果然他的运气在小汤圆的衬托下,一路走高,他猜对了!
汤鸢按着一根大葱当话筒,激情解说:“一号选手战胜了自己的缺点!无敌了!接下来我们就能看到他大杀四方的豪壮!”
导演被架起来了,他的眼神认真了,堪比他剪片子时眼神。
汤鸢继续给导演烘托气氛:“这不是游戏!这是荣誉之战!不容谦虚!不容退让!”
除了认真到已经不顾形象地趴在地上弹球的导演,其他人都拼命地忍笑。花之嘴角也上扬了,他拿水杯给小汤圆。
汤鸢摆摆手。不用喝水,她嗓子没劈。
导演不愧是随身带着琉璃珠的人,尽管贺酒想要联合花之和他哥一起围攻导演,导演还是以刁钻的走位赢了。
导演:“朕,龙心大悦!把获胜奖励赏赐给你们了!”
汤鸢问总编剧:“录下来了吗?”
总编剧笑着点头。
小汤圆把他随口说的话这么当真,这让导演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忐忑。
导演:“你们先说,看看你们的要求是不是一样的,我挑一个。”
汤鸢:“以后你做饭。”
导演看向其他人:“你们呢?”
齐刷刷:“一样!”
导演后知后觉到这是一个全体参与的连环阴谋,从他做早餐被小汤圆发现开始。
小汤圆发现他厨艺好,先挖了一个小坑让他跳。小汤圆用一句话让贺酒和武寸花停了下来了,他愿赌服输地做了一顿午饭。
这一餐让贺酒和武寸花盯上他了,两人向小汤圆撒娇,于是小汤圆带着全体给他挖了一个大坑。
在挖坑中,小汤圆还是心里向着他的,做裁判时非常公平,还在游戏过程中提示了他很多次。他被胜负心蒙蔽了头脑,忽视了小汤圆的提醒。最后他获胜时,他还有一次见好就收的机会,结果他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自己跳进了坑里。
导演曲着腿坐在石头上,后背蜷缩着,托着下巴啊,远远地看着非常地可怜。武寸花心软地推一推小汤圆。
汤鸢左手接过姐姐递过来的苹果串,右手接过花之递过来的西瓜汁,左边吃一口苹果,右边吸一口西瓜汁,慢悠悠,悠哉哉地走到导演对面,蹲下来,也不说话,就这么欢快地吃着,等导演主动开口。
导演:“你觉得我应该做个言而有信的人吗?”
“应该。”
“我是综艺人,可以适当地通融一下。”
“你掌握不好分寸,我建议你做个虽然没眼力见但对游戏规则要求严格的导演。”
“这样能出节目效果?”
汤鸢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缓缓道:“无规则不成方圆”
导演想了一会,决定听小汤圆的话。昨天总编剧还和摄影师说,小汤圆的运气着实古怪,她没见过哪一个人的运气会坏成这样。摄影师开玩笑说小汤圆把运气都给了别人。他听进心里了,最起码在节目里,嘉宾都先让小汤圆选,然后再避开小汤圆的选项就能挑选到心仪的。
虽然命理这一说有些没根据,他也不在节目里宣传这个,还刻意解释一下都是为了节目效果。小汤圆这个长相很受老人和小朋友喜欢,看节目的小朋友不少,他们不能误导小朋友。可他自己心里是有点信的,以前不信,认识了小汤圆后信了。
小汤圆能给周围人带来了欢笑,也能带来了福气。听小汤圆的!绝对没错!即使错了也没关系,谁让小汤圆让他大笑了那么多次!谁让他就是喜欢小汤圆!
导演:“如果我给你们做饭的话,我的时间耗在上面,就没办法录节目了。”
“平时都是总编剧在忙活。”
这是一句大实话,导演想一想,似乎真是这样的。节目组工作人员已有默契,不用他指挥,他们就立刻行动了。他是最闲的,刚开始总编剧把口条给他念,现在都是直接给小汤圆。
汤鸢继续道:“一边聊天一边做饭不会无聊,你做饭的时候,我陪你聊天。”
导演一下子乐意了,“说好了!其他人抢你,你都不跟他们走。”
“嗯。”
“你姐姐和花之找你,你也不能跟他们走。”
“不行。”
导演就猜到了小汤圆不会同意,这是他新学的一招,先提一个过分的要求,拒绝后,就不会再拒绝简单的要求,“那贺酒和武寸花喊你时,你不能跟他们走。”
汤鸢毫不犹豫,脆生生:“好!”
摄影师喜欢拍小汤圆,在他们心里,小汤圆是行走的节目热点。小汤圆去厨房陪导演,摄影师就跟到了厨房,总编剧跟着镜头走,也来到了厨房。其他工作人员又跟着总编剧走,也跟着来到了厨房。最后厨房成了主要拍摄场地。
厨房狭窄,道具师把厨房的全套设备搬到了外面,导演第一次在全开放的农家院里做饭。
汤鸢:“这就是我要好好学习,争取不当明星的原因。”
导演傻傻听不明白。
总编剧听懂了小汤圆的言外之意:“毕业进入工作中也会陷入内卷加班中。”
导演这里听懂了,并提出了自己能想到的解决办法:“自己开公司当老板。”
汤鸢和总编剧同时看向导演,又是相同的表情。
导演挠挠头:“我又天真了?”
汤鸢:“员工有下班时间,老板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操心。”
导演:“没那么严重吧。”
总编剧看向小汤圆,看似解释:“没吃过苦的人。”
汤鸢用力点头:“想法有点可爱。”
导演从第二站就发现了,他在小汤圆眼里不再是哥哥一类的了,他怀疑他在她心里的年龄比贺酒还小。
导演:“我的厨艺没让你们高看一等?”
异口同声:“高了!”
导演不继续问了,他是踩过连环坑的人,他已经学会了见好就收。
第五站的引路人是一个跳舞四十年多年的舞蹈家,她看到小汤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脸蛋。
在节目播出之前,这位老艺术家拒绝了导演的邀约。节目播出了两集后,老艺术家给导演打电话,接了第五站引路人的邀约。
“把我笑得不行,看一遍笑一次。我就想来认识一下小汤圆。”
“失望了吗?”
老艺术家笑着摇头,“没有。”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老艺术家又是一阵笑。
汤鸢无奈了,她也不知道这位让节目组上下都激动到不敢靠近的老艺术家是怎么了,看见她就笑。这一天,老艺术家脸上的笑就停下来过。
汤鸢被导演做的酸汤酸到时,老艺术家看了她一眼,笑到饭都吃不下了。
玩游戏,贺酒又耍赖,节目组找小汤圆告状,老艺术家又笑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到了进行体力劳动换取伙食时,所有嘉宾都顾不上节目效果了,一个比一个认真。节目组连续喊了两次,让他们多说点话,嘉宾们应付地说两句,又拼命干活了。节目组的无奈,嘉宾们干活的认真,又把老艺术家笑到站不住。
老艺术家给老朋友们打电话,叫他们都来参加这个节目。
汤鸢:“导演和投资方闹掰,断供了。我们的花销都是一边走一边找本地广告商,都是本地大红枣和山核桃种植户呀,蜜蜂养殖户呀这些人看我们节目组可怜,给投资了几千块。”
导演刚开始还瞒着所有人,她发现了导演用自己的账户付油费时才知道了这回事。现在她和姐姐在这个暑假挣的钱都投资了进来。
其他人都没投资,只有她和姐姐投资了。贺酒说这个节目的资金缺口都是小钱,不值当他和哥哥出手。然后贺酒说这笔投资稳赚,一直鼓动她和姐姐投资。她没心动,姐姐心动了。
姐姐计算接下来三年里的学费和生活费花销,扣除掉这些后,把这个暑假挣的钱全投了进去。她和姐姐存成定期的十万老本没有动。这样即使这笔钱全亏了,他们也在这个暑假挣到了足够的学费和生活费,以后想起来也不会难受。
这样算下来,资金缺口没有补上。贺酒愣是让她借他钱把这个缺口都补上,她拒绝借钱,他就去找她姐姐了。花之和贺烟也劝姐姐借钱,姐姐都没犹豫。
有了欠债,她有了压力。最近她都不懒床了,睡醒了就抓紧时间写歌。她要争取在暑假结束前写出一张专辑所需要的所有歌给贺酒,抵债。贺酒听完她在《星星萌发宅地基》里编的歌后,一直让她给他写一首。写一首哪够还债,写一个专辑,让他高兴!
因为植入的广告都是有帮扶农户和种植户的意思在,节目组和嘉宾们都在用心地让广告更好玩一些。老艺术家和他们住了两天,都没有发现广告的痕迹,还想着这里的红薯条太好吃了,她回去的时候买上两包给家人。
汤鸢:“我们肯定欢迎爷爷奶奶们过来玩,但付不起钱了。”
老艺术家:“这里管吃管喝管住,还好玩。不跟他们要钱就是好的,给他们付什么钱,不用给!”
导演疯狂眨眼。
答应!!!
汤鸢:“这样吧,第六站是最后一站,节目预订的地方因为投资商撤资不能去了。我们去您朋友方便去的城市。”
老艺术家迫不及待:“就这么说定了!”
导演的意见不重要,总编剧和节目组工作人员连连点头。
节目组临时设计第六站的内容,一个节目的最后一站比第一站更重要。总编剧喊来小汤圆一块参考。
总编剧:“你们都擅长唱跳,不再节目里开一场演唱会太遗憾。”
汤鸢:“我没问题。”
问过了其他人,其他人也没问题。
老艺术家兴致勃勃地参加节目,她喜欢小汤圆,邀请小汤圆和她一块跳舞。
汤鸢犹豫了一下,坐到老艺术家旁边,小声道:“我以前受过伤,很重的伤,很多骨头都碎了,差点没有等到姐姐找过来。有些骨头长着长着就歪了,有一些动作,做不了。”
老艺术家顿了一下,转身揉一揉她的头,“什么动作做不了?”
汤鸢拿出一个小棍比划,“这样侧踢腿不可以,这样向后扭腰也不行……”
老艺术家沉默了许久,压了压情绪,“其他的动作都是慢慢练回来的?”
汤鸢笑着点头。
“你姐姐知道这些吗?”
“知道一点,没全告诉,姐姐会哭。”
老艺术家声音有些沙哑,问不出别的了,她都活到这个岁数了,没有什么猜不到的。
“您别难过,我是先苦后甜型的,之前把苦头都吃了,后面全是甜的,我现在超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