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此同时的,心中竟涌起些许不属于自己的兴奋情绪,林临咬了咬牙,把这股属于原来的‘林临’的情绪强行压下去。

  窗外那张脸早已不知去了哪里,好像只是来走个过场。

  林临应该庆幸这个副本才刚刚开始,这些诡异的玩意还只是单纯地没有技术含量地吓吓人而已。

  ……虽然只是吓吓人,这个世界也应该开始对“player”树立起恶意的弗拉格(flag)了。

  ……不过,从那个人脸剩余的部分可以看出个大概,那家伙好像有点眼熟。

  刚才由于太慌乱惊惧了,一时间没过多关注,林临费尽脑细胞也想不起来那是哪个自己接触过的npc。

  ……这具陌生的身体,好像有点脸盲。

  林临深深皱起眉头,没有着急从地上起来,而是平复下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和那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期待兴奋的情绪,这才小心翼翼爬起来向外走。

  他还想去看看掉到楼底下的脸,可那张剥了皮的脸一次次出现在他的脑中,林临也越来越怂。

  ……还是去叫个帮手,或者是招呼一队警察叔叔,再来作吧。

  ……

  “林临!”

  身后有人招呼他。林临一听声就认出了那是谁——他不怎么会认脸,对声音的灵敏度倒还不错。

  方俞又东张西望一会儿,这才疑惑地问他:“你怎么回来这么晚?看见二黄了吗?”

  “我在学习。”林临面不改色地瞎扯,一个一个解答起他的问题,“黄均鸣没回去?”

  “别说了。”方俞不悦地抱起胳膊打了个冷战,他只穿了个单薄卫衣,“最近他俩怎么都跟见了鬼似的,一个放了满床笔天天画着玩,一个凌晨大半夜出门就干脆不回来了……”

  ……

  林临沉默。

  小伙子,你有可能真相了你造吗。

  林临迟疑了一下,反复看了看方俞脸侧转动的马(红)棋子,还是决定把之前看到的大脸告诉他。毕竟面对非人的东西,再敌对的双方也要统一战线啊。

  “……林临,”林临刚将掉下楼顶的剥皮脸说出来,方俞的脸却立马僵了下来。“我们得去看看。可能…二黄可能出事了。”

  ……

  方俞说的没错,的确出事了。

  那张剥了皮的只剩血肉的脸的确看不出什么相貌了——但是方俞和林临在楼顶找到了那张脸的主人,根据穿的衣服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黄均鸣。

  他悬浮在已经不存在的脸旁的棋子已然变成了灰白色的,由原来的精美小巧变得破败不堪。

  “……艹。”

  方俞无力地瘫坐下去,垂下的脑袋看起来失落而颓然,两只手捂住了脸。

  虽然跟这个便宜舍友不熟,林临还是挺同情他。也黯然地表达了自己的难过,拍了拍他的肩膀斟酌着用词。

  “……你怎么知道是他出事了?”

  “……那天玩笔仙之前,”方俞的声音颤抖着,他仍捂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想看到眼前的情景还是如何。“我俩看了个电影,叫《无脸的阿曼萨德》。”

  “……讲的什么?”林临拿出手机边报警边细细听着他的话。他没多说,只是干脆利落地汇报了自己所在的地点和发生了什么事。

  ——好吧,不算干脆利落。为了让警察相信这不是个恶作剧,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萦绕着惊惧而绝望的哭腔。

  ……突然发现自己能去拿个金驴杯影帝奖什么的。

  “是……是一个由于不小心误杀了出轨女友的英国大学生,想要抱着女友的尸体跳楼自杀,临死前又害怕了,却突然被女友的尸体飘起来的头发一寸一寸扒掉了脸皮……然后被扔下了楼……那块没看下去,太恶心。”

  “……”

  不太理解你们这些什么事情都描述得辣么细致的人。

  他说完的时候,林临已经高效率地打完报警电话了。他左右看了看,皱起眉头,蹲下去拍了拍方俞的肩膀,

  “……别太难过。早晚会有个解释的。”

  ……虽然大概是不会有什么解释的了,科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