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壹和裴刑又过上了养娃的生活,大多数时间都是裴刑在教导两小孩。
以前小琉有红萝帮着教,现在轮到时壹帮着教。
不过时壹那惨不忍睹的字,教孩子也拿不出手,他也不好意思。
这样一来全靠裴刑来管,每天除了要教武功之外,还要管两小孩的文化,忙得也腾不出时间来陪时壹。
村子里的学堂自从宋宁去了县里便散了,之后因为各地战乱,一直没有重开。
如今天下都太平了,裴刑和楚南商量扩建了一下,又花了大价钱请了文武秀才来授课。
裴毅跟着村里的人一起去了学堂上课,不过每天裴刑还是会抽出一个时辰教授他武功。
小裴寻才3岁多点,去学堂他们也不放心,就留在了家里自己先教着,准备等到六岁再送去学堂。
裴刑空出了时间,直接弄了一艘小船带着时壹泛舟去了。
家里两个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见识到他们俩个每天腻人的相处。
而且两位主家对她们两婆子很大方,也没有一些苛刻的规矩,更不像有些人家买个奴隶,就当牲口使用,恨不得榨干奴隶的力气。
主家对她们大方,她们伺候的也尽心尽力,知道他们要去游湖,当晚就用的东西都准备备齐全。
他们也没有去远地方,就直接在村口的那条河顺流而下,最后拐入了一片荷花池中。
时壹伸手一个莲蓬,顺手剥出莲子,一边吃,一边躺在裴刑怀里喂他,仰头望着满天的繁星。
“感觉真神奇,现在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我一定是积攒了十辈子的福气,要不然也不会再遇到你。”
裴刑低头吻了吻他的眼睛;“说什么傻话,上辈子你不是讨厌死了我了吗?”
“是啊,上辈子你老是逼着我,感觉你这个人真是讨厌死了。”时壹开心地笑了几声,一双眼眸,比满天星辰还亮。
他坐直了身体,细腻白嫩的手捧着裴刑的脸,送上了自己的热吻。
裴刑扣着他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他们相拥吻过无数次,纵然如此每次亲密接触还是忍不住会感到心悸,莲子的清甜香味在唇齿间流淌,呼吸的热气流淌进了他们的血液。
直到两人都快喘不过气,裴刑才稍稍分开一点,紧紧揽住怀里人的腰身,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问;“现在有没有爱上我。”
时壹一下笑了,亲了亲他的嘴唇;“怎么还问这话啊,我要不是喜欢你,才不会给你成亲呢。”
“就知道你是个小骗子。”裴刑狠狠亲了他一口,伸手解开了他的腰带。
时壹只感觉自己下身一凉,反应过来的时候,亵裤都被扒掉了,骂了声臭流氓。
裴刑轻轻一笑,亲了亲他的额头问。
“宝贝儿,你是不是上辈子就喜欢上我了。”
“唔,才不是,上辈子你那么讨厌,才不喜欢你呢。”
时壹抿着嘴死不承认,还狠狠咬了他一口。
“怎么还这么嘴硬,承认就这么难。”
裴刑没在逼他,抱着人回了船舱,将人放到唯一的软塌上,亲了亲他颤抖的睫毛。
“不听话,我就会惩罚你。”
时壹这下心里有点胆怯了,他知道裴刑体力变态。
“你,你不要乱来。”
“害怕了吗,那给我说说,上辈子有没有喜上我。”
裴刑继续逼问,颇有一种不得到答案不罢休气势。
“怎么老是揪着这点不放啊。”时壹抿了抿嘴,头靠在他的肩窝处,小声低语,“承认了又能怎么样啊,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现在你知道了准备怎么办,我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纠结这点干什么啊。”
裴刑也明白,抱着怀里温热的身躯,心里酸涩无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一遍遍地确认。
现在得到时壹亲口承认,心里除了激动还有苦涩,上辈子他那么坏,硬逼着时壹喜欢自己,做了很多伤害时壹的事,还能得到时壹的喜欢,他可真是混蛋。
时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了,只感觉身子很沉重,不停地往下坠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天旋地转,迷迷糊糊仿若回到了上辈子。
一睁眼望,就看见白色的天花板与华丽的水晶吊灯。
豪华又熟悉的酒店,是被裴刑逼着当情人的那三个月。
当时他在裴刑强势的攻略下,心里刚有些松动了,却偷听到他和裴叔叔打电话商量和别的女人的婚事,直接给了他当头一棍。
他默不作声地扮演着听话的情人,时间一到,什么东西也没有带,连夜逃去了南方。
靠着手里微薄的存款坚持了半月,找到一家高档餐厅当服务员包吃包住,平均工资四千多点,旺季再加上小费能拿到六千。
时壹便安心地在这里扎根了,攒了四个月的工资,租了一间房子自己住。
每天都在尽力让自己忙碌起来,努力忘记脑海深处的那个身影,本以为日子也就这样平淡地过去了。
他却接到了小姨的来电,在嘈杂人来人往的马路边。
就那一瞬间,感觉整个天地与他分隔了两半,一半是匆匆来往的路人和汽车的鸣笛声,一半是他耳边小姨的哭声。
只感觉那哭声仿佛化成了数千万细细密密地针,从耳朵涌进脑海,将他的脑袋戳得稀巴烂,轰轰隆隆乱响,也感觉不到疼。
余下的针流窜到四肢百骸,深深地刺入了骨髓,他的一颗心也被扎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都感觉不到痛了,只剩下了麻木和眼前灰暗的世界。
再醒来就是刺目的白色,也不知道是被谁送进了医院。
他的手机不停地响,接通后是他小姨着急担心的声音。
他心想还好是做了一个梦,裴刑活得有声有色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时壹,人死不能复生,你得好好照顾自己身体,裴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
他又不能呼吸了,这次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手机的重量仿佛有千斤重,握都握不住,啪一声摔在地上关了机,耳边终于清净了。
想去捡回自己的手机,给裴刑打个电话问候一下,眼前却一片模糊,他根本看不清手机掉在哪儿了,耳边又吵闹了起来,是谁在哭,哭得那么压抑。
他恍惚地摸着自己脸,泪水浸湿了指尖,原来是自己哭了呀!
可自己怎么能哭呢?
他不能哭,裴刑还活着,一定不能哭,他用力把泪水按回眼里,却怎么都阻止不了。
后来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他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闭不出门,谁的电话也不接。
只给裴刑打电话,每天三遍,早中晚,从不间歇,就这样过了三个月,始终都没有回声,他终于不在打电话了。
连夜开着车跑到了B市,在永思墓园山脚下一个小旅馆呆三天。
强逼着自己接受事实,跑到了山上,看到了裴刑的墓碑。
时壹脑海炸裂般的疼,猛然从梦中惊醒了坐了起来,眼前黑漆漆一片,只留船头一盏灯。
突然被抱进了温暖的怀里,熟悉的怀抱令时壹瞬间安心。
转身一头扎进了裴刑的怀里,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穿过来这十几年间,从来都没有梦到过上辈子的事。
这一次竟然做了这么清晰的梦,时壹处在失去裴刑的恐惧之中,心痛得连呼吸都困难,只紧紧抱住裴刑。
“怎么了宝贝儿,做噩梦了吗?”裴刑把他整个人都抱进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别怕,我在。”
“裴刑,你再亲亲我。”时壹带着哭腔说。
裴刑听出不对了,连忙把旁边手机照明灯打开。
灯光一亮,清楚地看到时壹惨白痛苦的小脸,紧张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我们回去找大夫看看。”
时壹摇头,自己紧贴在他身上,去亲吻他的嘴唇,哭着说。
“你亲亲我吧,用力抱抱我好不好。”
裴刑顺着他亲了一会儿,以为是情潮期来了,但又感觉不像,担心时壹出事,想回去找大夫。
时壹伸着胳膊紧紧抱着他,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他怀里,扬着脑袋不停地索吻。
“你用力抱抱我好不好。”
裴刑回应他,心里还是不放心,要带他回去找大夫。
时壹摇头,脑袋埋进他的肩窝,闷声说;“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我就是梦到你,你,”
说到这里,他鼻子一酸,声音都哽咽了,后面的那个死字,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生怕说出来了,裴刑又不见了。
听到这里裴刑也算是听明白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按着人狠狠地亲了一会儿。
“我在这里呢,一直都在这里。”
裴刑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感受到那强有力的心跳。
时壹的手也不舍得离开,脑袋扬着向他索吻。
“不够,一点也不够。”
裴刑低头吻住那张红唇,用自己滚烫的身躯尽力安抚着不安的时壹。
一直到时壹情绪彻底安静下来,脑袋埋在他的胸膛,小声地说;“你要永远陪着我,不能再留我一个人。”
“好,我永远都陪着你。”
裴刑亲了亲他疲倦的小脸,想他们要是能生生世世都能在一起就好了。