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集体中暑, 后脚摄影师踩点时被车撞伤。导演端盘子时盘子从中间裂成了两半,“这里的风水在排斥我们!立刻走,去第四站!”
第四站是一片枣树林。
汤鸢:“七月十五红半圈, 八月十五晒半干。现在正是吃枣的时候。”
贺酒:“农谚?我听都没听过。还有吗?”
汤鸢:“七月的核桃,八月的梨,九月的柿子红了皮。”
武寸花听得都稀罕, 她也没听过。
三个人从农谚到节气再到歇后语和方言,正聊得开心, 导演又没眼力见地过来打岔:“我们在这里的游戏内容和红枣无关,这片枣树林里有一个蜜蜂养殖中心, 游戏和蜜蜂有关。”
汤鸢无奈地看着导演:“一个好节目要学会顺势而为、因地制宜。”
导演听不明白,总编剧扒拉开他, 坐到小汤圆面前,“你有什么好玩法?”
汤鸢:“我们摘枣!”
走过三站,六个人已经有了默契,不需要节目组制定游戏规则,六个人自己就商量好了玩法。
导演看着六个人自己走流程又自己去道具车里找材料制作道具, 而工作人员也兴致勃勃地加入,道具师站在道具车里颇有一番指点江山的味道。在这一瞬间, 他突然有了些自知之明:“他们嫌弃我们的游戏老套无聊。”
总编剧:“你才知道啊。”
导演今日份的骄傲没了。
汤鸢:“你们有没有一种找宝藏的兴奋感?”
武寸花连连点头:“差点就忘记我们在比赛。”
贺酒:“我已经不在乎了,输就输了, 我要把我设计的摘枣工具完美呈现出来!”
武寸花:“你设计的工具只好看不实用。”
贺酒:“起码我的还能当观赏性艺术品,你看看你设计的, 又丑又费劲。”
武寸花又求助外援了:“小汤圆——”
“你惹她干嘛!”不等贺酒冒气,汤鸢又补充道, “你不知道她这两天又不讲理又娇气爱哭啊!”
所有人都笑了, 贺酒和武寸花两个人笑得最欢。
趁着他们笑得止都止不住时, 汤鸢抓紧时间做摘枣工具。
一群傻憨憨,她没有参与游戏设计,但获胜奖励是她提出来的啊,这里面有她悄悄埋下的陷阱!他们掉进去多少次了,怎么还没有学乖?
摘枣有要求,不能破坏枣树,也不能摘下还没有成熟的枣,摘下一个青枣就扣一分。其他人都在做长杆摘枣工具。
贺酒拼接长竹竿,想把枣树最顶端的大红枣全打下来,他认为只要打下来的红枣多,即使有青枣也不碍事。
武寸花找了一个鱼竿,把鱼钩固定在鱼竿上,准备把高处的红枣勾下来。
贺烟找了后勤工作人员常用的不弯腰就能从地上夹起来垃圾的塑料夹子,再在两个夹片上分别固定住修眉剪的两个小把手,计划着把红枣一个个地剪下来。
花之把衣服架上的伸缩杆拆了下来,用罐头剪了一个六小花瓣的花,花中间是空的,再用钳子把花瓣折到圈里面。硬度不过,他有剪了三个,叠起来固定住,再在花瓣内长的圆圈外套上一个鸡蛋网兜。这些花瓣能够卡住红枣,向下拽一拽就能把红枣拽到网兜里。红枣不会砸到地上裂开,也不会伤到青枣。缺点就是伸缩杆太重,举一会胳膊会酸。
汤灵在道具箱里找到一个夹雪球的塑料夹子,她简单地想了想,用粗铁丝在长杆的一段设计了一个转向圆环,再把夹雪球的一个把手绑在长杆上,另一个把手用绳子缠住,把绳子穿过圆环。这样松开绳子,夹雪球打开,拉紧绳子,夹雪球就会合上,可以把一个个的红枣夹下来。
其他人做的工具各有不同,但工具的用途都是一样的,而汤鸢做的工具和他们不一样。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汤鸢踩着一米多的高跷小跑过去,轻轻松松地摘下红枣。
安静了十秒后,炸开了锅。
贺酒:“unbelievable——”
导演:“大开眼界!”
总编剧:“果然节目效果还得靠小汤圆!”
武寸花:“除了小汤圆,还有谁!”
摄影师:“这一招别人学不会,技巧高,还得胆子大!”
这期节目播出后,弹幕量达到了这个节目的最高峰。
——高能倒计时30秒。
——准备喝水的忍一忍,正喝水的赶紧放下!她来了!她来了!!
——《论杂技在生活中的应用》
——卧槽!还可以这样!我想到了团子会另辟蹊径,我没想到会是这个路数!
——鹰王出手,必定不凡!啊哈哈哈啊哈哈。
——你永远猜不到啾啾下一步会干啥!把我给笑的呀,整栋楼都知道了。
——宝,你悠着点!把我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工具再好用也没有手灵活,汤鸢赢得毫无悬念。
贺酒不仅给竹竿缠上了彩带,还不紧不慢地拿着小刀在竹竿上刻画,到达比赛截止时间时,他还没有完成他的“艺术品”。
汤鸢:“又是你。”
贺酒:“又是我。”
其他人忍笑,只要不涉及运气的游戏,每次汤鸢第一名时,贺酒必是最后一名。
汤鸢:“你还记得比赛最后一名的惩罚吗?”
贺酒:“记得,不就是做饭,又不是没做过。”
汤鸢:“我再复述一遍,惩罚是做获胜者喜欢的菜。”
贺酒:“没问题,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咸口的西红柿炒鸡蛋,这个我会。”
汤鸢:“他们的呢?”
贺酒疑惑:“什么他们?”
汤鸢挖出了她埋的陷阱:“我们五个都赢了你,所以我们五个都是获胜者。”
一阵狂风吹过,贺酒头发凌乱,就像他的心一样。
其他人笑得和这阵狂风一样嚣张。
武寸花:“我想吃蒜薹炒肉丝!”
贺烟:“我来个红烧排骨就行。”
花之:“蒜蓉黄瓜。”
汤灵:“凉拌粉丝菠菜。”
花之和汤灵对贺酒的厨艺没有丝毫信心,这两样简单,再怎样也难吃不到哪里去,他们可以自己另配料汁。
贺酒刚刚还咬牙切齿的看着小汤圆,现在“金刚怒目”地瞪向了武寸花和他哥,“你们两个是不是我队友了!你们看看花之和灵姐点的菜,再看看你们两个!”
汤鸢:“还有更过分的,做的不好吃,厨师自己全部吃掉。”
贺酒又瞪向了小汤圆,“风水轮流转,你等着!”
武寸花:“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五次了,等呀等,都等到第四站了,你什么时候大爆发呀?”
贺酒最后横一眼武寸花,气汹汹地去找教程做饭了。
汤鸢和武寸花笑着击掌。
汤鸢:“此时他的背影应该加上熊熊烈火特效!”
武寸花:“bgm配上战曲!”
贺烟笑看着她们两个合伙“欺负”他弟,当然他也有份。他没想到他弟弟这个桀骜不驯又傲慢自大的糟糕脾性这么多年都没有交到一个真正的朋友,在这个节目里交到了真朋友。这才第四站,认识不到二十天。不是缘分神奇,是小汤圆太让人喜欢了。
只是五道菜,其中两道还是凉拌菜,贺酒折腾了整整得三个小时,接近两点,他们才吃到饭。然而,红烧肉糊锅了,苦的,蒜薹炒肉丝里蒜薹是生的。汤灵和花之尝了一口,用凉白开冲洗了一遍,重新配了蘸料。只有汤鸢的西红柿炒鸡蛋能够下饭,虽然贺酒炒鸡蛋时放油放少了,鸡蛋有点老了,但咸淡没出问题,她能吃完。
贺酒解释:“我完全按照教程做的红烧肉,前面一切顺利,谁知道收汁时火大了。”
武寸花:“你收汁时都不掀锅盖看一看吗?”
贺酒恼羞成怒:“我还要忙着洗菜切菜,五道菜!忙不过来!”
红烧肉虽然糊锅了,洗一洗,把外面的焦黑糖皮给洗掉,再用水煮一煮还是能吃的。汤鸢把红烧肉和蒜薹炒肉都救了回来。
汤鸢把饭菜都分好,端给贺酒时安慰他:“别生闷气了,第一次做饭都这样,起码你做饭时没慌,也没让锅着火。”
贺酒接过大碗,大口地吃,吃了半晌还有半碗,问汤鸢:“你是不是给我盛多了?”
汤鸢:“多吃点,下午咱们还要走二十公里的路。”
武寸花猛抬头,声音都被吓大了,“二十公里?!”
贺酒:“才二十公里,走不到两个小时就能到。”
吃完饭,立刻出发,先是慢慢地散步消食,后面再逐渐加快速度。汤鸢是队伍里最矮的一个,两条腿也是最短的一个,她在前面领路,根据体力调整整个团队的行进速度。
节目组考虑到了小汤圆年龄小,没考虑到她的爆发力有多强。这一路,速度都是逐渐加快的,一直加快到终点,都没有放慢的时候。所有人跟着她狂走,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到达终点时,武寸花瘫在了地上,花之也支着膝盖歇气,贺烟大喘气,其他三个人除了额头出了一层汗,没有一点狼狈。
武寸花:“经纪人给我说这个节目就是吃吃喝喝做做客,为什么这个节目变成了极限挑战?”
导演立刻解释:“我们预设好的台本不是这样的。”
武寸花:“这个徒步行是谁改的!”
节目组工作人员齐刷刷地看向了贺酒。
贺酒:“没错!我改的!我们缺乏运动!”
武寸花:“做工具不是运动吗?!摘枣不是运动吗?!”
贺酒:“不是中强度运动。”
武寸花:“你公报私仇!”
“呦,你知道了呀,我以为你这小脑袋瓜想不到这里呢。”贺酒的语气贱兮兮的特招狠。
武寸花绷着嘴唇,眼睛眯了眯,“崛起了?”
“嗯哼~”
两人同时扭头看向小汤圆,贺酒挑衅,武寸花预备合谋。
两人的眼神,汤鸢一个都没接受到,她正被姐姐盯着喝降暑药水。
汤灵中暑后知道这个滋味有多难受,这两天格外注意防暑,不仅自己要全面防暑,更是把妹妹管束的滴水不漏。
越健康的水越不好喝,汤鸢喝一半给花之一半,花之摇头,他不喝也不会中暑。汤鸢给其他人,其他人连连摇头。灵姐给小汤圆的爱,他们承受不住。
汤鸢圆滚滚的脸蛋苦成了刚出笼的大包子,喝完后热气腾腾。
汤鸢:“出汗了。”
汤灵:“在散热,过一会就舒服了。”
汤鸢靠着姐姐听姐姐小声地唱德语歌,默默地记住这首歌里的陌生单词,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贺烟指一指小汤圆,只有口型没有出声,“睡了?”
汤灵微微点头。
贺烟羡慕,他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好,有时候彻夜睡不着,参加节目后,每换一个地方,他都睡不踏实,半夜总是醒来,醒来后又要冥想一个小时才能睡着。糟糕的睡眠让他的情绪不高精力不足。
“睡不着是病,得治。”
贺烟把自己总是睡不着的困扰告诉小汤圆后,她如此建议。
“贺酒,你劝劝你哥,让他去医院看一看。”
“他对医院有阴影,劝不动。”
汤鸢不喜欢逼人去做他不喜欢的事情,去医院这件事也一样。她的解决办法就是担任中间人,她知道贺烟的生活习惯,询问了她平时避免的一些相对隐私的问题,再仔细观察他的舌苔和眼球后,拍下舌头和指甲盖的照片,最后把脉。
“脉象细,走的快。细数脉。”
小汤圆把脉时,武寸花都不敢说话,等结束后才好奇地问小汤圆怎么还会把脉。
汤鸢避重就轻:“小时候跟一个门诊的医生学的。”
武寸花察觉到小汤圆不愿意说这个话题就不问了。贺酒被哥哥叮嘱以后少问小汤圆以前的事情后也会避开。他们已经开始谈论去哪个医院时,导演还没从这个问题上绕走,满眼好奇地问小汤圆:“这么枯燥的事情,你怎么学下去的?父母逼的?”
汤鸢:“算吧。”
总编剧已经开始扯导演的衣服了,导演还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头问小汤圆:“你学了多久?”
汤鸢:“三年。”
总编剧拽得更用力了,导演以为她想要借用他的衣服,便把脱掉防晒外套给她,继续问小汤圆:“你怎么不学了?”
汤鸢看了眼镜头,没有回答。
总编剧恼怒地用扇子打了一下导演的脸,背对着小汤圆,咬牙,轻声:“你还想不想录节目了!幸亏小汤圆姐姐没在这里,她要是在这里,早罢录了!”
导演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生气,“咋了?”
总编剧气急败坏:“咋了?你说咋了!”
总编剧又不想告诉导演她关于小汤圆小时候事情的猜测,导演的嘴没个把门!
警告了导演以后不要再过分好奇小汤圆以前的事情后,总编剧还是放心不下,思来想去,她主动告诉汤灵比汤灵从其他途径知道这些件事情更好一些。
汤灵听总编剧说完,沉默了许久。
长时间的沉默让本不当回事的导演都开始心慌了,他终于意识到这里面有沉重的难以说出口的事情。
汤灵:“妹妹学医是担心自己受内伤,她想好好地长大。”
总编剧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句话变相肯定了她的猜测。
“对不起,以后我会看好他的,不会再让他问东问西。”总编剧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
汤灵点了点头,目光沉沉地看导演一眼,起身离开。
导演:“她的眼神贼吓人。”
一股郁气在总编剧的心里平地而起,她手上的动作就显得尤为的狠辣,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导演的背上。
就如咬人的狗不叫,没有声音的巴掌最是致命,导演疼到差点叫出来。
导演:“你的手时刀子吗?”
总编剧:“我的手要是刀子,刚才就直接抹你的脖子了。”
导演没从汤灵的话里听出深层的意思,但也知道自己对小汤圆的追问犯了忌讳。
汤鸢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去医院向医生描述。医院里的医生不能轻易下诊断,而且这所医院是中西结合,他们也需要借助一些现代仪器的检测数据。汤鸢又去了一个有些年头的小门诊,和医生聊了许久。
汤鸢:“他们根据我的描述和我提供的照片,说你可能阴虚。阴虚的人容易烦,火容易向上走,以后尽量养成沉着冷静的习惯。深秋和冬天时吃一些中医熬的膏子补阴,夏天可以喝一些药茶。少做剧烈运动。要是开药的话,你需要亲自去医院再确诊一下。你实在不想去医院的话就食补。多吃点黑芝麻、糯米、牛奶和鱼等清淡的食物,少吃葱姜蒜。”
汤鸢心里基本确定了贺烟阴虚,他舌苔红细说脉,口干咽燥,皮肤干燥,眼睛干涩,总是失眠等等,都对上号了。但她没有把话说绝对,她只浅浅地学了三年,功底不到家。
找到了自个身体出了什么毛病,贺烟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立刻进入养生模式。他把大米饭换成糯米,芝麻球随身带着,每天都吃上两口,而红烧肉和蒜蓉茄子这两样他平时最爱吃的菜,他一口都不碰了。
贺酒:“我哥惜命!”
武寸花:“值得你学习。”
贺酒:“我啥毛病都没有,吃的香,睡的香。”
武寸花:“你再熬夜玩手机就血虚了。”
贺酒:“别咒我!”
这一晚,贺酒一反往常,早早地放下手机,十点准时睡觉。
其他节目录制节目到凌晨是常有的事情,他们家乡节目组除非迫不得已赶路,录制期间都是死死地守着晚上十点的生物钟。饭可以早吃或者晚吃,睡觉时间不能变,这是汤灵不惜降低酬劳也要坚守的一条原则。她知道睡眠的重要性,妹妹小时候的生长就被耽误了,现在正是窜个子的关键年龄,必须保证充足和规律的睡眠时间。即使赶路也不能缺觉。
导演晚上十一点睡,早晨五点起,神清气爽。他在院子里洗漱闹出了动静,贺烟也走了出来,坐到木凳上,有节律地用大拇指点揉内踝尖垂直下凹处的照海穴。这一招是他从小汤圆的墨水池里掏出来的。
导演洗漱后照镜子,发现自己又帅出了一个新高度,“我可真会长。”
不仅嘉宾,整个节目组的说话方式都不知不觉地趋向小汤圆了。
总编剧伸着懒腰出来,说话时带着刚睡醒的迟缓,“多亏嘉宾们提供的可用笑点密集,不然咱们哪能这么清闲。”
导演拖着嗓子,“知道了——要感恩——同样的话不要再重复了——耳朵都被你磨出茧子了——”
汤灵和花之同时从房间里出来,两人的生物钟相似,每次都会碰上。
花之:“小汤圆还没醒?”
汤灵:“在懒床。”
汤鸢裹着夏凉被打开窗户,趴在床上看外面的人忙碌。
汤灵拿着法语诗歌集,坐到窗户下的长凳上朗读。汤圆亲昵地用额头撞一下姐姐的后脑勺,由趴改成仰躺,听着姐姐朗读的诗歌,两条腿在半空扑腾。
导演看到这一幕再想到昨儿汤灵看他的恐怖眼神,情真意切道:“这两姐妹的感情好啊!”
总编剧:“那是自然,两人相依为命。”
导演:“你说咱灵姐爱小汤圆多一点,还是咱小汤圆爱姐姐多一点?”
总编剧:“没差别。”
导演:“应该是咱灵姐爱小汤圆多一点,无微不至,方方面面。”
旁听的其他工作人员心里非常赞同导演的话,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点头。
总编剧:“那你们就错了,不信去问她们两个。”
导演经过昨天的事儿,知道自个神经大,最好少提问,“我不会,你去吧。”
总编剧:“学乖了?”
导演:“我绝对不是怕汤灵,我是怕小汤圆罢录,我还指望这个节目成为我职业生涯的闪光点。”
总编剧假笑。
总编剧去问,其他工作人员嗅觉灵敏地觉察到这是看点,立刻撇下导演,跟着总编剧行动。
这个节目的导演不咋样,但脾气好到没脾气,他手下的编剧和摄影师在其他剧组待不住,在他这里就能扎根。他们一边嫌弃导演,又不愿意换导演。
汤鸢委婉:“朝廷上的事儿,要么主强臣弱,要么臣强主弱。”
贺酒总在不需要默契的地方与小汤圆心有灵犀,一针见血:“导演是傀儡。”
夏天早晨的太阳让人舒适,汤鸢横躺在床上,让阳光全部照在自己的身上。
总编剧不打扰汤灵读书,等汤灵完成早读才坐到窗下的长凳上,问两姐妹谁的喜欢更多。
两姐妹对视一眼,都笑着指向了对方。
总编剧眉开眼笑地感慨了一声“挺好”。虽然结果和她的答案不一样,但这个结果更让人心窝暖。有一些人感受不到被爱也不知道如何付出爱,还有一些人在不断地付出爱却感受不到被爱。能够付出爱又能够感受到自己是被爱的,是她认为最幸福的一种状态。
总编剧问这个问题时,所有人都支棱着耳朵听。汤鸢发现了这一点,扒拉着窗户,探出小半个身体,问节目组工作人员:“你们都好奇我和姐姐的关系?”
工作人员纷纷点头,武寸花也跟着点头,解释:“你们的感情太好了,很让人羡慕。”
“既然这样的话。”汤鸢压一压头上翘起来的小碎毛,“我们玩游戏吧!”
节目组迅速布置场地。第一站开了头,后面逐渐偏离台本,这种灵机一动的小游戏只多不少,节目组应变能力与日俱增,现在轻车驾熟。他们布置好场地时,武寸花还在给小汤圆盘头发。
贺酒形容的不完全到位,导演还是有作用的,比如此刻的喊话,“布置好了!可以开始了!”
汤鸢匆匆跑过来,站到姐姐旁边。汤灵给妹妹松一松头发,再给她插上珍珠发钗。贺酒一边戴无框眼镜一边跑过来,脚上还穿着拖鞋。花之插着裤兜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导演:“都没吃早饭吧,一等早饭鸡蛋卷和蔬菜粥,二等早饭一个煮鸡蛋和一碗白粥。”
贺酒:“都看到了,不要啰嗦,快问。”
导演丢掉总编剧写的一大段的开场白,直接到最后一页,“第一个问题,汤鸢和汤灵,谁更依赖对方?”
无论在节目里还是在节目外,汤鸢都很黏姐姐,问的最多的问题有三个,“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我姐姐呢?”
贺酒和武寸花立刻写下“小汤圆”。
贺烟想了想,也写下了“小汤圆”。
花之思考了片刻,慎重地写下了“小汤圆”。
“这个答案,我绝对能写对!”汤鸢果断地画了“0”。
汤灵写下自己的名字。
相互看答案。
贺酒:“少数服从多数,必须是小汤圆更依赖姐姐。”
汤鸢刚要点头,看见了姐姐的答案,急转弯,语气斩钉截铁:“姐姐更依赖我!”
贺酒:“你为了让你姐赢,你自己都不打算得分了是不是?!”
“谁说的?”汤鸢的语气和表情都写满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
汤鸢:“我和姐姐的答案一样啊,我和姐姐都得分。”
贺酒:“你这明明画的你自己,一个汤圆。”
“不、不、不。”汤鸢一本正经,“我姐姐,汤灵,ling,我画的是姐姐的名字,零。”
这解释把所有人逗乐了,汤灵都忍不住笑了。
“这个解释,我给两分!”
节目组集体偏心,最可怕的是贺酒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偏心,他还觉得两分给少了,这一大早就让人大笑的解释直接值一等早饭。
汤鸢连忙阻拦,“我知道你们爱我爱的深沉,克制!一分就够了。”
导演给汤灵和汤鸢一人一分,继续游戏,第二个问题依然有一大堆的字。导演扫一眼,捡重点的念了一句:“这一路,你们相互合作,彼此坦诚,了解彼此。”
武寸花:“不一定,这得看谁。”
贺酒:“我们的关系看着好。”
汤鸢紧跟上:“其实啊——”
三个人异口同声:“比看起来的还好!”
节目组里又是一阵大笑声了,没有台本的默契同步更让人感到好笑。
三个人又是同声:“没想到你们——”
戛然而止,相互震惊地看着彼此。
笑声又一瞬间的停滞,更失控了,刚才还能停下来,现在停不下来了,一个个笑的耳朵都是红的。
现场只有三个人没有笑。
汤鸢:“为什么我们有这样奇奇怪怪的默契?”
贺酒:“这就得问你了。”
汤鸢:“爱的魔力转圈圈?”
好了,又排除一个,只剩下两个人。
汤鸢:“为什么我们在需要默契的游戏里没有默契呢?”
武寸花:“难道是因为紧张。”
武寸花没觉得自己这个答案好笑,突然想到他们玩游戏时的松松垮垮,每次都需要小汤圆非常努力地增加竞争感。而小汤圆脸上“嫌弃”又如此地形象生动,活灵活现,她没忍住,也倒下了。
所有人都笑趴下了,汤鸢趾高气昂地抱着胳膊俯视他们。有她在,一个都别想逃掉!
汤鸢:“这一回合,我值两分!”
导演笑得结结巴巴:“给、给十分!”
汤鸢攒够分了,开开心心地坐到导演和总编剧让出来的中间空地方,接过手写稿。手写稿明显是编剧们一块匆忙写下的,字迹不同,还潦草。
汤鸢:“这都是手稿啊,咱们留着,艺术品。”
写了最多手稿的总编剧已经意识到这里有小汤圆挖的小泥坑,还是忍不住好奇地跳了下去:“这话怎么说?”
汤鸢:“丑得让人看不懂也是一种艺术,另类艺术。”
被内涵的编剧们都笑着用手里的纸卷敲了下她的头。
汤鸢:“都不要笑了,咱们快点啊,别让饭凉了。第二个问题,贺烟和贺酒谁更恋家?”
这个答案都不用想,贺酒都写了自己。
汤鸢:“全部加一分!第三个问题,你们里面,武寸花都怕谁?”
武寸花美滋滋:“这是我的送分题。”
汤鸢:“对,你和花之是节目里的孤家寡人,要给予人文关怀。”
其他人不知道答案,只能蒙一个。汤鸢也低着头写答案。
所有人同时亮纸板。
武寸花和汤鸢都画了一个圆溜溜的圈,而其他人没有一个画圈,连写小汤圆名字的都没有。
贺酒的语气里全是质疑:“你是不是乱写?”
“哪有!”武寸花是不会承认自己就是不想他们得分故意写小汤圆的,但硬凹不出原因,突然点名,“小汤圆,给答案。”
汤鸢早在武寸花翘着嘴角扬着眉毛写答案时就知道了武寸花不会写真实答案,她就写了一个最不可能的答案,果然写对了。
所有人看着小汤圆,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汤鸢语重心长:“一个人,没有武力威胁和权势压制,怕他什么!一个陌生的路人走过什么,怕他什么!只有爱这个人,才会怕这个人啊!爱的越深,越怕受伤!!”
武寸花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小汤圆,脸上写满了对小汤圆急智的崇拜。
贺酒:“这个解释,我服气!”
汤鸢:“我的分送给姐姐!”
其他人没意见,就像节目组光明正大地偏袒小汤圆,小汤圆明晃晃地偏爱姐姐,所有人都适应良好。
汤鸢继续:“第四个问题,花之最欣赏节目组里的谁?”
贺酒:“如果问花之最喜欢谁,那肯定是你,最欣赏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武寸花:“即使丢分,我也要写我自己的名字!”
汤灵:“包括节目组吗?”
汤鸢:“包括。”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对汤灵有意义,其他人统统写了自己的名字。
汤灵写了总编剧,这是她在节目组工作人员里最欣赏的人。
荆季在花之的纸板时看到自己的名字,惊喜了一瞬间,又很快琢磨明白了花之写这个答案的原因。对花之这样女友粉众多的流量明星来说,这样的答案最妥善。不过,即使知道自己是挡箭牌,他也高兴!谁还没点不需要真相的小虚荣?
“饭快凉了,咱们得快点了。这样吧,你们直接说答案,不写了。”汤鸢看一圈,“都没意见是吧。”
游戏都是她提议的,没人反对。
“快问快答开始!”汤鸢咬字清晰,“贺烟、贺酒谁更帅?”
除了贺酒自己,所有人都是贺烟。
贺酒等小汤圆这个裁判宣布结果。不是他自恋,他哥长时间失眠,精神气和皮肤都不如他,有目共睹,他比他哥更帅!就是论身高,他也比他哥高两厘米!
“少数服从多数。”汤鸢把他刚才的话还回来了。
“停停停!”贺酒看向他哥这个当事人,“哥,你也觉得你比我帅?”
贺烟:“我想得分。”
贺酒:“你知道他们会说你?”
贺烟:“我很肯定他们不会说你。”换言之,换成任何一个人也是这个人更帅。
听完这个解释,贺酒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他最帅是所有人心里明白的事实,但他们就是不愿意说出来。
武寸花:“但凡你平时少臭美点,或者臭美时不要扯后腿,我们就会选你。小汤圆,他又浪费我们时间了,不管他,我们继续。”
汤鸢:“以防贺酒再捣乱,我们改一下流程。我快速提问,你们马上给答案,三秒内不给答案视为放弃。等你们回答后,我不再宣读结果,等全部提问结束,再对答案算得分。”
武寸花第一个响应:“没问题!”
除了贺酒,其他人都没意见。当然,他反对无效。
“汤灵和花之,谁的话多?”
贺酒:“汤灵!”灵姐在小汤圆面前唠叨又婆妈。
其他人:“都不多!” 两人都是沉静寡言的人。
“花之和贺烟,谁更显老?”
贺酒:“贺烟!”他哥脸上的褶子呀,一笑全出来了,偏偏小汤圆还总逗人笑,他哥的褶子藏都藏不住。
其他人:“花之!”花之给人的感觉更沉稳,观念更立体厚重。
“武寸花和贺酒,小汤圆更喜欢跟谁玩游戏?”
贺酒:“武寸花!”每次玩游戏小汤圆都带武寸花不带他!
其他人:“贺酒!”耐摔耐打耐欺负,小汤圆能挖更多的泥坑埋陷阱。
“武寸花和花之,谁容易晕车?
贺酒:“花之!”武寸花的晕车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答案这么明显的问题不可能在这里问,没有意义!只要有脑子就知道这里面有陷阱!得选最不可能的那个答案!花之就是个隐忍的人,即使晕车也不让其他人知道很正常合理。
其他人:“武寸花!”放水送分题。
“花之和我姐姐,谁跳舞更好?”
贺酒:“花之!”他看过花之的舞台!
其他人:“你姐姐!”前面都是官方地喊汤灵,这里喊姐姐,明显徇私,既然已经徇私了,那答案的正确与否就不重要了。这个问题的正确解读方式是:花之和姐姐,小汤圆更偏爱谁?答案当然是姐姐!
相似的问题。
“花之和武寸花,谁跳舞更好看?”
贺酒:“武寸花!”小汤圆又挖了语言陷阱!花之的舞台能叫好看?那是力量和疯狂,好看这个词不足以形容花之的舞台!
其他人:“花之!”小汤圆读两人名字时不带刻意的偏袒,这是一道可以正确回答的问题。
答案非常的统一,不用记分,要么贺酒吃一等早饭,要么其他四个人吃一等早饭。
汤鸢:“答案不重要,贺酒,你一个人吃煮鸡蛋吧。”
贺酒:“答案重要!我要吃有盐的早饭!”
汤鸢:“我挑的问题没有固定答案。”
贺酒:“我不服气!”
汤鸢不得不编一个听起来像大道理的话忽悠他了,“一群牛和一个人去抢水喝,人肯定会吓跑,牛喝水。一群人和一头牛去抢水喝,牛会吓怕,人喝水。”
贺酒:“你是不是内涵我是蛮牛?”
汤鸢凑到他耳边,神秘兮兮地小声道:“你不是,他们才是。”
“那我就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好样的!”汤鸢语气和表情都似乎在说:“我为你骄傲!”
贺酒被哄的服服帖帖,主动选了煮鸡蛋和白粥。
武寸花:“你弟好可爱。”
贺烟:“补上前缀:在小汤圆面前。”
武寸花:“平时有点招人烦。”
贺烟:“不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