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声无息摸上来的人,足有二十多个,蒙着脸慢慢逼近。
张德吓得失禁,磕头如捣蒜:“好汉爷,我们只是小小衙役,讨个饭吃而已,身上这三千两银票,孝敬各位……”
张中厚也哆嗦着手:“好……爷爷们呐!我这里还有几十两碎银,别伤我们性命!”
那带头的蒙面人,带着嘲弄的神情笑道:“我还以为是个硬仗,没想到只派了两个软蛋!”
说完,摘掉面巾,走到宋江面前,纳头便拜:“宋哥哥,我们来迟了,让你受苦了!”
其他人早就开始给宋江两人松绑,又一个蒙面人摘掉面巾,对着柳秀才大力一拍,欣喜道:“柳兄!俺石秀来也!”
柳秀才激动的无以复加,又笑又跳,忽然想起了什么:“石大哥,稍等。”
说完找了个树枝,对张中厚喝到:“衣服脱了!”
众人玩味的看起了热闹,只见那个年轻的衙役,褪去棉衣,嘴里哈着白气,光着上身,一脸的无助。
柳秀才咬牙切齿,没头没脑的狂抽起来:“让你打我!让你打我!让你抢我女人……”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张中厚被打的血肉模糊。宋江活动着手脚,慢慢的走到张德面前:“别嚎了!你也脱了!”
张德刚一迟疑,就被一个蒙面人抽在脸上:“我哥哥让你脱了!”
张德绝望的边脱边说道:“梁山好汉们,我是堂邑县令张德啊,送过钱粮给你们晁当家……”
“等等!”一个人阻止了殴打:“这人要交给大当家处理!”
宋江悲愤道:“这厮虽有过资助,但他并不是心向我们!”
那人沉着说道:“不管怎么说,对我等有恩,必当相报!”
张德看到了希望,也感觉出这人地位不低,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快速的说道:“不求相报,只求好汉们能容我投奔……”
“唰!”
张德人头落地,一个魁梧大汉淡淡道:“我宋江哥哥都不容他,留他作甚?!”
“武二!你……”阻拦的人叹了一口气,摇头作罢。
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柳秀才吓得坐在地上,被石秀笑嘻嘻的拉起:“柳兄弟,你在县衙如此硬气,怎的却怕了?”
“没……没见过杀人……”
“哈哈哈……”
众人闻言大笑,竟对他产生了亲近感。感受到了善意,柳秀才心里的石头,才放了下来。
众人骑马回山,张中厚光着上身哆嗦,不敢吭声,那叫武二的经过他身旁,随手一刀挥过……
贾富贵回到岳丈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张德父子死亡的消息,已经传了回来。
阳谷县和堂邑县,各自向朝廷发了奏章。
贾富贵将一杯酒泼在了地面,嘴里喃喃道:“黄泉路上,注意安全!”
要是张中厚的游魂在这里,肯定会大骂他假惺惺……
郑妙妙嘟着嘴巴:“为啥要浪费酒?被他欺负的还不够吗?”
“哎,我贾富贵能遇见心爱之人,毕竟多亏了他啊……”说着,便啃了一口鸡腿。
“我娘不准我回屋睡觉……”
“那就换一间屋啊,空着几个呢!”
“我爹把被子全收走了……”郑妙妙低头委屈。
“岳丈真是!都抠门到女儿身上了,我去要!”
“你去死!”
贾富贵躺在床上数山羊,自己咋就那么欠呢?该拿下就拿下啊?装正人君子,心里爽了,身子受罪!哎哟……
次日天亮……
贾富贵带着蔡氏五兄弟,去了一片废弃的民房,这里紧挨着城墙,作为营地,太适合不过了。
将图纸拿给蔡金:“这是营房图纸,这是行军床,这是生活物资清单,银子去衙门支取。”
贾富贵大手一挥:“你们四个,跟我去招兵!”
其余的家丁早就全城贴了告示,贾富贵搬了桌子,放在了衙门口。
衙门的两个师爷,暂时做了登记员。贾富贵将官服穿的齐整,顶着寒风,看着人来人往。
两个时辰过后,李纲走出了衙门口。
“贾大人辛苦啊!招了几个啦?”
“一个都没,我大周的人,都不喜欢当兵的?”
“老夫说过,你这招兵第一条就不行。”
贾富贵郁闷道:“第一条最简单,怎么不行?”
李纲很有耐心的给他解释:“你这第一条,身家清白之人。呵呵,身家清白的又不愁吃喝,为什么当兵?”
“保家卫国啊!”贾富贵梗着脖子反驳:“夏朝、辽国、还有贼寇,不都需要兵力吗?”
李纲看着面前的榆木疙瘩,不想搭理:“治国有文臣,安邦有武将,傻子才招兵!”
贾富贵无语了:“那你对阵夏国的士兵哪来的?”
李纲说道:“流民,哪里闹灾,就去哪里收兵;剿匪,哪里闹匪,就去诏安,如果再不够,就去抓!”
“去哪抓?”
“你面前的大街上就可以抓!”
贾富贵招来几个捕快,来到大路中央。
“站住!抓了!”
无辜的路人一脸惊慌:“大人,您告示上不是说自愿当兵吗?”
“你年轻力壮的,为何不想当兵?”
“我好好的良家子,为何要想当兵啊?”
“你不当兵,他不当兵,谁来保家卫国?”
“大人,您这是什么道理?城门外那么多逃户,您去选就是,他们巴不得呢!”
贾富贵烦躁的挥挥手,放了那路人。
此时大街上空荡荡的,看到抓兵,没人敢出现在大街上了。
贾富贵搞的一点脾气也没,看着李纲优雅的身姿,恶心的想吐。
带着师爷和家丁们,向城外的难民营走去。
将招兵的桌子一放,告示的第一条给涂掉,人群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
贾富贵感慨,这才是热血男儿该有的样子!不过,总感觉场面好别扭……
“大人!我身高七尺!”
“军爷!选我!我砍过柴,杀过鸡……”
“我扛着女人能顶风跑三里!”
“哎哎……我会木匠……”
“呃……”贾富贵跳上桌子,挥舞着家丁手里拿来的长刀:“都安静!全部站好!本官亲自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