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烨恶寒。林鹤容把视线投放过来,见了他浑身是血的模样,眼睛一亮,专注的欣赏着。

  为了更好的观察华烨的血肉是如何炸开的,林鹤容甚至变走了对方的衣服,让他露出精壮的身体。

  “鹤容……”华烨长长吸了口气忍住痛意,真挚地望着林鹤容,“你知道吗?就算当时你亲手杀了我,到现在我还是无法置信。其实你并不想作恶,你只是渴望得到关注对么?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去自首,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林鹤容听了,眼神变得阴霾和可怖,“要不是你变心,要不是邵殷欺骗我的感情,我不至于这么恨你们。”

  “爱他是我的本能。”华烨苦笑道,“对你,只是失去记忆后剧情所灌输的迷恋。而邵殷……他是个混蛋,你不能相信一个混蛋的谎言啊。”

  林鹤容冷笑了一声。

  “在我心甘情愿,为讨他欢心献出生命之后,没多久他就和别的男人纠缠在一起。”他的声音虽然低,可是华烨听到了,“即便那是游戏,可所有情绪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我爱过他,他却没爱过我,这不公平,所以我不能饶他。”

  华烨说他理解,他也一样,只是游戏本来就是赢得起输得起的东西,邵殷得逞是他的本事……至于那个叫刘恒的狱警,他的死真的与邵殷无关……

  “够了!没想到你还在为他开脱。”林鹤容讥笑,“关于那个狱警,邵殷不是直接的凶手,那警察是被一个杀人犯藏在床下,然后被邵殷发现了。”

  “邵殷并没有报告出去,而是看着他一天天的被虐待直到死去,然后借机制造监狱暴.乱,想要越狱。”

  华烨闻言大骇。

  “怎么?不相信我口中的人是你认识的邵殷?”林鹤容笑了笑,“杀人犯残忍,可邵殷才是最可怕的那一个……我甚至怀疑,他和我一样在惬意享受这个过程。”

  华烨的呼吸加重,闷哼一声。他的身体突然间喷射出更多的血,骨头咔嚓作响,至少断了五六根。

  “咳……你到……到底是什么身份……”

  “现在才想起来要问,是不是太晚了。”林鹤容不再理会华烨的痛苦模样,跨进围栏,上前把腐尸重新埋好。

  林鹤容扬起嘴角,“他是我的共犯,要下地狱,也该一起下。”

  “邵……殷……知道是你干的?”华烨艰难地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

  “你是指哪件事?虐待狱警?还是杀害你们?”

  手上沾满污泥,林鹤容恍若未觉,像小孩盖城堡一样认真的鼓捣着泥巴,直到花园再度恢复如初。

  “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他说,“我们玩了个游戏,如果他能杀了我,就放过他的游戏。”

  种在埋尸地点上面的铃兰花早已七零八落,林鹤容拣起来一支,小心地拍去泥土,放进衬衫口袋,喃喃道:“可是他好像连我是谁都猜错了。”

  华烨用尽全身的力气,跌跌撞撞地往别墅走。

  随着他的每一步,血像是无止境地不停涌着。

  他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邵殷,一想到对方,他的身上仿佛又有了力量,支撑着他回去……

  “邵殷……”华烨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他用力甩了甩头保持清醒,挣扎着一步一步往前挪。

  他狠狠摔倒在地上,想要硬撑着再一次站起来,却注定永远无法实现。

  “邵殷……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能……”华烨咧开嘴想笑,却流下泪。

  再也不能回到你的身边,护着你了。

  华烨的死并没有带给林鹤容任何触动,他只是在苦恼会不会被邵殷察觉自己动手了。

  林鹤容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道:“偶尔作弊他也发现不了吧……”

  ……

  蛇尾巴挠了挠方世尧的胸口,方世尧一僵,支开林雅珺。

  “邵殷……真的是你?”

  小蛇直起身凑到方世尧面前,红宝石般的竖瞳盯着对方的眼睛,好像在问:我能信任你吗?

  方世尧摸着蛇头,“可不可以化成人形?”

  房间的地板上铺着洁白的地毯。蟒蛇游移在地毯上,炽光中幻化成赤.裸着身体的人。

  趴在羊毛地毯上的人下半身还是蛇尾,就像……一条搁浅在白沙滩上的美人鱼。

  半人半魅,邪恶中杂糅着美,令人窒息的美。

  方世尧晃了晃神,“为什么会变成蛇?”

  邵殷一只手撑在地上,牵起嘴角,“时间仓促,来不及写出复杂代码,只能把灵魂安放在一条数据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